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段娟娟围城大败,暗想:“武尊军将士虽然多,但是都不在我的话下,唯独朱剑清一人可畏,他的白虎夺魂鞭仿佛正是我的克星。如今只有回转仙山,请我师父来,擒了朱剑清,余者何足为惧?”想着,便跨上神兽,独自往六合天堂寨去了。
朱元帅大破围城军,带军进城,四门紧闭,把三军屯扎在校场,清点队伍,今番血战,也折损两万余人,偏将折损四十六名。朱元帅带了众将,上了总兵府,拜见万岁,奏说退兵之事。詹太宗大喜:“皆元帅和众将功劳,且各自回营卸甲安歇,来日自有封赏。”众将欢喜下去,独留朱元帅。詹太宗不见鲁王,心内一惊,忙问道:“可是任老千岁到摩天岭告知的,还是元帅已班师回城的?”朱元帅道:“万岁,若非任老千岁到来,臣如何得知围城之祸?任老千岁这时还在摩天岭耽搁哩。”便把兑选乌金、看守摩天岭之事,细细奏明。詹太宗大悦,降旨一道,令胡阳光带了儿子胡行商、胡行政去趟摩天岭,相助解来。胡阳光听得有金子,也是欢喜,即刻上马提枪,带了两个儿子,出了东门,往摩天岭去了。
数日后,胡阳光和鲁王欢欢喜喜解了金子,来三海虎啸城交令。詹太宗传旨,把金子都入库收藏,只等班师回朝时候带回大都,又命光禄寺卿在总兵府上大摆宴席,赐众文武庆贺。众文武饮至日落西山,谢恩毕,散开酒席,再次议论征东决战事项。朱元帅道:“万岁,此番最后一战,必然生擒段天魔,然后可班师矣。”詹太宗笑道:“驸马,你的将略当世无双。段娟娟盘踞闽越已久,先帝甚是恨之,今番东征,朕也是多次受她的羞辱,甚是切齿,若是能割下她的首级,出了这么多年的气,你的功劳莫大。”朱元帅笑道:“万岁不必多虑,臣当效全力,替万岁泄愤。”军机会议一直开到三更时候,方才各自回营安歇。到得次日,朱元帅升帐,调了副将四员,带兵五千,加强摩天岭山寨守备。
却说段娟娟上了六合天堂寨,请来了师父沙陀罗,这沙陀罗乃是金山教嫡传仙人,参道多年,修为甚高。段娟娟又往福尔摩沙岛一趟,又借来了十万大军,一路上旗幡招展,号带飘扬,来到闽越国地界,扎下营盘。又有琉球国主加藤君、扶余国主张启灵各自带来五万大军相助,段娟娟迎接进了中军帐,挽定二位国主之手,二位国主笑道:“段娘娘乃是首国之君,孤家虽有小小鄙地,犹有股肱之臣,今番天朝出兵侵犯,孤家自当左右侍奉,现在尚有一线之机,能够翻盘。”三人谈笑,进了中军帐。
侍从献上茶水,沙陀罗坐了主席,段娟娟坐在陪席,加藤君和张启灵坐了两边客席。段娟娟道:“二位国主,大詹王朝元帅朱剑清骁勇,朕大队雄兵损折,实在惶恐之至。”张启灵道:“段娘娘不必忧烦,胜败乃兵家常事,两国交兵,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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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损兵折将的,段娘娘虽不能取胜,也未必常败;朱剑清屡屡逞能,也未必连胜。今日也算娘娘洪福,请来上仙下山,辅助社稷,何愁朱剑清不被擒,所失关寨,自然完璧归赵也,有甚烦难?”段娟娟举酒,敬师父道:“徒儿苦守福建城,如今已被武尊军大队人马包围,边关辅城十去八九,事在危急,幸得师父亲自下山救护,深感厚恩不尽。”沙陀罗一直闭着双目,这时开言,嗓音甚是嘶哑:“贫道本不愿再入红尘,怎奈朱剑清仗着琼瑶元君背后庇护,欺人太甚,贫道倒要看看还珠宫的手段也。这也是朱剑清命该如此,所以贫道动了杀戒,下入红尘。”各人大喜,欢饮一场。
次日清晨,段娟娟进了营寨,请示沙陀罗今日兴兵前去,是围城?还是交兵?沙陀罗道:“此去不用围城,直接搦战便可,贫道帮你擒了朱剑清,就回山去了,后来的事还得你自己办。红尘之地,岂是贫道久居之处也。”段娟娟喜道:“如此甚是多谢师父,只要去了朱剑清,武尊军弹指可破。”便点起大队,直扑三海虎啸城,不到半日,到了东城,离城数里远近,摆开阵势,此时日已下午,不及开兵,就在原地安营,准备酒席,休整一夜,只等来日大战。
