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好了大方向,刘山、张永拉着刘远,马上兴致勃勃商量起了实施细节。
对这些具体细节,刘远没有太多意见,也没什么兴致去理会,只是就制作技术提了几点点小意见,如灰碱水的制备,最后皂化后食盐的加入,其它的任由两人商议着办。刘山、张永最后商定,为了保密,将制取灰碱水放到偏僻的紫溪山里去,制皂倒放在交通方便的州城,雇佣的人也主要以本族人为主,方便掌控。
一切谈妥差不多已到了中午,三人一起随意吃了些。饭后,张永就急着乘快船回州城了,刘远和刘山则去巡检所。
巡检所已成了一个大工地,刘林、张权等正指挥着几十号人清理院子,修僐房子,忙碌得不可开交。林老爷子的铁匠炉子也带来了,叮叮当当地,也不知道在打制着什么东西。
“小的见过大人。”正清扫着院子的打更人老李头见到刘远进来,忙跑过来,躬身行礼。
“不用多礼。”刘远摆了摆手,“你晚上不是熬过夜吗,怎么白天也不休息会儿。”
“谢大人关心,小的不打紧,都习惯了。”老李头感激了会,又打扫去了。
巡捡所大厅已被抛去了顶,江子和一群人在屋顶上,将腐朽的椽皮拆去,换上新椽,再重新覆盖上瓦。
这样的办公场地自然不能进去,刘远与刘山两个不动进去,一时也插不上手,只能站在院内看着各处忙忙碌碌地身影。
“全部修好,还需要个两三天。各处房顶,烂得太厉害了。”刘林来到两人身边,道。
“不急,多费个几天也没什么事。”刘远点点头,四处打量了会,问道,“虎子呢?”
“被雄子拖去紫溪了。他就记挂着他的巡兵队。不知怎么搞的,到现在也没回来,也不知道个轻重缓急。好在有张权兄弟带来十几个人,否则哪忙得开。”刘林抱怨道。
“人手差不多了。雄子带人回来,就开始组建巡兵队吧。院子整好就行。”刘远淡淡道。
“院子倒好清理,只是这房子难修。”刘林点点头,突又想起一事,道,“大郎,雄子再带人回来,这里就得有五、六十号人了,这小小的一个地方怎么腾挪得开。”
“这事你找山哥吧。”刘远笑着将事情往刘山身上一推,“山哥以后是咱们大总管,要钱要物找他去就是。”
“那不行,都找我,我不得被烦死。你们就不能自已想想办法。”刘山笑着摆了摆手。
“想什么呢,钱袋子都是你捏着呢。想到最后还不得烦劳你。”刘远笑了笑。
“那也不行,你们自已也得先想个法子出来再说。”刘山说着,话锋却是一转,“这事我也想过了。这巡检所左右不是有好些破旧房子吗,我已经托钱主事找人去谈了。咱们把那些或租或买下来,再将围墙一推,住上上百个人也不成问题。”
“山哥有数就行。”刘林笑道。
“那边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快就支起来了?”刘远转身,看向叮作响的打铁炉。
打铁炉就设在院里,上面简简单单支了个棚,张家大小子拉着风箱鼓风,林老爷子和一个赤膊壮子正围着铁砧抢锤敲击着什么。
“这个张权,一大早就把一大家子带过来了。到了这,林老丈又不肯歇歇,一来就将打铁炉支起了。正好,修房正需来些钯钌什么的,正好用的上。”陈林笑道。
“唉,都是实诚人。咱们不能亏待了他们。吃、住的地方都安置好了吧。”刘远叹道。
“吃暂时在这边一起吃。张家娘子和几个人在那也操持着,住地昨天就找好了。离这不远的一所旧宅,原是咱们家一主事的。至于当巡丁的那些,就在巡捡所安置下,铺盖什么的都让人备齐了。”刘林道。
“一日三餐,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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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也不能太差了。干的都是下力气的活。”刘远又吩咐道。
“亏不了。山哥都交待过了。”刘林笑道,“不过今天忙忙乱乱的,要差了些。厨房只能下汤面饼子,我怕大家吃不饱,一天早又让人去街上订了些馒头过来。那不,可可就来了。”
刘林笑着,指了指门中。只见有人挑了两个大箩筐过来。
“开饭啰,开饭啰。”一个小孩从一个热气腾腾地棚子处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叫。可不就是张权的小儿子小锋子。
听得小孩子叫,大家都停下了手中的活,三三两两朝厨房走去。
“大郎过来了。”张权、刘江也走了过来。
“张大哥这一家子一来就忙里忙外,也不先安顿安顿。”刘远道。
“什么安顿不安顿的,一家人还用得着客气。将这里收抬妥贴,不就是安顿了。”张权笑道。
“辛苦张大哥了。”
“什么辛苦不辛苦的。都是些手面活,累不着人。”张权摆了摆手。
“好了,都忙了一上午了。先吃饭,吃饭再聊。”刘林笑道,“我这可是饿了。”
“饿死鬼投胎!”刘山笑了句,径自忙自己的去了。
刘远没什么事,就随着几人朝厨房走去。厨房很小,张家娘子就将做好的汤饼了用一个大木桶装了放在厨房门外,一旁还放着两大箩筐馒头。
馒头其突算是包子,里面包有菜馅,个头也很大,一个足抵后世两三个。
张权娘子拿着个大勺沾在汤饼桶前,小儿子张峰则与两个拖着鼻涕的小孩围着馒头筐。看来,张权娘子原在军中没少干这样事,一切都那么驾车熟就。
每个人拿着个大碗上前,让张家娘子舀两勺汤饼,再拿两个馒头,自找地,或蹲或坐,一口馒头一口汤,吃得个稀哩呼噜。
但看着一个个刚干完活,灰尘满面,洗也不洗,就伸出一只乌黑的手,抓向热腾腾的馒头,刘远不由皱了皱眉头。
“大郎要不要来碗?”刘林问道。
“你们去吃吧,我吃过了。”
刘林、张权几人也不客气,抓个碗打饭去了。
刘远随意走走,越看越是郁闷。有些人三口两口吃完,将碗往地上一搁,就直直躺在地上;有的人可能还没吃饱,又跑到水桶前,也不管干净不干净,舀起就喝;有的吃饱了,随意找个墙角就放。
刘远愈看愈是郁闷,脸不由阴沉了下来。这简直就是个杂杂乱乱地难民营,哪有一丝丝军营的整洁、肃然之风!
