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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偏余很 2

    据实而论,季书城没了兵器,武功也要高于林月影,可是他见对方剑招狠辣凶险,有时竟不顾身受伤损,也要在自己身上戳上几剑,不禁问道:“林门主,我与你可没有深仇大恨吧?怎的如此性命相搏,非要置我于死地?”

    林月影冷声道:“你怕了么?那就跪地认输!”

    季书城本非大恶,只是于武学胜负看得极重,要他认输怎么可能,不禁悻悻道:“岂有此理!”施展开拂花指,着力周旋。斗了二十多招,季书城手指拂过,已点中林月影右臂肩井穴。劲力透入,林月影手臂一麻,长剑自右手中掉落,她不待长剑落下,左手一抄,抓住剑柄,顺势斜挑,刺向季书城。季书城出其不意,急闪避间,黑氅左袖也被削下一幅。

    季书城叫道:“你已经输啦!还打什么?”

    林月影道:“呸!你也知道输了便不须再打吗?今日你我还不算完呢。”手下加紧。她左手剑竟不输于右手使剑,虽然一臂被点,动弹不得,其剑招攻势竟然不减反增。季书城不禁有些怵头,心中大骂疯婆娘。要想如法炮制,把她左臂也点住,偏落着下风,急切间进不得她身去,只得倚仗身形,绕台游走,已颇显狼狈。

    群豪怪季书城赢郑屏澜手段无赖,纷纷起哄,大声鼓噪要他投降。季书城绰号摩云手,其轻身功夫江湖一流,听众人鼓噪,心下着脑,几步跨出,脱离战圈,回身道:“林门主,你再这般缠杂胡闹,我可要不客气啦!”

    林月影俏脸如聚冰霜,跟进举剑便刺。季书城倚仗身法,缓解了颓势,当下重又施展拂花手,从容应对敌招。又过了十余招,使一掌,拍在林月影右肋,将她横拍出数步。

    一个身着百结衣的微胖中年跃上台来,挡在两人之间,笑道:“林门主,你且歇歇,让我杨某来会会季掌门如何?”却是丐帮帮主杨柏。

    林月影也不执拗,道声“也好。”跃下台去,脚步虚飘,显然已受伤。

    杨柏朝季书城一拱手道:“杨某空手来领教领教季掌门的拂花指吧!”当下使出一套降龙伏虎掌,与季书城战在一处。

    季书城只觉对方掌法雄浑,招式大开大合,掌风带动下,衣衫烈烈作响。每一招发来,劲风扑面,迫得呼吸也滞。不敢硬接硬架,施展出拂花指法中的绵软小巧,与之周旋。于十余招后,觑出破绽,心中窃喜,伸指如风点去。哪知指尖点在杨柏身上,如中铁石,只戳的手指生疼,心中一惊,急忙飘身后退。

    杨柏笑道:“季掌门当真顽皮,来给杨某搔痒吗?”他一身童子功,虽非刀枪不入,指掌拳脚却也奈何不了他。季书城暗自叫苦,自己伤他不得,而他威猛掌力,却一招也承受不来,眼前形势岂不是有败无胜之局。又想:凡横练之功,习练者必有一处练不到的罩门,柔软虚弱,中招立废,我一一试去,总能找到。身子窜高伏低,不住往杨柏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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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穴道点去。

    杨柏猜透他心思,‘嘿嘿’一笑道:“杨某人没得罩门,季掌门就别浪费心思了,手指可不疼吗?”

    季书城道:“呵!我可不信!”他一心找杨柏罩门,防范不足,忽觉一股大力,排山倒海迎面推来。暗叫声不好,忙欲抽身退避,却是不及,胸间气血翻涌,已给对方双掌击中。季书城受掌力推动,加上自己撤步之势,身子直飞下台,向台下第一排座椅中的一个人撞去。

    那人见他飞撞过来,‘哎呦’一声惊叫!竟不出手相扶,而是窜起相避。季书城直摔在那人所坐硬木椅上,‘咔嚓’的一声,椅子便给砸的碎裂。他这一下伤得更狠了,简直就要吐血,若非内功扎实,只怕肋骨也断了几根。他狼狈的爬起,低首踉踉跄跄走回到自己座处,正要扶椅坐下,却见一人伸手过来拉起那椅子,不叫他坐。他抬眼一看,是个瘦高个,不禁问道:“你干什么?”

    那人是左丘牵黄,他理直气壮的道:“什么干什么?你砸坏了我的椅子了,我拿你椅子坐,可有什么不对吗?”季书城竟无言以对。左丘牵黄说完,瞧也不瞧他,端起那椅子大摇大摆走回原处坐了。堡中庄客只得另搬了一把椅子给季书城坐下。

    再看台上,昆仑派掌门人玄机子已在台上,手持长剑,淡然道:“杨帮主仍是要空手接招吗?”

