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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饲虎

    ——“真,真是高煦?你也来了。”

    应文的惊愕没有错,怕啥来啥。

    这个比他小三岁的堂弟威猛骁勇、狠辣阴毒又喜怒无常,而且足够腹黑。

    靖难中此人勇冠三军,屡立战功。为朱棣夺取皇位立下了汗马功劳。

    朱棣这次亲自派朱高煦来,说明对追杀这件事的重视程度,已经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皇位都已给你了,又何必赶尽杀绝,苦苦相逼呢?

    ——“哈哈,皇兄,允炆,你终究还是认出我来了。”朱高煦道。

    此时的朱高煦,已被他坐稳江山的父亲封为了汉王。

    徐达之子徐辉祖曾说过,他的三个外甥中(朱棣是徐辉祖的妹夫),最孔武有力的就是老二朱高煦。但是此人为人刻薄寡恩,诡诈狡黠。不单不会忠于皇帝,以后也不会忠于他的父亲。

    此话在二十多年后,得以应验。

    大外甥朱高炽生的臃肿肥胖,还瘸了一条腿,为人还算仁厚,唤作“痴虎”;

    二外甥朱高煦射石饮羽、万人之敌却诡诈刻薄,唤作“兕虎”;

    三外甥朱高燧刚猛勇武、膂力过人又野心勃勃,唤作“乳虎”。

    三只猛虎作为父亲的左膀右臂,在朱棣身边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这其中,尤以老二最甚。

    作为三只猛虎的舅舅,没有谁比他更了解自己的这个外甥。

    能派二子亲自来捕杀建文,可见朱棣有多么不放心建文还活在人世。

    因为只要有他活着一天,朱棣这个皇帝就当的名不正言不顺;只要有他活着一天,永乐就无法真正品尝到永世欢乐的快感。

    尽管肉体坐上了龙庭,灵魂却游离于四海。

    ——它随着建文帝四处游荡,惴惴不安,溢满介怀。

    靖难靖难,最后把皇位给侄子靖了,听起来的确很不厚道。

    本来说去酒店后厨打苍蝇,最后却撬走了传菜的漂亮女服务员。

    所以,要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众口,必须从源头上入手,解决掉女服务员。

    ——不好意思,是解决掉前皇帝。

    “我没有想到,这种小事还要劳烦高阳郡王你”。应文含沙射影。

    “王爷现在是大明汉王”!一个黑衣人纠正他说。

    “哼”!朱高煦鼻子里很不屑的哼了一声。

    “少废话,快走吧。”他催促着。

    乌云散去,月至中天。

    九双脚趟过长草,发出悉悉索索杂乱的碎响。树枝上几只打盹的乌鸦被沙沙的脚步声惊起,扑楞着翅膀,胆战心惊的从众人头上将将斜飞过去。它们扑簌簌穿过黑寂的松林,发出一阵凄厉的尖鸣。

    应文如同一个被众人押送的囚犯,匆匆赶赴前面的刑场。

    他就这样麻木的走着,包裹身躯的黄色僧袍被风摆起,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短短一里的山路,像是走了一个世纪。

    夜已经很深了,山风呼啸,掠过苍松的虬髯,送来寺院的香火气息,卷起无数堆苦涩的心事。

    心微冷,路无灯。板荡诚臣,劲草疾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应文叹了一口气。

    “莫走了,就在此处吧。”朱高煦阴瘆瘆的说。

    不用走一个世纪,该来的还是来了,该到了还是到了。

    应文缓缓转过身体,面对以朱高煦为首的八个索命者。

    “刷刷刷刷……”七柄长剑齐齐抽鞘而出,朱高煦环抱双臂,居中站在c位。

    朱高煦扬起右臂,准备做一个“执行”的肢体号令。

    “且慢,容我留几句话吧”。应文道。

    朱高煦的手臂静止在半空,问“说甚么?”

