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氏人的宫殿很华丽,到处是明亮的琉璃制品,琉璃早在周朝早期就传入了中原,只是数量没有那么多,范蠡研究出了做法之后,并没有得到大面积推广使用。
这里的房屋、桌椅设计得很有异域风格,也许是白人对白色的偏爱,所有的东西都偏向白色,有浓重的后代北欧风格,他们很会享受,不仅设计了柔软的沙发,还有躺椅,金碧辉煌的装饰把整个房间衬托的无比豪华高雅。
这样优美的设计风格,令李左想起了欧几里得的《几何原本》,问了问色弥斯,色弥斯惊讶地道:“这是我们的教材,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左怎么可能说得出来原因呢,只能推说是听人说的,李左把玩着透明琉璃杯中的紫色葡萄酒道:“我国有一本叫《列子》的书上,记载了周穆王时候,有部落进献过琉璃夜光杯和削玉如泥的昆吾刀,相比琉璃夜光杯就是我手中这个吧?”
说起周穆王,色弥斯的目光充满缅怀和沧桑,“你说的不错,就是那时候,我的祖先跟随周穆王来到中国的土地上,我们一直住在西部沙漠和戈壁里,为了感谢周穆王的照顾,我族进献了这两样宝物。
转眼之间八百多年过去了,我们的母国早已不在,周朝也消失了。
但我们又是幸运的,当年为周穆王驾车的造父后裔一直记得我们,这也是我族仍然能在这块土地上生存的理由。”
色弥斯的话不经意之间透露出月氏国和秦国的历史渊源,这是一个应邀而来客居中国八百多年的老朋友,难怪春秋时期的管子书中会记载这个名字。从锋利的昆吾刀和《几何原本》出发,再想想秦国冠绝六国的兵器和跨时代的阿房宫、皇陵等土木工程,双方的合作只怕不仅仅是限于通婚这么表面。
既然有这样的历史,那么原本敌我不明的关系也就清晰了,双方的争端确实可以按照误会来解决,而不需要动用刀兵说话。
狼王不知道这段历史,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
李左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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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父就是当年周穆王西游,会见西王母时候驾车的侍卫长,也是秦国王族的祖先。月氏国跟随秦王祖先造父来到来到中国居住,大家是朋友,你不用担心你的阏氏找不回来了。”
狼王睁大眼睛道:“你们住这里这么多年,我们怎么会不知?”
色弥斯道:“我们一直住在西部,有沙漠阻隔,又经常迁徙,所以很少有人知道我们的驻地。”
双方气氛很快轻松起来,众人大胆品尝月氏的美食,虽然比较单调,只是些面包、奶酪就是牛排,却没有人挑剔这里的食物不好。
席间,李左问道:“我在你们这里看到了许多和中原风俗习惯迥异的东西,我想听听你们这样做的理由。”
色弥斯非常喜欢李左这个问题,详细介绍道:“我们认为,国家与个人具有相同的品质,即:勇敢、智慧、节制。这是我们评判一个是否正义的标准,也是国家赖以立国的四根柱子。
我们要求我们的士兵是一群具备勇敢品质的人,无论他们处于苦恼还是快乐中,或处于欲望还是害怕中,都永远保持我们的信念而不抛弃它。他们最完全地相信并接受我们的法律,使他们的关于可怕事情和另外一些事情的信念,都能因为有良好的天性和得到教育培养而牢牢地生根,并且使他们的这种‘颜色’,不致被快乐这种对人们的信念具有最强退色能力的碱水所洗褪,也不致被苦恼、害怕和欲望这些比任何别的碱水褪色能力都强的东西所洗褪。这种精神上的能力,这种关于可怕事物和不可怕事物的,符合法律精神的正确信念的完全保持,就是我主张称之为勇敢的。
每个人都专注于自己的本职而不去抢夺其它职业的东西,专注与积累必然不断获得智慧。
而所谓"自己的主人"就是说人的灵魂里面那个较好的部分控制着较坏的部分,当一个人由于坏的教养或者和坏人交往,而使其较好的同时也是较小的那个部分,受到较坏的同时也是较大的那个部分统治时,他便要受到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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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而被称为自己的奴隶和没有节制的人了。
勇敢、智慧、节制在人身上对应于激情、理智、欲望,当人的三个部分彼此友好和谐,理智起领导作用,激情和欲望一致赞成由它领导而不反叛,这样的人不是有节制的人吗?
节制的人就是正义的,就会表现出美德,反之就是邪恶的、不正义的。
美德是一种心灵的健康,越是健康的人便越是美和坚强有力,而邪恶则是心灵的一种疾病,使人变得丑陋和软弱无力。
勇敢、智慧、节制背后都有一个叫做正义的道理,在指挥着人和国家行动。审理案件无非为了一个目的,即,每一个人都不拿别人的东西,也不让别人占有自己的东西。所以正义的道理很显然就是,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的东西、干自己的事情。
这就是我们建立城邦、培养个人的追求,也是我们这样的城邦能称为文明正义的城邦的依据。
只要是把‘强者的特权’合法化的制度,无论是以荣誉确立等级的组织、按财产资格决定权力大小的寡头统治、人人平等的民主制度、社会领袖发起的僭主政权等等,无疑都是野蛮不开化的落后文明。”
月氏国最核心的理念是正义,落实到城邦、社会组织,就是把分工明确化,每个人都不允许去抢别人的饭碗,既不拿别人的东西,也不允许别人拿自己的东西。落实到个人,就是遵纪守法,行善去恶。
职业和官职的传承也依据这种正义,并考虑到贫穷对生产的限制,以及富裕滋生惰性,将权利和财富设计成可升降的,优秀的可以提升阶级,从而获得更多人力物力,甚至超过国王,不合格的会被剥夺降级,直至沦成奴隶。
为了避免权利、财富父子相袭导致的私心和不公正,所有的孩子从出生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由城邦抚养、教育成长,既避免了遗产问题的困扰,也解决了传承的公正性,从道理上来说,这确确实实是一种无私、文明、公平的社会制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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