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这日子不好过啊。”徐长安难得消停,在连续几天都推说要专心修行之后,他终于是逃了出来。徐长安一刻都不想在御书房呆着,这几日兵部、户部、夜巡军每日都有人前来讨教,甚至不少名门望族的请帖都托关系送到了宫里来。
虽然这三个人一直都没出宫门,但关于三人的事早就传得满城风雨。当然也不该流言纷纷,王庭一直不露面的九王爷突然回京,还主理了大小政务,听说陛下还有意让他做主立储一事,这自然导致王都之中所有人都对这个所谓的九王爷猜测颇深,甚至都有传言陛下有意要将皇位传给这个九王爷。更稀奇的是,九王爷还带回来一个世外高人和一个小孩子,姜岁年这个小孩子更是被流言传成是陛下的私生子,此次回京也是为了夺嫡。而这个世外高人自然是指徐长安了,坊间更是传言他是九王爷的智囊,天下经闻无所不知,是当今屈指可数的奇人。
正因如此,有意拜会的、暗中想要打听消息的人都是蠢蠢欲动,他们不敢惊扰九王爷,这自然嘛,徐长安就要被叨扰了。
徐长安看着桌子上堆成小山的请帖,愁容满面,里面有不少人来头不小,不能得罪。
“二师兄,我到底去不去啊?”徐长安挠着脑袋凌乱,看向旁边憋笑的陈海蛟。陈海蛟喝了一口茶,因为徐长安的帮忙,他这几日也终于难得清闲一刻,此时倒是饶有兴致:“你自己觉得应不应该去,若是不去,由我出面帮你拒了?”
“真的?”徐长安大喜,不料陈海蛟突然话锋一转:“不过以我的建议,有些人你还是要见一见的,毕竟你现在出来主事了,自然要和不少朝廷命官接触,现在见一见也好。”
徐长安心里暗中感叹,要是现在桌子上的都是银票该多好啊:“你就不怕我给你丢脸?”
陈海蛟噗呲一笑:“你说话没遮没拦,确实容易落人把柄,这最好啊得有一个……岁年!”陈海蛟皱眉提高了声音:“别把池子里的鱼整死了,那都是锦鲤!”
也正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嬉笑的声音:“小岁年,下了山还是这般调皮啊……”
这声音为何如此似曾相识?是谁来着?徐长安还在回忆,就听门外之人自报名讳:“老臣姚开道求见九王爷。”
陈海蛟笑了,狡黠:“你的一生之敌来了。”
姚开道进门,非常不客气地坐在旁边,倒上了茶,喝了一口:“快累死我了,紧赶慢赶总算是到了。”他看这徐长安也是狡黠,徐长安登时有一种孙悟空逃不出如来手掌心的错觉。
陈海蛟亲自给姚开道倒上茶,恭恭敬敬问道:“姚相,你为何会在这个时候下山了?”
姚开道缓口气,竟然看着陈海蛟一愣,皱眉反问道:“王爷不知道?”
“发生什么事了?”陈海蛟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所幸这里也没外人,姚开道也是开门见山:“就在您回来的第三天,现在的左相冯施沧落马了,陛下亲自下的令,如今已经入了天牢,从快从重判了秋后问斩。这理由嘛,有些耐人寻味,是纵容娘舅-奸-杀-少女,这是第一桩罪过,剩下的罪过明白人一看就是罗织的,就不提了……总的来说,陛下说这左相之位如今没有合适的人继任,这才把老臣叫了回来。”
“冯施沧?”陈海蛟回忆着这个名字,他对此人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冯老向来中庸,小错虽然犯过,但大错……”突然,他一拍桌子,显然是明白过来。
姚开道哈哈一笑:“这冯施沧的外甥女早年入宫,后因难产亡故,不过却诞下一位皇子幸免于难,也就是六皇子陈端。”
“陛下还真是雷霆手段啊。”陈海蛟感叹,却也露出一丝转瞬即逝的愧疚。
姚开道正色,这才小声说道:“老臣启程之时便猜到了您此次下山所为何事,陛下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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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也是为了帮您……”姚开道渣渣嘴,还是干脆问道:“敢问王爷,您到底选了谁?大皇子,还是十一皇子?”