    应文不理他,径直开口道:

    “先前,我做了新君,按大明律燕王应当进京觐见。觐见那日,燕王傲慢无礼,态度甚倨。户部侍郎卓敬多次上奏要以大逆不道欺君罔上之罪杀掉他。想到我与叔叔乃同宗至亲,血浓于水,断不忍这样做……”(此时应文知道卓敬和后面提到的齐泰都已被朱棣杀掉,不然也不会讲出他们的名字连累他们)

    此时,朱高煦的右臂已慢慢放下,表情有些诡异的斜盯着应文看。

    时光同步,应文的话一直在继续。

    “……还有,太祖忌日的时候,燕王称病未至应天。你们弟兄三人来的…兵部尚书齐泰曾提议我,要把你们三个全部扣押,作为人质来要挟燕王。此计若成,相信他舔犊情深,又投鼠忌器,断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以你们三人性命做筹码,逼迫燕王就范,他也定会无计可施,乖乖束手就擒。只是,皇家骨肉,同根而生。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朱字来。朕不忍这样做。叔伯之亲,血脉一源,同气连枝,相煎何急!大臣们说走脱你们,无异于放虎归山,纵蛟入海,遗患无穷。我却想:只须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叔父定会被我一腔赤诚感化。所以才力排众议,义无反顾的放你们回北平府。不曾想叔父竟然这般狠辣,铁心与我为敌。祖宗有云“藩王无诏不可擅自入京,否则以犯上谋逆大罪论处”!叔父为达不可告人之目的,玩一些文字游戏,蛊惑人心,扯虎为旗,兴起不义之师!又怕自己师出无名,难以服众。又借口污蔑朝中有奸佞之臣,假借靖难清君侧之号,移花接木,效仿汉朝“七国之乱”,篡取大明江山社稷!只可惜我没有周亚夫为将,不能力挽狂澜,拒敌于千里之外;也恨自己没有寸铁之长帷幄之计,能够御驾亲征平定叛乱!”

    应文顿了顿,接着说:“江山嘛!?往大了说是祖宗基业,往小了说就是朱家家事。只要它还姓朱,其实谁来坐这个皇帝也是没所谓的。沙场决战时,总念叔叔乃朱家长辈,实不忍加害于他。我曾多次下旨到前线,令三军将士断不可伤了叔叔性命。否则刀枪无眼,千军万马、剑光血影中叔叔又怎可能全身而退?我步步忍让,退避三舍;叔父却是得陇望蜀,步步紧逼。蒙尘之前,庆城郡主曾以千岁之躯,亲去北营乞求燕王,希望他看在亲人面上,放过我!我与他可以划江而治,送给他半壁江山!叔叔却还是不肯!非要咄咄逼人,再起刀兵!以至狼烟四起,山河破碎,百姓遭殃,生灵涂炭!我欲缚虎不成,反被虎伤;饲虎为患,悔不听齐德之言啊!(齐泰,原名德。朱元璋赐名“泰”)朝廷大军出师未捷,折戟沉沙。惹得祸起萧墙,哀鸿遍野!我也落得个国殇家破,急急如丧脊之犬,亡命天涯!此非天意乎??”

    说到动情之处,应文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接着道“既是天意,须顺天而为,放弃帝位,当一个庶民百姓,我也认命!天可怜见,当今圣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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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我啊!天下之大,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却没有我朱允炆立锥之地!皇位是他的了,我也不想再去和他争!可是,最后,就连个草民也做不成!这就是我有多少次机会下手都不忍心下手除掉的亲叔叔啊!他是不是太狠了!”

    “罢了!罢了!兵戈已止,愿天佑我大明风调雨顺,万民安居,百姓乐业,国家太平昌盛就好!永乐永乐,就祝他永世欢乐吧!希望他做一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

    “既然他要我死,死则死耳!君叫臣死,臣不死是不忠!我不怪罪任何人,只求速死,勿伤其他无辜者一人!”应文泪流满面的说。

    “青山处处埋忠骨,快快快,给我来个了断吧!”

