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钦一行人见来人居然是已经死去的云深,都感到极其的不可思议,在这偌大的陵墓中见到一个已死之人,更是教人寒毛直竖。众人面面相觑,谁都说不出话来,还是曹钦深吸一口气,强行稳定心神,对云深沉声喝道:“你是人是鬼?”
云深微微一笑,答道:“曹家主说笑了,老朽自然是人,怎么会是鬼呢?”
曹钦朝着云深大声喊道:“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你的尸体是我们亲眼所见,也是我们亲手所埋,你怎么可能死而复生?”
云深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和,只听他对曹钦说道:“此事就说来话长了,而且说起来有些复杂。倒是曹家主你,不考虑考虑你们现在的处境,反倒关心起老朽来了,可真是好定力,老朽佩服。”
云深之言可谓一语惊醒梦中人,众人听完立刻便明白了自身的处境,实在是云深死而复生之事太过匪夷所思,教人不由得想要一探究竟,可眼下的情形,他们一行人都身中剧毒,已成任人宰割之势,处境大大的不利,相较之下,云深死而复生之事反而不重要了。
曹钦盯着云深,忽然心念一动,想通一事,恍然道:“原来我们进入陵墓后,都是你在操控引导。我就觉得这一路上一个机关也没有,未免顺利的也太过古怪了,你为何会对陆惊天陵墓如此了解?”
云深直言道:“老朽手中除了有紫烟岭地图外,还有一份陵墓地图。其中不仅记载了陵墓各处的构造通道,还标明了陵墓内所有的机关及其用法。诸位一进陵墓,我便在控制总室关闭了所有杀人的机关,只留下了一条来这间石室的通路,而开启各处石门的机关,却颇为巧妙隐秘,不知详情者根本不会使用,老朽也不担心诸位会走偏。”
曹钦接着问道:“那这毒香,自然也是你的手笔了?”
云深道:“正是。此香名曰“醉魂”,是老朽精心研制。醉魂香虽名为香,燃之却无气味。闻此香者,十步之内,毒性便会发作,中者头晕目眩、四肢无力,犹如醉酒。对了,醉魂之毒与内力息息相关,中此毒之人切不可运功逼毒,否则只会加深毒性。”
众人适才都在运功逼毒,怎知越是运功,就越是头晕无力,此刻听了云深之言,才明白过来。而且在场之人都清楚,云深下的毒,他们是解不了的,“医仙”这两个字又岂是白叫的?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众人只希望云深可以手下留情,但一想到云深与曹钦的仇怨,他们不禁一阵绝望。
只听云深接着说道:“醉魂香虽不致命,但若是事先服过避瘴丹,那这醉魂香就会变成致命剧毒,中毒者最多活不过一柱香的时间,而解药便是醉魂香的香灰。”
众人从进入石室到现在,已经快到一柱香了,留给他们的时间可不多了。此时,众人的目光都立马集中在了醉魂香处,见香下只有花生米大小的一撮香灰,虽然他们全都浑身无力,但还是挣扎着朝那一小撮香灰爬去,只是那醉魂香是被曹钦掐灭的,自然是曹钦离香灰最近,他二话不说探出身来,急忙将那能救命的一小撮香灰吸入了口中,混着唾液咽下。其他的一十三人都看得清楚,脸上绝望之色更浓,有几人更是无比怨毒的盯着曹钦,若不是此时手脚无力,只怕都会与曹钦拼命。
云深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有两人忽然口吐鲜血,毒发毙命,余人见此更是惊慌不已,有人破口大骂曹钦,也有人向云深求饶,可没等他们说几句,就纷纷吐血而亡。
曹钦看着地上的尸体,惊魂未定,心想若是他刚才迟上一步,没有吸到那撮香灰,只怕此刻也是一样的下场。又想到自己费尽心机,眼看着绝世武功和金银财宝就要到手,他称霸武林的夙愿即将达成,却不想居然在此时功亏一篑,恐怕还会性命不保,蓦然间心中酸痛之念大增,热血上涌,一口鲜血直喷了出来。此时,曹钦对云深的恨意已是无以复加,若不是中毒后浑身无力,恐怕早就与云深拼命了,他双目如欲喷火般瞪着云深,哑着嗓子道:“你是从何时开始算计我的?”
