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楚还以为他是要对自己下手,虽然之前听许兴达说过,这人武功突飞猛进,不可小觑,但他如今已经练成了孤星九绝和幽兰逢春两在神功,自然不怕他。他满不在乎的打量着李宗乾,道:“什么麻烦?愿闻李兄高见!”
李宗乾道:“堂堂南宫家的二小姐,为何甘心舍弃敌国之财富和有权有势的夫家,偏要跟着你一起受苦?以她的才能,想离家出走有的是办法,何以要闹得如此不堪,让南宫家和武林盟出尽了洋相?如今南宫家主已和二小姐断绝关系,武林盟更是不认这门亲事,吴兄难道不觉得可疑吗?”
本来他说的吴楚一个字也不会信,可偏偏这些话句句在理,根本无可反驳。吴楚私下想来,也觉疑点重重。他面无表情道:“李兄似乎已有了答案,何必问我?”
李宗乾接着道:“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惹了事,怕连累家族和夫君。她先把家里人都得罪了,再用美人计找只替罪羊来顶包。唉,如此驱虎吞狼之计,当真令人佩服,吴兄您说是吗!”
吴楚不置可否,道:“什么麻烦是南宫家和武林盟都担不起的,李兄你未免夸大其辞了!”
李宗乾指了指上面,道:“吴兄是聪明人,不需要我明说吧!”
见他默然不语,李宗乾又道:“可怜的是那只羊啊,几次三番被她利用,这一次更是要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你说惨不惨?”
“呵呵呵,那只羊,可不是吃素的!”
吴楚不动声色的散出真气,迅速形成一个封闭的场,将整个房间笼罩其内。他意外的发现此次运功顺利了许多,自己不知何时又有了突破。李宗乾眨眼间便落入自己的控制,他却仍不自知,依然在品茶。吴楚有意给点苦头,操纵檀烟结成锁链。李宗乾蓦见烟雾绵而不断,就要缠上自己,轻笑一声:“雕虫小技!”
他的茶碗在桌上轻轻一磕,只见那烟雾微微颤动,眨眼间就归于无形。吴楚心中一震,暗道:“怎么可能?”这孤星独吟之术他自练成以来从未失手过,怎么到他这里就不灵了?他默运潜力,暗中探查,蓦地发现在自己的气场之外还有一层场。这道场的控制力远比他要强悍,原来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落入人家的掌控。
他强行向外扩张,想挤爆那道场,与此同时,那道气场也在以不容置疑的威势向内挤压,两种无形无质的力道在房中相互对峙,只见桌椅微动,墙壁震颤,屋内的字画、珠帘,纷纷化为粉末。
外面的力道显然强过吴楚,他只觉自己的场缩到一丈之内,周身被无数道力量挤压,连挺起腰板都很吃力。李宗乾用茶盏刮着杯缘,以一种嘲弄的眼神看着他。这不屑一顾的神态激怒了吴楚,想当年这人就是自己的手下败将,菁英大会上他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如今却被他如此辗压,想到这里他便气得不打一处来。
李宗乾微微一笑,放下了茶盏。吴楚顿觉身子一轻,周遭的压力荡然无存。他这般轻描淡写,却更是令人心悸。吴楚毫不怀疑,对方要杀自己就如打翻茶盏一样容易。
“我无意与吴兄为敌,咱俩同病相怜,我只想提醒你一句,免得吴兄重蹈我之覆辙。”
“哦,不知李兄所说的同病相怜指的是何事?”
