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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 再见兰音兰芷

    思之再三,吴楚仍是决定冒险一试。以他的修为,既便不用内力也能去龙潭虎穴闯一番。区区一个鬼市哪里难得住他。若真是圈套,也可顺手铲除,免得武功不济的师弟们上当受骗。

    当夜无话,第二日吴楚告了假,捱到晚上,搬了长梯来到城南。这鬼市之所以不被常人所知,是因为街市周围有围墙遮掩。进入鬼市有两种方法,一是经由秘道光明正大的进去,二是翻墙进去。若有人能凭轻功越过数丈高墙,那么他必是武林高手,鬼市内的守卫也不会为难。除此之外,未经许可用其他方法擅入鬼市者一经发现,必遭重处。吴楚这曾经的高手用的就是其他方法,他不走正门,也不用轻功,他是搭梯子爬进去的。其间因为不清楚方位爬错了楼,被当成淫贼小偷揍了好几顿,如此忙活了小半夜,总算安然进了鬼城。想曾经这等小街小市,他足不点地就能翻进去。而如今竟沦落到用梯子,还得鬼鬼祟祟的生怕被人发现,狼狈至此,也是可怜!

    他方藏好梯子,乍听见背后一声娇叱:“干什么的!”

    吴楚心里“咯噔”一下:“不会这么背吧,刚进来就遇见守卫了?他转过身一看,登时乐了。眼前是一名身着鹅黄色小衫,一袭素白长衣的妙龄女子。她手执铁笛,笛子上刻有“丝竹神韵”四字,这不正是云音阁的标志吗?

    再见到铁笛上的铭文,他心里按捺不住的激动,喜道:“你也是云音弟子?”

    这女子是阁中高手在外逃亡时收的弟子,名叫云荑。她不认识吴楚,听他问话,刚要答“是”,话到口边却又咽了下去。云荑鼓着杏眼,威言恐吓道:“大胆狂徒,竟敢污蔑我是云音门人,你居心何在?“

    这小丫头还挺警觉,吴楚解释道:“小师妹不要误会,我也是云音阁弟子!”

    云荑道:”你说你是云音阁弟子,可有证据?”

    吴楚脱口而出道:“子时城南鬼市!”

    云荑道:“单凭这六个字实不足信,你还有什么?”

    吴楚从背后解下长箫,道:“我还有支箫,你看!”

    云荑皱起眉道:“你这只箫乌漆麻黑的,上面也没有字,一看就不是正品,我不信!”

    吴楚身无他物,正自为难,忽然间又想到一件东西,这可是正宗的云音阁秘宝,如假包换。吴楚道:“我会背《蝶恋花》的曲谱,不信我背给你看!”

    他当下如竹筒倒豆般将曲谱背了一遍,云荑这才打消念头。她本是心高气傲之人,见吴楚背得比自己还熟,心里颇不痛快,评价道:“口诀背得好有什么用,还不是指上谈兵!”

    她手按墙面,三两下攀上了墙头,又轻巧的落下来,拍拍手道:“这么矮的墙,翻过来得有多难,哪里用得上梯子?看你年龄也不小了,学了这么多年,一点长进也没有!”

    吴楚一张老脸臊得通红,陪笑道:“小师妹见笑,其我就是长得急而己,其实我今年才满十八!”

    云荑道:“小师妹也是你叫的?武功没我高,年龄没我大,还敢跟我排资论辈?叫师姐!”

    吴楚忙改口道:“小师姐安好,不知师姐传承自何人?”

    云荑道:“我师傅不让我透露他们的名字,你随我去见过便知。”

    吴楚跟着云荑行不多时,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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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破落小屋里。屋内十分简陋,陈设朴素,一道布幔隔在正中,将原本就狭小的屋子分成两半。云荑揭开幔布进去禀道:“两位师傅,弟子终于找到一个云音阁门人了!”

    布幔后的人低道了声“天可怜见”,对吴楚道:“小子,你姓甚名谁,师承何人,速速报来!”

    吴楚听这声音极是耳熟,己猜出后面那人的身份,当下毫不犹豫的拜道:“弟子吴楚,给兰音师伯请安!”

    “吴楚?居然是你!”

    兰音听出是他,语声中竟是深至骨髓的憎恶:“冤家路窄,你终于找来了。小荑,快替为师杀了这叛徒!”

    云荑不及细想,呛然出笛,使的竟是“双蝶戏”中的一招“穿花弄影”。这是看家本事,吴楚怎会不精?他待云荑招式用老,屈指在她小臂上一弹。别看这一指毫无力道,云荑竟是立足不稳,差点被自己绊倒。她一击不成,招式立变,使了招金蛇狂舞中的“螺丝结顶”。这一招吴楚更是了熟于心,他不等云荑攻来,己自退开七步。这凌厉至极的一招攻出,自然连连落空,云荑连他的衣角都没挨着。她忙又使了招“独坐幽簧”,配合姑苏行蓄势杀来。这一招似是刚学不久,尚不熟练,吴楚瞅得破绽,甫出双指点中她天突,中庭二穴,云荑立时如木头人一般,动也不动。

    他像是教导师弟妹一般故作老成道:“小芙师妹还挺聪明,只是武功练得太杂,你应该先选一门练熟了,打好根基,再循序渐进的学其他武功……”

    云荑呸道:“恶贼,你要杀便杀,不许羞辱本姑娘!”

