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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回 三回头

    “三流货色...又是三流吗...”安阳起闻言眉头紧皱,没想到这毒包也是三流货色。

    “老爷...怎么了?”项玉见安阳起一脸惆怅,于是上前询问道。

    “三流功法...三流兵器...三流衣装...就连这毒也是三流的...但却用这些三流货色打造出了一批一流的刺客,甚至于满京城的鳞爪卫都拿他们没有丝毫办法,夫人,你可听说过有什么江湖势力,能有这般能力?”安阳起道。

    自当日初遇刺客时,项玉就曾说过,这些人的功法武艺有江湖势力的感觉,但却用的是三流功法,而如今,不仅那功法是三流的,就连这些所有的东西都是三流的,究竟是什么势力,才能将这些三流的东西聚集成一流的刺客?

    然而项玉也没有丝毫头绪,两人就此沉默,一路走回了正堂。

    眼下的情况已经开始逐渐超出了安阳起等人的想象,且不说安阳起,单说项玉,仅在项玉的印象中,就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江湖上有什么样的势力能够拥有这般手段。

    而至于安阳起,他再三考虑,还是将黎煊的嫌疑排除了,因为在他看来,即便是如今的太后恐怕都没有能力组建这样一支刺客团队,更何况一个京兆尹呢?

    不是黎煊,不是太后,还能是谁?难不成真的要让安阳起投身江湖来探查此案吗?眼下只有一个可能了,那就是自己的好友千羽在江湖中得罪了什么人,而寻仇之人又忌惮千羽的实力和背后的势力,所以盯上了自己这个龙探。

    这种可能并非没有,但实在是有些勉强了,即便有人要寻仇,也不至于如此执着吧?自己的确跟千羽有些交情,但那不过是基于千羽与自己师父谭逸林的旧交,况且自己与千羽的关系并未与外人透露,在外人看来,千羽不过是在自己府中有过一段借宿的经历,二人鲜有些交游罢了。

    而那些行刺之人,显然是直接冲着安阳起来的,安阳起能够感受到,那些刺客的确将自己作为了唯一目标,甚至可以说不惜一切代价。

    “到底是谁...”安阳起坐在堂中,手指不断地敲击着桌面,但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头绪,宛如乱麻般沉积在那里,这件案子比他以往遇到的所有案件都要棘手,而这个幕后的主使,也比他以往遇到的所有凶手要狡猾莫测,甚至于至今都没有流露出任何马脚。

    “看来只能等鳞爪卫的消息了...”安阳起无奈地畅谈一声,眼下最有希望的,也就是先前鳞爪卫余成俊所指出的那个方向了。

    随后的一整日时间,安阳起都待在府中,也去东院看望了一番父母,与两人闲谈了一会儿便回到了居室与项玉就寝了。

    翌日清晨,安阳起还在熟睡之中,几日来郁积的疲惫让安阳起彻夜无梦,甚至到了以往都已经起床的时间仍在呼呼大睡。

    “大人,安阳大人!”起居室门外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不断呼唤着他。

    “安阳大人!”

    那道声音与急促的敲门声将安阳起从睡梦中惊醒。

    “...谁?”安阳起眯着眼,帘外的晨光有些刺眼,而他的声音也有些沙哑而慵懒。

    “是我,伯知!大人,城东北那边有消息了!”安阳起仔细听来,发现是余成俊的声音。

    一时之间,安阳起困意全无,来不及穿鞋,光着脚便下了床,朝着房门的方向急忙走去。

    房门打开,余成俊就站在那里,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一套,不见昨日的血迹了。

    “伯知,何如?找到那刺客的藏身之处了?”安阳起问道。

    “大人...这倒没有...”余成俊道,而安阳起闻言先前打起的精神又稍稍萎靡了下来。

    “不过,倒是问到了一些消息,前日凌晨,的确有人见过那所谓刺客。”余成俊继续说道。

    安阳起顿时又打起了精神,连忙问道:“何人?所在何处?”