云深直视曹钦,怡然不惧,答道:“从一开始。”
曹钦不解,道:“什么一开始?”
云深道:“从五年前,你灭了叶家满门开始。曹家主你难道没有想过,为何你灭了叶家没多久,江、吴两家就那么凑巧,恰好每家都得到了一枚惊天令?你以为那两家手中的惊天令真是他们自己找到的?”
曹钦一惊,难以置信的问道:“是你送到他们手中的?”
云深道:“正是,要不着痕迹的将惊天令送到那两大武林世家的手中,确实费了老朽一番功夫。”
这时,曹钦忽然他想起一人,恍然道:“原来你从那时就开始算计我了,这么说来,那连山应该是你的人吧。”
云深道:“不错,只不过此人不叫连山,而是叫“连波涛”,他是听风阁阁主的师弟。”
曹钦心想:“难怪那连山有如此武功,听风阁卧虎藏龙,云深有它相助,无异于如虎添翼。”曹钦也是一代枭雄,自然不甘心束手待毙,他定一定神,强行克制住了心中对云深的恨意,想到如今之计,只能尽量拖延时间,才可能有些转机,于是对云深说道:“云前辈手段高明,在下佩服。只是我曹钦不愿意做个糊涂鬼,云前辈可否解答我几个疑惑,让我死个明白。”
云深一眼便看出了曹钦的用意,说道:“曹家主,你虽服了解药,但份量太少,只能保命,却不能解毒。那醉魂香的毒性能够维持三日,拖延时间是没有用的,你必死无疑。而且,老朽可以告诉你,不仅你曹钦会死,你曹家也会在不久后覆灭。”
曹钦就像听到了什么可笑之事,大笑几声,讥讽道:“云前辈未免太托大了吧!是,我的生死或许在你的掌握之中,但我曹家根基深厚,高手如云,纵然折损了一些人手,可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我知道,你之前给我紫烟岭地图和避瘴丹,是想诱我与江吴两家结成死仇,借那两家之手对付我曹家,但是凭我曹家的实力,自能抵挡。云前辈说我曹家会覆灭,可真是有些大言不惭了!”
云深闻言也不着恼,而是神秘一笑,说道:“若是半个江湖都来对付你曹家呢?”
曹钦冷笑一声,道:“半个江湖?我曹家也不是好惹的,江湖中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联合起来对付曹家?云前辈说话,我可越来越听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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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道:“老朽在江湖中薄有虚名,也有一些朋友,当他们听闻我命丧曹家主之手的噩耗,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定会出面找你曹家,为老朽讨回一个公道。”
曹钦听的云里雾里,奇道:“云前辈,你寿终正寝之事可是大家亲眼所见。再说了,你此刻活得好好的,说你命丧我手……哼哼!云前辈,你莫不是糊涂了吧?”
云深道:“连波涛出岭后便会散布消息,说我是被你曹钦害死的。现在外面知晓此事原委的,只有连波涛和江、吴两家。曹家主不妨猜猜,那两家会不会站出来替你澄清?”
