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白山的左臂内，此时正弹出一个卫星锅一样的天线指向天空。
这是他们的通讯方式。
在海宁离开茂隆银厂之后，他几乎每天都用这种方式与黑月沟通。
而在元旦的这一天，黑月将创制新风俗的事情也一并告诉了他。
对此，白山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在人类社会里，风俗是需要时间慢慢积累定型的。但在模仿人类而存在的机器人看来，风俗似乎也可以通过模仿而骤然定型。
他把这件事情当成了一个笑话讲给海宁听。
此时的海宁已经到达了阿豪姆王国，正准备觐见他们的国王陛下，敲定双方的合作条款，并展开小王储最期盼的教学活动。
由于国王陛下对蒸汽机的兴趣同样浓烈，因此海宁已经提前闻到了此行成功的气息。他的心情自然也变得愉悦起来，所以听到黑月的作法之后，他只觉得新鲜而有趣。
白山见状，立刻丢开了什么哲学思辨一类枯燥的玩意儿，转而给海宁描述了更多家里面的事情。
这是他最近经常进行的操作。
根据黑月的描述，他们已经开始用强大的认知，对雍籍牙的脑子展开地毯式轰炸。
海宁知道，这实际上在对方的潜意识里，形成了一种不明觉厉的感觉，以增加对方叛变的心理门槛。
就是不知，这算不算是穿越者的惯用伎俩。
不过，随着机床等加工工具的大量制造，火炮和火铳的部分器件已经开始制造，在集团内部，除了机器人以外，似乎还缺少可以信任的使用者。
好在，这些问题正在加速解决中。
雍籍牙在元旦的这一天，受邀出席了环球集团第一附属学校的开学典礼。
与他一同出席的，除了一些联盟当中的显赫人物以外，还有1000多名附近村落的孩子与他们的家长。
雍籍牙虽然去过东吁的首都阿瓦，但也不曾见过这样熙熙攘攘的场面。
而且他听紫金介绍说：“这样的学校已经在联盟范围内设立了50多所。”
用红象的话来讲：当初给海宁建房子的经验，如今已经被他们用的淋漓尽致。
所有的学校，都是用水泥红砖之类的20世纪工艺产品堆砌出来的。
而且样式也是方方正正的，就像是一股脑儿从偏远山区穿越过来的。
不过，要是真有哪所学校有这样的际遇，那恐怕也是挺适合的。这一带也算是偏远山区，甚至是偏远山区当中的偏远山区，若是其他穿越者见了，只会觉得熟悉而又亲切，绝不会有任何违和感。毕竟大部分中国人都有一段关于农村的回忆。
因此，不管土司们觉得怎样新奇，或者干脆有什么恶感，海宁只觉得这些学校已经有了学校的样儿。
不过，土司们其实是顾不上吐槽这些学校的，因为他们的领地范围内，最近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些变化当中必然有那么一些是他们不欢迎的，而学校作为教育设施，在体面上还是得到优容的，至少绝大多数没有成为土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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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论的焦点。
以罕国楷所在的耿马为例，他辖下的一处银矿，就被他儿子全都换成了股份。
但他也知道，与海宁的合作是可以进行共同开发的，就像吴尚贤和蜂筑那样，只不过不再是财主和保护.伞的搭配，而是给落后的开采方式装上一副工业化的高效翅膀。
而且，这种做法可以留下大部分的收入，不需要拿进什么联盟什么集团里去和其他人均分。
其实像他这样想的土司有很多，但并不是另外一些观点的人也有不少。
用罕国楷的话来讲，海宁是肯定会优先发展自己掌握的矿产的。而且，如果不把自家的矿产换成股份，那么，别人家的矿产就能拿到更高比例的股权。在这种高分红的诱惑之下，海宁根本就不愁没有矿产可挖。
而且越少的股东数量就越容易实现分红承诺，更方便他拉拢人心。
等到产业的效益出来之后再去和他谈合作，无论是哪种方式，都得亲眼目睹对方坐地起价。
所以与其等到人家做大，不如早些下手。
反正，海宁等人的实力和决心，他们都是心中有数的。
其实就连海宁也觉得，他们肯定不是21世纪的那种空有宣传口号的公司。
毕竟他那些ai机器人的加工效率是无可辩驳的强大。
如果说他非得有什么值得担忧的事情，那就只剩下过高的迭代速度，会不会给产业机构带来意想不到的冲击？
他从历史记载当中得知：之前提到过的那个叫做康沃尔的矿场，在1778年的时候，有70台纽克门蒸汽机在那里工作，但到1790年，除了其中的一台之外，其他都已经全部消失。主要是被博尔顿和瓦特蒸汽机所取代。
