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压城,数道白闪若蛰伏在九霄的龙蛇,骤然劈在s市上空;惊雷碾空山过,从千嶂落下,惊起鸟雀群飞;一阵妖风大作,暴雨又倾泻起来。
萧婉云湿淋淋地躲回屋内,点开监控,心道:“尸体是不可能消失的,一定是有人给拖走了。这人虽帮了我大忙,但难保他没有别的用心,我倒要看看他的真面目。”
可摄像头对准的是自家门口,只拍到在9点30分左右,一双趿着粉色皮卡丘女凉拖的脚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是个女人!”柳七七忖道,“只是那胖兄弟少数有一百八十多斤,一个女人能得抗动他?”
不管怎样,总归是有点线索。她脱掉湿漉漉的睡裙,换了身干衣服,撑伞走出了房门,挨家挨户去问,有没有人见过一个扛着东西的女人出去过。
巷子弄堂里多住着老人,众人要么说没注意,要么说没看到有陌生女人进出。
大都市的邻里关系一向冷漠,柳七七也没抱太大希望,意兴阑珊地又走了回来。
此时时近中午,房东老太可能碍于天气,仍没有回来。柳七七将昨晚的酸菜炝肉热了,坐在圆桌前吃起包子和菜来。尸体消失了,眼前的难题顿消,她当下胃口大好,直吃得满嘴汁肉菜屑横飞。尤其这酸菜口感脆嫩,色泽新亮,酸酸咸咸的非常可口。柳七七从未吃过这等好吃的酸菜,直夸王大爷手艺好。
正大快朵颐中,一道疾雷霹雳炸在巷中,防盗门‘篷’地一声被撞开,宛如烟瘴的风雨吹进了屋内。
门外,立着个窈窕的人影。一撑着把丁香花样式油纸伞的女人静悄悄来到了这雨巷的尽头,正背对着柳七七,独自冷漠地注目着对面死过人的平房。
柳七七以为她是偷尸的人,心中一惊,嘴里的肉包子忽然不香了。她引着脖颈,悄悄摸到门口,朝女人光洁细嫩的小腿望去。见其趿着双蓝色亚麻福云纹古风包头凉拖,曲窄纤锐的脚趾在湿透的鞋中若隐若现,不禁松了一口气,心道:“不是皮卡丘粉色拖鞋就好!”
这女人扭过纤如花枝的细腰,默默转过身,望向了身后。她披着雪青纱衣、着淡蓝色小衣、系着白纱裙儿、束一条粉色丝绦、头钗一支翡翠蛇形流苏步摇,凄美的眸子散着太息的光,神情颇为迷茫惆怅。
柳七七望见这女人美貌的脸,呆了一呆,不禁自惭形秽,觉得她一身古风装扮,颇像戴望舒《雨巷》一诗中的女人。她弱弱地问:“姐姐,你找人么?”
女人不请自入,收起伞踱进了平房,依坐在椅子上,抬手将一青布裹着的大木匣子摆在圆桌上。
“我找的人已不在了,再找不到他了”,她有些落寞地说。
柳七七瞥了一眼对门,觉得她这样出尘脱俗的美人儿断不可能与油腻的胖兄弟有瓜葛,遂递了一杯热茶给她,问:“姐姐,你怎么知道永远找不到了?”
女人泼了热茶,将茶杯推在柳七七面前,说:“我不惯喝热水。”
她语气有些冰冷和命令的味道,柳七七只好又接了杯纯净水给她。
女人呷了一口,指着对门的平房,淡淡地说:“我丈夫死了,就死在你对门,再也活不过来了。”
柳七七浑身打了个寒颤,惊惧地望着这女人,磕巴道:“姐..姐姐,对面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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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空屋子,哪...哪有死人?!”其心中则在喋喋叫苦:“怕啥来啥,人家苦主找上门来了!”
“房子里有他死尸的血臭味,我嗅到了”,女人眼角滚下一滴清泪,冷冷地说。
柳七七伸着鼻子,只闻到掺着泥土味道的水汽,一丝血腥味也闻不到。更何况那胖兄弟只死了半天而已,还没发臭哩,遂觉得这女人在诈自己。
“哪有什么血臭,我却闻不到!”她狡辩道。
“你是凡人,当然不行。”女人说完,红唇微张,吐出条细长分叉的粉嫩舌头,在柳七七面前翕动了几下。
柳七七卜见她这足有20多公分长,宛若蛇信子的舌头,吓得一跤跌在地上,呜呜咽咽地囫囵道:“你...你舌头...怎么长这个样子?!”
女人不答她,更咽地自语说:“与我同卵所生的亲妹妹妲己,她觊觎我十二常侍的‘巳常侍’之位,趁我产卵妖力空虚之极,伙同‘子常侍’那小贱人,带着一众二目级喰种来围剿我夫妻俩。我座下的喰种佐领悉数战死,丈夫他亦受了重伤,带着我躲在了这s市中。为了使我能尽快恢复妖力,只剩一丝妖力的他,趁我昏迷时,伪装成送外卖的凡人要捉几个有灵根的女孩儿给我进补。”
她说到这里,眼泪已流淌成河,趴在桌上痛哭起来,抖着娇躯继续讲:“我早劝他不要冒险出去,他这个憨货恁是不听,果然白白死在了你这有灵根的小丫头手中...”