曹钦先是一呆,可立时便明白了过来,这又是云深算计他的一步棋。江、吴两家有六位高手命丧他手,巴不得他曹家灭的快些,想要指望那两家替他澄清,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想到此处,曹钦不由得冷汗直冒,脸色很是难看,可接下来云深说的一番话,却令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只听云深说道:“对了,老朽还有一事,须向曹家主致歉。那日,老朽将绘制了我毕生收藏所在地的藏宝图,交到了曹家主手上,本来只是为了保我徒儿安危,但此刻想来,却觉得有些对不住曹家主了。因为这几日间,那份藏宝图在你曹家的消息便会传遍整个江湖,到时若是有人对老朽的收藏感兴趣,只怕也会去找你曹家的麻烦。”
曹钦知道云深这么说是在作弄自己,只气得面色铁青、浑身发抖,知道在此事上,他又被这老头给坑了。只怪自己一时贪念,收了那份藏宝图,他也怀疑过云深的用心,可当时云深的解释合情合理,又有谁能想到云深会在这儿等着他?而且就算他想到了,恐怕也会中计,因为他对曹家的实力极为自信,就算明知是计,也根本不怕旁人来找麻烦,云深肯定是算准了这一点,断定他一定会收这份藏宝图,所以才会将藏宝图当众赠出。可此一时披一时,当时的曹家确实不怕,但如今的曹家已是腹背受敌,这份藏宝图所带来的麻烦无异于雪上加霜。医仙的收藏有多珍贵,能引来多少人觊觎,曹钦再清楚不过,那份藏宝图此时就在他的怀中,根本不在曹家,可此事他知道,江湖中人可不知道!到时在听风阁的推波助澜下,这份藏宝图一定会吸引到不少贪婪之辈来对付曹家,再加上云深的朋友和江、吴两家,这确实能算得上半个江湖了,只怕曹家此次真是在劫难逃了。这样看来,云深连整个曹家都能算计,又怎会给他曹钦留一条生路?只怕他自己也是必死无疑了。
曹钦此刻知道了曹家和自己的处境,就算城府再深,也忍耐不住了,他心中暴怒,只想一掌劈死云深,却怎么也站不起来,只得对云深疯狂咆哮道:“老匹夫,我灭叶家与你何干?你如此处心积虑的对付我,对你有何好处?”
云深不答,只是神色冷漠地看着曹钦,然后从怀中取出一个红色的药瓶放在了地上,对曹钦说道:“这瓶中是毒药,服后会立即毙命,没有丝毫痛苦,接下来我会关闭石门,这扇石门坚固无比,无法从内部开启,任你武功通天也闯不出来。石室中无水无粮,是痛痛快快的被毒死,还是一点一滴的被饿死,你可以自行选择。”
曹钦听到云深要如何对付他,知道自己断无幸理,反而从疯狂中冷静了下来,逐渐想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惊叹云深竟然能以一介老迈之躯,将他和曹家都逼入了死地,其布局不可谓不精,其心计不可谓不深!曹钦沉默良久,长叹一声,黯然道:“云前辈,你智计绝伦,曹某败于你手,无话可说。想我曹钦一生杀人如麻,如今遭了报应,死的再惨也不算冤枉,只是曹某心中有一疑惑,若是不知,我死不瞑目。”
云深道:“你想问我是如何死而复生的,对吧?”
曹钦点头。
云深没有回答,沉默了一会后,反而问了曹钦一个奇怪的问题:“你相信这世上有仙人吗?”
曹钦不解,但还是答道:“曹某不信鬼神。”可云深接下来说的话,却教他大吃一惊。
只听云深道:“这世上有没有仙人我也不知,但我却知道,这世上有修仙之法。”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张黄色符箓,那张符箓上的图案很是奇异,与曹钦平日里见到的大不相同。
云深左手持着符纸,右手掐个法诀,口中念念有词,看他的样子倒像是个驱邪捉鬼的道士,片刻之后,他左手将符纸往出一扔,右手对着符纸虚空一指,那符纸在曹钦惊骇的目光中变成了一个与云深一般无二的人,只是那人盘膝坐在地上,双目紧闭、一动不动,犹如死了一般。云深做的几个动作再简单不过,但他却像是费了很大的力气,脸露疲惫之色。
曹钦仔细看着地上那人,发现其与今早见到的云深尸体一模一样,终于明白,这就是云深死而复生的奥秘。
云深道:“此符名曰“尸傀符”,它可以变出一副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身体,却犹如死尸傀儡,此符可以维持三日,三日之后便会现出原形。”
