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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雪里,常插梅花醉

    朱云怡做的饭菜极为美味可口,众人都赞不绝口。吃完饭后,朱瞻基因为需要帮助太子处理政务,故而先离开了,随后众妃嫔也先后各自回宫了,只留太子妃、汉王妃和赵王妃在永宁宫。

    昨晚下了一场大雪,宫中到处银装素裹,宛如一个纯净无暇的琉璃世界。想到御花园的梅花开得正好,朱云怡便对张贵妃、太子妃、汉王妃和赵王妃说道:“昨晚下了一整夜的雪,此刻宫中银装素裹、好不美丽。古人说踏雪寻梅、扫雪烹茶乃是寒冬最雅之事,难得今日有空,不如咱们去御花园摘些梅花,再集些雪水泡茶吧。”

    张贵妃、太子妃、汉王妃和赵王妃欣然应了。

    于是朱云怡让朱砂和青黛准备好两个储雪的罐子,然后便和张贵妃、太子妃、汉王妃及赵王妃有说有笑地前往御花园了。

    郁且狂、荀公公、竹沥姑姑、竹茹姑姑、蓝雪、紫苏、红蔻、粉霜、雪颖、秋心、彩云等人也跟在了各自的主子身后。

    御花园里种了不少梅花,各种品种都有种植。此时梅花开得正盛,刚踏入御花园,阵阵梅花的清香便扑鼻而来,让人不禁感到心旷神怡。

    临行前朱云怡特意吩咐蓝雪带上几把剪刀,来到御花园后,她便用剪刀剪了不少梅花,想拿回去插在自己房间里,再送一些到皇帝的乾清宫。

    昨夜的积雪尚未消融,此时地上是一层厚厚的白雪。朱云怡特意穿了件大红色的斗篷,白雪掩映间更显她肌肤胜雪。朱云怡踩了双狐狸毛皮靴,拿着剪刀穿梭在梅花之间,看到心仪的花枝便将之剪下,仿佛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仙姝在踏雪寻梅。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朱云怡已剪了许多梅花。她把剪好的梅花交给了朱砂和青黛,因为剪的花儿很多,故而朱砂和青黛都抱了满满一怀的梅花。

    在朱云怡踏雪寻梅的时候,郁且狂一直跟在她的身后。等朱云怡剪够梅花后,因为在梅花丛中穿梭久了,她的身上便沾染上了梅花的香味。郁且狂跟在朱云怡身后,只觉得梅香阵阵,伴随着少女特有的体香扑面而来,不由得觉得微微有些心神荡漾。

    “古人诗云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以前不懂此诗何意。今日公主踏雪寻梅,惹得梅香沾衣,在下才算明白了何为弄花香满衣。”心神荡漾的郁且狂呆呆地说道。

    朱云怡先是嫣然一笑,然后红着脸答道:“年年雪里,常插梅花醉。每年寒冬时节,我都会来御花园踏雪寻梅,倒没注意有弄花香满衣这般雅事。或许是御花园的梅花太过清香,才会弄得我梅香满衣。”

    “年年雪里,常插梅花醉。确实是风雅之事!”郁且狂喃喃接口道:“也只有公主这样的世外仙姝才做得出踏雪寻梅这样的雅事,或许梅花也有自己的好恶。见到公主这样风雅有情的世外仙姝,便不惜吝啬自身的香味儿,把自身独有的香味儿都撒在了公主身上。”

    听了郁且狂的话后,朱云怡内心极为欢喜。只是张贵妃、太子妃、汉王妃和赵王妃就在不远处,故而她红着脸低下了头,不好意思地挼起了手里的红梅。

    见到朱云怡羞涩的模样后,郁且狂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态了。于是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急忙装模作样地欣赏起了身旁的绿梅,但余光却不时瞟向一旁的朱云怡。

    朱云怡注意到了郁且狂的模样,这让她觉得更加不好意思了。于是她急忙对竹沥姑姑、荀公公、朱砂、青黛、蓝雪和紫苏说道:“梅花已经够了,现下收集些梅花上的雪水吧,用这些雪水拿去泡茶极好。”

    为了缓解尴尬,郁且狂立即接口道:“甚好!虽说扫雪烹茶已然风雅之极,但地上的积雪难免有一股泥土味儿。梅花上的雪水不仅冰清玉洁,还裹挟着梅花的清香,用于烹茶最合适不过了。”

    朱云怡笑着点了点头。

    于是众人便开始收集梅花上的雪水了。

    张贵妃、太子妃、汉王妃和赵王妃也各自剪了不少梅花。剪好梅花后,她们便都来帮朱云怡收集梅花上的雪水了。

    梅花的花朵不大,故而收集梅花花瓣间的雪水并非易事。不仅需要极大的耐心,还要花费很多时间。许久之后,众人才把朱砂和青黛带来的两个罐子集满。

    剪好梅花、集好雪水后,朱云怡、张贵妃、太子妃、汉王妃、赵王妃便带着众随从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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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宁宫了。

