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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极端

    小镇的某处廊桥上,那位高大老者与阮氏妇人站在上面,看向小镇,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原本坐在高大老者脖子上的小姑娘,以及依偎在妇人怀中的小男孩,此时的二人,则是站在廊桥下的河岸边,捡着岸边碎石,丢往河中,打着水漂。

    站在廊桥上的阮氏妇人眼神天生自带着一股魅色,妇人一根手指挽着从鬓角飘荡向前的青丝,笑道:“法宝遍地,气运浓厚,机缘更是让人瞧的眼花缭乱。这还只是一眼望去的光景,若是细细勘察,真不知道能寻出什么样惊天动地的东西来。”

    高大老者脸色淡然,眼神之中并未像妇人那般充满炙热和渴望,毕竟他所在的山头,可不是妇人那座莲城能够比拟的。老人心里其实腹诽不已,但也只好迫于现实,接受与对方结盟的事实。要是按照他以往的行事风格,在外面的天地,见到像她这样的女子,早就下手狠辣采摘了。

    老人笑了笑,说道:“真正的大机缘你我就别去想了,留给其他人去争抢个头破血流就好,阮妇人,我这次来,就是为了那个关乎着我大道根本的精怪图来的,不知阮妇人此次前来,是为何啊?”

    阮氏妇人见对方坦诚,她也就不再藏藏掖掖,直言道:“我这次前来,不为法宝,是为了寻人。”

    老者有些疑惑,寻人?这座小镇的确盛产修道胚子,不说蜀洲本地,在外面大洲都有不少人是从这座小镇里走出去的。例如先前在牌坊楼下的那名顾深,就是从这里出去的家伙,在那座金甲洲算得上是呼风唤雨的角色了。高大老者看向站在一侧的女子,他思绪深远,莫不是这骚娘们有什么小道消息?

    老人疑惑问道:“寻人?什么人啊,这小镇年轻一辈的可不少,最好的胚子应该都在那个读书人开设的学塾里,你该不会是要去那要人吧?事先说好,要真是如此,老夫可就不与你们莲城结盟了,你走你的独木桥便是。”

    阮氏女子白了老者一眼,嗓音妩媚的解释道:“是我家夫君的小道消息,喻老先前不是已经与你我说过那座鹦鹉洲出现了一名凤雏嘛,我夫君与我断言,这座龙场,也已经出现了一位修道胚子,且是天生璞玉,只是如今不知在何处罢了。”

    妇人脸色潮红,满眼妩媚笑意,看向老者,“所以,奴家这不陪着前辈等人嘛。”

    高大老者冷哼一生,从两个鼻孔之中冲出了两道白雾。

    妇人赶忙竖起手掌,在鼻子前挥了挥。

    高大老者眯起眼,嘿嘿笑道:“那我就祝阮妇人马到成功、旗开得胜,可莫要给他人抢占了先机。”

    阮氏妇人的眼眸深处,厌恶之感都快要涌出眼目,她是真的不喜这位只是依靠着拳头大,才能够在外面一直作威作福的老畜生,这老畜生在山下惹出了那么多祸事,若不是老畜生所在的山头有个隐秘机构次次给他收尾,老畜生早就被书院出手镇压了。

    可妇人也清楚,在这处算是无法之地的小镇之中,还是得多依靠老人的雄健体魄与那些外人争抢,她只得笑着点头,“与前辈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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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在桃花巷之中,阚坷吃饱喝足,正巧隔壁院落的玊玉也打开了屋门,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阚坷走到东墙那边,说道:“玊玉,能不能帮我个忙?”

    正将脑袋伸入水缸之中洗脸的少年抬起头来,满脸水渍,他嗓子略显沙哑,问道:“干嘛?”

    阚坷跃上墙头,在口袋里摸着当初华爷爷给他的银钱,他只将那些银子全部拿了出来,伸出手,先是给玊玉看了看有多少银子,这才说道:“我要出去去找孟叔叔,在我没回来的时候,你帮我看着点,别让其他人进我家,好吗?”

    玊玉狠狠揉了揉脸,走到墙头那边,他只是瞥了眼那些银钱,就收回视线,不解道:“谁闲的没事去你家?再说了,就这么点钱,可不够让我给你看家护院。”

    阚坷只好将口袋里剩下的一些铜板一同拿出来,放在手心。

    玊玉没在意,只是满脸贼兮兮的看着少年。

    阚坷想了想,这才恍然,从袖口取出那块敲龙石,递给玊玉,“这个?”

    玊玉见阚坷这么痛快就给拿了出来,他没接过手,只是问道:“阚坷,你该不会是脑子坏了吧?我已经与你说过这块敲龙石的价值了,你就这么给我?不心疼?”