    杨柏冷笑道:“岂敢!我若空手接你凌掌门剑招,那不是忒小瞧了你凌掌门吗?”向台下一招手,有丐帮一位堂主‘呼’的一声,使全力掷上来一柄铁枪,那堂主膂力极大,铁枪挟着劲风,直飞过来。杨柏伸出单手,毫无声息的稳稳接过,将枪在身边一戳,道:“请凌掌门赐教!”群豪见他神威凛然,轰然叫了声:好!

    有句话叫作:月棍年刀一世枪。说的是枪法须用一辈子的功夫来磨练。枪为百兵之王,最是难练难精。杨柏的枪乌沉沉的,通身精铁打造,长八尺,有六十多斤重。使用起来,虎虎生风,身前一丈之内距离,都是其杀伤范围。他一套五龙夺魄枪法,刺,扎,撩,拦,劈,砸,绞,雄猛刚劲,迅捷矫健,看的人心旌摇摇,忍不住便要喝彩。

    玄机子身为四大派之一的宗师人物,剑术精纯高妙,见识经历也俱不凡,知道杨柏枪法脱胎于宋时名将杨延昭的五虎断门枪,本用于战阵搏杀,被其融合变化,将枪身缩短八尺,招式更为贴身紧凑,极少漏洞。唯有一弱点,因铁枪沉重,招法又猛恶,极消耗内力,久战则自败!只是玄机子立意争夺盟主之位,若与他久战,消耗也自不小,其后全是劲敌,难期必胜。因此他只求速决,杨柏为江湖高手,要想短时间内败之,又谈何容易,须得出奇谋,行巧计,于险中求胜方可。玄机子一边交战一边寻觅良机。

    钟离沐风低声道:“两年前,昆仑派与丐帮曾有一番争斗,听说是由昆仑弟子奸人妻子,为丐帮一位长老出手打残而起。玄机子治徒极严厉,又极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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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亲率弟子,远赴洞庭湖君山岛丐帮总舵兴师问罪。当时两方言语失和,大战了一番。因为在丐帮地头,昆仑派终是寡难敌众,铩羽而归,但玄机子出手杀了丐帮中一位长老,两名堂主,两帮因此结下仇怨。”

    段逸尘道:“我瞧昆仑派这些臭道士,没个好的。”

    钟离沐风道:“昆仑派中李德力在江湖还是素有侠名的,他武功为四杰中最高的一位,也是下一代掌门人的不二之选。”

    段逸尘不以为然道:“蒿草丛中也能长出花来吗?”

    两人直斗了百余合,未分上下。云裳侧目看向墨非,嘴唇微张,正要问他擂台谁可胜出,却见他脸色突变,口中呼道:“不可啊!”忙看向擂台,看见玄机子左手捋住铁枪枪杆,右手剑刺入杨柏咽喉,势疾力大,剑尖透劲而出。杨柏双目瞪圆,想要说话,张开嘴,鲜血呛出,却已说不出话。随着玄机子抽出长剑,他放脱铁枪,仰天跌倒,劲中血流于台上,身子抽搐几下,便即不动了。这一下变起仓促,群豪惊骇,全场寂然无声。

    两名丐帮中人越众而出,双双跳上圆台,神色凄然的跪在杨柏尸体前叩了三个头,伸手闭合他犹睁的双目。一人以杨柏劲血抹于自己的额上,流着泪道:“帮主安心走好,楚勤誓雪你仇!”

    昆仑派苏德阳道:“昨日余堡主如何说?是你们帮主技不如人,你怎敢暗生仇怨,这是要与联盟为敌吗?”

    楚勤冷冷道:“余堡主亦说点到即止,你们这掌门他点到了,可即止了?”苏德阳语塞。

    另一人正是初时掷枪上台那位堂主,他起身将铁枪拾在手里,双目血红,瞪视着玄机子,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其势便要立时暴起向玄机子出手。口中说道:“贼道士,我和你拼了!”

    楚勤沉声道:“刑堂主,你的本事大过了帮主,有把握胜这恶徒不成?”说完自顾抱起杨柏身体,跳下台去。那刑堂主一愣,心想:不错,我此刻动手,无非多送一条性命给这恶徒,那是大大的不智之举。‘嘿’的一声,转身随楚勤跳下。

    玄机子神情冷然,仗剑危立。适才他故意示以左肩空门,诱敌来攻,实是行险之极,尺度拿捏如若差之毫厘,便难以奏效了,甚至会遭致重伤。当时杨柏觑见玄机子密不透风的剑招中,露出左肩一处极小破绽来,见缝插针,拨枪急刺而进。不防这是玄机子诱敌之计,他左手悠忽探出,捋着枪杆,导引枪尖从自己腋下穿过,右手剑就势直刺。杨柏出其不意,加之之前与季书城相斗之际,一心要戏弄对方,实是受了他不少指力,虽以内劲化去,却也颇有损耗,竟而一时应变不及。玄机子本是阴鸷狠毒之人,向来睚眦必报,他既与杨柏有宿怨,此番行险成功,岂肯容情,一剑便将之刺死于当场。这变故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所发生,场中大多数人尚不明白玄机子何以猝然取胜,只少数人看清楚是玄机子使计巧胜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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