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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郊

    听了朱云怡的想法后,青黛第一个站出来表示反对:毕竟钟钧还没回来,而朱云怡从北京带出来的锦衣卫又都跟在钟钧身后,由钟钧统一调度。而宫外危险重重,在没有钟钧和锦衣卫们保护的情况下,断然不可贸然出宫。虽说南京也有不少锦衣卫,但终究不如钟钧和他所统领的那群锦衣卫知根知底,不宜随便用之。

    郁宅的经历让青黛至今仍心有余悸,也正因此,她才会反对朱云怡出宫。

    青黛倒不是不愿让朱云怡给蓝雪医治千日疮,只是在她心中朱云怡的安全乃天上第一重要之事。相较于朱云怡的安危,治疗蓝雪手上的千日疮则不显得那么最重要了。

    和青黛一样,朱砂也担心宫外不安全,因此也不同意朱云怡贸然出宫。

    蓝雪知道宫外危险重重,与朱云怡、朱砂和青黛重聚后,她曾多次听青黛说起被掳后那些惊心动魄的经历,知道暗处尚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朱云怡。她知朱云怡不会不知此理,却还提议要出宫挖蓝雪根为自己治疗手上的瘊子,因此心中既对朱云怡感激涕零,又觉得有些内疚,于是站出来对朱云怡说道:“公主,宫外危险重重,且贼人在暗我们在明,常言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故而还是算了吧。奴婢知公主乃一番好意,可瘊子也不是什么重病,公主千金之躯,不值得为奴婢冒此大险。”

    眼见朱砂、青黛和蓝雪都在劝朱云怡不要出宫,郁且狂却一言未发,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朱云怡适才所作的画,似乎根本没把众人的谈话放在心上。

    朱云怡当然知道离了皇宫便将有无数风险,但想到北郊的蓝雪根说不定能治好蓝雪手上的瘊子,她便力排众议,决定要亲自去北郊挖一些蓝雪根。

    朱砂、青黛和蓝雪说什么也不同意朱云怡贸然出宫。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时,一直沉默在一旁的紫苏突然开口了:“朱砂姐姐、青黛姐姐、蓝雪妹妹,请听我一言:公主的脾气你们也是知道的,但凡她所决定要做的事,旁人再怎么劝也于事无补。既然如此,咱们便陪公主出宫走一趟吧,若是北郊林中的蓝雪根真能治好蓝雪妹妹手上的千日疮,那也是好事一桩,上天自会记着咱们公主的恩德,保她长命百岁、一生顺遂。”

    青黛还是不同意朱云怡出宫,故而便没好气地答道:“管它什么长命百岁、一生顺遂,别说这些虚无缥缈的。我只在乎公主的安危,这才是切切实实的东西,其它的一概不管。”

    “公主的安危自然是最重要的,”紫苏微笑着答道:“我也知宫外明枪暗箭、危险重重。但锦衣卫个个武艺高强,为了公主的安全,咱们尽可多带些锦衣卫前往北郊,这样不就没人能伤害到公主了?”

    青黛原本因为那晚之事心中有愧,不愿对紫苏说重话。然而此时事关朱云怡的安全,她也不得不把内心的真实想法都说了出来:“你也知道宫外明枪暗箭、危险重重?既知宫外明枪暗箭、危险重重,便该明白明枪倒也易躲,暗箭却着实难防。纵使锦衣卫武功再怎么高强,谁能保证他们就能为公主挡下那些防不胜防的暗箭?咱们一路南下的经历不就是最好的说明吗?钟大人久在皇上身边,常年跟随皇上南征北战,深得皇上信任,然而不也着了贼人之道,以至于公主被掳吗?”

