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楚翻身落地,发现来人却是白鹭。平日里她白衣胜雪,端庄雍容,那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圣洁形象令人心折不己,难有亲近之感。而今夜的她却有如从黑夜里孕育的精灵,一身黑衣紧裹,将那灵珑有致的身段显露无遗。轻纱外衣下,白若霜雪的肌肤若隐若现,这种不经意的诱惑足可令任何男人血脉喷张。
“白姑娘?”
吴楚硬挤出两分笑意,道:“不知您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白鹭提了一坛酒,道:“我来是请你喝酒的!”
“呃……”
吴楚道:“在下酒量不济,姑娘这是要为难我啊!”
白鹭挨着他坐下,提着酒坛,仰起脖猛灌了两口。琼液顺着她的玉颈淌下,她却兀自未觉,那股子豪迈劲儿与吴楚平日见到的那个知书达礼的白鹭形成鲜明的对比?若不是与她相熟已久,他还会以为白鹭有个鸾生姐妹呢!
白鹭将酒坛递给他:“喝吧,醉了比醒着好受!”
吴楚先抿了一口,只觉此酒没有之前喝过的那般猛烈,香醇细腻,回味悠长,令人如饮甘露,余韵无穷。他放下心来,学着白鹭的样子豪饮两口,美酒入腹,化作阵阵暖流,直令他浑身躁热,心慌气短,没想到这酒的后劲这么强,他心下警惕,当即不敢再饮。
白鹭忽问他:“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我没有!”
“呵呵,你们男人,就喜欢口是心非!”
白鹭喝着酒,自顾自道:“你也应该生我的气,有哪个小姨会这般待自己的外甥女呢?即便这一切都是她的主意!”
“她的主意?”
吴楚震惊了,问白鹭道:“难道天下大会上发生的事,都是她策划的?”
白鹭道:“她早知道魏伏辰,许兴达会向她发难,本可以轻易的解决他们,可是防民之口,慎于防川,这必会影响你的宏图大业。经过深思熟虑,她决心将计就计,牺牲自己来成全你!”
“池雨……”
吴楚的泪水湿润的眼眶:“谁让她牺牲了,她也不问我愿不愿意!”
“造过什么孽,必然会承担相应的后果,这也是她的劫数吧!”
白鹭道:“临行前她拜托我和她演一场戏,让我留下来助你。我虽知道这么做会让你恨我一辈子,但又怎么舍得辜负了她一番苦心?为了天下苍生,为了我向你承诺的那个美好的世界,即便你对我恨之入骨,我也毫无怨言。”
南宫池雨也罢,白鹭也罢,她们都是在为自己着想啊,吴楚感受到她们真挚的情义,怎么忍心再怪白鹭?他道:“白姑娘言重了,这是池雨的选择,我有什么理由恨你?”
“唉,世事多无奈,唯酒解千愁!”
吴楚情不自禁,抱起酒长饮数口。白鹭此时也是不胜酒力,她软软的搭在吴楚胳膊上,眉眼低垂,两颊酡红,醉声醉气的问道:“此酒味道如何?”
吴楚道:“好酒,我从没喝过如此佳酿!”
“人是年轻的美,洒是沉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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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啊!”
白鹭苦笑了两声,叹道:“奈何女子不如酒,韶华易逝人空瘦。”
吴楚因问道:“白姑娘何以如此感伤?”
白鹭道:“你和池雨两情依依,比翼连枝,让人见了真是又嫉妒又羡慕。白鹭只恨年轻时心高气傲,未逢良人,如今人老珠黄,伶仃孤苦,只怕此生终将虚度……”
“这是哪里话?”
吴楚实诚的道:“我看白姑娘的年纪,哪里像是池雨的小姨?况且您美貌才智俱是极佳,世间倾慕你的英雄何止千万?您何愁寻不到好伴侣?”
“我虽比池雨痴长两岁,眼光却远不及她,不然也不会错失良机,让个丫头捷足先登!”白鹭痴笑的望着吴楚,玉琢的下巴上挂着一滴琼浆:“吴相公,若是你先遇到的不是池雨,而是我,咱们之间会不会另有一段缘份?”
她两眼迷离,宛如春水,肤白如脂,散发着诱人的幽香,前襟扣子不知何时崩开了两颗,半露的春光令人心血沸腾,吴楚虽定力深厚,此刻酒劲上涌,也觉心神激荡,魂不守舍。他勉力收束杂念,劝道:“白姑娘醉了,我扶您进去休息!”
“唔,我……没醉,明明是你醉了!”