又过一日,一声炮响,队伍一字排开,沙陀罗上马提了弯刀,后随十二名金枪钩镰手,打着一派绣绿色旗幡,飘飘荡荡,弓箭手射住阵脚,段娟娟坐马端兵,在后掠阵。沙陀罗来到阵前,叫道:“城上的,快报与你们元帅,叫他速速出城,与贫道答话。”城上军士见了,连忙报入总兵府:“元帅,段天魔又领了大队人马,在东城摆开,有一道人在那里叫战,口口声声,点名要元帅去会他。”朱元帅便立起身来,顶盔惯甲,带了几员副将,来到东城城楼,往下一看,怎见得这道人:
面如淡紫,长脸狭腮,漆黑浓眉,赤色豆眼,鼻直口方,两耳冲尖,颔下无须。头上青丝挽就螺蛳髻,身穿一件金线弦边水绿道袍,脚蹬一双云游棕鞋,坐马仗剑,耀武扬威。天堂寨中得道尊,沙漠骆驼今劫生。
果然是得道之士,有诗赞曰:
头上青巾一字飘,迎风大袖衬轻梢。棕鞋足下生云雾,弯刀光华透云霄。
葫芦里面长生术,胸内玄机隐六韬。跨虎登山随意走,三山五岳任逍遥。
朱元帅身边武顺道:“驸马爷,我看这道人身躯虽壮硕,却不像善武之人,待我出城去,取了他的性命罢。”朱元帅道:“休得胡乱说,不可藐视于他,从来僧人、道人、妇人不好惹的。况且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本帅看这道人必有旁门左道手段,所以敢来声声讨战,且待本帅亲自出马,会他一会,你们都随我到城外助战,不可大意了。”众将答应一声,朱元帅传令放炮开城,吊桥坠下,二十四对白虎旗左右分开,鼓声躁动,十员副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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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排开,朱元帅当先出马,喝道:“哪里来的妖道,请本帅出来有何话说?”沙陀罗抬头看朱元帅,白虎星转世,果然十分威武,怎见得:
头上金冠宝珠嵌,二龙抢块无情铁。身穿一件白蟒袍,条条丝缕蚕织线。
外罩冷气压银铠,攀胸拴口鸳鸯结。左首悬弓右插箭,鞍藏夺魂白虎鞭。
手中宝刀号青龙,座下赤兔奔如电。征东驸马朱剑清,威名四海都传遍。
沙陀罗笑道:“来者莫非朱剑清?”朱元帅道:“然也!既然知道本帅大名,你又是何处道人,来此莫非相助段天魔,阻逆天兵么?”沙陀罗嘿嘿笑道:“你连贫道都不认得,还称什么一代名将?坐稳了,贫道乃是六合天堂寨得道真仙,沙陀罗是也。贫道早登仙界,去得金山听讲,本不愿来红尘惹是非,只因小徒屡屡被你欺辱,故而贫道动了杀念,下落红尘,特来会你,你们可知贫道的厉害么?”沙陀罗坐在马上,吟诗一首,诗曰:
炼就五行真妙诀,移山倒海更通玄。降龙伏虎随心意,跨鹤乘龙入九天。
紫气飞升千万丈,红尘悟道种火莲。天堂寨中得道客,逍遥也过百千年。
道人吟诗毕,笑道:“你们还不下马投降么,若有半句支吾,贫道一刀就将你们砍为两段。”朱元帅哈哈大笑:“原来是个贫嘴的疯道人,擅敢胡言乱语,藐视天朝将军。你既然说了悟大道,能知天文地理,怎么还不知天命,来此逆天而行。本帅劝你好好回山修行,休管国家大事,不然一朝神魂俱灭,可惜你的道行。”沙陀罗一听大怒,飞身而起,弯刀出窍,往朱元帅头上砍下来,朱元帅将大刀一拦,斗了三个回合,沙陀罗不敌,下落马背,退后数步,朱元帅上前逼来,哪知这道人把袍袖抖动,飞出一粒迷血宝珠来,光华夺目,直打朱元帅面门,朱元帅只感眼前昏乱,看不明白,把头一低,正打中额角的无情铁上,这无情铁乃是护住额头的一面小小镜子,不想这宝珠来得甚急,连护额镜都打得嵌入皮肉六七分深,鲜血直冒,染红战袍。
朱元帅叫声:“痛煞我也!”马上一摇,扑通一声,翻落尘埃。沙陀罗把手一招,还收了宝珠,随后纵马又来到阵前,要取朱元帅性命。这边武顺拼死拍马舞叉来救:“妖道休伤我主!”那边周建繁、吴建荣也来相助,郑建昌、王建盛上前救了朱元帅回城,众将也不敢恋战,各自卖个破绽,回转三海虎啸城来,把城门紧闭,挑起免战牌。
众人齐来看朱元帅,只见朱元帅双目紧闭,面无血色,十成中已死了七成,众人用了很多药物来敷上,也不见好转,鲁王前来看罢,道:“这必然是道人左道之术伤了,如今元帅受伤,只可高挂免战牌,切不可与之交战。”众将应了。
未知朱元帅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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