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皇帝用过晚膳后,朱云怡先是和皇帝下了几局棋。后来听皇帝说最近政事繁多,以致总是腰酸背痛,朱云怡常给皇帝诊脉,最是了解皇帝的身体。她知皇帝体内湿气很重,故而先是帮皇帝推拿按摩,以缓解皇帝的疲劳。推拿按摩完毕后,她又给皇帝拔了火罐,以助皇帝通经活络、祛风散寒、行气活血。
给皇帝拔完火罐时已是深夜,因为明日就是除夕,按惯例朱云怡一早便要起来贴对联、福字和窗花,午饭过后就要忙着为晚上的家宴准备菜品。皇帝担心朱云怡累了,便让她早些回去休息,还亲自派了伏煌送她回永宁宫。
朱云怡本想再和皇帝说会儿话,但想到天色已晚,倘若继续留在乾清宫只会打扰皇帝休息,故而便起身告退了。临走前她还不忘叮嘱皇帝睡前记得泡脚,睡觉时记得用自己做的那个菊花药枕,床头记得挂上安神助眠的香囊。
皇帝笑着答应了。
伏煌送朱云怡等人回永宁宫时,张贵妃已经歇息了。等伏煌回乾清宫后,朱云怡先是用红花、老姜、花椒、益母草等药材泡了个脚,然后又喝了杯加了一勺苹果酱的热牛乳。喝完热牛乳后,她便在朱砂和紫苏的伺候下上床休息了。
第二天天还未亮时,朱云怡便早早起床了。
郁且狂知道朱云怡今日定然十分忙碌,想要力所能及地帮她分担些活儿,故而起得比朱云怡很早,朱云怡还在睡梦中时便在院子里候着了。
梳洗完毕后,朱云怡才知郁且狂很早便在院子里等着自己了。见郁且狂对自己如此用心,朱云怡的内心不免十分感动。
因为今日杂事繁多,故而朱云怡没有亲自下厨做早饭,而是让朱砂和紫苏去御膳房取了一些。
匆忙吃过早饭后,朱云怡便开始忙着贴对联、福字和窗花了。
贴完对联、福字和窗花后,朱云怡又把前几日做的通草花插到了花瓶里。因为晚宴将在乾清宫举行,故而朱云怡便亲自到乾清宫布置会场。
为了增加喜庆的氛围,朱云怡在晚宴会场挂了不少往几年亲手编的吉祥结、万字结、琵琶结、双钱结和锦囊结,又在墙上贴了一些窗花和福字。同时为了讨吉利,朱云怡又在会场摆了不少梅花和水仙。除了梅花和水仙外,她还在每张桌子摆了一件通草花的插花。这些通草花应有尽有,春日的牡丹、芍药、玫瑰、蔷薇、桃花、杜鹃、海棠,盛夏的荷花、莲花、栀子,深秋的菊花、丹桂,寒冬的瑞香、兰花、茶花,可谓应有尽有。而通草花又格外逼真,因此整个晚宴大厅便如一个百花齐放的大花园一样,让人觉得宛若流连于百花之间,心情格外舒畅。同时朱云怡还在大厅的角落摆了几盆罗汉竹盆景,这些盆景都是她亲自修剪培育的。之所以在大厅摆放梅花、水仙、各种通草花和罗汉竹盆景,乃是取“花开富贵,竹报平安”之寓意,希望来年大明可以国泰民安,参加晚宴的宗室和功臣都能平安吉祥。
除了梅花、水仙、通草花和罗汉竹盆景外,朱云怡又折了一些结着柿子的柿枝做了几瓶插花,以柿子之“柿”寓意“事事如意”。过年前后正是柿子成熟的季节,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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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柿子的柿枝折下,插在花瓶里做成插花,倒是别有一番风味。而柿子颜色红如火焰,因此除了“事事如意”外还有“红红火火”之意,倒也同过年的主题十分相符。同时火红的柿子做成插花摆在大厅四处,看上去也增加了不少节日的喜庆氛围。
打理好晚宴大厅后,朱云怡便到御膳房准备晚宴的菜品了。
每年除夕夜皇帝都会在乾清宫设宴款待众宗室和功臣,因为朱云怡厨艺极佳,连御膳房的御厨们也望尘莫及,故而这些年来除夕晚宴的菜品都是朱云怡亲手所做,这也是皇帝的要求。皇帝之所以如此要求,一来是为了显示对众宗室和功臣的器重,毕竟雅宁公主乃千金之躯,若非皇恩浩荡,自然不能劳烦皇帝的掌上明珠亲自为他们下厨。二来皇帝也是为了向众宗室和功臣炫耀自己有一个无所不能的宝贝女儿,好让他们羡慕不已。
因为忙着准备晚宴,故而午饭朱云怡也只是胡乱将就了几口。吃完午饭后,她便开始忙着准备晚宴了。
忙活了一下午后,朱云怡一共为晚宴准备了八八六十四道菜,分别为八荤八素八羹八汤八粥八点心八蜜饯八果仁。因“八”同“发”,故而每年的除夕晚宴朱云怡都会学着民间取“发发”之意,共做八八六十四道菜。
因参加晚宴的宗室和功臣众多,故而八八六十四道菜刚好够众人享用,并不会造成浪费。
作为开胃小菜,八蜜饯分别是海棠脯、木瓜条、山楂丹、陈皮梅、蜜金柑、糖藕片、渍李子和甘草橘。这些蜜饯都是朱云怡离宫前亲手所做,每逢其中一种果实成熟时,她都会将之做成酸甜可口的蜜饯,以为年底的除夕晚宴做准备。