    阚坷摇了摇头,准备将这所谓的敲龙石丢给对方。

    玊玉眼疾手快,从阚坷的手心上拿了一枚铜板,倒退着往后走,他有些无奈,“行了,一枚铜板,我帮你注意点就是了,还有啊,这块敲龙石,你若是不打算变卖出去,不如让那个姓孟的打铁汉子给你做成一柄匕首,拿来防身嘛。”

    阚坷站在墙头上,郑重说道:“玊玉,谢谢你。”

    说完后,阚坷跳下墙头,朝着鳌儿河那边的铁匠铺子赶去。

    听到那三个字的玊玉脸色有些阴沉,他其实很想拽着那个愣头青少年的脖子,好好问问他,值得吗?

    这位姓氏古怪的少年站在屋门外,看着屋内悬挂的那卷古图和那柄落了许多灰尘的古剑,少年眼神恍然,仿佛时光倒退,回到了许多年前,记得当时那位天天喝酒的老家伙还在,当时少年问了个什么问题来着?他记不得了,只知道当时那个喝的满脸通红的老人笑着与他说了四个字:“当仁不让”。

    阚坷脚步飞快,那座建在鳌儿河上游的铁匠铺子很快就引入眼帘,小镇拢共有三座石桥,分别在鳌儿将的上游、中部,以及下游那边,当阚坷走上廊桥,他的脚步就沉稳了许多,慢了下来。

    一个魁梧汉子掀开帘子,站在铺子门口,面容肃穆,但眼神之中,却有着难以掩饰的笑意。

    阚坷与孟蔗对视,傻傻的笑着。

    桃香萦绕双袖间,落子如飞似神仙。

    在小镇学塾的庭院之中,灰衣老者与青衫儒士落子如飞,畅聊天下事。

    喻甫看着眼下棋盘之上的布局,揪着胡须,待儒士最后一子落下,喻甫哀叹一声,“下棋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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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就是比不得你们读书人!心眼真多!”

    张善文将棋子一一收回,放入棋罐之中,笑道:“前辈,见笑了。”

    喻甫也一一收回棋子,好奇一事,便问道:“张善文,我委实好奇一事,你的棋力就已如此出神入化,那你那位大师兄......”老人一想到这,啧啧摇头。

    正在缓缓收着棋子的儒士飒然一笑,“大师兄的棋力如何,我并不清楚,毕竟已经许久未见过面了,那些年跟大师兄对弈打谱,我都是输。”

    就在两人畅聊之际,两个孩子各自手中拿着抄录的文章,挤兑着跑出了学塾的屋门。

    两个孩子肩膀互顶,脚步飞快。

    张善文笑着站起身,笑问道:“这是?”

    孟诰解释了一番来龙去脉,儒士笑着点头,接过两人递过来的抄录文章,张善文重新落座,仔细观摩了起来。儒士看的仔细,分毫不差。喻甫接过一张写满了工整形体字的纸张,从头来看,前面两行并不如何惊艳,只是越到后面,哪怕是这位见过不少名流字帖的老人都眼前一亮,他看向两个孩子,好奇问道:“这是谁的?”

    孟诰双手抱胸,“我的!”

    喻甫站起身,打量了一番孩子,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老人不得不赞叹张善文的育人本事。这么小就能够自有文运傍身,是很难得一件事,如此看来,这座龙场的普通孩子,比起外面世界父母都是修道之人的胚子,聪慧的不是一星半点。

    老人刚要询问一二,心湖之中就有嗓音响起,“老前辈,他是孟侠客的孩子,姓孟名诰,字浩然。”

    喻甫听到这话,诶呦一声,脸上挂起了一张笑脸,他一手放在孩子肩膀上,大笑道:“不错不错,就说这字,比你爹强。”

    孟诰觉得这老爷爷比那个就比自己大点的少年可要面色和善太多了,他好奇问道:“老爷爷,你认识我爹?”

    老人笑着点头,“可不是嘛,你爹的名气可要大破天去咯。”

    孩子撇了撇嘴,斜眼看了下自己身侧的老人。呵呵,自己爹名气大破天?老爷爷你是早上没吃饭,饿糊涂了吧?

    喻甫术法何等高明,他听着孩子心中的那点腹诽,不以为意。

    张善文看着自己手上的笔迹,点了点头,称得上是妙笔生花,他笑道:“百善,你的也很好啊。”

    小镇学塾的教书先生将两张写满字迹的白纸分别放在左右两侧,笑道:“很像是两个极端,一人下笔坚韧有力,一人却柔软绵长,都很好嘛。”

    张善文慢慢将两张纸折叠而起,看向两个孩子,笑的眼神眯起,“先生帮你们收起来。”

    孟诰没什么异议,之后孩子跟自己先生打了个招呼,就小跑着离开了学塾,找我阚哥儿玩去。

    喻百善看着面前的儒士竟然收下了自己的东西,少年顿时眉开眼笑,眉飞色舞了起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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