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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弟弟苏练

    苏镇北蛮横地踹开了厢房门,冷冽的目光略带着一丝笑意地看着手里还拿着匕首的婢女:“好!好!很好!你一个低贱的婢女也敢杀我的儿子?是吗?”

    三个好字顿时吓的婢女大惊失色,家主不是不管这个杂种少爷了吗?怎么还会来探望他?是苏练少爷的计划泄露了吗?

    “哐当”一声,婢女握着匕首的手不禁松了松,匕首直直地掉在了地上。“家…家主,是…是苏少爷指使的,苏少爷绑架了我的母亲,奴婢也是没有办法啊!还请家主责罚!”一边说着一边潸然泪下,看起来就跟真的一样。

    祁文在旁边小声嘀咕了一句:“说的跟真的一样,前几个都这样说……”

    “不用责罚了。”苏镇北摆摆手,那婢女的头颅咕噜咕噜地滚到了祁文的脚下,“还是直接去死比较好。”

    这一手惊得祁文瞪大了眼睛,从他记事起父亲的气息似乎一直都很虚弱,所以他从未见过父亲出手。弹指间便可夺人性命,不借助任何外物,只用灵气就可以将头颅斩下,这是炼神境的宗师才能做到的。偌大的地星之中,炼神境的强者也屈指可数。

    天赋平庸者穷极一生也不过只能修炼到练气境,此时就算身为半人半妖的祁文,也才只摸到了修炼的门槛,差不多只是比普通人强上了一点。

    苏镇北盘腿就做在了地上,对着祁文笑呵呵的,道:“很吃惊吧?我也觉得皇子怎么也想不到我还留了后手……可是……事情……总不能我觉得。”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脸上的笑容也在逐渐消失。

    祁文没有过多在意这些细节,他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确实很吃惊,怎么?你想带着我造反?”

    “你现在是时候该走了,人族容不下你……”苏镇北长叹一口气,彷徨地说道,“你……你现在去圣塔寺找你的师傅吧…那里可以容得下你。”

    “什么意思?要赶我走?”祁文脸上微微一愣,然后惊异地高声喊道,“你现在要赶我走?!请你不要忘了,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说着,桌子上已经被他拍出了一个掌印。

    “我永远不会忘记,但你也要记住你要变强,才可以做你想做的事。”他脸色微变,怅然若失地说道,“雯雯的事情,总有一天我会亲自讨回一个公道……”雯雯就是祁文的母亲,修炼到了九尾的狐妖,祁雯。

    想到这些,苏镇北的眼眶也不禁湿润了,他想不明白,他们究竟做错了什么,妖和人到底有什么区别,难道妖就是错的吗?

    他抹了抹眼睛,语重心长地对祁文说:“带上那本《逍遥游》去虔州的圣塔寺,书不要被任何人看见,只可以给你的师傅看。一定要记住!”

    祁文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师傅?”

    苏镇北并未搭话,只是转身朝往走去,长叹一声,“临走前最后一场家宴,你的弟弟妹妹还没有见过你……王管家,进去收拾一下,把少爷请到大厅。”

    一直站在门外的王管家随手一挥,倒在地上的尸身和头颅化作尘埃散去,笑呵呵地看着目瞪口呆的祁文,道:“少爷,别看我现在比老爷厉害,老爷他以前还可以以一敌百呢!你也要努力追赶老爷啊!”

    “咱武恩府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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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藏龙卧虎的吗?”祁文呆若木鸡,“是我太弱了吗?”

    王管家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该走了,去吃饭。”

    “苏练,看到我活着是不是很高兴?托你的福,我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餐桌上,祁文笑吟吟地看着苏练,苏大少爷。

    苏练穿着彩蓝草染袍子,一条暗夜蓝蛮纹锦带系在腰间,一头鬓发如云的发丝,有双双瞳剪水的凤眼,当真是足智多谋,也足够看出他的人面兽心,和那种上位者的阴狠。

    “兄长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又些听不懂?”苏练脸上透露出茫然的神色,然后又转变成了无辜,“如果是兄长误会了我,我可以道歉的。”

    祁文冷笑一声:“道歉还是算了吧,这笔账以后我再讨回来,希望你可以撑到我来的那天。”对于苏练这种阴险狡诈的人,别说是祁文,就算是苏镇北也会感到厌恶。

    祁文扭头看向旁边坐着的苏末,一眼看去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句诗句:“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她有着羞红的尖下巴,眉下是灵秀的眸子,柔顺的青丝,细细看去这人便是窈窕淑女也不及她。

    她穿着一袭水蓝分皮夔龙锦妆花缎和泥黄川绣箭袖明光锦朱子深衣,穿了一件日光黄接针绣月季鹌鹑图缂丝丝缎裙,下衣微微摆动竟是一件日光黄接针绣月季鹌鹑图缂丝丝缎裙,身上是芥茉绿乘云绣赤狮凤纹蜀江锦女披。

