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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调虽自爱,今人多不弹

    看到郁且狂和朱云怡又害羞又欢喜的模样,常芙蕖会心一笑,然后叹道:“可惜世间的大部分情爱都太过廉价,男子如色狼般贪图女子的美貌,女子又太过看重对方的身份、地位和钱财,试问谁人还愿在意彼此间的心灵相契、灵魂相投?如此浅薄,婚后难免一地鸡毛,又该如何携手终老?唉,古调虽自爱,今人多不弹,不曾想男女之情亦是如此。好在今日得见公主和郁相公,让我和愚夫再次相信世间还有至真至纯之情。浮世万千、俗子纷纷,但世上终有‘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的感情。”

    听到常芙蕖如此赞美自己和朱云怡后,郁且狂立即认真地答道:“世人本多庸俗,故而‘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般纯洁无瑕的爱情自然少之又少。世人万千、形形色色,有痴心郎必有滥情种,有守心人必有媚世者,因此附着于爱情的功利和庸俗倒也见怪不怪。然而世人庸俗乃世人之事,在下虽是凡夫俗子,但事关情之一字时,眼里却容不得丝毫沙子。亲情也好,爱情也罢,亦或友情,在下都要它们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倘若不能,在下宁可不要。”

    郁且狂的话甚合朱云怡之心,于是她也跟着说道:“正因守心之人太少,这世界才如此浮躁而功利。然而即便今人多不弹,咱们也该守住本心,不能随俗浮沉。只要自爱古调,便是孤芳自赏,也不愿随波逐流。世上功利且浅薄的情爱太多,但爱情的模样应该是纯洁而美好的,不该被欲望和贪念所裹挟。如今纯洁无瑕的爱情已越来越少,但我始终认为男欢女爱的初衷理应是两情相悦,而不该另有所图。倘若另有所图,便是对情之一字最大的不敬。可惜世人虽然千千万万,但懂得此理的却少之又少,故而在真正遇到灿若云霞的人之前,我宁可孑然一身,也不愿有丝毫将就。”

    听完郁且狂和朱云怡各自的一番话后,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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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故和常芙蕖都使劲地点了点头,之后徐如故又说道:“在下常和拙荆说坚守本心、不媚俗世的代价乃是古调自爱、孤芳自赏;举世皆浊而独清、众人皆醉而独醒虽然孤独,虽然不被俗事认可,但终究活出了自我,活出了生命最本真的样子。拙荆也十分赞成在下的观点,说媚于俗世不若坚守本心,这样做虽然会失去很多,但却能得到一个无愧于心。只可惜虽然世人万千,但敝夫妇却只能感慨知音者诚希。如今得遇公主和相公这样的知音,敝夫妇实在不胜欣喜。常言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遇知己格外多,既然知音难遇,说了这么久也口干舌燥,不如咱们几人痛饮几杯吧。”

    等徐如故说完话后,常芙蕖便打开食盒,然后从里面取出了一套酒具。把酒具摆在石桌上后,她又继续从食盒里取出了一壶酒。

    郁且狂乃爱酒之人,见徐如故和常芙蕖居然准备了一壶酒,他立马变得喜出望外起来。

    等常芙蕖拔开壶塞后,朱云怡便闻到了一阵浓郁的松花粉的味道,于是她便在心里暗道这酒或许便是《饮膳正要》里提到过的松花酒。

    常芙蕖的话证实了朱云怡的猜想,只听她缓缓说道:“山中何事?松花酿酒,春水煎茶。梅花峪最不缺的就是松树,今年春回大地时,我和拙夫采松花粉酿了几坛松花酒。酒逢知己千杯少,便让咱们在松花酒的清香里谈笑风生吧。”

    说完话后,常芙蕖便倒了四杯酒,然后徐如故把其中的两杯递给了郁且狂和朱云怡。

    当初在清平卫时,朱云怡曾许过郁且狂六花酒,五果酒,四药酒,三松酒,二黄酒,一米酒。其中松酒有三,分别是松根酒、松节酒和松花酒,而当时所说的松花酒便是今日徐如故和常芙蕖所备之酒。虽然朱云怡早已听过松花酒的名字,也曾多次在医书里读到过酿造松花酒的方法,但时至今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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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一直没来得及亲自酿上一坛松花酒。故而当从常芙蕖的口中确认那酒便是松花酒后,朱云怡不由得觉得又惊奇又欢喜。

    郁且狂最是好酒,年轻时读到张可久的“山中何事?松花酿酒,春水煎茶”这句诗时,他便在脑海里幻想松花如何酿酒?酿出来的酒又是何种味道?可惜市面上卖的多是女儿红、状元红等比较常见的酒,郁且狂从未见过有谁如张可久般用松花酿酒。后来朱云怡许了他很多美酒,其中之一便是松花酒,于是他开始像小孩子般期盼起来,希望朱云怡能给他酿一壶期盼已久的松花酒。可惜后来朱云怡一直没有时间,加之春日已过,山间已无松花粉可采,而市面上又几乎没人卖松花粉,故而此酒一直未酿。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往往越容易让人念念不忘,于郁且狂而言,松花酒便是如此。他本是嗜酒如命之人,而松花酒又格外新颖少见,因此他便一直对之念兹在兹。

    因为一直对松花酒念念不忘,故而当听常芙蕖说这酒便是松花酒后,郁且狂不由得心花怒放。当见徐如故把酒杯递过来时,他立马接过了酒杯,然后把里面的松花酒一饮而尽。

    这松花酒糅合了松花粉和酒的清香,入口绵醇而不失甘甜,优雅细腻而清冽幽凉,让人回味无穷。

    朱云怡并不如郁且狂那般嗜酒如命,但也觉得这杯松花酒回味悠长,胜过宫里的琼浆玉露千倍万倍。

    等郁且狂和朱云怡喝完酒后,常芙蕖又给他俩续了一杯,同时她和徐如故也把他们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常言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遇知己格外多,四人本就有很多共同话题,心中又都有与对方相见恨晚之感,因此都有说不完的话。既是把酒言欢,相谈甚欢时便少不得喝酒助兴,因而谁都没注意到不知不觉间那壶松花酒已然见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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