柳七七缩坐在墙角,觉得这姣丽蛊媚的女人是疯子,娇声叫道:“什么十二常侍、喰种、妖力、灵根,我都听不懂!姐姐,你莫不是伤心过度,神志不清了吧!”但想到这女人蛇一样的舌头,她隐隐觉得自己话很没有说服力。
“我需跑出去,找个人多的地方,这姐姐有些危险”,柳七七念及此,一点点往门的方向挪。
女人攸地抬头,吐着湿滑的长舌头,双目一睁,两只眼球变得煞白,左眼瞳孔缩成了一根黄灿灿的竖线,右眼瞳孔凝成了一个黑漆漆的小字字:已。
柳七七见其变化出蛇一样的大眼睛,“妈呀”一声,纵身往门外窜去,但只爬了一步,腰间一紧,被一股沛然如海的力量拽了回去,重重摔在了地板上。她慌张地往腰间一抹,扯到一根极细的丝线,手掌立即被剌开一道口子,血如朵朵桃花滴在了裙上。
女人指骨之间有一条蛛丝一样的线,正捆着柳七七。她红唇上呲出两根尖细的蛇牙,纤手一拽,霎时将柳七七拉在自己脚下。
“你这小丫头,快交代出杀我丈夫的同伙,死前还能少受些苦楚。我若真扎了些蛇毒进你体内,只怕你求死都不能了!”女人攥起柳七七的脖子,五根尖长的指甲扣进了肉里,冷声喝道。
柳七七几乎窒息,涨红着脸,挥手一招咏春小意念拳的日字冲拳打向女人。
女人抬臂去挡,柳七七招式未老,攸地变招,一招咏春标指擦着女人的小臂疾戳向女人面门,同时扭动腰腹,双腿作钳阳马步死夹住女人,不让她动弹一下。
“这等外家功夫可是你同伴教你的?”女人很不屑地道,左手轻飘飘拍出一掌在柳七七小腹,霎时将她打飞。
柳七七砸塌了一个钢化玻璃茶几,五脏六腑在剧烈疼痛。她挣扎地坐起来,绝望地感觉到,自己十几年所练的功夫在这自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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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常侍的女人面前简直微不足道。
巳常侍捏紧指骨上的蛛丝,将柳七七又扯在自己脚下,卡着她下巴说:“我再问你一遍,我丈夫是不是你们杀的。”
柳七七的颈骨被她掰地咔咔作响,只能微微眨眼,承认道:“是...是我。只是我当时在梦游而已,并不是故意的!”
“与你一同逞凶的杀尸队员是天门星或者地罡星中的哪一位?!”巳常侍追问道。
“什么杀尸队员、天门星、地罡星,我不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是本姑娘一个人做的,没有...没有别人”,柳七七望着她妖一样的脸,心中惧怕地放下了抵抗。
巳常侍斥道:“小妮子还在说谎!”说罢,宛如电影中蜘蛛侠一般,射出一篷蛛丝将染血的jk裙衫和那柄断刀一同裹在了手里。她目若寒冰,透着股杀气,尖声说:“这是夜叉之刃,你这等灵根的雏儿又怎么会用它?!这刀一定是杀尸高手的兵刃,快讲这人是谁!”
柳七七吐着舌头说:“我...喘不过气,快...被你掐...掐死了。”
巳常侍这才松开她。
柳七七趴在地上大口喘气,良久才说:“我刚出生便被人丢在了福利院门口,这刀就包在襁褓里。它是我的,这点丝毫不假!”说完她就后悔了,心中直骂自己太实诚。
“我若诌个谎,说出个假名儿,兴许还能在这怪女人面前好过些”,她想到。
巳常侍甩了柳七七一个耳光,直将她打得眼冒金星,头脑一阵眩晕,怒道:“你还在扯谎!”
柳七七好不委屈,当下便要编造个假名骗她,却见巳常侍脸色惨白,双眼一翻几乎昏在椅子上。
“她像是真受了重伤,身体不济啦!”柳七七心念道。
巳常侍纤手掐了个诀,堪堪清醒过来,朗声笑道:“无妨,无妨!你不说也无妨!我现在吸了你的灵根,让你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待我日后恢复了妖力,将天下杀尸队员的天门星和地罡星全都杀光,便也替我夫君报了仇!”
即便柳七七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此时也确信眼前的女人并不是个人,心中悸悸说:“这世界里居然还有异能者,她是异能者中的高手,现在要吃我了!”她还不想死,摸到一截茶几的钢管支架当作刀,娇躯一晃,棍若飞燕啄向巳常侍。
“荼蘼伎俩,还来卖弄?!”巳常侍手指在圆桌上一点,一根筷子跳入手中。她以筷子做剑,也不挪动身子,单手与柳七七打了十几招。
柳七七被她用筷子震得手腕剧麻,钢管几乎要脱手飞出去,刹那落了下风。又打了两招,她忽卖了个破绽,在巳常侍的筷子刺在自己手腕之前,身体乍一偏,堪堪躲过这一击,接着身形暴起,钢管直插对方咽喉。
巳常侍轻蔑地一哼,捏着筷子亦同样一偏,电光火石地扎在柳七七虎口处,‘啪’地打飞了其手中的钢管。
“你...你居然也会这刀法?!”柳七七骇然之极。
巳常侍手若钢钳,将她抓在面前,冷声说:“你这咏春八斩刀比手上的拳法高多了,可惜不过缘木求鱼,走错了路子。咏春刀法是拳术上的延伸,你舍弃拳法而精修刀术,注定在招式上要慢一拍!”她说完,张开上下颚的四根尖牙狠狠咬在了柳七七脖颈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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