    紫苏并不生气,只是仍旧继续坚持之前的观点。

    朱云怡也决心要出宫一趟,因此她们主仆五人便分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阵营:她执意要出宫挖蓝雪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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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苏也表示愿意追随朱云怡出宫;朱砂、青黛和蓝雪则坚决不同意。

    若是换做平时,朱砂、青黛、蓝雪三人定不会反对朱云怡所做的决定,然而今日处于安全考虑,三人却坚决地站在了朱云怡的对立面。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时,一直在一旁默默赏画的郁且狂突然开口说道:“在下赞成紫苏姑娘的看法!既然宫外危险重重,多带些锦衣卫在身边不就好了?锦衣卫向来睥睨天下,难不成还有人奈何得了他们?”

    朱砂没想到郁且狂居然会说这样的话,于是她疑惑地看着郁且狂,而后认真地说道:“郁相公,您就别来添乱了!公主千金之躯,是受不得一丝伤害的。纵使锦衣卫俾睨天下,谁又能保证他们能护得公主安全无虞呢?”

    青黛也觉得郁且狂的话十分荒唐,于是她狠狠地瞪了郁且狂一眼,巴不得立马给他几个耳光。

    “朱砂姑娘不必担心,郁某也会随公主前往北郊的。”郁且狂虽然答道:“虽非天下无敌,但郁某也有些拳脚功夫在身上,加上一些锦衣卫,足以护得公主安全无虞。”

    郁且狂话音刚落,一肚子怒火的青黛立即讽刺道:“真会往脸上贴金,不要脸!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我又不是没见过!想要自保尚且困难,还想保护公主,快别白日做梦了!”

    郁且狂也不生气,他没理会青黛,转而劝朱云怡前往北郊挖蓝雪根。

    郁且狂说完后,紫苏也开始劝起了朱云怡。

    见郁且狂和紫苏一唱一和,似乎有意要把朱云怡骗往宫外,朱砂觉得十分疑惑,又觉得他们两人似乎有些不怀好意,于是她又开始苦口婆心地劝起了朱云怡,让她千万不可贸然出宫。

    青黛和蓝雪也加入了朱砂的队伍。

    然而三人苦口婆心的劝说并没起什么作用,朱云怡最后还是决定要出宫一趟。

    朱云怡的本意是现在立马出宫,然而郁且狂和紫苏却不约而同地说此时出宫过于匆忙,倒不如明日再出宫。

    朱云怡并非莽撞之人,虽说一心要出宫挖蓝雪根为蓝雪治疗手上的瘊子,但她也知道宫外危险重重,若是此刻立马出宫,也集结不了太多锦衣卫,这样反而大大增加了危险,倒不如向郁且狂和紫苏说的,明日再出宫前往北郊,这样也有充足的时间集结更多的锦衣卫来保护自己。

    朱砂、青黛和蓝雪见朱云怡心意已定,又知她外柔内刚,想要做的事情便一定会做,因而即便忧心忡忡,却又均觉无可奈何。

    为了保证朱云怡的安全,朱砂和青黛当晚特意来到锦衣卫衙门,又以雅宁公主的名义将众锦衣卫召集起来,并在一个锦衣卫指挥使的帮助下挑选了一百名武艺高强、机警过人的锦衣卫,要他们明日随朱云怡出宫前往北郊。

    这一百名警衣卫个个武艺高强,又都机警过人,非寻常武夫能比,只要对方不仗着人多势众,定然奈何他们不得。挑好这一百个锦衣卫后,朱砂和青黛才稍微安心了些。

    第二日一早,紫苏先从御膳房给朱云怡取来了早饭,都是些朱云怡喜欢的吃食,如酒酿蛋窝、醪糟山药圆子羹等。

    吃完饭后,一群人便浩浩荡荡地出宫朝北郊去了。

    朱云怡、朱砂、青黛、蓝雪和紫苏坐轿,而那一百个锦衣卫则骑马。

    郁且狂则骑着一匹黑马,他漫不经心地坐在马背上,左手提着缰绳,右手则拿着一个酒壶,不时便往嘴里倒酒。

    锦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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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初由太祖朱元璋设置,负责护驾、侦查等工作,权力可谓极大,寻常百姓对其闻之色变。今日一百个锦衣卫浩浩荡荡地出街往北,百姓们怕惹事上身,唯恐避之不及。