    朱云怡本来心情极好,然而在回永宁宫的路上却和黄怜不期而遇,这让她多少有些不开心。

    黄怜闲来无事,便在宫中四处溜达。她在永安宫养了许多孔雀,平时又对这些孔雀爱若性命,故而出来溜达时,她便让侍女锦瑟和绣琴领了其中的两只出来,仿佛有了这两只孔雀的陪伴,她的气势就强了许多似的。

    见朱云怡、张贵妃、太子妃、汉王妃和赵王妃有说有笑,再想到自己形单影只,只有几只不会说话的孔雀相伴,黄怜便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她立马拦住了朱云怡等人的去路,然后瞥了眼朱砂、青黛、粉霜和雪颖抱着的梅花,阴阳怪气地说道:“这御花园里的梅花开得好好的,可偏偏被某些不解风情的短命鬼给剪了,真是晦气!”

    朱云怡本就有气,而黄怜如此赤裸裸的挑衅宛如火上浇油,让她觉得更加生气。见黄怜头上簪着几多硕大的牡丹绒花,衣服上也绣满了凤穿牡丹的图案,她便也毫不客气地说道:“怜娘娘不过小小昭仪,怎得如此尊卑不分,竟敢在髻上簪中宫专用的牡丹?又在衣服上满绣独属皇后的凤凰?”

    听了朱云怡的话后,黄怜的脸立马微微红了。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平日里泼皮无赖的神情,然后狡辩道:“我发髻上簪的是芍药,不是牡丹,衣服上绣的花儿也是芍药。但凡懂花之人都知牡丹和芍药极像,公主号称琴、棋、书、画、诗、酒、花、茶、香、医、厨十一绝,怎的连牡丹和芍药也分不清、辨不明呢?如此岂不浪得虚名?再说我这衣服上绣的神鸟也不是凤凰,而是华丽异常的孔雀。凤凰老气横秋,中宫倘若在世,已然年老珠黄,倒也适合独属于她。我青春年少,哪里看得上老气横秋的凤凰?自然是华贵美丽的孔雀最适合我!”

    黄怜的话可谓嚣张至极,不仅侮辱了朱云怡,甚至连先皇后也被牵涉其中。别说朱云怡怒不可遏,连一向脾气极好的张贵妃都觉得颇为生气。她发髻上簪的明显就是牡丹,衣服上绣的也是凤凰,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她硬是要把牡丹说成芍药,把凤凰说成孔雀,不过是为她的僭越之举强词夺理罢了。

    “就是!这明明是芍药和孔雀,公主怎的如此指鹿为马、颠倒黑白?”锦瑟也跟着附和道。

    锦瑟话音刚落,绣琴又接着说道:“就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公主可别含血喷人!”

    锦瑟和绣琴虽然只是下人,但嚣张跋扈之处却丝毫不亚于其主黄怜。

    听了锦瑟和绣琴的话后,黄怜脸上的神情便更加得意了。

    还没等朱云怡开口,她又把枪口转向了汉王妃。只见她十分不屑地看了汉王妃一眼,然后冷冷地说道:“汉王妃怎么不待在王府处理年底事务,却巴巴地跑到宫里巴结贵妃来了?王爷平时就藩在外,又要三天两头随皇上征战沙场,好不容易到了年下能回到京中王府过几天清闲日子,你身为人妻,怎的不在家好好伺候王爷?如此既不贤淑也不贴心,真不知道王爷看上了你什么?”

    说这些话的时候,黄怜的语气格外挑衅。

    汉王妃涵养极好,她知黄怜虽然只在昭仪之位,但毕竟是汉王的庶母,同时也是自己的长辈。故而黄怜虽然咄咄逼人、不留情面,但她脸上却毫无愠色,只是说自己做得的确不够好,还感谢黄怜指出自己的不足,同时又保证自己定会有则改之。

    她的这般回答倒让黄怜不好继续对她指手画脚,然而黄怜毕竟泼皮无赖惯了,即使有些讪然,但她还是继续强词夺理,不停地指责汉王妃邓亦柔,说其配不上汉王,不知汉王到底看上了她什么。

    按理说汉王妃和黄怜并无多少交集,两人本该井水不犯河水才是。然而每次见到汉王妃时,黄怜就像见了死敌一样,总是对她冷嘲热讽。

    汉王妃虽然想不通黄怜为何总是针对自己,但她性子柔善,又极善于隐忍,因此每次不管黄怜如何挑衅,她都不与之计较。黄怜本来气势汹汹,巴不得把生吞活剥了赵王妃。然而赵王妃总能以柔克刚,每次黄怜冷嘲热讽都像是打在了一团棉花上,这让黄怜气愤不已的同时又无可奈何。

    朱云怡和张贵妃均想黄怜粗俗鄙薄,说话做事宛如市井泼妇,毫无道理可言,不能以常人的思维看待她。故而见她如此针对汉王妃时,她们也不觉得奇怪,只道是黄怜又开始撒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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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赖了。