    “嘿嘿,允炆,你博闻强记,滔滔不绝这一顿说,阿弟我是自愧不如啊!只可惜,一国不容二主,由不得你了!多说无益!这些话,你到地下去和皇爷爷讲吧!莫说那些后悔的话了!天予不取,必受其咎!你优柔寡断,空有妇人之仁,做不了皇帝的!劝你下辈子别再心慈手软!兄长莫怪,明年今日,我定会派人多烧些纸钱给你!”朱高煦咬牙切齿的说道。

    “唉!今日,我即在此坐以待毙,尔等上来取我首级,带回去给皇上复命吧。”言罢,把脖子向前一伸,准备引颈受戮。

    面对死亡时,没有人不会恐惧。应文的一反常态,反而了震慑了这群杀手。

    几个黑衣人微微一愣神,纷纷将目光投向朱高煦。

    “看什么看,快动手!一群废物!”朱高煦厉声喝道。

    七人不敢怠慢,纵身抢上,把应文围在垓心。

    他万念俱灰,缓缓闭上了眼睛。

    世间太多纸醉金迷虚荣的美好,红尘中人们对权力的热切渴望、贪恋,这世界本来就是充满诱惑的。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刹那间,应文恍如隔世,仿佛置身于那个佳肴美酒、玉软香温的深宫里。

    两行清泪滑过脸颊,流进嘴角,甜甜的。

    微风不燥,韶光正好。

    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他却要在这样锦绣的华年里,结束自己短暂人生的绚烂。

    无限心酸涌上心头,逊国的覆水已然难收!

    “刷刷,”两柄长剑抢先刺出,划向朱允炆白晰的脖颈。

    长剑的冷锋将将吻上朱允炆颈项,一股寒气逼来,朱允炆喉头咕咕翕动了两下,因为应激反应,他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吾命休矣!愿来生无复生在帝王家!”朱允炆悲从心来,又有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其实,对这个世界,他还是充满无尽的留恋。

    ——“当当!”

    突然,破空之声传来,两柄长剑陡然脱手而出。

    一柄入地,一柄直插一棵松树之中!

    插入大树的那柄长剑,剑体因为势能惯性,兀自“嗡嗡”的来回摇摆抖动!

    两个黑衣人被震的虎口发麻,呼喝声中,噔噔噔退出三步之外。

    时光回溯,三年前。

    随着战争的不断深入,南军在战场上节节败退,形势急转直下。朱棣听从“黑衣宰相”姚广孝的建议,放弃一城一地的得失,采取纵深插入的策略,不与南军做过多的纠缠,速战速决;绕开重兵防守的城池,直捣黄龙,径取兵力空虚的大明都城应天。

    都督佥事陈喧降燕,导致负责长江防务的盛庸大败。

    南军最后一道天险屏障被清除,繁华帝都暴露在燕军铁蹄之下。

    皇城旦夕倾覆,京师危如累卵。

    明建文四年六月。

    朱元璋苦心孤诣培养的皇太孙朱允炆,登基大宝的第四年。

    应天陷落,宫中火起。

    建文皇帝假火焚身,自密道而遁,逃出生天。

    玉未碎,国已殇。

    朱允炆逃出城外,沿途不敢做任何停留。一溜烟撒丫子这顿尥。很快就干到了京沪高速。

    前方就是收费站,小朱同志心想,本来出来时候带的钱就不多,再交点过路费就更犯不上了。

    于是,他改走省道,为省油钱,坐的11路。

    他必须跑,不然,追兵赶上来,小命就得呜呼哀哉思密达。

    以他对自己这位叔叔的了解,斩完草,顺便除一下根,才算对得起他的良心。

    不唠了,哎呀妈呀,有银(人)追上来了。

    ——建文垮台,永乐开张。

    时光继续回溯,四十二年前。

    朱元璋中军大帐。

    朱棣作为朱元璋的四个儿子,降生在军营之中。

    出生的时候,正值朱元璋逐鹿天下的风云年代。得知自己又有了一个儿子,朱元璋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欢喜,只看了一眼,就匆匆离开了。

    彼时正是朱元璋夺鼎争霸的关键时期,他还没心情享受儿女绕膝的天伦之乐。

    若干年过去了,流光最易把人抛。

    长大后,朱棣还是得不到父亲足够的恩宠。

    大哥朱标是朱元璋钦定的帝国接班人,其他兄弟都得靠边站。此时的朱棣,是没有非分之想的。是压根儿就不敢想,因为朱标的嫡长子身份,让其他人的一切想法都显得那么不切实际。

