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定雪,吴楚心中多少有些愧疚。她对他情深意重,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吴楚。这些日子每每和南宫池雨,芸荑等人相处时,吴楚心中总会隐隐作痛,感觉是在背叛定雪。但偏偏南宫池雨就是有这种神为之夺的魅力,用一种无心的锁链拴住了他的心,令他无时不刻,朝朝暮暮不能不想她。即便是承受着良心的谴责和世人的唾弃。他终究还是自私的,可以背叛良知,但不能不直视自己的内心。
吴楚坦然道:“我如果听你的,回大都和另一个女人生活,同样是在背叛他。看来你救下我本就是一个错!”
南宫君临微怒道:“你是对是错跟我没有半点关系,但是你招惹我妹妹便不行!”
吴楚道:“大公子是要阻止我和池雨姑娘来往!”
南宫君临道:“你该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我南宫家是南方正道代表,富可敌国,你觉得你配得上我妹妹吗?”
吴楚不卑不亢道:“配不配得上不是大公子说了算的,只要池雨姑娘乐意,旁人无权干涉!”
南宫君临皱起眉,又道:“你难道只为自己考虑,不为我妹妹想想吗?你身体什么样子你心里清楚,留在这里终会拖累我妹妹。就算有朝一日你们能走到一起,那三年后呢,五年后呢,你想过没有,难道让我妹给你守寡一辈子?”
吴楚沉默了,他只为眼前的欢愉牵住了心,从不敢去想未来会怎样。十年前南池雨和自己有天渊之别,十年之后亦是如此。她这般美玉无瑕的人儿,岂是自己这等渣滓所能妄想的?我能给她幸福吗,我能一辈子陪着她吗?不,她值得一个更好的人,一个配得上她,可以带给她幸福和快乐的人。
南宫君临见吴楚似有悔意,意味深长的道:“你好好想想罢,不要误人误己!”
他打了个呵欠,一瞬间又铁柱附体,百无聊赖的将球扔给吴楚:“这球本公子赏你了,自己玩吧!”
吴楚伸手接过,蓦觉手上压力奇重,两臂几欲脱臼,这“皮球”原来是个银疙瘩。南宫铁柱这手举重若轻的功夫当真厉害!怀里的银球沉甸甸的,约莫有近千两,无怪别人说南宫大公子出手阔绰。
当晚吴楚大宴宾朋,和承影剑部的兄弟们喝个烂醉。他踉踉跄跄的回到小院,却见南宫池雨拾了条板凳堵在正屋,似是在专程等他。吴楚大着舌头问道:“南二小姐深夜大驾,这,这是想干什么啊?”
“是你想干什么?”南池雨俏脸发白,咄咄逼人的问。
吴楚道:“我,我没想干啥啊,这不是请朋友吃个饭嘛!”
南池雨道:“我说过你在城内吃饭可以记账,可是今晚你却用的现银。你今日无故旷工,在外面雇马车,办行礼,意欲开溜,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你,你又跟踪我!”吴楚气道。
南宫池雨道:“我需要跟踪你吗,这金陵城哪里没有我的眼线?”
吴楚一拍脑门:“我忘了池雨姑娘神通广大,瞒是瞒不住的,那么现在我正式向姑娘辞行,万望姑娘允准!”
“你,你真要走!”
南池雨急了:“那你欠我的钱怎么办,你如花似玉的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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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这些你都不要啦?”
吴楚道:“我师妹托姑娘照顾了,至于欠你的钱,我,我下辈子当牛做马的还你!”
见他去意坚决,南宫池雨反倒冷静下来,她道:“我问你,在这里待得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走?”
醉酒的汉子最是洒脱,吴楚坦白道:“我是命苦之人,跟姑娘有缘无份,待在这里只会误了您,还是早点走了好!”
“简直一派胡言!”南宫池雨一时面如红霞,又羞又愤道:“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吴楚道:“是……是大公子说的,我觉得很有道理嘛!”
“你听一个浑人讲道理?”
南池雨笑道:“若是为了这,我看你大可不必走!”
吴楚愣了愣:“我不明白姑娘的意思!”
南池雨神色自然的道:“因为你留在这里跟本不会防碍我什么啊,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啊!”
“普,普通朋友?”
吴楚道:“姑娘莫当我是三岁小孩了,若是普通朋友,你会送我这么贵的宅子?会给我找那么好的差使?会,会一天到晚让我跟着你?”
“你不要自作做情好吗?”
南池雨嗤笑道:“我们家有钱,我送朋友一栋房子怎么了?我未婚夫不在身边,我找人陪我说说话又怎么了?我只不过把你当成好闺密而己,偏偏你这么多心眼!”
