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自从海宁开始认真对待机器人的磨损问题,他的心中就越发强烈的萌生出一种紧迫感。
虽然白山一再提醒说,那种冲动是全然不必要的,但他还是凭借自己的知识,制定了一套快速壮大实力的方案。
他给这个方案取了一个足以能够说明他心情的名字:火箭计划。
火箭计划是一个十年计划,它以外交为驱动,以武力为依托,将孟加拉、迈索尔、海德拉巴,以及附近的东南亚国家,还有混乱的伊朗以及遥远的欧洲,全都囊括于算计之下,几乎是要凭借一己之力,在短短的十年里,奠定一个帝国的雏形。
这样做的风险当然是很大的。
因此白山在劝谏的同时,也面临尽可能的优化了这一计划的所有步骤。
结果当这个地方重新出现在海宁面前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当初的设计早就已经面目全非。
ai机器人们几乎将每一个步骤的每一个细节都做了调整。
出现这种状况的原因,固然有海宁在智慧上的局限,也有他对机器人能力的陌生。
虽然他们已经相处了一段时间了,但海宁是在看过修改的计划之后,才知道所有机器人都内置了语言芯片,可以翻译全球范围内的绝大部分语言。
而且他们作为ai技术的产物,自然拥有强大的深度学习能力,对语言的学习也是其中之一,所以即便是方言或者是没有被他们的芯片收录的语言,他们也可以主动进行学习,而且学习的过程要远比海宁迅速的多。
这让他们可以胜任许多外务工作。
而且像这样对海宁来说陌生的技能,白山还能列出100多条来。
这还是他没有仔细思考的缘故。
但海宁已经顾不上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了。
既然新的计划已经开始,那么他们当然要行动起来。计划的第一步,就是如约前往阿豪姆王国,落实所有的合作条款。
海宁潦草的打点了一下行装,然后就像个日夜奔波的公司业务员一样,踏上了前往阿豪姆王国的路。
由于他想节约时间,这一路上都是机器人们在背着他飞奔。
与他同行的除了白山等仆人之外,还有那位十来岁的年轻王储,以及王储的随员们。
这样浩浩荡荡的一支队伍,当然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只是他们出发的时候,超过半数的土司和贵宾都已经离开。
那个盛大的结盟仪式,就如同梦境一样,在这个微冷的清晨,伴随着人们睁开眼睛而消失无踪。
只有留下来的某些野心家们,似乎仍然在极力证明着梦境的真实。
雍籍牙就是其中之一。
他们有找到的回到自己的地盘上去,那里毕竟还有他父亲进行管理。
这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在海宁的地盘上闲逛。
就在海宁赶路的这几天里,雍籍牙对海宁等人的认识,已经来到了崭新的高度。
这些崭新的认识大部分都是红象带给他的。
因为负责联盟接下来的发展和协调工作,同向手里有许多重要的情报和消息。而雍籍牙在联盟当中也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所以红象在某些方面也没有对他进行隐瞒。
比如。海宁最关心的新兵训练。
所谓的新兵,也就是他以矿场的名义招收的新护卫,只不过在环球集团成立之后又做了分流,那些土司老爷们选派来的各个山寨里的勇士,自燃都成为了各个殖民投资公司的打手。
当然,殖民公司也会招收其他的人员。不管是能打的还是不能打的。他们首先要保证的是职工来源的多样性。
这是一种典型的防范措施。
但因为训练是统一进行的,而没有按照公司区分开来,因此土司们还没有在不同的公司之间进行横向对比,也没有在自己参与的公司里拉帮结派。
而且,雍籍牙认为,这样的情况应该是不会发生的。因为那群家伙只会不断的猜测,训练结束之后,这群人什么时候能上战场?