    大哥挂了,他有了一点儿小激动,心想会不会出门踩到狗屎,走一走旺财运。可惜老爹不按套路出牌,还是不待见他,竟然隔着一众儿子把银行卡给了孙子,让他随便刷。

    朱棣闷闷不乐却敢怒不敢言,他深知父亲的脾气,惹毛了他六亲不认,不管谁都给你咔嚓了。朱棣只得自降一辈,开始在父亲面前装孙子。心想“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一天,朱棣恰好来南京办事。闲来无事正在宫里瞎溜达,不巧遇上了侄子朱允炆。见四下无人,朱老四释放天性,伸出粗毛大手拍了拍侄子的背,不阴不阳的戏谑道“不意儿乃有今日”!(没想到你小子也有今天呐)

    这一幕恰好被他老爹朱元璋看到,(看来祖孙三代没事都爱在宫里瞎溜达)把朱老四臭骂了一顿。亏的侄子帮他辩解,朱元璋才没治他的罪。

    不过这次事件深深触动了朱元璋的心灵,在礼法森严的古代,某些时候尊卑是大于长幼的。虽然你是叔他是侄,但他是储君,是帝国未来的皇帝;他就比你尊贵,你必须得尊重他。该行礼行礼,该磕头磕头,一样都不能少。

    于是,朱元璋在想他的这个儿子,好大的胆子!吾尚在时就敢如此嚣张跋扈,死后那还不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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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天动地大逆不道的事儿来!

    皇太孙软弱娇稚,未曾招惹他就敢摸龙鳞捋虎须,“有朝一日,撄其锋,其必悖之”(某天,触犯他的锋芒,一定会反叛)朱元璋想到这里,慢慢陷入了沉思。但是苦于没有更好的办法。当初让诸王中实力最为强劲的宁,燕两王镇守宣府和北平,目的是为了抵御北元残余势力的滋扰,保证这个新生帝国的安全。

    但是,一方面,藩王拥兵自重,对皇帝命令阳奉阴违。另一方面,为了抵御敌人的入侵,边境九塞(明朝九个重要的国境要塞)都离不开藩王的镇守,所以皇帝不得不需要藩王们为他站岗放哨。建文帝的叔叔们就承担着这样戍边卫国的角色。所以,要想待在宫里安稳的坐皇帝,就必须要从物力财力兵力等等各个方面照顾、安抚好藩王们的情绪,让他们得到应该得到的实惠,才会心甘情愿的为你守好国门。不然,谁愿意眼睁睁看着你在家里吃香的喝辣的,自己却去边塞张着大嘴吃沙子。

    藩王掌兵,从朱元璋开始,坐看他们羽翼日趋丰满,后来以至于逐渐尾大不掉。

    其中尤以燕王朱棣最盛。

    地方藩镇佣兵自重和皇帝加强中央集权本来就是一对矛盾体。表面上是看似融洽的君臣关系,暗地里却是针尖对麦芒的抗衡。

    燕王对储君侄子多少有些不尊重,老是敲打欺负他。那件事朱元璋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无奈自己斩草除根太过狠辣决绝,坐稳江山后兔死狗烹,杀尽功臣。随着明初帝国最后一个名将之花蓝玉的陨落,彻底焚毁了朱允炆最后一根救命的猴毛。

    在朱棣这个如来佛祖的掌心里,朱允炆永远跳不出困囚的宿命。

    为防内卷,采取行动,刻不容缓。

    朱元璋未雨绸缪,安排宁王朱权在朱棣左近,牵制燕王。就好比在朱棣眼皮底下钉进一个锲子。以他对儿子朱权的了解,兵多将广、骁勇善战却仁慈宽厚、没有政治野心的他是会忠于孙子的。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宁王绝不会袖手旁观,坐视不理。

    宁王朱权的撒手锏是他的骑兵“朵颜三卫”,——比朱棣的燕兵铁骑还要牛x的部队。冷兵器时代,骑兵相当于现在的装甲部队。作战时,对付步兵为主的军队,骑兵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有他们的加持,会同宁王的指挥若定,野心勃勃的燕王倍加掣肘,就不太可能会无所顾忌的轻举妄动。

    如果发现有不轨的苗头,宁王一定会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想法很美好,变数却不少。

    朱元璋曾问过朱允炆,“你的叔叔们如果发动叛乱,你该怎么办?”

