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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寻仇踪迹

    胡远之……

    姜海晏心中忽然浮现出这个人名,忙转头问贯只哥道:“胡远之何在?”

    贯只哥道:“他只不过是个街头无赖,仗着自己念过书、会耍嘴皮子,四处巴结人而已。我曾有过吩咐,不让他入府。姜兄弟若是有事问他,我这便让他进来就是。”

    随即吩咐跟进来的蒙古兵去将胡远之带来。

    又向姜海晏道:“此间不是说话的地方,姜兄弟既已问明了真伪,不妨移步,我为你办宴,以贺大仇得报,如何?”

    姜海晏点了点头:“也好,烦请将胡远之一块引来。”

    贯只哥笑道:“自然。”

    众人正要出门,忽听铁锁当当响起,常健又骂了一声:“一群吃里扒外的狗崽子!”

    姜海晏登时停下脚步,仗着贯只哥有意拉拢自己,便道:“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可否应允?”

    贯只哥也是好奇:“说来一听。”

    姜海晏便道:“我与来兴国有血海深仇,这常健虽说不是刻意为我报仇,终归是他杀了来兴国,怎么说,都有恩情于我。故此,我想保他一命……”

    那旁听的王进突然破口大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保他的性命?”

    姜海晏眉头一皱,已对这王进颇感气愤。

    贯只哥示意王进莫要多言,向姜海晏道:“姜兄弟,非是我不肯帮你,而是这事,我实在帮不了你。”

    姜海晏疑道:“哦?”

    贯只哥慢条斯理替他解释:“倘若这常健只是想刺杀我、失手被我擒住,我自然可以放他一命。可他在刺杀我之前,死在他手下的将士,已不计其数。按照我蒙古律法,他必将处以极刑;即便抛开律法不说,军中将士,最为讲究兄弟情谊的,亦当不会轻易饶他。所以……即便我有心放他一马,也是无可奈何的。还望姜兄弟能够谅解一二……”

    其实,贯只哥只说了一方面的原由。

    在此之前,他已与部下商量妥当——对外宣告将常健斩首的日期,常健的同党,必定设谋来救,届时,即可趁机将他们一网打尽。

    倘若不扬言要杀常健,则常健的同党即便搭救他,也不会急于一时。此地看守虽严,时间一长,只怕也会出现可乘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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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海晏虽只听到贯只哥的一个理由,也足以知难而退,叹了口气,便熄了这个念头。

    贯只哥一路走出地窖,一面又笑道:“说起来,来兴国开城投降,于大元而言,亦是有功之臣。若非他如今已死的常健手下,姜兄弟要寻他复仇,只怕还要麻烦不少……”

    姜海晏听得出,他的话里,含有些许警告与试探的意味。

    姜海晏却不假思索地回道:“杀父灭族之仇,不共戴天,岂能因为麻烦就不报了?”

    贯只哥一怔,随即哈哈大笑,道:“姜兄弟真乃大丈夫也!”

    姜海晏又道:“不过,既然如今来兴国已经下地狱去啦,那就不必要再假设这些子虚乌有的麻烦啦。请贯公子放过常健一命,委实是强人所难,但常健于我算也有恩,只待他行刑之后,允我替他收敛尸骨,好生安葬,以报此恩,不知贯公子意下如何?”

    贯只哥啧啧称赞道:“有仇必报,有恩必还,姜兄弟,我果真没看错你!既然如此,我便允了你的请求啦。”

    姜海晏拱手道:“如此,多谢贯公子!”

    ……

    一行人回到前院,早有下人备好饮食。

    贯只哥就坐主位,陈中侍立他身后。下首只有一方坐席,正是给姜海晏准备的。

    姜海晏受宠若惊,却不曾多言,径自入座。

    贯只哥举起早已注满酒浆的杯子,向姜海晏道:“一杯薄酒,还望姜兄弟勿要嫌弃,来!”

    姜海晏举起酒杯,浅浅抿了一口。

    在唐城山上十来年,姜海晏跟随慧圆,自然是不会饮酒的。倒是姜家寨被屠之前,他曾饮过自家酿的甜酒,似糖一般,十分好喝。但眼下喝的酒,却与甜酒不同,姜海晏只觉有一股辛辣味道,于是当即放下了酒杯。

    贯只哥问道:“瞧姜兄弟尚未加冠,年纪理当不大罢?”

    “离加冠尚差一年多。”

    贯只哥忍不住感慨道:“倒与我差不多。不想你年纪轻轻,剑术已经耍得如此出神入化,若是能够走上正途的话,假以时日,成就必定不可限量啊……”

    姜海晏知晓对方是在拉拢自己,故此不吝赞美,便道:“贯公子过奖啦,我练剑七八年方有这点微末技艺,实在不足挂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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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贯只哥道:“哦?来兴国死了两年多啦,你此前一无所知,莫不是隐居习剑去了?”

    “正是如此。我与一位恩人隐居十余年,因此……外间大事,不甚了解,才致使胡远之对我之言大感怀疑。”

    因公孙谷师徒与蒙古人是死敌,所以姜海晏故意将二人信息隐匿。至于隐居何地、恩人是谁,则是他对贯只哥并非深信不疑,便多留了个心眼。

    贯只哥明白姜海晏尚有戒心,呵呵一笑,道:“午间准备仓促,没什么好菜,晚间准备充足,再请姜兄弟推杯换盏。”

    姜海晏看着眼前的桌案,摆了一只烤鸡、一盘红烧鱼、一盘清汤,以及一盘羊蝎子,已是十分丰盛,道:“不敢,这里先多谢贯公子盛情款待。”

    说话间,一名家丁走到贯只哥面前,躬身道:“少爷,胡远之已在外面等候,现在带进来么?”

    贯只哥看向姜海晏:“不知姜兄弟是否现在就要见他?”

    姜海晏寻仇心切,不假思索道:“自然是现在。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打扰到贯公子?”

    “不会不会。”贯只哥笑着向家丁道:“叫他进来。”

    “是。”家丁转身走出,不一会,便将胡远之叫了进来。

    贯只哥又吩咐:“看座。”

    那家丁又给胡远之搬来一张木椅。胡远之笑嘻嘻地朝贯只哥行了个礼,道:“多谢公子赐座。”随后才小心翼翼地坐下。

    只是他眼前并无桌案,亦没有佳肴美酒……

    姜海晏随即问道:“虽然已时隔十年,但有些事情,我须得查个彻底,不知胡先生可否悉数告之?”

    姜海晏转眼成贯只哥的座上宾,胡远之自然不敢隐瞒:“请小兄弟尽管发问,我胡某人的记忆还算不差,十年前若是有所耳闻的消息,理当是记得清楚的。”

    姜海晏问:“胡先生可否还记得,十年前,德安曾发生过一起民劫粮、官杀民的事件?”

    胡远之本欲说“没有”,话到嘴边,却又按下,心中细细一想,颇有几分惊讶地问道:“你姓姜,可是来自姜家寨?”

    姜海晏眼睛一亮,忙道:“正是。”

    胡远之思索片刻,道:“这事也不能怪你,事发时,只怕你连十岁都不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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