“可,可是我们还一起念诗,一起弹琴和曲啊!”
吴楚仍不相信:“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向你表白时你怎么不拒绝?”
“我当你是在请教问题,哪里想到那么多?”
“可,可我是牵着你的手说的啊?”
“我你是一时迷了心窍啊!”
南池雨理所当然道:“毕竟像我这么美丽的女孩子,谁见了都会忍不住心动的!”
“那你怎么不躲开,你就这样任由我占你便宜?”
南池雨道:“大家都是好朋友,我若躲开了以后见面多尴尬啊。反正又没什么损失,你牵就牵喽,只要不让我未婚夫知道就好!”
“未,未婚夫,你还有未婚夫?”
这已经是南宫池雨第二次提到他了,如果第一次是无意,那么这次她明显是在强调什么!
而伊人则是一脸人畜无害的微笑:“忘了告诉你,本姑娘是有心上人的。他叫华思齐,是当年的十大菁英榜首,想必你听说过他的名字……”
吴楚己无心在听,他心中既有失落,又有释怀,既伤悲,又有几分嫉妒。果然她这样的奇女子只有万中无一的奇男子才般配,原来这些日子全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虽然隐隐有些不爽快,感觉南宫池雨是在玩弄自己,可是仔细去想,又不能为自己的想法找到半分依据。她似乎的确把自己当成一个朋友。
南宫池雨道:“既然把话都挑明了,咱们言归正传,你是走是留对本姑娘没有太大影响。但是离了这金陵,你又能去哪儿呢?我又该找谁讨债呢?我劝你以后还是安安心心的干活,趁早把欠我的还清,别一天到晚胡思乱想的……”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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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我只是一个普通朋友,那么走不走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自己时日无多,能留在她身边,每日见她欢笑,嗅她余香,品味这最后的时光,已是上天的恩赐了,自己确实不该在再奢求什么。吴楚忽然间想到自己初见南宫池雨时,就有为她鞍前马后,随身侍俸的心了。如今达成所愿,本该高兴才对啊。可是脑海中一想到她和华思齐你侬我侬,举岸齐眉的景象,内心就像针扎一般刺痛无比。
嗯,她说的都对,我确实不该胡思乱想。
南宫池雨道:“现在你给我交待清楚,请客雇车的钱哪儿来的?”
吴楚递给她大半个银球:“大公子赏的!”
“又乱花钱!”
南池雨捧着银疙瘩恨铁不成钢道:“咱们家这么穷,就是我那哥哥害的!”
……
一夜之间,似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吴楚的悲惨遭遇,前来慰问的,安抚的像是赶趟一样。早晨汪祖安找到吴楚:“年轻人好事多磨,感情是不能强求的。下个月起我给你涨十两薪水。
临晌午时又有秦唯等人抢着请喝酒,众人苦口婆心的劝道:“楚大哥,你别怪我们多话,咱下人就得有个下人的样子,不要作非份之想。”
“……我看小映姑娘和芸荑姑娘似乎对你有意,小姑娘水灵着呢,你何必非吊死在南二小姐这棵树上?”
“就是,我早说南二小姐不简单,若不是个主子,她配不配得上您还两说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一顿饭吃得吴楚五味杂陈。他满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谁知傍晚时,小映和芸荑双双提了点心过来,又把他好一通劝。气得吴楚饭也没吃,怒气冲冲的闯进了西园。他严辞质问南二小姐:“这事你到底告诉了多少人?”
“也没多少啊!”
南宫池雨风清云淡的伸出了一个手指!
“一个人?”
吴楚狂怒:“你哄鬼呢!”
“谁说一个人了?我是见一个告诉一个而己,怎么啦?”
“你,这事你怎么能到处说?”吴楚气得嘴角抽搐。
南宫池雨道:“怎么,你喜欢我还不许我跟别人说啊,哪有这般道理?”
“你你你……不觉得羞吗?”
吴楚语无伦次道:“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我这脸往哪搁,我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南池雨道:“这有什么,且不说整个武林,就这金陵城内喜欢我的也有百八十万。若都像你这般羞得不活了,金陵城里哪里还有男人?”
小映接口道:“小姐这话虽显浮夸,但道理没错。作为小姐的追随者,你并不孤单。”
吴楚道:“那姐姐你好歹悠着点行吗,属下脸皮薄,经不起他们这般关照!”
芸荑会心一笑道:“吴师兄你看开点,喜欢南二小姐的多是奔着钱去的,喜欢你的那是……真没有!"
南宫池雨眉毛一挑:“小映,小黑屋伺候!”
小映:“得令!”
芸荑:“师兄救我……”
吴楚:“哪有你这么蠢的,一句话得罪两个人,我能救也不救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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