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明义却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大可以利用一把,如果运用得当,足可以令两边自相残杀,以至无法调和,便与丛瑢等说了此事,丛瑢当即明白了明义的用意,也是深以为然,之后便与洪毅高竟等人小声商议了一番。
当夜人定时分,丛瑢等六人先躲过巡夜的哨兵,然后悄悄潜出牙帐,又潜至始毕军中,干掉游哨,之后便对着躺在地上熟睡的狼卫一阵怒射,待惊醒狼卫后,又是见人便砍,随后又冲进另一个营帐,如法泡制,待这个营帐炸开锅后,又迅速奔向另一个营帐,如此将整个始毕军中搅动得几乎是天翻地覆,人喊马嘶,可黑暗中又不知究竟来了多少敌人,只在营中胡乱奔跑,横冲直撞,却又成了那些不明就里的狼卫的靶子,早死伤无数。于是惊叫声,喊杀声顿时惊天动地,更令营中越发地大乱。
始毕看着营中混乱的景象,也是心惊肉跳,正要落荒而逃,见史蜀胡悉赶至,忙恼怒地道:“是叱吉那个混蛋领人杀过来的吗?”
史蜀胡悉道:“只是小股敌军骚扰,应不是叱吉本人,还请大汗匆惊。”
始毕这才稍稍心安。
丛瑢与玫瑰本想趁乱杀了始毕,只因黑暗中不知始毕身处何地,又因人少,不敢久战,只得恨恨作罢,当即便又与众人悄悄地撤了回来。只是四人还没来得及躺下,便早听到帐外一阵急促地脚步声由远及近,四人忍不住对望一眼,然后都一脸凝重地盯着帐门。
虽说始毕到这边后,并没有立即让人攻击牙帐,这让叱吉多少有些心安,可毕竟大军圧境,又如何能完全放心下来?何况叱吉早就知道这牙帐肯定是要守不住了,那怕在得知始毕已亲率大军来讨伐自己,叱吉架不住身边众将的劝说又临时召集来了近万骑兵。
但也只是近万而已,比起始毕带来的数万狼卫,其高下之分早不言自明,何况叱吉还知道自己的这些兵现在还不明就里,如若让他们当真明白过来,与之对阵的是他们曾经发誓要效忠的可汗,事到临头又会有多少人还会为自己拚命,那当真是天晓得了!
见叱吉愁苦不堪,只在帐中走来走去,明义忙小心地道:“将军,是不是此事再也无法缓和了?”
叱吉却两眼盯着明义,语意不善地道:“你说呢?现在你该知道你皇兄给本将军出了多大的难题了?”
明义当即不满地道:“既然此事再也无法解释清楚了,那就不用再跟他解释了,将军何不自立为汗得了,又何必再在乎他的看法!”
叱吉愤怒地瞪着明义,凶狠地道:“自立为汗?你说得轻巧!你知道王兄带来多少兵马吗?只要他一声令下,当可即刻将我这座牙帐夷为平地!”
明义却仍不在意地道:“那又如何?将军现在已是大隋的附马,即便拚光了眼前所有的人马,将军身后还有大隋,我皇兄必会帮着将军重新夺回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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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就像当年将军父汗走投无路之际,由大隋皇帝帮助他登上汗位一样。”
叱吉却讥讽地看着明义,然后道:“公主口口声称你皇兄会助本将军登上汗位,那也该拿出点诚意,可不要只嘴上说说而已!虽说当年父汗确实曾得到大隋皇帝不少帮助,但现在早已是今非昔比此消彼长,大隋早已不是过去的大隋了,而草原也不再像过去一盘散沙,不要怪本将军说句难听的话,如果大隋当真强大到如此地步,又何苦要挖空心思让你冒险来到这里,离间我们兄弟两个!只怕也是因为突厥已强大得让你皇兄都已感到不安了。”
虽然叱吉本说的是实情,明义却仍是反唇相讥道:“我皇兄会怕始毕?将军真会说笑!大隋的土地不仅比突厥大得多,就是人口也是突厥的十几倍,更有山高险阻,人杰地灵,即便东西两个突厥汗国再度合在一起,我皇兄又有何惧?”
叱吉却瞪着明义道:“那为何还要让你过来?”
明义不甘示弱地道:“之所以要让我过来,那是因为皇兄心中还有更大的图谋罢了,人常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何况我皇兄作为一国之君,那目光当然要看得长远些。”
叱吉定定地看着明义,忽一笑道:“你当真有些胆识,只是有点可惜。”
明义忙不解地道:“可惜什么?”