    朱允炆回答“第一,动之以情。第二,削减封地。第三,镇压。”

    朱元璋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他却在另一件事的安排上给出了答案。

    为了保险起见,同时也是做了最坏打算,朱元璋派人秘密挖通鬼门、水关御沟两条地道,可以在紧急情况下直接通过暗道逃出城外。另外准备了出家人的僧服、(包括心腹杨应能和叶希贤的法名都给取好了)逃亡用的白金作为盘缠。还有那把传世的荆轲刺秦的徐夫人匕首,被他一一安排人装在铁盒子,埋在奉天殿东偏殿的地底下。

    万不得已之时,可解燃眉之急。

    ——此事安排的异常绝密,知道的人甚少。

    甚少,但还是有人知道。

    其中就有在宫中多年的老太监王钺。

    无法全部设想,未来还是充满诸多的未知。

    朱元璋思忖道:能想到的我都为你想到了,能安排的我都给你安排好了。

    剩下来,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朱元璋驾崩后,翰林学士黄子澄也问了朱允炆相同的问题。

    朱允炆做了同样的回答。

    其实,他心里没底,他在想,自己说的镇压,到底能有几分胜算。

    带着疑惑,他问了他的老师黄子澄。

    黄子澄用汉景帝时七国之乱的故事来激励他。

    建文帝听罢心潮澎湃,气冲霄汉,豪情干云。

    只可惜他们都忘了,他们根本没有周亚夫。

    朱允炆机关算尽。

    只是千算万算,把“削藩”的事儿给算岔劈了。

    仅仅停留在理论层面的高谈阔论血脉偾张不过是纸上谈兵,远远敌不过刀头舔血久经沙场的实战活动。建文帝操之过急又昏招迭出的削藩之举,招惹并彻底激怒了朱棣这条尼罗鳄,他用剧烈的死亡翻滚把朱允炆这条可怜虫拖下水,接着张开血盆大口,吞噬了他的江山。

    朱老四虎视眈眈瞄着侄子的宝座,像窥探一个女人诱人的芳香身体。

    羞答答的朱允炆上台了,任上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削藩”!

    没有扭扭捏捏,没有丝毫试探。

    皇爷爷没去做的事,他做了。

    没想到貌似老实的学生,也会偷看女生洗澡。

    朱孙子动了朱儿子们的奶酪,

    朱儿子们当然不愿意了。

    没本事没脾气的,一哭二闹三上吊,

    没本事有脾气的,刚烈自焚;

    有本事有脾气的,x你大爷的,干你丫的!

    譬如朱老四。

    ——“您瞅准了,是他丫先动手的,那叫一个不地道!”(朱老四)

    天赐良机!

    于是,本来就想碰瓷却苦于找不着茬的坏叔叔朱老头,撞上了涉世未深的愣头青朱小伙。

    你打老子一拳,我让你赔个江山给我!

    朱元璋带着给孙子安排好的既定方案龙驭宾天,却不知方案存在的变数改写了大明帝国的历史。

    宁王朱权被朱棣喧宾夺主成功架空,轻而易举策反接收了他的王牌部队“朵颜三卫”。成为其靖难之役的生力军。

    朱棣先发制人,让朱元璋安排宁王监视制约他的计划胎死腹中。

    靖难之役,历经几载鏖兵,胶着白热化之后,战果泾渭分明。

    北军摧枯拉朽,如汤泼雪;

    南军无心恋战,一溃千里。

    战争就是比赛。

    哨响一发而不可收拾,比赛呈现一边倒的局面。

    四年的擂台拉锯赛,老拳不怕少壮;徒弟没能乱拳打死老师傅,年轻的拳手小朱却被拳师老朱成功ko!

    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啊!

    草率了!

    朱允炆一拍大腿,怏怏的说。

    ——饲虎反遭虎食骨,只可惜,没有岁月可回头。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