十几年的时间，好像刚好符合工业设备的迭代周期，甚至用后世的标准来讲还有些漫长。
但，瓦特的蒸汽机直到他死后十几年的时候才造出了1000多台，而现在，环球集团有希望在明年就完成这一指标。
这还是不包括纽可门机在内的数据。
而后者才是矿场的主力设备。
但随着时代的进步。认知的发展，那些土司们肯定会让海宁把效率三倍有余的瓦特机用在矿场上。
到时候不光会形成浪费，还会让后来者直接发现瓦特机的好处。这样肯定会有一部分“联盟元老”感到不满。
若是后来者能够提供更强大的助力，那海宁倒也可以考虑出卖掉所谓元老的利益。但他们接下来要接触的是欧洲殖民者，这是一群注定要被他们出卖的人，就算能给自己带来好处，那也是不可能长久的。
所以海宁想了个办法，准备在这件事情上狠狠的坑他们一把。
于是他叫来白山，问道：“我们要不要设立出口管制，只许纽可门机出门，把瓦特机培养成大家闺秀。”
“当然可以，不过，酒香也怕巷子深。丫鬟婆子出门，像咱们这种好人家，恐怕也是可以宣传一下的。”
“别宣传了，直接送货上门吧。上次说到语言芯片的时候，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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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好好发挥一下这方面的优势。出口买卖就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孟加拉那边，是我们的第一站。我看蓝土他们可以动手了。”
“我知道了。”
其实出口管制一类的事情，黑月早就已经在做了。
作为缅北基地事实上的最高行政者，他本身负责的就是新技术的积累，自然会着重强调相关的保密条例。
出口管制虽然和保密条例不能等同而论，但为了保证每一个技术进步都能创造足够的利润，也为了尽可能延缓对手的科技脚步，黑月反而在这方面给予了同等甚至更高的关注。
反倒是蓝土那边，相关的部署就有些滞后于海宁的设想了。
在到达阿拉干之后，他虽然得到了阿拉干本地土司们的积极支持，但却一直在忙于造船事务。
由于当地本来就有沿海，所以造船用的木材，无论是种类还是预加工的手法，都可以让他及早开工，只是有些设计属于当地人从没见过的类型，因此对船材的要求，在形状等多种要素上都有不同的标准。
这带来了一些麻烦。
蓝土正忙着解决这些麻烦。
不过即便没有船，他也是可以前往孟加拉的。
因为已经有很多本地人甚至欧洲人，往返于阿拉干和孟加拉地区。
孟加拉的纳瓦卜——相当于省长总督之类的官职——在其首府穆尔希达巴德统辖着这块莫卧儿帝国最富庶的省份。
棉布、生丝、硝石、食糖、蓝靛，以及某类需要谨慎食用的中药材，都是这里的拳头产品。
这一地区的物产对于欧洲人来说似乎无穷无尽，所有的欧洲商业公司都在那里设立了贸易代理店，只是地点略有不同。
从穆尔希达巴德顺河而下，就像是在游历欧洲：葡萄牙人在胡格利，荷兰人在钦苏拉，丹麦人在塞兰坡，法国人在金登讷格尔，当然，还有英国人在加尔各答。
这也是海宁为什么看重孟加拉的原因。
只要去一趟那里，就可以和大部分殖民国家打上交道。
海宁甚至已经看到了蓝土收获满满的样子。
但这可不会让他满足。
在他的火箭计划当中，加尔各答所在的西孟加拉，只是一个贸易者汇聚的地方。而班加罗尔所在的迈索尔，才是他真正是展宏图大略的地方。
之前出现在电影当中的克莱武，此时就活跃在这一地区，根据历史记载，1751年的时候，他会主动跳进当地的一场权力斗争当中，从而加速自己的飞黄腾达。
而穿越者的惯用伎俩之一，就是抓住这样的机会，做些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勾当。
考虑到历史上的这场争斗最终以英国人的胜利结束，所以海宁主张派遣赤焰前去和法国人探讨一下结盟事宜。
当然，这个结盟只是一个简单的军事同盟而已。环球集团还不准备把法兰西王国也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
但他们在印度的殖民地可就难讲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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