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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

    郁且狂像丢了魂似的站在影壁旁,内心深处既盼望父亲和木樱快些从书房回来,又希望他们永远不要回来。

    看着郁且狂失魂落魄的样子,徐云怡很想上前好好宽慰他一番,但想了想后,徐云怡还是忍住了:解铃还须系铃人,此刻也许只有郁万贯和木樱能解开郁且狂的心结。

    郁且镛和郁且痕也讪讪地立在影壁旁,两人既不愿留在这里,有没有勇气离开,故而颇有些去也不是、留也不是的尴尬。尴尬之余,两人心中也多了几分后悔:兄弟俩都不知道父亲就躲在太湖石之后,否则即便给他们天大的胆子,他们也不敢当着外人的面公然说父亲的不是。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说出去的话也无法再收回来,于是兄弟俩不由得开始担忧起今后自己在父亲心中的位置。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木樱和郁万贯一前一后回来了。木樱走在前面,神情颇为复杂,步伐也格外沉重。郁万贯跟在木樱身后,脸上依旧挂着那个招牌式的微笑,但微笑中却隐藏着一丝得意与喜悦。

    刚见到郁且狂那失魂落魄的神情,木樱的心便立马软了下来,巴不得立即带他离开这个地方。然而心中刚涌起这个想法,木樱便又想起了在书房里和郁万贯的对话,于是她只好取消了这样的想法。

    木樱来到郁且狂身旁,伸出布满老茧的左手,怜爱地摸了摸郁且狂的头,而后柔声说道:“好孩子,星姨得回云南了。你若有自己的打算,不肯随我一同前往云南,星姨也不勉强。他日到云南游玩之时,记得来看看星姨。倘若今后觉得郁府给不了你家的温暖,便来云南找星姨吧,星姨会一直在云南等你的。”

    木樱的话让郁且狂感觉心里暖暖的,但听她说起要回云南时,郁且狂又感到了些许不舍。

    除了温暖和不舍,郁且狂还从木樱的话中得到了一个极其重要的消息:适才木樱只说要回云南,没再说要杀了父亲。既然如此,父亲是否不再有生命危险了?

    于是郁且狂问道:“前辈不再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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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父之命了?”

    木樱的神情立马转为不甘,她恨恨地答道:“就当这狗贼福大命大,星姨暂且容他在世上多活几年。孩子,星姨之所以肯留老贼一命,完全是为你着想。不过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即使今日饶他一命,我也相信老天有眼,不会容如此十恶不赦之人继续为祸世间。”

    虽然知道父亲和木樱的矛盾并未完全消除,但想到不必再担心父亲今日会丧生于木樱之手后,郁且狂心中还是感到了几分窃喜。

    “如此且狂便待家父谢过前辈了!”郁且狂朝木樱行了个大礼,恭恭敬敬地对她说道。

    木樱不忍再看郁且狂,便含着泪转开了头。她想自己即将远赴云南,今后或许将不再踏进中原,便厉声对一旁的郁且镛和郁且痕说道:“即便我远在云南,也会托人打听且狂在郁府的遭遇。只要听说你们兄弟俩敢伤害且狂,我便立马从云南赶来,亲手用手里的红缨送你俩去阎王殿,听到了吗?”

    木樱的话刚说完,郁且镛和郁且痕便听到了“嗖”的一声声响,等两人反应过来,红缨枪尖锐的枪头已指在他俩脸前,距两人的脸已只有半寸不到的距离。

    郁且镛的膝盖是最软的,红缨枪的枪头已把他吓得胆战心惊,他也不想木樱此时根本没有杀人的念头,急忙习惯性地跪在地上,一脸恐慌地答道:“不敢!不敢!我……在下……在下定不会伤害二弟半根毫毛。”

    郁且痕心想保命要紧,便也跟着答道:“二哥自幼待我极好,在下并非忘恩负义之人,岂有恩将仇报之理?”

    木樱冷笑了一声,转而对郁万贯说道:“即便且狂只是庶出,但你也须明白当年汐儿是自愿到郁府为妾的。否则以太常寺卿之妹的身份,自有无数高官显赫之子愿意娶她为妻。既然你说且狂也大了,不想让他再受到了伤害,我可以不和你追究汐儿的死因。可你今后若还敢因为庶出的原因而对且狂冷漠无情,我也可以以不配为父的理由取了你的狗命。木樱虽是女子,但向来说到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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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当年应天府的明媚少女如此,而今隐居云南的红衣老妇亦是如此。”

    “自当遵命!”郁万贯急忙答道:“为人父母者,谁又不心疼自己的孩子?这些年来老朽对且狂确实多有亏欠,往后残生定会尽量弥补,木小姐尽请放心。”

    木樱不敢再看郁且狂,怕见到郁且狂后自己会不忍心舍他而回云南,于是在冷冷地回了郁万贯一句“你最好说到做到,否则三十一年前你哥的下场便是你的结局”后,她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郁且狂没想到木樱竟会离开得如此匆忙,甚至自己还不及和她道别,加之还有一些话要问木樱,于是他急忙追在匆匆离去的木樱身后大声问道:“前辈,我娘究竟是怎么死的?”

    木樱本已匆匆离去,打算不再回头。然而听了郁且狂的话后,她还是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又不由自主地转过身来。

    骄傲要强了一辈子的木樱也有害怕的时候:虽已转过身来,但此刻木樱却不敢面对郁且狂,她不知该如何回答郁且狂的问题,所以只好低着头,不敢和郁且狂有丝毫的眼神接触。

    “前辈可是有何难言之隐?难道先母并非难产而亡?”郁且狂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

    木樱一言不发,依旧紧紧地低着头。

    “且狂,身为晚辈,岂可如此诘问前辈?”郁万贯突然开始斥责起了郁且狂。

    郁万贯的斥责刚好给了木樱一个缓解眼前局面的机会,她抬起头来,只见郁万贯正注视着自己。

    郁万贯朝木樱摇了摇头,想要表达的意思不言而喻。

    见郁万贯朝自己摇头后,木樱又想起了在书房时和他的对话。是的,郁且狂不过是上一辈恩怨的无辜受害者,即便郁万贯再怎么十恶不赦,但郁且狂终究是无辜的。这些年来他已足够可怜,又何必让他再多一份心灵上的创伤呢?

    想到这里后,木樱便狠下心来,随后立即转身离开了。不管身后的郁且狂怎么挽留和询问,她也始终没再回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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