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云音弟子吗?”
“呃……”
穆灵歆打量着芸荑,心思:“这姑娘莫非脑子有问题?谁会当面承认这事?”
“我是!”
芸荑喜滋滋的道。
“真有人承认了?”
穆灵歆越发确信了:“她果然有问题!”
“你会紫竹调吗?”
穆灵歆摇摇头。
“我会!”
芸荑得意洋洋的接着问:“你会金蛇狂舞吗?”
穆灵歆又摇摇头。
“我会!”
芸荑一张脸都快笑变形了:“我都会,我会得比你多,你得叫我师姐!”
穆灵歆总算看出来了,这丫头应该就是单纯的傻白甜,她赌气道:“我会蝶恋花,你会吗?”
芸荑成竹在胸道:“那还用问,你耍一遍,让本师姐指点指点……”
“嘭嘭嘭!”
门窗紧闭的闺房内传来三声沉闷的巨响。一个可怜兮兮的声音道:“你,你下手怎么那么狠呐,都把我给打瘪了!”
“少废话,叫师姐!”
“师姐~~~”
两个丫头可谓不打不相识,从此成了形影不离的好姐妹。芸荑喜欢穆灵歆的聪敏通达,柔中带刚,把她当作亲姐姐一般敬着,穆灵歆看这丫头的率真可爱,也没把她当丫鬟看。两人整日厮混在一起,扯闲话,聊八卦,切磋武艺,游山玩水,相处得好不融洽。因为芸荑的缘故,穆灵歆对这南宫家总算有了些好感,她更是坚信此处有云音高手蛰伏。芸荑也不再心心念念的想着师兄和二小姐,恍恍然竟有种乐不思蜀的感觉。
数日间,南宫豪对华思齐,方仲秋的学问,德行,谋略,见识都作了考较。两人确是人中之龙,侠中翘楚,各方面都达到了南宫府的择婿要求,其实力不相伯仲。南宫豪也曾征询爱女的意见,可是南二小姐自始至终只有一句话:“一切任凭父亲做主!”
南宫豪无奈之下,只得颁布最后一道题目:考较武艺。两人公开比武,胜者便可以迎娶南二小姐。这道题对于两人来说是有失公允的,毕竟华思齐在十年前便已是十大菁英之首,而方仲秋年纪尚青,论功力之深厚,修为之高下,自然比不过人家。不过用南宫豪的话说:“这是嫁女儿,不比寻常。我不会为了公平起见面亲手葬送了爱女一辈子的幸福!”
这理由一说出来,自然不会有人反对。护犊之心乃是天下父母的本性,何罪之有?怪只怪方仲秋晚生了几年,与南二小姐错失良缘!“
比武之期定在腊月初八,南宫府内。届时南宫家将遍请南北高手齐聚一堂,一来为这场比武作个见证,二来也为这对新人得到众武林同道祝福和认可。三来是为了召告天下,南宫家的二小姐终于嫁出去了(撒花)!”
四大剑部的众家将们自是好一通忙活,吴楚表示很不高兴!心爱的女人出嫁,新郎不是自己,却还得给那小子帮忙,提起来就窝火。算算日子,他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过南宫池雨,比武之后想见也见不着了。苦也罢,恼也罢,这终是无法逃避的事。思虑再三,吴楚终于还是敲开了西园的门。
开门的是小映,她半是埋怨,半是意外道:“哟,楚大总管还有空来看小姐啊,可真难为您了!”
吴楚道:“小映姑娘说笑了,小姐可在?”
小映道:“总管现在来还有何用,二小姐都要嫁人了,你是来送礼吗?”
她还待再数落吴楚几句,却见另一个丫头小步跑来道:“小姐请总管进去说话。”
吴楚随丫环步入西园,眼中所见尽是残枝飞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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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藤孤树,第一次来这园子时,百花盛放,蝶舞莺鸣,好一番人间仙境,时隔半年,竟致凄凉如此。非是园丁懈怠,实是天道之威,岂能人力所逆?
冬凛风寒,即便关了门窗也难挡下这股子寒意。屋子里竟未生火,阴暗冰冷,红彤彤的霞被挂在衣阁内,南宫池雨身着素衣,不施粉黛,慵懒的坐在梳妆台前。她似乎比之前更清减了,那消瘦的模样,看着令人莫名的心痛。
“池雨姑娘安好?”
吴楚是明知故问,从她脸上没看出一个待嫁女子的欢喜和踟蹰,南宫池雨显然是不开心的。她半倚在软榻上,眉宇间有着不属于她的忧思和疲惫。裙摆褪下,不经意间露出嫩乎乎的小脚,粉色的脚趾头有着一种异乎寻常的妖冶和诱惑。
见吴楚偷咽了下口水,南宫池雨轻笑一声,整理罢衣衫,问道:“你来干什么?”
吴楚斟酌道:“我来看看姑娘!呃,姑娘大喜将至,何故闷闷不乐?”
南宫池雨道:“呵呵,不乐?我是该开心的!求我庶士,待其吉兮,求我庶士,待其……今昔?”
吴楚不解,劝道:“华先生才智无双,与姑娘情投意合,此番他来求亲,可谓天作之合。论武艺方仲秋决敌不过他,姑娘可以放心……”
“不要再说了!”
“呃?”
吴楚会错了意,转而道:“姑娘若是倾心方少侠,可以告诉南宫先生不用比武了,我想他老人家一定会尊重……”
“我叫你不要再说了!”南池雨面显怒容。
“姑娘若是不满意,可以自己选啊!”