这些蜜饯酸甜可口,同时山楂、木瓜等还有消食健脾之效。除夕晚宴的菜品有不少大鱼大肉,食之难免油腻难消化,故而用这些蜜饯做开胃和消食之用最合适不过。
开胃菜除了八蜜饯还有八样点心,分别是核桃酪、枣花酥、黄金角、鸳鸯卷、翠玉豆糕、山药元子、菊花佛手饼和水晶梨花包。其中鸳鸯卷是朱云怡特意为有命妇参加的夫妻准备的,希望他们吃了鸳鸯卷后都能如鸳鸯一般恩爱情深。
为了便于消食,朱云怡又准备了八种不同的粥。这八种不同的粥分别是银耳粥、绿豆粥、牡蛎粥、白菜瘦肉粥、红豆薏米粥、香菇鸡肉粥、萝卜排骨粥和莲子百合粥。这八种粥皆是很好的药膳,在准备晚膳前,朱云怡特意打听了参加晚宴之人的不同体质,然后根据他们的不同体质分别熬了相应的滋补粥。如英国公脾胃不好且湿气重,于是朱云怡便为其准备了健脾祛湿、消肿排毒的红豆薏米粥;又如镇远侯经常心悸咳嗽、失眠多梦,朱云怡便十分贴心地为其准备了养阴润肺、清心安神的莲子百合粥;再如汉王妃内火旺盛,时常感觉口燥咽干,朱云怡便为她准备了可以养胃生津又美容养颜的银耳粥。
考虑到有些宗室年纪大了,牙口不好,朱云怡便为他们准备了八样软糯易嚼、便于消化的羹食,分别是鸭脚羹、金丝肚羹、白酒炖梨羹、冰糖枣藕羹、枸杞山药羹、鱼翅螃蟹羹、桃胶糙米羹和红糖元宵羹。这八道羹功效各异,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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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适合男女老幼的汤羹,不会让任何人有被忽视的感受。
八粥八羹八蜜饯八点心外便是晚宴的主角八道荤菜和八道素菜了。八道荤菜朱云怡分别准备了炙鹅、糟鸭、醉虾、江曲鱼、首乌鸡丁、八宝肉圆、百花鸭舌和蟹粉狮子头,八道素菜则分别是酒煮菜、醋黄瓜、烧冬笋、杏仁豆腐、蜜炙莲子、金耳上素、酱瓜丝儿和凉拌石花菜。
这八荤八素十六道菜中,朱云怡做得最用心的乃是江曲鱼。因为“鱼”同“余”,民间认为过年吃鱼寓意“年年有余”,朱云怡也希望国库能够“年年有余”,故而每年的除夕晚宴她都要准备一道用鱼儿做的美食,今年准备的是江曲鱼,去年的是糖醋鱼,前年是菊花鱼,大前年是糟溜鱼片……且每年准备菜品时,朱云怡花费心思最多的便是这道用鱼儿做的美食。今年制作江曲鱼时,她特意用胡萝卜雕刻了”年年有余“四个字,摆盘时又将这四个字放在了鱼身之侧,希望见者都能年年有余,大明国库亦能年年有余。
宴会自然不能少了汤,为了凑足“八”这个吉利数字,朱云怡分别做了八种不同的汤:醪糟蛋花汤、菜心豆腐汤、白玉萝卜汤、冬瓜排骨汤、天麻乳鸽汤、燕窝鸡丝汤、党参猪肚汤和花胶老鸭汤。这八道汤用料各异,功效亦各有不同,但都十分鲜美可口。
为了让晚宴更加美味可口,除了八荤八素八粥八羹八汤八点心八蜜饯外,朱云怡还准备了八样果仁。因为果仁口感清香,适宜为晚宴增加不同层次的味觉,故而朱云怡便选了杏仁、核桃仁、松子仁、榛子仁、橄榄仁、板栗干、西瓜子、白瓜子这八种果仁来作为调和口感和味觉之用。
准备好这八荤八素八粥八羹八汤八点心八蜜饯八果仁后,朱云怡便一共为晚宴准备了八八六十四道菜。为了避免浪费,每道菜的量都不是很多。虽然为了凑齐“八八六十四”这个吉利数字,朱云怡准备的菜品数量不少,但因为每道菜的量都不是很大,故而也就不会造成浪费。
至于晚宴的酒,朱云怡则选用了先前泡好的山楂酒。因为泡出来的山楂酒呈现出喜庆的红色,与新年团圆欢喜的气氛极其相符。同时山楂具有消食健胃之效,在晚宴上饮山楂酒正好可以消食解腻。因饮用山楂酒既喜庆又消食,可谓一举两得,故而朱云怡便将其选为了晚宴的饮用之酒。
因为山楂酒嫣红鲜艳,倒在晶莹剔透的水晶杯里饮用最为合适,故而朱云怡便拿出了她自己珍藏已久的水晶杯,准备拿这些水晶杯到晚宴上让众人饮用山楂酒。朱云怡珍藏的这些乃杭州的能工巧匠仿照战国著名的水晶杯所制,于晶莹剔透众略带琥珀色,最适宜用来品饮山楂酒、葡萄酒、樱花酒、石榴酒等颜色鲜艳的酒水。
除了这八荤八素八粥八羹八汤八点心八蜜饯八果仁和颜色殷红、口感独特的山楂酒外,朱云怡还为参加晚宴的每个人准备了一个桂圆。桂圆简单易得,亦不是什么名贵的食材,但因其名字中带有一个“圆”字,与新年“团团圆圆”的主题十分相符,故而朱云怡便为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个桂圆,希望他们吃了这个桂圆后都能与家人团团圆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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