曹钦看看云深,又看看地上的“尸体”,脸上的震惊之色逐渐平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后,闭上双眼没有再说话。
云深见状,便对着地上“尸体”一指,那“尸体”立刻变为符箓飞回他的手中,接着他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少顷,石门也缓缓地关了起来。曹钦睁开双目,看着石门缓缓关闭,又瞧了一眼这满室的金银珠宝,想到自己一生追名逐利,可将死之时,身边却只有这些对他已经没有了半分用处的财宝陪葬,实在是讽刺之极。曹钦不由得惨笑一声,挣扎地拿起了地上的红色药瓶,一仰头,毫不犹豫地将瓶中丹药吞下,一代枭雄就此结束了他的一生。
云深独自一人走在黑漆漆的陵墓中,他走得缓慢而坚定。曹钦之事已了,叶霜华也能安稳的生活了,如此结果,云深也算对得起叶家了,此时,他终于可以去实现自己的心愿了。
走进一间石室,云深看着四周古旧的石壁,想到:“看这陵墓的年份只怕没有一千年也有九百年了,陆惊天不过是百年前的人物,这陵墓怎么可能是他所建?看来那些典籍中的记载也不全是真的。算了,此事无关紧要,还是先找到那件东西要紧。”
凭借脑中熟记的陵墓地图,云深走出石室,遇到好几个岔路口,又穿过了几间石室,终于来到了一扇紧闭的石门前。此行的目的地就在眼前,云深不由得有些激动,走到石门附近,在墙壁的一处位置上敲击数下,再使劲一按,开启了机关,眼前的石门缓缓打开,他走过石门,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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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间不大的石室。石室呈圆形,顶处有阳光射入,倒是颇为明亮,其内构造更是一目了然,除了中央的一座石台外一无所有,那座石台上摆着一个尺许见方的碧玉匣子。
云深一进石室,便死死地盯住了这玉匣,他快步走了过去,没有一丝犹豫,便伸出双手打开了这积满灰尘的玉匣,只见玉匣内有一只水晶瓶。此瓶约有六七寸高,被雕刻得极为精致,其内盛了大半瓶淡红色的液体,液体中还浸泡着一颗鸡蛋大小的白色圆球。他颤抖着将水晶瓶轻轻拿起,对着阳光仔细观看,那瓶中的淡红色液体在阳光的照耀下,呈现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奇异色泽。他盯着那淡红色液体,不由得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越来越粗重,满脸激动欣喜之色,自语道:“苍天不负有心人,五十年了!整整五十年了!终于被我找到了!”
只见云深小心翼翼地将水晶瓶放回玉匣,然后闭上双眼,缓缓呼吸,平复着自己激荡的心神。过了一会,他睁开眼来,自语道:“陆惊天手札中记载的果然不假,这世间当真存在……“凤血”!”
十五年前,云深来到楚国,为的是寻找能够延长寿元的宝物,他费尽力气,用了五年时间,才得到了陆惊天的手札,从中知晓了凤血之事。据手札中记载,陆惊天早年在机缘巧合之下,偶然间看见一只大鸟浑身浴火,从天上坠下,那只大鸟像极了传说中的凤凰,陆惊天震惊不已,自然想要去一探究竟。可等他赶到那大鸟坠落之处时,只看到地上被砸出了一个深坑,而那只大鸟却不见了踪影。深坑之中有一大块酷似水晶的晶石,晶石的中央有一凹陷,其中盛着一种淡红色的液体,液体中还浸泡着一枚白色圆球。陆惊天推测,那大鸟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凤凰;那晶石应该不是水晶,就暂且称其为“水晶”;而那淡红色液体可能是凤凰死后留下的精血;至于那圆球,可能是凤凰内丹一类的东西。陆惊天得此奇物,自然大为兴奋,他先是取了一块水晶,请巧匠将其雕成了一个水晶瓶,然后把凤血和圆球小心的保存在水晶瓶中。陆惊天本想用凤血炼制灵丹妙药来提升功力,于是便请了一位炼丹高人,并给了他几滴凤血。可谁曾想,那位高人在用凤血炼药时发生了爆炸,尸骨无存。陆惊天不甘心,又陆续找了几位药师,可结果无一例外,那几人在用凤血炼药时都发生了爆炸,无一生还。陆惊天自己也在最后一次炼药时受到了波及,身受重伤,险些丧命。自此之后,他便打消了以凤血炼药的念头,至于那圆球,他更是碰也不敢碰。无可奈何之下,陆惊天只好把这几样东西封存在这座陵墓之中。