刚才的较量已经击溃了吴楚的信心,对方实力之强远非自己所及。他想到云音阁,南宫池雨,如今最重要的是保住性命,从长计议。见李宗乾无意杀他,便顺着他的意思,先稳住对方。
李宗乾道:“当年托吴兄的福,李某身受重伤,命悬一线。就在我以为自己必死之时,南宫池雨找上了我,告诉我了一个残忍的保命之法。我那时已没有选择的余地,只好昧着良心听从她的摆步。自此便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如今我人不人鬼不鬼,每天都经受着难以忍受的痛苦,这一切都是拜她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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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宗乾说到这里,牙关紧咬,嘴唇发青,十根手指深陷进桌子里。吴楚意外的发现整张桌子都变了色,面前的茶水不知何时已浑浊不堪。
好厉害的煞气!李宗乾能拥有如此强横的力量,想必也付出了极大的牺牲吧。
李宗乾道:“我知道吴兄对我的话有所怀疑,你去玄通楼的藏书阁,看过第三排架子上的书后,便知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玄通楼?他为什么要我去玄通楼,南池雨惹的事又是什么?难道玄通楼的惨案和他,和南池雨都有关系?
吴楚心中思量着,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自己都应该去看看,便答应他道:“谢李兄指点,此间事了,我自会去玄通楼一探究竟!”
“好!”
李宗乾似是已达到目的,点头道:“吴兄可以走了!”
“走?”
刚才的碰撞有如针尖对麦芒,吴楚还以为今日想要脱身只怕会千难万难,说不定会被李宗乾威逼,利诱,被强迫着做出自己不愿做的事,没想到他就这么轻易的放自己走了。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肯放我走?”
李宗乾笑了:“吴兄难不成想让我管饭?”
吴楚如蒙大赦,抱拳道:“谢过李兄,在下告辞!”
出了客栈,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浑身湿透,此番经历比之前面对心魔还要凶险。早在进房间时,吴楚就发现了李宗乾身上的杀意,他时时处于失控的边缘,最终却还是放自己走,这让吴楚感觉他的命就像是捡来的一样。早听南宫池雨说这金陵杀机四伏,他在一日之内接连两次险些丧命,这才明白她所言不虚。
才进家门,南宫池雨便飞奔出来,神色焦急的道:“你怎么才回来?一个时辰前你就该回来的,你去哪了?”
这些嘘寒问暖曾让他受宠若惊,幸福满满,而在今天听来,却忽然间有种莫名的心烦,吴楚不耐道:“你审犯人呢,我出去转转不行吗?”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南宫池雨听出他语气中的嫌恶,眼泪一滚就出来了,她委屈的道:“我是在关心你啊!这两天我的眼皮一直在跳,总是感觉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曾几何时,才智无双的南宫小姐也会像普通女孩一样,她会委屈,会哭鼻子,会为自己担惊受怕。吴楚心中一软,也为刚才的话深感报歉。他拎着糕点,道:“你不用担心,我是去给你买好吃的了。”
南宫池雨看了糕点,眼睛忽闪,当即破涕为笑:“枣泥酥,驴打滚,你还记得我爱吃什么!”
“这我怎么会忘呢?”
吴楚呵呵笑道:“当年你差点把整个店都盘下来!”
“我可有好一阵没尝过了!”
南宫池雨迫不及待的拆开油纸,吴楚见了她这贪婪样,既觉好笑,又觉可怜。堂堂南宫二小姐,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呢?一个突兀的想法不期然的蹦了出来,吓了他一跳。他脸色微变,强迫自己不去想。可它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莫非她是装的,为了迎合我?”
“咦呀,你看……”
“怎么了?”
吴楚接过点心,蓦地发现里面的东西竟然馊了,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南宫池雨不乐道:“笨蛋,你叫人骗啦!把变质的东西拿来卖,这店家真是缺德!”
吴楚自然知道是什么缘故,掌柜的包装时他亲眼看见点心是好好的,见过李宗乾后就变成这副模样,看来问题是出在李宗乾身上。他怕南宫池雨担心,便道:“兴许店家忙中出错,你不要生气,我这就找他换货!”
南宫池雨忙道:“糕点的事先放一放,你跟我来,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两人进了屋,南宫池雨取出一张羊皮卷,上面写满了奇形怪状的文字。南宫池雨道:“这是拂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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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的文字,你看看有什么玄机?”