陈海蛟长叹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答案:“我选了不归。”
姚开道心中了然,沉思良久,但他并没有反对,而是选择站在了陈海蛟这一边:“也好,这满朝文武是该换换天了,既然如此,那老臣可得好好筹谋一番了,看来这段时间,有不少老友需要拜会了……”他说着,看向桌子上的拜贴,拿起来一张:“不如就从这位国舅爷先开始吧……”
“如此甚好。”陈海蛟笑意盈盈,他原本是想找个陛下身边亲近的内侍带徐长安一起去的,没想到这姚开道以来,着实是最好的人选。
“走吧,小长安,为师带你去见见这位大名鼎鼎的国舅爷。”姚开道打趣。
徐长安感觉人都麻了:“再说一遍,我不是你徒弟……”
“现在是了……”姚开道很是骄傲,兴冲冲从怀里掏出来一张字据:“看好了,你师父去东海的时候找我借了一千八百两黄金,而且是足金。许诺若是换不上,就允许你做我的记名弟子。”
这字迹确实是云玄的,千真万确,还有手印画押。徐长安焦虑:“二师兄,不是说我师父是从东海抢的极寒之铁嘛,哪花钱了呀!”
旁边的姜岁年幽幽说道:“东海附近的滨海城有一个产业异常发达,就是-赌-坊,你没看到七师尊回来的时候,身上穿的是一件粗布麻衣嘛,这估计啊,没把云琅都赔进去就不错了……”
这个老不死的混不吝!徐长安心里暗骂,怪不得送我下山的时候眼里有愧疚。
姚开道很谨慎地把字据收起来:“白纸黑字写的很清楚啊,你别耍赖,师门之言便是天,王爷可在这儿呢,你不能耍赖啊。”
徐长安幽怨地看向陈海蛟,陈海蛟看着他滑稽的表情也是憋笑:“你也不亏,姚老也是学识八斗,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
“要不过继给你?”
“这叫什么话!师父哪有过继的……”陈海蛟意识到不对了:“哎哎哎,什么叫过继……”
徐长安赶紧跑。
出了皇宫的门,便是国都最繁华的大道,徐长安和姚开道两人特地没有驾车也没有骑马,就这样闲散着去国舅爷的府上。也正因为出了皇宫,身边又是姚开道,徐长安终于不用谨小慎微,可以问出来自己的疑惑:“哎,老姚,这陈不归什么来头啊,二师兄为什么会选他啊?”
“叫师父。”姚开道吊人胃口:“不叫就不告诉你。”
不怕无赖,就怕无赖有文化,徐长安只能咬着牙叫了一声师父。
姚开道这才往四周看了几眼,断定没人跟踪之后才压低声音说起了悄悄话:“这三皇子陈不归啊,从小就没在皇宫里呆过几天,一直都是长在江州城,他的舅舅是江州城守将杨琛,那想当年也是战功赫赫,只要他在江州城,那北魏连往南看都不敢,这后来啊……”
姚开道卖了个关子,不讲了。
“快说啊,哪有话说一半的?”徐长安催促。
“再叫一声师父。”
“你别太过分了啊,我都没叫过云玄几声师父。”
“不叫就不讲了。”
徐长安属实是被拿捏住了。
“师父!”徐长安咬得牙根痒痒。
姚开道继续讲:“后来朝廷出了巫蛊一案,杨琛也受到了牵连,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三皇子的母亲也从那个时候一病不起,没几年就撒手人寰了……当年的巫蛊一案影响太大,如今朝廷各个官员和百姓都是讳莫如深,只字不敢提……”讲到这里姚开道长叹了一口气:“就算杨琛是被人污蔑,可没人翻案啊……毕竟他当年功高盖世,自然是墙倒众人推……”
徐长安听出了门道:“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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