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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输赢乃是赌家常事

    陈襄明白墨蝶是故意作给人看,心道:“这个老鸨儿可不简单,隐藏身份于花街柳巷。他们霍家既是武林中人,想必也是要与巫家十二楼和五行门明里暗里在辽东争块地盘儿的。”

    墨蝶豪爽体贴善解人意,陈襄很想把心中诸多谜团拿出来一同参详参详。

    毕竟老鸨儿阅人无数,对江湖恩怨也比自己熟悉得多,终是记起娘亲临别时叫他小心女人,少管闲事的嘱咐,才忍住了。

    聊了许久,虽然没打听到多少未解之事,可对人情世故又多了些体会,也算不虚此行。

    “不是我要管闲事,实在是牵涉到自己,总是要撇清了才好。”陈襄苦笑着忽然一拍脑袋,猛地车转身,刚才忘了问到上次那两位陪酒的姑娘,他紧走几步想再回去问个清楚,险些与个汉子撞个满怀。

    陈襄抱歉地冲那汉子笑笑,恍惚觉得有些面善,正尽力回想是在哪里见过的,不料那汉子慌慌张张地抽身溜进了胡同。

    “奇怪,莫不成是跟踪我来的?奇怪奇怪,谁会注意我呢?墨蝶?巫雨浓?对了,定是巫家十二楼的人。”陈襄释然了,尽管心里不知是喜是忧,“想我接二连三地坏了巫大小姐的好事,虽然我救了她侄子巫方振一命,恐怕也挡不住她找我的麻烦。”

    冬日里天黑的快,回到客栈已是掌灯时分,陈襄上楼听对面屋里还是有人走动,“不论如何,明天一定要想个法子进去看看。”他回房间躺在床上,刚刚问过掌柜的老赵,孙楚楼和雀儿还未回来。

    陈襄有些后悔让孙楚楼带雀儿出去了,“我怎么糊里糊涂拜了这么个义兄,跟我那楚楼兄可学不出啥好样来。”

    连着喝了两顿酒,虽然并未放量,也有些晕乎乎的。

    他半睡不睡地望着天棚,想一会儿爹娘,想一会儿凌柯和乌有居士两位师父。

    文文调皮,巫雨浓冷漠,青娥厚道稳重,紫烟琢磨不透。他心思转来转去地,心头一痛又浮现出瑶姐姐的身影。

    蓦地,他“嗳嘿”一声跳起来翻上房梁,那不是他的包袱是什么?这半天一直盯着它想心事,竟没意识到那正是自己要找的东西。

    “视而不见,嘿嘿,视而不见,乌有师父说什么来着,光想着要去对面房里找,死脑筋就不拐弯了,嘿嘿。”

    他取下包袱解开了翻弄一遍,东西都在。这间屋子正是霍文均上次受伤住过的,想她只是要他着急并未打开来看,否则的话随便拿走一件被人看到,定然祸患无穷。

    卸去了多日的担忧,陈襄大大松了口气,腹中就有些空落落的了。

    他正想出去找找雀儿,听远远地传来孙楚楼的说笑声。

    不多时,还未见人先闻到酒肉的香气。雀儿当先提一个硕大的篮子,孙楚楼摇着折扇紧随其后,二人叽里呱啦地争相吵嚷着,好半天才让陈襄听出点眉目。

    “你们去赌坊了?”陈襄嗔怪道。

    “襄哥哥,我赢钱了,赢了好多银子。”雀儿仰头嘻嘻笑道,小脸蛋儿兴奋的通红。

    孙楚楼双眼放光,瞪圆了道:“雀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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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气真是邪了门了,把把通吃,妈的胆小了,大点儿押着,今天就发财了。”

    “楚楼兄不该带雀儿去那种地方,”陈襄埋怨道,“赌坊也不守规矩,怎么就让小孩子参赌?”

    “有我帮庄嘛,”孙楚楼得意地说道,“再说二弟现在名声在外,提起陈少侠的名号,再怎么着也得给点儿面子吧,哈哈,大哥也沾不少光嘞。”

    陈襄一听,头皮发炸。那边雀儿自腰间解下一个锦囊,哗啦啦倒出一堆银两在桌上,“你看襄哥哥,不少吧,分你一半。”

    “算了,那也不是正经地方,可不好再去了。”陈襄摆手道,“分给楚楼大哥罢。”

    孙楚楼摇头晃脑连声道:“不要不要,我傍庄押了几把,也有些进账,不要。”

    陈襄无奈,不忍搅了雀儿和义兄的兴致,打住话头张罗着从篮子里摆出了酒水菜肴,给孙楚楼斟满了,举杯道:“陈襄在这里的事情已了,想明日动身去江南,借此与楚楼兄道个别吧,跟大哥干了这杯。”

    “这就走了么?楚楼还想与二弟多盘桓几日介绍些有用的朋友,咳咳。”

    陈襄明白孙楚楼无非是想做东请客让他掏银子,但挽留之意显然真诚有加,鼻头一热,浅笑道:“大哥若是手头没啥要紧事儿,不妨跟我一起去江南散散心,你说呢?”

    孙楚楼沉吟片刻,双唇一抿,“好,就与二弟再去江南逛逛。不过,容我收拾收拾,后日启程如何?”