    在汉王妃身上没讨到便宜后,黄怜又把矛头转向了张贵妃。她颇为挑衅地看了张贵妃一眼,然后冷笑道:“贵妃娘娘年纪也不小了,这老胳膊老腿的,怎么还在大冷天外出摘梅呢?要是不小心磕了绊了可如何得了?再说常言道人比花娇,但贵妃娘娘年纪也不小了,早已过了如花似玉的年纪。可您偏偏没有自知之明,非要用花儿的娇艳欲滴来衬托您的人老珠黄,如此岂不……”

    说到这里时,黄怜故意停了下来。她笑嘻嘻地拿帕子遮着嘴角,同时斜眼瞅着张贵妃,眼角眉梢皆是挑衅之意。

    张贵妃不愿同她计较,故而并未理会她。

    但朱云怡却忍不下这口气,见黄怜如此咄咄逼人,她便怒道:“岂不什么?有话就说,何必如此吞吞吐吐、扭捏作态?”

    黄怜发出了几声刺耳又夸张的笑声,然后阴阳怪气地答道:“岂不自取其辱?常言道人贵有自知之明,既然年老珠黄,便该夹着尾巴做人,何必非要出来惹人笑话呢?”

    黄怜的话可谓嚣张跋扈至极,即便张贵妃涵养再好,脸上也早已有了不悦之色。

    朱云怡极为生气,正当她想为张贵妃打抱不平时,一旁的太子妃抢先开口了,只听她以十分威严的语气说道:“永安宫怜昭仪尊卑不分、僭越犯上,不仅擅自使用中宫独享的牡丹和凤凰图案,又言语冒犯先皇后,同时对贵妃娘娘多有不敬,特罚俸一年,同时罚抄《内训》、《女则》和《劝善书》各两百遍,倘若再犯罚奉三年、杖责一百。锦瑟、绣琴非但不能劝诫主子谦恭尊上,反而狐假虎威、恃势凌人,特罚奉两年、杖责五十,若有再犯立马驱逐出宫、绝不姑息。“

    说完太子妃立马吩咐身边的雪颖姑姑:”雪颖,即刻行刑!“

    雪颖姑姑躬身领命,她轻轻拍了拍手,一旁的小太监立马跑去寻找杖刑的工具了。

    见太子妃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原本十分神气的锦瑟和绣琴立马跪了下来,两人疯狂地和太子妃道歉,说下次再也不敢了。疯狂道歉的同时,两人也不忘不停地求饶。

    太子妃不为所动,只是静静地站在雪地里,神情极为威严。

    没过多久,小太监便把杖刑的工具取来了。

    “行刑!”太子妃冷冷地说道。

    听到“行刑”两个字后,锦瑟和绣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磕头道歉的频率,同时几个小太监拿着刑具走向了两人。

    锦瑟和绣琴吓得魂也丢了。

    见太子妃一脸威严,显然不是在开玩笑,黄怜心中也慌了。但她还是强作镇定地挡在了锦瑟和绣琴之前,然后故作硬气地和太子妃说道:“常言道打狗还要看主人呢!锦瑟和绣琴是我的侍女,即便要教训她们也轮不到你越俎代庖,你怎可擅自对她们用刑?”

    “皇上命我统管后宫大小事务,赐我管理后宫之权。我既居其位便该谋其政,后宫诸人皆可管理,何来越俎代庖之说?”太子妃冷冷地答道:“倘若昭仪娘娘主仆情深,不忍锦瑟、绣琴遭受杖责之苦,自然也可代她们受过。”

    听了太子妃的话后,黄怜立马泄了气。她垂头丧气有心有不甘地退到了一旁,不敢再和太子妃顶嘴。

    太子妃摆了摆手,示意可以行刑了。

    平日里锦瑟和绣琴总仗着黄怜的恩宠在后宫作威作福、横行霸道,众太监宫娥苦其久矣。无奈两人背后有黄怜撑腰,所以众宫娥太监只得敢怒不敢言。如今见太子妃亲自监督惩罚二人,中太监行刑时也毫不手软,打得锦瑟和绣琴惨叫不已。

    行完杖刑后,太子妃又命令黄怜把发髻上的牡丹取下来,同时不能在穿这件绣有凤穿牡丹图案的衣服。黄怜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迫于太子妃的威势,但是乖乖地把头上的牡丹绒花取了下来,然后气鼓鼓地将之将给了雪颖姑姑。因为黄怜毕竟是皇帝的昭仪,在此处脱衣多有不便,故而太子妃便随其回了永安宫,亲自看着她把身上绣有凤穿牡丹图案的衣服脱了下来,然后让雪颖姑姑收了这件衣服。

    等雪颖姑姑收了黄怜这件僭越的衣服后,太子妃才在众随从的簇拥下离开了永安宫,临行前她还不忘提醒黄怜要按时完成罚抄《内训》、《女则》和《劝善书》的任务。

    黄怜心中虽然生气,但表面上还是乖乖地点头应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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