    “嗯...是个青楼的老鸨...”余成俊道。

    安阳起闻言一愣,嘟囔着:“...怎么又是青楼的老...”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安阳起似乎想到什么一般,喃喃道:“城东北...青楼...”

    “快...快带我去见那老鸨!”安阳起顿时心情激动地喊道。

    “大人...这...”余成俊有些尴尬地向后退了一步,掩面出门。

    “怎么了?”安阳起一愣,见余成俊退出了房门,还掩着面,不由得有些疑惑。

    余成俊没有说话,而是朝着屋内安阳起的身后示意一番。

    安阳起茫然,但片刻后便明白了余成俊的意思,连忙转身,只见项玉正躺在被窝中,撑起身子,身上穿着轻薄的纱制睡裙,香肩半露,神色微妙地看着安阳起。

    “老爷,不知是什么青楼,什么老鸨?让老爷如此激动呢?”项玉面带微笑,但在安阳起看来,那笑容似乎并不是多么友善。

    “夫...夫人...哎呀夫人误会了,我说的那青楼,哎呀,城东北城郊,只有一处青楼啊...”安阳起百口莫辩。

    “哦?老爷熟悉得很嘛!”项玉起身来从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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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下,纱裙间若隐若现尽是春色,举止间尽是媚态,似乎是不经意间流露的。

    “哎...夫人,你可还记得五年前认尸的那位老鸨。”安阳起稍稍措辞道。

    项玉一愣,稍稍回忆,便有了眉目,而方才的那媚态也收了起来。

    “老爷的意思是...”项玉蹙眉喃喃道。

    “准备银两吧...”安阳起摇了摇头道,当日请那老鸨认尸,可是花了安阳起一大笔钱两,而没想到,如今这案子,好巧不巧,又与那老鸨有关。

    之后,项玉与安阳起便开始整理起了府中值钱的玩意,先帝在时给安阳起有不少赏赐,本来安阳起是不想动用那些先帝赏赐的东西的,但眼下府中清贫,实在是凑不出多少银子了,于是便拿了些先帝赏赐的玉石。

    余成俊也在府门外备好了车马,而等安阳起准备好了财物,便乘车离开了安阳府。

    个把时辰之后,安阳起便来到了城东北,那青楼之下,一个熟悉的身影就站在那里,正是当日认尸的那个老鸨。

    “哎哟~又见面啦,安阳大人!”安阳起一下车,那老鸨就如同见到了财神一般迎了上来。

    “案情紧急,我就不再赘言了,这是赏酬,你且速与我说说那刺客,说完,这些就是你的了。”说实在的,安阳起打心底里有些厌恶这视财如命的老鸨,但奈何此人又与案情有关,安阳起也是迫不得已要与此人交涉。

    “哎呀...安阳大人可真是冷淡呢!不如来园中游乐片刻再说也不迟嘛!园中花魁且留给安阳大人,我于你些折扣也行呢。”老鸨已近五十,但那搔首弄姿的作态实在是纯熟。

    安阳起可没有时间与这老鸨调情,只是向一旁的余成俊使了个眼色,余成俊心领神会,上前两步,将腰际的雁翎刀抽出一半来盯着那老鸨。

    “案情如火,安阳大人可没有这闲情雅致,你且快说线索,说完便能将这些财宝尽数拿走。”余成俊盯着那老鸨冷冷地说道。

    老鸨也受了惊,看着那余成俊腰间的雁翎刀心中直发憷,这才收了颜色喃喃道:“真扫兴...”