    祁文向她招了招手,“你……你好……”一时之间,祁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他和苏末是初次见面,此前也没有任何的冲突。

    相比于他们,祁文的童年可谓是黑暗至极,自打他记事起就没了母亲,每天只能在偏僻的小厢房里独自作乐。自从皇上安排了一个杨夫人之后,苏镇北便一直没有来探望过他,现在来见他却是让他离开……

    “大家都放开吃啊!这是小文的第一次家宴。”苏镇北提着两坛酒,乐呵呵地走到主位坐下,“小文啊,你也长大了,要独自出去走走了。”

    “是啊,我在那已经住了很久了,突然要走还有点不习惯,但愿在外面的世界没有人会想某人一样,就喜欢到暗地里搞刺杀。”祁文说的话若有所指,前半句说给苏镇北,后半句讽刺苏练。

    苏练面不改色,起身向祁文敬了一杯酒,“兄长说的这是哪里话?普天之下,还有人会对兄长不利吗?”

    祁文以茶代酒,回敬了一杯,“不知二弟可曾听闻一句话,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眼神中的威慑力,让苏练不自觉的抖了抖身子,他开始害怕了。

    苏末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微微皱起眉头,很显然,她对此次的家宴不太满意,甚至有点厌恶。

    苏镇北眼见气氛不太对,赶忙出来打圆场:“你们两个别喝了,多吃点菜,喝撑了这一桌子菜都没人吃。”

    说罢,两人才放下了箭弩拔张的气势,但眼神之中都透露着一股杀意,祁文的眼神则是多了一分兽性。周边的气场也隐隐变得寒冷起来。

    “行了,你们两个人。都别吃了,跟我去拜祖宗,临走前总是要见一下祖宗的。”苏镇北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大声呵斥道。

    一行人都放下了手里的碗筷,跟着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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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走了出去。在这武恩府内,只有祖地才是属于苏镇北的,其他的在暗中都被杨夫人掌控了,就跟他那挂职的典狱司一样,他甚至一次监狱都没有去过。

    来到祖地,最先映入眼帘的一片的破败,对早已来过这里的苏练苏末兄妹来说,这里的环境他们早就习惯了,但从小封闭的祁文来说,这里很破,很荒凉。

    祁文拍拍身上的灰尘,道:“爹,这里怎么这么破?看看这些石柱都倒下来了,怎么没有人修一下,这也太破了。”他指着那几个已经断裂的不成样子的石柱。

    苏镇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闭嘴!祖地的威严不容亵渎!”

    祁文撇撇嘴,“知道了,这也太破了,比我那个偏僻的小房子还要破……”

    苏镇北也不再言语,他自己也知道,自己亏欠他们母子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兄长整日居住在厢房里,自热是对祖地不太熟悉的,祖地从上上代乱世的时候,就被破坏成怎么破败了。”苏练故作善意的解释道,也在嘲讽祁文被软禁的事实。

    苏镇北带着一行人,来到了一处石碑前。

    “这是什么?上面写的是什么?”祁文对着石碑指指点点。

    苏练笑吟吟地解释道:“兄长有所不知,你在厢房里住久了,所以不识上古文字,石碑所刻乃是我辈先祖立下的赫赫战功,像你自然是没有资格来到这种地方的。”

    “苏练……”苏镇北张了张嘴,却只能长叹一声。不知何时,他老了,老到连他的儿子都可以站到他头上,就因为苏练是皇上的人,杨夫人也是皇上的人。

    这一刻,他就像一个风年残烛的老人一般,无依无靠。

    “罢了罢了,小文去磕头上香吧……”

    祁文瞪了苏练一眼,便从苏镇北手里接过三炷香,朝着石碑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扭头对苏练说道:“总有一天,你的名字也会被我刻在上面的。”

    起身后他看了看苏镇北,又看了看兄妹二人,欲言又止。

    苏镇北看出了他想说什么,于是摆摆手,“你们两个先回去,我和小文还要单独说一些事。”

    苏末很干脆地就走了,苏练走之前还对祁文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小文,你母亲的灵位在那边。”苏镇北指了指远处的树林里。

    祁文朝着苏镇北所指的方向看去,那里只是一片破败的森林。母亲的灵位为什么要在这样偏僻的地方?

    祁文回头看了苏镇北一眼,毅然决然地想要去祭拜母亲。苏镇北也紧随其后,他也没有去祭拜了。儿子和夫人都在紧紧盯着他的感觉很不好。

    墓碑上刻着:爱妻之墓——祁雯。

    很显然,这是苏镇北自己偷偷摸摸立的墓碑。按照杨夫人的性格,就算人的他立,也决不会刻爱妻二字。

    祁文郑重地先鞠了三躬,然后用力地跪了下去。纵然他还未修道,但是凭借着肉身强度硬是把地面都给跪的陷了下去。

    磕了三个头起身后,祁文的头上也渗出了血。整个过程,父子俩一句话都没有说。

    只是有些乌鸦叫的声音,在打扰着这特殊的宁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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