白鹭如梦呓般念道:“应该是我服侍你休息。”
吴楚将她扶到床上,这张香榻曾属于他与南宫池雨,如今却躺着另一个女人,玉体横陈,美不胜收。凭心而论,白鹭在姿色上并不输于池雨,相比之下多更多了些成熟女人的韵味。那紧致的黑衣勾勒出她那绝美的线条,即便只是看一眼便让人动不己。那迷人芬芳似是专为他而准备,一丝一缕都能挑起他原始的欲望。白鹭忽勾着他的脖子,两腿如水蛇般缠住他的腰股,吐气如兰,轻声喘息道:“吴相公,可还记得当年的金屋之约!”
吴楚慌乱的道:“彼时您还是白姑娘,如今却是我和池雨的小姨啊!您……请自重!”
“都这会儿了,你还端着不放?”
白鹭一阵低笑:“今日,小姨便让你尝尝年轻姑娘所没有的味道……”
美人如画,媚眼如丝,吴楚却恍若未见。此时的他心乱如麻,眼前忽面浮现出定雪的脸来。伊人困在幽龙潭里,一对玉足被泡得发白,面上尽是凄苦之色。她的脸忽而变成了南宫池雨……
“我在干什么,我在干什么?池雨在天霄绝狱不知受着什么什么样的折磨,我却在和别人干这等苟且之事?”
他蓦地警醒过来,忙不迭推开白鹭,厉声道:“白姑娘,你在干什么?”
白鹭全身只剩下一件裹胸,她未觉有异,娇滴滴的道:“干什么,我自然是在教你做人!”
她扯得两下,却是纹丝未动,待见吴楚神情慌乱,眼中的火焰逐渐熄灭,她像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污辱,脸色忽地冷了下来。随手一招,那衣服竟像是活的一般,自动裹上她的玉体。她带着难以自抑的愤怒,破口大骂道:“吴楚,我告诉你,男女情欲不过如是。你该振作起来,做一个真正的男人该做的事。如此自怨自艾,沉迷旧情,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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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人害己。”
吴楚此时终于定下心来,回想到今夜的月下饮酒,醉后畅淡,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就像是被计划好的一样,细思之下,不禁冷汗涔涔。白鹭今晚的表现与之前她给自己的印象完全是判若两人,这其中定有阴谋,难道说她一直在伪装自己?心念及此,他心中后怕不己,对白鹭更是增了几分戒备,当下冷冷道:“白姑娘的教导在下铭记在心,时候不早,恕不远送!”
“你……真是扶不起的刘阿斗!”
白鹭穿好衣服,含恨而去!
十数丈外的房顶上,丹阳真人,大智和尚,魏伏辰,关九州,许兴达,中州四侠,一字排开,静静的观察着屋里的动象。魏伏辰问:“你们谁能听清屋里在说什么?”
关九州眯着眼,吃力的道:“好像是白姑娘叫盟主振作起来,做个男人?”
丹阳真人问道:“吴大侠怎么说?”
关九州道:“没听清楚!”
魏伏辰长叹一声,道:“权利这东西,当真是令人欲罢不能,没想到素以冰清玉洁著称的白鹭姑娘竟会主动送上门去!”
郑泰道:“可惜啊,吴大侠那身体,看来是无福消受美人恩了!”
燕方道:“像白姑娘这般倾国倾城的女子他都振作不起来,莫非……”
许兴达充耳不闻,忽叹道:“妈勒个巴子,让她抢了先了!”
中州四侠一齐望向他,羞得脸都红了!
许兴达若有所觉,解释道:“我是说我还有个妹妹!”
“哦!”四人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妈勒个巴子,你们几个一天到晚脑子里都在想啥?”
只听得白鹭又骂了一句,忽然推开门,飞奔而出。魏伏辰急着问道:“白姑娘说了啥?”
关九州皱着眉头,隐约辩识出几个字来,道:“好像在骂盟主,扶都扶不起来!”
“嗨!”
众人一副失望透顶的表情:“今晚是看不成好戏了!”
房门再开,只见另一个身影跌跌撞撞的走出来,关九州惊讶道:“是盟主,他出来做什么?”
魏伏辰道:“兴许是此刻又振作了,想把人追回来呗!”
几人看着他翻出院墙,扬长而去,许兴达道:“不对啊,他不像是冲白姑娘去的!”
郑泰道:“我看是他受不了这羞辱,离家出走了!”
“这等奇耻大辱,换和作是我,我也忍不了!”
燕方道:“不过以燕某的技术,这辈子都不会有这种困扰!”
“哼,你也就靠点技术!”
东北大汉郑泰道:“俺们一般都是靠尺……哦不,人格魅力!”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耍贫嘴!”
许兴达道:“盟主若有个闪失,咱们怎么担当得起?还不找个人跟着!”
关九州道:“许将军多虑了,以盟主的身手,谁能让他出意外?依我看,咱们最好把今夜的事烂在肚子里,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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