    不过那老鸨看了看摆在她面前的珠宝盒,顿时又来了兴致,这才和颜悦色地说了起来:“前日凌晨...约莫丑时...不,寅时左右,我恰好起夜,忽闻屋外有脚步声,以为有客造访,便推门去看,那时天色漆黑,我只能见到一个人影,似乎也是身着黑衣,只能看得到脸,大概...站在那里吧,东张西望,然后嘛...”老鸨说着,指了指不远处,又看了看余成俊说道:“然后,这位小哥便从那边赶了过来,然后两人便你追我赶地消失了。”

    “你说他站在哪里?”安阳起上前,顺着老鸨所指的方向眯了眯眼。

    “就在那,我绝对没有看错的。”老鸨指着,同时又盯着安阳起手中的珠宝盒,眼睛直发亮道:“我...我能拿走了吗?”

    安阳起叹了口气,把珠宝盒递给了老鸨,招了招手,便朝着老鸨指出的那个方向走去,而余成俊也跟了上去,老鸨则拿着那珠宝盒爱不释手地回到了青楼之中。

    “大人...那老鸨的话能信吗?”两人朝着老鸨指出的方向走着,而余成俊则有些担忧地问道。

    “且不论真假,眼下能有假话都不错了...总比什么也没有的要强,况且...”安阳起说着,又看着不远处若有所思道:“况且你看看那边...”

    余成俊疑惑地朝着安阳起示意的方向看去,不解地问道:“大人...那边怎么了?”

    安阳起看着那边的一栋建筑,皱眉沉思,而余成俊当然不知安阳起在看什么,只好跟着安阳起一路走着。

    最终,安阳起与余成俊停在了一栋建筑之下,那建筑的大门上挂着一个木制牌匾,上面写着四个大字——纷至客栈。

    “纷至客栈...?”余成俊看着那牌匾,不知安阳起究竟是什么意思。

    “五年前这里的命案,你应该知道吧?”安阳起站在纷至客栈的门前问道。

    “知道...”余成俊点了点头,当然知道安阳起所说的那起命案,纷至客栈发现了六具不成人形的残骸和几大罐人血,这起惨案当时可是震惊了整个京城,以至于案结之后,民间甚至还编出了各式各样的传奇故事和小说话本。

    “这纷至客栈的掌柜,就是当年杀害北齐太子萧纲的凶手,这个你也应该知道吧?”安阳起问道。

    “知道。”余成俊答道。

    “好...五年前的一桩旧案,让这纷至客栈彻底沦为了空房,试想一下,倘若你是买卖人,你会盘下这留有七条人命,且灵异传闻不断的空房吗?”安阳起问道。

    “不会。”余成俊道。

    “那就对了,所以,直到五年多后的今日,这里依旧叫纷至客栈。”安阳起指了指门上的牌匾,继续说道:“既然空无一人,又无人敢接近这里,那这纷至客栈,岂不就成了刺客藏身匿迹的不二之处了?”

    “这...”余成俊闻言恍然大悟,他不禁慨叹安阳起的推理能力,方才就在那老鸨指向这里的时候,余成俊压根就没有看到这纷至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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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不要提推理了。

    而安阳起,从那老鸨指向这里的一瞬间,便看到了这纷至客栈,而那客栈掌柜已经被捕身亡,但这里仍然叫纷至客栈,所以安阳起推测,五年多的光景,这纷至客栈从来没有人盘下,以至于过了五年,这里还叫纷至客栈。

    安阳起推开纷至客栈的大门,带着余成俊走入了纷至客栈,客栈中还是五年多以前安阳起离开时的模样,只是眼下过了五年,许多地方已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大人...这不太像有人来过的模样啊...”余成俊在地板上看了看,除了安阳起与自己进门时留下了一串脚步,此外并无任何痕迹。