    坐在轿里的朱云怡见此情形后,不禁开始反思所谓的锦衣卫是否有存在的必要:不得不说锦衣卫有其贡献,但它的存在也让百姓尤其是官员们整日担惊受怕,只恐一不小心便被锦衣卫抓住了把柄。而太祖和父皇又都是生性多疑、残忍嗜杀之人,故而锦衣卫变成了他们监督臣民的得力武器。朱云怡曾劝过父皇撤销锦衣卫这个机构,或者限制锦衣卫的权力,让他们不得为所欲为,然而皇帝并没听从朱云怡的建议,还告诉她女孩子家不要多管前朝之事。

    皇帝格外多疑,而太祖当年又规定女子不得干政,故而若是换作别人说这样的话,只怕早已被皇帝杀了。但皇帝格外疼爱朱云怡这个女儿,又因朱云怡学富五车、博古通今,对前朝政事往往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有时甚至连皇帝都会自愧不如,故而皇帝有时还会来永宁宫和朱云怡议论一些政事。

    皇帝虽雄才大略、刚果善断,但过于多疑和残忍,因而为政时难免因为多疑和残忍而影响君臣关系,有时还未误杀好人。每每这时,朱云怡都会提醒皇帝不可误会忠臣,使得忠臣寒心,故而这些年也为前朝政事做了一定的贡献。

    朱云怡虽是女子,但她从不赞成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观点,她认为女子和男儿一样,亦可为政为官、一展芳华。又因为是大明公主,朱云怡生来便对格外关注政事,亦有以天下为己任的理想抱负。

    正因如此,朱云怡才会格外关心锦衣卫和东厂横行当道的现象。想到适才平民百姓见到锦衣卫时满脸恐惧的神情,朱云怡便觉得有些痛心。

    一路上朱云怡都在想锦衣卫和东厂的事儿,心情格外凝重。

    也不知过了多久,坐在她身旁的朱砂突然说道:“公主,到那晚咱们藏身的林子了。”

    听了朱砂的话后,朱云怡才回过神来。她透过朱砂掀起的车帘往外面看去,发现确实已到那晚藏身的那片树林了。

    于是朱云怡在朱砂和青黛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接着坐在另一辆马车里的紫苏和蓝雪也下了车。

    见朱云怡下车后,郁且狂立马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此刻他再也不似来时那般漫不经心,而是紧紧握着手里的无敌剑,一步不离地跟在朱云怡身后。那个酒壶早已被他系在腰间,而他的眼神也格外警觉,不时便往四周瞟上一眼。

    在郁且狂、朱砂、青黛、蓝雪、紫苏和众锦衣卫的守护下,朱云怡径直往林中走去。

    蓝雪花的花期多在夏秋两季,此刻林中的蓝雪只有绿叶而再无花朵,朱云怡从紫苏手里接过锄头挖起了蓝雪的根。

    林中有很多蓝雪,虽不知蓝雪根是否真能治疗千日疮,但朱云怡心想还是多挖些为好,因为蓝雪在大明并不做药材使用,故而太医院也不曾储有蓝雪根,若是蓝雪根对千日疮确有疗效,也不至于需要时又找不到蓝雪根。

    于是朱云怡挖了很多蓝雪根。

    在朱云怡挖蓝雪根的同时,郁且狂一直警觉地站在她身旁,丝毫不敢走神。

    正当朱云怡挖好最后一棵蓝雪根时,郁且狂忽然听到一声急促而尖锐的声响,定睛一看时,只见一支羽箭正飞速地朝林中射来。

    那支羽箭的箭头直指朱云怡,很明显是笨朱云怡而来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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