叱吉淡道:“如果是你在做着大隋的皇帝,只怕当真要让我等头疼了。”然后丢下明义,径直离去。
明义手抚胸口,忍不住自问:“如果当真是我在做这大隋的皇帝,那又会是什么样子?”早又好笑地不住地摇头。
夜里好不容易才睡过去,却忽听到外面一阵骚乱,叱吉早从床上一惊而起,疾语道:“出了何事。”
阿布立在门口道:“也不知是何原因,大汗营中忽然人喊马嘶,杀声阵阵,早营中大乱了。”
叱吉震惊地回首,怒视着明义道:“是你让人袭击了我皇兄的营帐吗?”
明义不满地道:“瞧将军问的,本宫不是一直都在陪着将军吗?本宫到底有没有让人去袭击可汗,将军难道你自己还不知吗?”
叱吉被明义呛得无语以对,早忿然而起,便急急地向帐外走去,心中却早是懊恼之极:既然明明知道皇兄已对自己生出误会,并亲率大军来此,而明义等人对皇兄又是如此的不怀好意,我为何不让人看住这大隋公主带来的人呢,当真是昏了头了!之后便一脸怒意地去了丛瑢等人的帐中,虽见丛瑢等人具在,且都手拿着兵刃紧紧地盯着自己,早怒语道:“是谁让你们去袭击我王兄的营帐了?当真以为本将军杀不得你们吗?来人给我下了他们的兵刀,将她们绑了!”
丛瑢娇叱一声:“谁敢!”然后冷冷地盯着叱吉:“将军口口声称我等袭击了大汗的营帐,可有谁瞧见我等去袭击大汗的营帐了?还是将军亲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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叱吉不觉愣了一下,虽见无人出来指证,却仍然怒喝道:“虽无人所见,可夜都已深了,你等却穿戴整齐,还手拿着兵器,不是你等所为,还有何人?”
丛瑢冷笑道:“公主曾向我等抱怨将军当真是性情懦弱,不是什么大丈夫,可在奴婢看来将军不但懦弱,只怕还很糊涂,是,我等是穿戴整齐,那是因为听到营中骚动,我等还以为是大汗领人打过来了,这才慌忙穿好衣服,并拿起兵器,正准备出去查看究竟,不想将军刚好赶到这里堵在了门口。”
叱吉被顶得无主以对,却也越发恼怒地盯着丛瑢。
阿布见叱吉下不台,当即怒喝道:“大胆,竟敢如此与将军说话!大隋公主既已嫁给我们将军了,你等既是大隋公主的随侍,那便也是将军家里的奴隶!往后也得与我等一样尊称将军为主人!”
琵琶讥笑道:“当真是一副天生奴才的嘴脸,不管什么时候都忘不了要讨好主人,本姑娘瞧你当真是做奴才上瘾了,便以为天下的人都像你一样愿做这个奴才!你既然这么想做这个奴才,那便生生世世子子孙孙的做下去,恕我等不奉陪了,我等那怕是公主的随侍,那也是上国的使节,想与我等平起平坐,只怕你还要转世投胎呢。”
把个阿布气得哇哇大叫:“女娃当真生得一张利嘴,可你不要忘了你等现在是站在我们突厥的草地上,便早由不得你自己了,还想与你家主人平起平坐,当真是做梦,我虽说不过你,但你现在敢与我一战吗?”
琵琶一脸的不屑:“你以为本姑娘怕你?是骑射还是比拚兵器,你不妨划下道儿来,还有在与本姑娘比拚之前,你还是先回家瞧瞧你老娘,并与你老娘说清楚了,省得你老娘将来再跟本姑娘要人了。”
气得阿布当场便要向琵琶冲过去,要与琵琶决战。
眼看场面便要失控了,明义忽在众人身后冷道:“琵琶,怎么与将军说话呢,不管怎么说将军已是大隋的附马了,即便是上国的使节又如何,你既已随着本宫了,就是依大隋那边的礼节,让你称将军一声附马爷不为过。”
琵琶忙恭敬地道:“公主教训得是,刚才当真是奴婢失礼了。”然后转身向着叱吉道:“刚才一时失言,多有冒犯,还望附马爷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奴婢吧”道吧,深施一礼。
附马爷?突闻此语,还真让叱吉有点不适应!
见叱吉依旧脸色铁青,不发一言,明义忙道:“将军,虽说是本宫的奴婢不知礼数,冲撞了将军,既然此女已知道错了,还望将军看在本宫的面上就不要再深究了,不管怎么说,在这儿能真正与本宫能说上话的也就她们几个了。”
叱吉这才放缓语气,淡漠地道:“既然这都是一场误会,那就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大家都散了吧。”说着,当即转身离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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