    “先看看。”安阳起心情也有些紧张,的确如余成俊所说的那样,这里并不像是有人来过的模样。

    二人在一层随意走动着,打开房门,先前留在地面上的血迹早已干涸,而早先鲜红的血迹也已经化为了棕色。

    “上楼看看吧。”在一层走了一圈后,安阳起有些失望道。

    二层,屋顶处不知是因为风雨还是别的什么缘故,瓦片已有些许脱落,甚至有些地方的空洞足以让一个人通过。

    “大人...”余成俊皱着眉头看着地面上的灰尘,那里留着错综复杂的脚印。

    “嗯...看来是来对了。”安阳起点了点头,这些脚印看上去还是新鲜的,应该是最近留下来的。

    虽然还不能确定这里就是那些刺客藏身的地方,但好歹是有了些希望。

    安阳起随手拉开一间房屋的房门,朝着里面走去,只见屋中杂乱无章,但却充满了生活的气息,这种气息不好言说,总之有人居住的地方与长期无人的地方,总有那么些差异。

    “伯知,看看这个。”安阳起随手在桌上拿起了一颗黄豆大小的弹珠递给了余成俊。

    “大人...这...”

    安阳起递给余成俊的不是别的,正是一枚毒包,就是先前安阳起在那刺客尸体的口腔中发现的毒包。

    现在,安阳起基本可以确定这里就是那群刺客的聚集之处了,而余成俊也将腰际的雁翎刀拔出,警惕地看着四周。

    安阳起又在屋中搜寻着,立柜中与抽屉中也发现了不少熟悉的物件,有夜行衣,也有长刀。

    “吩咐鳞爪卫把这里控制起来,任何人都不得接近。”安阳起朝着身边的余成俊吩咐道。

    “大人...这...”余成俊有些犹豫不决道。

    “怎么了?”安阳起见余成俊没有行动,不解地回过头看着余成俊问道。

    “大人...此处危险,还是...”余成俊拿着雁翎刀道。

    安阳起明白了余成俊的意思,毕竟这里是刺客的大本营,如果将安阳起独自留在这里,恐怕会有危险。

    “行,那我与你一起出去。”安阳起想了想,便决定与余成俊一起离开这里。

    这下余成俊才算是放下心来,和安阳起朝着客栈之外走去。

    纷至客栈外,余成俊朝着四处看了看,便向着一个方向离去了,而安阳起则站在原地等候着余成俊的归来。

    “嗯...?”就在这时,一阵危机感油然而生,安阳起瞳孔紧缩,本能地朝着一边躲闪,只见寒光乍现,方才安阳起所站的位置倏忽出现一把长刀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

    “什...”安阳起大惊,连忙向着后方退去,而这时他才看到,一个身着夜行衣的刺客正手持长刀,死死地盯着他。

    安阳起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些刺客并不只是在夜晚才敢行动,而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竟然也敢动手刺杀他。

    说时迟那时快,刺客手持长刀,径直朝着安阳起奔袭而来,刀指眉心,一阵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自安阳起的眉心散布开来。

    “糟了...”安阳起暗道一声,然而刀剑无眼,那长刀眼看着就要将安阳起的头颅贯穿,这时,一把长刀横空刺出,挡在了安阳起的面前。

    “叮——”随着清脆的短兵相接的声音传来,那黑衣刺客的长刀被忽然出现的横刀挡下。

    安阳起一愣,朝着那边看去,只见一个亦身着黑衣的人就站在他的身边。

    “这是...谁?”安阳起看着出手搭救他的那蒙面黑衣人,不由得心中有些疑惑,那人蒙着面,与刺杀他的那人没有什么两样。

    还没等安阳起反应,两个黑衣人便缠斗在一起,顿时间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安阳大人!”就在两人不分胜负之际,余成俊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而听到余成俊的声音,先前刺杀安阳起的那人不由得一愣,连忙挣脱了搭救安阳起的那人的纠缠,径直地朝着城门外的方向逃离而去,而先前搭救安阳起的那黑衣人紧追不舍,两人顿时便消失在了安阳起的视野中。

    “安阳大人...没事吧?”余成俊手持长刀赶了过来,见安阳起没事便放下心来。

    “我没事...只是...”安阳起看向两个黑衣人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究竟是谁出手搭救呢?而这出手搭救他的那人也穿着黑衣,这般隐藏自己的身份,此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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