只有上了战场,他们才能从抢劫所获当中分的好处。
是的,这群本来就生活在丛林法则之下的人们,以海宁意想不到的速度转变了自我定位——从一个自保的防范者,变成了英国佬的好学生——这对他们来说其实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因为掠夺剥削之类的事情,一直都发生在他们的寨子里。
只不过这一次受苦的终于不是底层百姓了。
相反,这些原来被土司压迫的百姓,如今更可能成为海宁的追随者。虽然他们被吐司当成筹码一样送到了海宁这里,但海宁对他们却非常不错。
且不能吃喝穿住,就拿新兵训练的内容来说,雍籍牙就觉得,海宁肯定是拿出了压箱底的秘术,因为其中有几样,他连名字都没有听过。
什么法国的萨瓦特格斗术,俄罗斯的军用桑博,以及以色列的综合格斗技术,都是让土司老爷们耳目一新的东西。
再加上连夜为这些人赶制的钢刀、匕首和盔甲、弓箭之类的东西,这支几千人的军队,已经初步具备了一定的战斗力。
但红象似乎觉得这还不够。
按照海宁的意图,这应该是一支热武器的军队才对。
因此他们还需要火铳、火炮,以及以此为基础的战术训练。
雍籍牙作为联盟事实上的爪牙,他被横向要求全程参与这些崭新的训练。
虽然火炮和火铳还在研发之中,但相关的战术训练,却是有成例可循的。
于是,雍籍牙赫然发现,他竟然不得不像小丑一样,拿着一个个木质的火铳模型。在那里练习拼刺刀的动作。
他觉得这样的做法实在是太愚蠢了,因此不止一次的找到了红象。
但红象根本不愿意听他抱怨这些东西。
不过,海宁留着这个家伙是有用的,因此红象也不准备太打击他的积极性,所以他提出了一个折中方案,那就是让雍籍牙旁听他们对核心事务的讨论,以增长他的见识换取他忠实的履行训练要求。
雍籍牙同意了。
他知道海宁这里,绝对还有更多闻所未闻的事物。
倘若他能比其他吐司早些见到,那么对他将来在联盟当中的位置是有着莫大好处的。
所以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让他这个小学生去旁听大学教授争论研究课题,其实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这样的痛苦开始自黑月和红象之间关于机床的一番争论。
红象说:“现在,别说是我们还没有复刻出来的痔疮类型,就算是我们能够实现技术替代的,比如莫兹利的滑动刀架,我们仍然需要把它们都做出来。这个工作量就实在太大了。”
所谓的莫兹利的滑动刀架,是蒸汽机出现之后,工程师们开发的一系列基础性重要机床当中的一种。
这主要是解决精加工难题的。
类似的工具其实还有很多,但现在黑月想要的是可以加工炮膛枪管的机床。
这毕竟是他们下一步计划的支点。
于是两人又争论了一番镗床的问题,继而又从这个问题发散到膛线,以及线膛、滑膛之类的问题上。
众所周知,线膛与滑膛之间孰优孰劣的讨论,几乎是近代军事史最能引起争论的话题之一。
虽然普遍认为线膛更好,但滑膛也并非一无是处。
所以两个人交换观点的时间难免就长了一些。
但对于雍籍牙来说,他们的观点就像两本天书一样,而且这两本天书还不断的被两人撕成碎纸叠成飞机,然后在他面前丢来扔去。
这让他脑子都快原地爆炸了。
更糟糕的是,这样的情况隔三差五就会发生一回,甚至有时候会一天之内发生三五回,这让雍籍牙的脑子,几乎就像一串鞭炮那样,每天都能噼里啪啦的庆祝一下新年。
新年确实快到了。
海宁等人刚来这里的时候差不多是八九月份。
而如今几个月的折腾下来,新的一年也确实近在咫尺。
按照后世中国人对立法的认知习惯,率先到来的当然是所谓的阳历年。
阳历年也就是民国以后所说的元旦,其实在最早的时候并不是新年的第一天。
因为西元历法当中存在着明显的宗教因素,所以新年在16世纪之前的时候指的是圣诞节,也就是耶稣的生日。
随着宗教改革的兴起,大航海时代的来临,人们逐渐试图抹除历法当中的宗教因素。所以越来越多的国家,把一月一日定为新年的第一天。
但这却是一个缓慢的过程。
英国人这样过年差不多也就是最近几十年的事情。俄国人可能现在都还没能形成这样的新风俗。法国人可能就要灵活一些。
但这倒是都和黑月等人无关,因为他们和海宁一样只过阴历年。阳历年的假期基本上就是用来睡觉的。
在1751年的元旦到来之时,黑月组织了一次别开生面的充电大会——这对他们来说就是睡觉了,几乎所有的机器人,都聚拢在平时给电池晒日光浴的荒坡上,庆祝新年第一天的到来。
这后来成为了他们的一种“风俗”!
机器人的风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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