当年,云深看到手札中的记载时,着实高兴了一番,之后他也是历经千辛万苦才终于找到了这里。其实,云深也不能确定这淡红色液体到底是不是凤血?有没有延寿之功?但是他别无选择!早在五十年前,云深就开始寻找延寿之物,可这等宝物又岂是那么好找的?他每一次都花费了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时间,用尽各种手段,寻找延寿之物的蛛丝马迹,可每一次都是无功而返。虽然这些年来,云深也找到了一些宝物的线索,但是那些宝物都不是能延人寿元之物。这次用了十几年的时间,费尽辛苦才找到了凤血,虽然云深也不能肯定这东西一定有延寿之功,但是他如今已经八十三岁了,再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寻找另一件虚无缥缈的延寿之物,他只能一赌。云深知道,这凤血就是他最后的机会,哪怕是服下凤血后肠穿肚烂,爆体而亡,可只要还有一丝丝的机会,他都要一试。
云深从怀中陆续取出了三件东西放在石台上。第一件东西是一个白玉小瓶,其中装着一种药液,名为“夜白玉露”,此药液是云深以百年夜白芝草的精华为主药炼制而成,最是能平和药性。第二件东西是一个红色瓷瓶,其中有一颗火红色的丹药,名为“天元丹”,此丹乃云深特制,是他取一十七种珍贵药物炼制而成,专为保命之用,寻常武人无论受了多重的内伤,只要还剩一口气在,服下此丹便能保住性命。第三件东西是一个黄褐色的小木瓶,瓶内装着一颗漆黑的小玉珠,正是那日张正明送来之物。此珠名为“玄玉珠”,其性至阴至寒,形成于千年寒冰之下,极是难得,只是其寒气完全内敛,从外表看只是一颗漆黑玉珠。
云深精研药性,他从陆惊天手札的记载中得知,凤血入药会爆炸,便推测这凤血必是至阳至烈,凡人根本无法用其炼药。他虽然也有一定修为,但根本不足以炼制凤血,因此他特意寻找了这三样东西来。玄玉珠的阴寒克制凤血的阳烈之气,辅以夜白玉露中和药性,再以天元丹护体保命,以云深推测,应该会有一成的机会,可以炼化凤血。
云深知道服食凤血九死一生,成功机会渺茫,但他别无选择!只见他小心地将水晶瓶中的白色圆球取出,顺手便将其放入了怀中。接着依次服下那三种药物,而后拿起了水晶瓶。云深的神色越来越坚定,眼中还带着一丝刻骨铭心的深情,自语道:“青儿,这些年来你可还好吗?此次我若是败了,只希望我们能来世再见。”说罢,便将水晶瓶中的凤血一饮而尽。
凤血入口,虽无血腥味道,但却苦涩非常、难以下咽,云深只能硬着头皮强行吞下。没多久,他便觉得腹中传来一阵炽热之感,仿佛有一团火在烧,而且这火还在不停地朝全身蔓延。云深的身体中,凡是被这炽热蔓延之处,都剧痛无比,这时他腹中传出一阵清凉将痛苦稍作缓解,可没过多久那股清凉便被蔓延全身的炽热所吞没,剧痛更甚,纵然他素来坚毅,此刻也有些抵受不住了,只疼得是冷汗直冒,半跪在地上。谁知,这剧痛只是刚刚开始,当炽热蔓延全身时,剧痛忽然之间就增强了数倍,且深入体内,犹如有一团烈火在他血肉、脏腑、甚至骨骼之中燃烧。这种焚身痛苦远非烈火焚身可比,更糟糕的是,这剧痛还在不停地加强。渐渐的,云深的神志也在那焚身之苦的折磨下,有些不清晰了。他躺倒在地,疼得想要打滚,却偏偏连一根手指也动不了,身体丝毫不受控制,不停的在抽搐。
过了良久,云深终于支持不住昏了过去,但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真的有一团白色的火焰将他的身体包裹住,他周身的衣物也已经化为了飞灰。白色火焰在云深身体上熊熊燃烧,火焰中隐约可见,那颗白色圆球悬浮在云深胸口,散发出阵阵白光,仿佛在保护云深一般,似乎正是因为这白光,云深才没有在白焰中化为灰烬。
此时,云深的身体已经全无知觉,他神游物外,感觉似真似幻,好像已经死了,又好像还有一口气在,这生死之间犹如身处梦中一般,前尘往事历历在目,云深仿佛回到了数十年前,回到了他记忆中最初的那个地方……
第八章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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