    “听大哥安排。”陈襄想江南路途遥远,自己对各个行当的规矩不甚了了,有孙楚楼在旁张罗车马食宿就方便多了,也省得旅途寂寞。

    这一夜睡的安稳,一觉醒来天已大亮。看雀儿不在房内,想必是上街花他的银子去了,陈襄自去吃了早饭,左右无事,去姑姑包袱中拣出大慈隐寺那册《武佛会要》随意翻动,感觉比起那些剑法刀谱神功秘典确实高妙许多。

    但他也无心去揣摩各招各式的心法窍要,睹物思人,“姑姑缘何要与整个武林为敌?莫非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不会不会,所谓相由心生,看姑姑端庄秀丽的模样,该当是贤良慈善之人。倒是日前所见的诸多武林豪侠心怀叵测各有所图,即便是乌有师父收我为徒不也是另有目的?本不想学什么武功,如今被化去岂不是正好,怎么又急着想快些恢复全身功力?”

    他涉世尚浅,加之心地淳厚,对人心贪欲的本性不尽了然,越想越是纠结。

    猛然间,书中《天罡断》的字样令他神情一振。在《各派武功源流卷》最后一页上,赫然书有天罡断的口诀,但疏漏缺失不及十一。其后还有一朱批曰:天罡断神功,天下第一绝学也。然中土久失其踪,上代住持阿行偶得之于藏边,穷三年之功修而时习之,终难对接上根,致堕入魔障。念神功不敢令其散失,故存此以戒其后,待有缘之僧众权衡纵夺,兴大行于轨范三界矣。另,凡研习者须由达摩院督率护佑,不得擅修,谨虞走火入魔之患。

    陈襄大致看明白了,多年前一个叫阿行的老和尚不知是抢是骗得到了这口诀,但口诀中各重功力通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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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始的所有冲经疏络之处不是遗漏便是错讹,似是有人刻意为之,导致老和尚习练不得法,最后走火入魔。

    陈襄于何为江湖已多少有了自己的认识,对武林中人觊觎神功秘籍的贪念也多有了解。

    此时,三鬼刻在石壁上的言语犹如图画一般浮现在眼前,“……然象齿焚身,怀璧其罪,武功惹恨,神兵招忌,鬼号亦以人谗言之隙也。先由邙山陷吾等于不义之中,继而五岳结盟剿吾等于昆仑之上,居心叵测之人口诛笔伐扰人视听实欲祸乱江湖,愚鲁蠢莽之众舞刀弄剑奔走呼号意在颠倒武林,佛门清净比丘、三清修真术士亦推波助澜,杀我仆佣,掠我小儿,逼吾等与天下为敌……”草草百余字,却字字血雨,句句腥风,不知掩盖了多少白骨,这段被篡改的口诀也许就得自于那场昏天黑地的祸乱之中。

    唏嘘良久,陈襄几欲撕掉这篇误人的口诀,转念间又摇摇头,去楼下借了笔墨,划掉了后面增进功力的句子,仅留舒经通络的前篇,将遗漏错讹的地方一一补足校正,心道:“此举虽然违拗了三鬼的意愿,但也许要数代人经万千劫难才推演归纳出的武功,若让它自此断绝,我陈襄岂不是千古罪人?”

    “无愧于心既是大义。”想起凌柯师父的嘱咐,他顿感心轻体热。

    陈襄乘兴又将其余各派的秘籍拿来翻翻,看大多虽是流于下乘,却也各有独到之处。他对照着本身功法聚气行功体会了一遍,感觉近日来自身功力恢复的大不如初始那般神速,依然在一二成之间,仅感觉似乎纯正厚重了些。

    忆起洞窟中三鬼所言:欲求绝顶,当尽散内息,而后取万物之精华为己用,亦不绝之源也……

    天罡断神功惊世骇俗之处正在于此。想人身气息天生纷繁杂芜,即便修至大成,亦混杂其间相生相克求取平衡,阻其功力再难得进境。功成而自散内息于四肢百骸,然后导气归原,只取点滴纯阳正气重归于内府,日渐累积,当永无绝顶。

    而初始神速其后徐缓,应为空无一物之时呼应强烈而已,不过是想当然罢。

    想通了此节,陈襄自觉宽慰了些,将包袱重新收拾了,猛听楼梯咚咚山响,房门开处,孙楚楼急匆匆闯进来,张口便问:“二弟,你还有多少银票?”

    “怎么了?还有些吧,也未细数。”陈襄心头一沉。

    “快都拿出来,雀儿,雀儿被人扣下了。”孙楚楼气急败坏地说道。

    “你们又去赌了?”陈襄预感不妙。

    “本不想去的,可雀儿非要再去看一会儿。头几注一直赢的,我倒想见好就收吧,雀儿吵吵赌几把大的,他妈的谁料运气转了,一路就是个输。”孙楚楼抄起水罐咕咚咚灌了几口,“小雀儿不懂事,几句话言语不合跟人打起来,就就就被人扣下了。”

    陈襄明知是孙楚楼的主意,也无心分辨,“你们输了多少?”

    孙楚楼目光躲闪着讪讪地道:“十几万吧。”

    “十几万两?”陈襄一惊,恨得牙根痒痒,长呼口气掏出银票来数了数,统共不过千余两,一时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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