吴楚道:“我连拂菻国都没听说过,哪里看得出名堂来啊!”
南宫池雨笑着道:“这拂菻国乃是西方的一个大国,其国力之强盛,可与唐宋之中华分庭抗礼。它位于丝绸之路的尽头,距此有万里之遥,你不知道也属正常。”
吴楚心知:“池雨既然要我看,这上面必有什么东西是我看得懂的!”
他耐心的看下去,很快便发现了端倪,指着一处道:“这里有几个字好眼熟,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南宫池雨道:“你仔细想想,在哪里见过?”
吴楚灵光乍现,道:“是了,林锋送我的盒子上好像也有这几个字!”
“你说的不错!”
南宫池雨鼓励的道:“羊皮卷中讲的就是此物的由来!“
“哦,想不到此物还大有来头!”
吴楚来了兴趣:“你给我讲讲它的故事吧!”
南宫池雨道:”相传在很久以前,西方有一个美丽的仙女叫潘朵拉,她美丽大方,妩媚动人,集万千天赋于一身。有神仙命她看守一只宝盒,盒中关有极强大的妖怪,叫她千万不可打开。潘朵拉因为好奇打开了盒子,致使妖物横行,生灵涂炭,许多的人死于非命。那只盒子后来也不知所踪。八百年前,拂菻国的都城君士坦丁堡发生了地震,人们在地震中发现了一只黑色石盒,盒子上刻有‘潘朵拉’的名字。拂菻国的贤者们都说此物不祥,要把它毁掉。可国王却想以此物来征服天下,他不顾劝阻打开盒子。盒中忽然飞出一道黑色的东西,落地便没了踪影。自那以后,国内开始瘟疫横行,灾祸不断,拂菻国也从此由盛转衰,最终倒在了十字军的铁蹄之下。”
南宫池雨说到这里,指着末尾的文字道:“吴郎你看,这里写着‘thebox’,是在告诫后人,千万不要打开此盒!”
“砍欧鹏的脖子?”
吴楚忽道:“我记得威廉姆也跟我说过这话,原来他是不让我打开盒子啊!”
南宫池雨道:“我早说他们送的决不是好东西,那盒子你放哪里了?”
“坏了!”
吴楚道:“那日我好半天也没打开它,就把盒子交给瑾瑜了。”
南宫池雨急道:“咱们马上去找她,千万不能让她打开盒子!”
两人当即动身,来到竹林别院,迎面撞上了朱嵩。他意外的道:“哟呵,我还当你在温柔乡里不能自拔呢,怎么今天想起我们这群师兄弟们了?”
吴楚道:“朱师兄,瑾瑜现在何处?”
朱嵩瞧了眼南宫池雨:“你咋一过来就找姑娘,还当着弟妹的面,太过份了吧!”
南宫池雨入云音阁以来,众师兄弟对她多有偏见,只有朱嵩心质纯朴,一直没拿她当外人。南宫池雨对他也客气有加,道:“师兄误会了,我们找她是有要事相商!”
朱嵩指着后院道:“她就住后面的西厢房里。待会你们好好劝劝她,这些日子她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眠不休的摆弄着什么石盒,我真怕她出什么事……”
“糟了!”
两人当即直奔后院,朱嵩猜到事情不简单,忙也跟了上来,追问道:“你们不会也是为了石盒而来吧!”
几人还没走近便听见房中乒乓大作,一个尖厉中带着绝望的声音嘶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开?”
其他人闻讯而来,秦腾,陆乐,丁浩阳等人见吴楚也在,他们忙拜道:“见过掌门!”
吴楚一摆手:“无须多礼,快看看里面怎么样了!”
秦腾扒着窗叫道:“瑾瑜,瑾瑜你怎么了?”
几人等了许久,屋子里却只有乒乒乓乓的响动,迟迟没有瑾瑜的回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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