吴楚仍是不识趣道:“这是你的人生,你有权为自己做出选择!”
“选择?”
南宫池雨苦笑道:“我今年都二十八了,哪里还有选择的权力?”
她无力的摆了摆手:“你走吧!”
“……也罢!”
吴楚道:“姑娘好生安歇,我改日再来看你!”
“以后你都不用来了!”
南池雨似是作了决定,一字一句道:“你欠我的,已经还清了,你现在可以离开南宫府了!”
吴楚不知如何作答,感觉像是被遗弃了一般茫然,愤怒,失落!这女人从未今天这般让他捉磨不透,喜怒无常,骄傲任性,像是个赌气的小丫头。他生气的冲南宫池雨抱拳道:“在下告退,谨祝南宫姑娘与郎君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吴楚回去了便向汪总管提出辞呈,对此除了总管之外,其他人均感意外。大家都觉得这位副总管为人随和,平易静人,又颇得南宫家赏识,日后必定飞黄腾达的。为何要白白放弃这份美差呢?只有吴楚自己心里清楚,南二小姐就是他留下来的唯一理由。没了小姐,整个金陵城都与他格格不入。
收拾罢行囊,和弟兄们简单的道了别,后会有期,江湖再见,他便匆匆忙忙要走,连大家的饯行酒也顾不上喝。与其说是离开,倒不如说是逃离。他需要找个与世隔绝的清静之地躲起来,再不去想南宫池雨成亲的事。每一次想到她和别的男人拜堂,洞房,生子,偕老,对他而言都是痛彻心扉的折磨。
小映姑娘提着包袱来找他,说是南二小姐有礼物送他。大家一副心领神会的神情,各自避开。秦唯搭着吴楚肩道:“哥你好好表现,这份礼物可不轻啊!”
吴楚心灰意冷道:“是轻是重都在这包袱,我还表现个啥?”
“你是不是傻!”
秦唯小声嘘道:“小映姑娘常来找你,她的心思谁不知道?二小姐出了阁,她的丫鬟要么随她嫁过去,要么就许配给我们这些侍卫。你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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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眼下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了。先用甜言密语稳住她,然后你们再去求小姐,给她赎了身,临走时还能带个大胖媳妇,多好的事儿啊!”
小映抱着包裹面无表情的走过来,像是念台词般呆板的道:“这是我家小姐的一番心意,此次别过,望君身体康健,诸事遂心,春风得意,平步青云……”
她突然把包裹丢在地上,狠命的踩了几脚:“你这王八蛋,小姐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好!”
包裹里有一包金叶子,些许散碎银两,一件狐皮裘,几件华贵的衣衫。看得出准备此物的人颇费心思,连内衣鞋祙都一应俱全。小映虎着脸道:“小姐正是需要帮助的时候,她心情不好说你几句怎么了?你一走了知倒是轻松,小姐怎么办?难道让她嫁给不喜欢的人,一辈子不开心吗?”
吴楚惭愧无地,嗫嗫道:“我,我能怎么办?”
“怎么办你心里没有数吗?小姐待你如何,她为何如此待你,这些你都不知道吗?”
小映道:“我瞧你也挺聪明的,怎么这么浅显的道理还要人去说呢,白痴?”
吴楚道:“我知道姑娘的意思,可是我身份低微,无权无势,如何配得上小姐,她应当属于一个有本事,有能力,与她门当户对的人!”
小映道:“权与势并不等同于幸福,能让小姐开心快乐的人才有权给她幸福,你明不明白?”
“可是我一无所有,我穷困潦倒,我拿什么给小姐幸福?”
“小姐可曾问你索取过什么?”
“那倒没有!”吴楚道。
小映道:“那便是了,南宫家富可敌国,南二小姐什么没有?她缺的就是一份感情,一份执着。她要的是你的态度,可是关键时刻,你非但没给,还想着要逃避,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见吴楚还在犹豫,小映不耐道:“哎呀我懒得跟你说了,你若是不喜欢小姐,想让她嫁给别人,那就给我一个痛快话,要走本姑娘决不拦你。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就此别过!”
小映转身就要走,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却听吴楚急道:“小映留步!”
小映转头一笑,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吴楚道:“我要见池雨姑娘,我不走了!”
南宫池雨见吴楚去而复返,道:“你又回来干什么?”
吴楚道:“我想通了,我一走了之倒是轻松,你怎么办?”
小映:……
吴楚:“眼下正是你需要帮助的时候,作为你的朋友,我不该逃避,而应与你同甘苦,共患难,我们一起去追求你我的幸福!”
小映:“……”
南池雨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那你能为我做什么?”
吴楚道:“南宫家有权有势,富可敌国,论权势地位我确实给不了姑娘什么,可是如果权势能代表幸福,姑娘也不会这般难过!”
小映:“你能说点自己原创的吗?”
“你别催,马上就是了!”
吴楚深情款款的看着南宫池雨,鼓足勇气道:“在下有自知之明,我知道自己没本事,没地位,配不上姑娘,可是我对姑娘的一往深情,至死不渝。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你的姿容颜色,才华气度无一不令我神魂巅倒。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辗转反侧。我不舍得你嫁给别人,更不愿你一辈子不开心。寸心可表,天地可鉴。姑娘如果没有选择,我愿做姑娘最后的选择。姑娘若是感我至诚,委身相托,我吴楚必不会让池雨姑娘失望,粉身碎骨,万死不辞。若是姑娘不愿屈尊,在下也当尽心竭力,为姑娘的幸福谋划良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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