以后人越来越多,拘处在这小小地方,不发疫疾都是天照应,还想指望别的?
万事开头难。这也不刘山、刘林等人,这个时空差不多都这样。或许是自己受后世影响过深了。但既然自己来到这个时空,就是来给这个时空带来变化的。
从哪入手昵?大方向、大策略好定,可这具体、繁琐的细节却更重要。细节决定命远不是句虚活,小小的一个病毒,引发的一起疫病或许就能杀死成千上万的人,打败一支支善战的军队,覆灭一个个强大的国绿,摧毁一个个伟大的文明!
刘远干脆找了个地方坐下,一来个眼不见为净,另一边也闷闷地想着办法。
饭后休息了一会,刘江招呼一声,众人陆陆续续开头,打铁炉里叮叮当当也响了起来。
刘林与张权一前一后来到刘远身边。任谁都看得出刘远的不快。
大郎,有事?”刘林轻轻走过来叫了声。
刘远抬头看了看两人,勉强地笑了笑,“也没什么事。”
“哦。”刘林松了口气。
大郎还是这样,心烦不快时就生闷气,生闷气后脾气就很差,脾气一差就闯祸。不过今天可能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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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哥,你等会抽调些人手,先把厕所搞起来。如果实在不行,就买些净桶先用着。以后巡检所杜绝随地大小便。”刘远道。
“哦,这好办,我待回就长地方让人搭一个。”张权点点头。
刘林心中却有些古怪,大郎今天怎么为了这个小事情生起了闷气来。
“你们别以为这是小事情。有时候,正是这些小问题反而闹出了大问题。”许是看到了两个不以为然的样子,刘远郑重道:“你们看,这多么人集合在这里,以后呢,人更多起来。环境不搞好,天气一热就可能起时疫。时疫一起,再说什么都晚了。”
“此事确实不可小乎。”张权脸上也凝重起来。
“以后巡检所内实行严格的卫生纪律。一是不得大小便,二是必须注意个人卫生。”刘远肃然道。
“卫生?”刘林有些迷惑。
“就是一些个人生活习惯。”刘远也懒具体解释,继续道,“大小便一定要到厕所去,饭前便好要洗手,要常洗澡,衣着要洁净。另外,不得饮用生水。”
“厕所的事好办,只是这个洗澡,衣着什么的.......”张权为难道。都是些吃苦人,能有口饱饭吃已经心满意足了,哪还有那么讲究,又不是大富人家的千金小姐。
“必须的。每个人每天要必须洗澡。”刘远沉声道,“下午早些下工,让大家都洗一洗,收拾下自已。张大哥,你等会知会下嫂子,烦她辛苦些,多烧些滚开水,放凉了给大家喝。以后事,有条件下,都不得再喝生水。”
“好。我等会就吩咐孩子他娘。”张权点点头。
“林子,你将手头事放一放,这边让张大哥也江子看着。你去找山哥支些钱,到街上或买些成衣,若没有成衣,买布找人做也行。今天在巡检所的人,除小孩外,每人里外一套。”
“里外一套,那不得上百套,那得要多少钱?”刘林有些迟疑道。
“是了,大郎,这衣服贵着呢,这里外一套没两贯钱下不来。再说,好些人只是雇来做工的,修好房屋后就走了。咱们给足了佣钱也就够了。”张权也有些震惊。
“那就算便宜了他们吧。也让他们念念咱们的好。”刘远一摆手,“钱不是问题。”
钱怎么不是问题?昨天还愁着呢!莫非大郎的败家的脾气又发了?刘林心中滴沽,却不敢多说什么?
“对了,衣服多备一些,雄子他们一会也得一些人过来。另外,到市面上看看,有没有水囊什么的,以后,巡兵队生活所用,如皮囊、洗涮用具都统一配给,作战、操练的衣服也得备齐了。”刘远继续道。
刘林无奈地点了点头。
“这个,这个.....”张权迟疑了一会,提醒道,“大郎,在军中除了衣甲械之外,其它的都是任由士卒自行制备的。军中有时也发些布匹,任由他们找人去做;平日吃食也有给些粮米、盐菜任他们自已煮的。”
“咱们不是禁军,所以不照禁军之例。”刘远摇摇头,“咱们巡兵丁,统一着装,统一供给吃食。过几天,将厨房扩一扩,再搭建一个大些地方出来,打制出几排长席桌,让队员坐着外吃饭。”
“是。”见刘远坚持,刘林、张权只好点头应是。
“等会咱们一起规划一下。”杂七杂八的说了一通,刘远心情也舒畅了好些。
“那行,大郎,我这就去找山哥,办衣服的事。”刘林道。
“去吧。另外留意下街上有没有人做孩子穿的衣服。男童女童的都要。我准备要办个学堂,招收孩子们上学。孩子们也要统一着装,每人两件换洗。”刘远不经意地摆了摆手,说完,也不顾满脸愕然的刘林,转身与张权一起离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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