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郁万贯的心境以不在如初,但看到郁且狂如此维护自己,即便这些年变得再怎么麻木冷漠,郁且狂今日的言行还是给了他很大的触动。
木樱今日早已抱定必须杀了郁万贯的决心,但她又不愿伤害到郁且狂,因而便和蔼地对郁且狂说道:“孩子,这是我们上一辈的恩怨,今日必须有个了解。你在一旁看着即可,无须涉足上一辈人的是非恩怨。”
话虽如此,但木樱也知道郁且狂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郁万贯丧命于他眼皮底下而无动于衷的,因而她又继续说道:“孩子,星姨知道郁府诸人待你无情无义,这些年来你的心也早已伤痕累累。常言道上梁不正下梁歪,倘若郁万贯老贼对你宠爱有加,郁府其他人又岂敢轻视于你?待我杀了这老贼,替你娘报仇、为你解恨后,星姨便带你到远走云南,远离这个让你我伤心的故乡。云南风景如画、四季如春,定能让你在寄情山水中忘了以往的烦忧。那里的姑娘热情好客、勤劳能干,到时候星姨给你介绍一个才貌双全的云南姑娘,让你们在苍山洱海间尽情风花雪月。那里的小伙粗犷健勇、豪爽善饮,定能和你趣味相投。再者沐氏坐镇云南,现任西平侯沐晟之子沐斌与你年龄相仿,也是个爽朗大肚、文武双全的青年才俊,星姨可以给你们互相引见,保证你们会有相见恨晚之感。若你心怀兼济天下之念,不愿独善其身,星姨也可以把你引荐给西平侯沐晟。云南虽是外人口中的蛮夷之邦,但只要你肯踏实为政,自能大有所为,任你大展宏图。”
说这些话时,木樱的言辞极为恳切,甚至已细心地为郁且狂安排好了到云南后交友、成家、立业等相关事宜,这让郁且狂甚是感动。
感动之余,郁且狂也多了分哭笑不得。他本就喜欢四处游玩,云南风光旖旎、民风独特,早已是他心中的游历之地。然而因为云南远在西南,且山高谷深,入滇甚是不便,郁且狂至今还没能亲自踏在云南的红土地上一睹其曼妙的风光。虽是如此,郁且狂却从来没有有过要定居云南的想法,更没想过要娶个云南姑娘。自严无珠嫁给郁且镛后,郁且狂对谈情说爱之事已无多大兴趣。近日那种萌动之情再次变得强烈起来,但郁且狂知道他与那人相距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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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难有结果。为了不耽误别人,他只好尽力压制内心的萌动,故而此时他更是不可能和木樱远走云南,让她给自己介绍一个云南姑娘。
和郁且狂不同,在感叹木樱对郁且狂的关爱之余,徐云怡不由得开始猜测起了她的真实身份:听木樱的意思,似乎和西平侯沐晟甚是熟悉。沐晟虽然负责镇守云南,但并非土生土长的云南人,而是在洪武年间自应天府入滇,随父沐英一起经营云南。而木樱也是自应天府到的云南,且她名字的谐音与云南沐王府首任主人沐英之名相同。木樱,沐英,二者是否会有什么联系呢?
思索许久后,徐云怡还是没能想明白,但她能确定木樱一定与云南沐府有着非常紧密的联系。至于木樱和沐府到底是何关系,徐云怡决定回京后再向赵王妃沐艾荷请教。赵王妃是沐晟之女,乃云南沐府的郡主,想必应该知道木樱与沐府的关系。
说完话后,木樱便满脸期待地看着郁且狂,迫不及待地想听到郁且狂的回答。她多希望郁且狂答应和她一起回云南,从此在云南逍遥快活,不再理会南京的烦心事。
郁且狂知道木樱也是为了自己好,但他并不愿虽木樱一同去云南。也正是因为知道木樱这样做是为了自己,同时也为了照顾木樱的心情,郁且狂把想要回答得话在心中反复排练了好几遍,直到确认不会伤了木樱的心后才答道:“前辈一番好意,且狂感激不尽。只是且狂有自己的打算,暂时不能随前辈前往云南。但凡日后得空,且狂一定亲自到云南看望前辈。”
虽然郁且狂已回答得极为委婉,但木樱还是感到了一丝失落。
“人各有志,他正值爱玩爱闹的年纪,若是让他回云南和我过那种乏味无聊的日子,倒也真的委屈了他。”木樱只好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想到这里,木樱不再把心思放在郁且狂身上。她把目光转向了郁万贯:说了这么久,是时候取他的性命了!
不出所料,郁且狂还是紧紧地把郁万贯护在了他的身后。
木樱早料到郁且狂会这样做,她不知道郁且狂这是临危救父还是忠奸不分,于是她又叹了口气,而后含着泪问郁且狂:“你可知我今日为何一定要杀了郁万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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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狗贼?”
郁且狂摇了摇头,这是上一辈的恩怨,他确实不了解。
木樱的眼泪还是流了出来,同时她那比饱经沧桑的脸上也多了一层恨意,“我是要为你娘报仇!你娘当年……”
“木姑娘,慎言!”一旁的郁万贯突然大声说道。
“都说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当年做的好事,现在却不敢当着孩子的面承认了?”木樱话语冰冷地反问道。
“孩子无辜,这些年来且狂的内心已足够难受。你身为黄汐生前的挚友,难道忍心在且狂的伤痕上继续撒盐?”
“我只是想让他知道真相而已!”木樱的语气已有些变调。
郁万贯的神情不再像往常假装的那般和蔼,此时他的神情已变得格外狰狞,狰狞中又夹杂着一丝阴险,“真相又如何?你若告诉且狂当年的真相,只会让他更加受伤而已。真相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真相背后的残酷与冷血。他向来重情重义,最恨世间的虚伪与算计,若是真的知道了真相,木小姐以为他后半辈子还会好过吗?午夜梦回之时,他就不会梦到他可怜柔弱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说到最后后,郁万贯已满脸通红,语气也几近咆哮。
郁万贯的一番话让木樱心惊不已:真的该让郁且狂知道黄汐的死因吗?若是郁且狂知道了黄汐的死因,他地内心又要承受多大的折磨?这些年来他已足够辛苦,难道真的要继续在他的伤口上撒盐吗?
木樱陷入了沉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见到木樱这样的反应后,郁万贯得意地笑了笑。
“木小姐,若不想在且狂的伤疤上撒盐,请借步到书房说话。”郁万贯阴笑着对木樱说道,而后他又吩咐其他人:“其余诸人皆在原地等候!”
木樱看了看郁且狂,又看了看郁万贯,最后还是跟着郁万贯往书房的方向走了去。
看着父亲的木樱逐渐离去的背影,郁且狂的心情也渐渐地变得越来越沉重:父亲和木樱口中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为何不能让自己知道?木樱为何要说杀了父亲替母亲报仇?
郁且狂不敢接着往下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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