    兰音道:“芙儿,这叛徒说的没错,不怪为师急功冒近,只因时日无多,盼着你多学几招,祖师爷的神功也不致失传。”

    吴楚不平道:“师伯,我几时得罪你了,怎的你口口声声叫我叛徒?”

    兰音想了想,终于还是改口了:“畜牲,你这便动手吧!”

    吴楚道:“动手,动手作什么?”

    “自然是做你擅长的!”

    兰音气道:“你不是一贯欺师灭祖,出卖同门吗?老婆子我烂命一条,这颗脑袋让你拿去换赏钱也无妨。只是这女娃是无辜的,你但凡有点良知,也不该对她下毒手!”

    吴楚苦笑道:“师伯真是抬举我了,不怕您笑话,刚刚进鬼市我都是搭梯子翻进来的。以我现在的实力哪里是您的对手!”

    “呵呵,你这逆徒也有今天,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啊!”

    兰芷那尖辛的嗓音此时听来格外的刺耳,吴楚却不以为意,他已被太多人误会,早就习以为常了,当下又拜道:“原来兰芷师叔也在,您老别来无恙!”

    “别叫我师叔!”

    兰芷恶声恶气道:“我没你这种卑鄙无耻的师侄!”

    吴楚道:“两位师尊听我解释,我若真是那种用同门性命换自己前程的人,何至于沦落到今天这地步?”

    兰音道:“你是什么人天下皆知,难不成我们还冤枉你了?”

    兰芷道:“老天有眼,你这是多行不义终自毙!”

    吴楚没好气道:“两位如此责骂弟子,弟子不服,我到底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以至于你们如此痛恨我?”

    兰音道:“好,你这畜牲既不自知,我们姐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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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件件抖落给你听!”

    “菁英大会,你迫害同门师兄,勾结小人,以不正当手段博取名利!”

    “玄通楼,你私吞宝藏,反倒嫁祸于师门,致使云音阁满门牵连!”

    “你假借云音阁的名义招摇撞骗,巧取豪夺,破坏师门名声。”

    “你甘做恶势力走狗,劫虏师兄弟,牟取暴利……”

    两人你说一句,我说一句,到后来俱是义愤填膺,恨不能把吴楚生吞活剥了。兰芷咬牙切齿道:“恶徒,你且说说这些事情我们哪件冤枉你了?”

    吴楚坦言道:“这四件事,无一不是在冤枉我。其一,菁英大会两位师叔伯在场,我虽耍了些小聪明,但每一场都算光明正大。至于迫害师兄,根本就是某些人的蓄意诋毁。以我当时的修为怎么可能害得了张师兄。其二,玄通楼一役你们都说我私吞宝藏,那么我的宝藏在哪里?在外声称我屠杀义士,强夺宝藏的人都是四象神宗的人,两位师尊难道不知道吗?其三,我是受老阁主委托,重出江湖整顿师门。那时候我独自一人,身无分文,想要闯出一个门派的名头何其艰难?不得己之下我是用了些以暴制暴的手段,可骗的抢的都是那些大恶之人。第四:我从未出卖、欺零过任何一个师弟妹,为救春月五音和媛媛师姐,我亲自去闯玄武门,差点死在里面,这些两位可曾听说?”

    这些事两人也有所耳闻,她们初时不也相信吴楚是这种人,后来听了不少谣言诽谤,几乎整个武林都在谴责他。潜移默化中他们对吴楚的误解越来越深,也就不难相信江湖中的种种流言了。此时经吴楚提起,两人也觉其中多有矛盾之处。兰音道:“你既说我们冤枉你,那就把这些事的真相一五一十的讲出来。孰真孰假,我们自有定论!”

    “此事说来话长,且听我一一道来。”

    吴楚当下便从玄通楼说起,将过往经历事无钜细的讲述了一遍。两人听他说到秦不凡为救他们不惜身死不免潸然泪下,说到左承明对陈媛媛痛下杀手时也是义愤填膺。及至后来得遇三位高人悉心栽培,两人下意识的为他感到高兴。救峨嵋,闯青龙,兰音兰芷又替他捏了把汗。讲到定雪身死,吴楚安然逃出,两人喜悦之余,又为这孩子的多舛命途深感可怜。战雷渊,灭剑宗,他们惊则惊矣,更多的却是疑惑。诸事叙毕,兰音兰芷见他条理清晰,有章有据,前后没有矛盾之处,心里己信了八分。兰芷道:“如此说来,你确是被冤枉了!”

    兰音拭泪道:“可怜的孩子,不想你竟这般命苦,这些年受了不少委屈吧!”

    吴楚己是风清云淡:“这些都过去了,天幸左承明己经叛出玄武,回去重整师门,春月堂五位师兄妹在南方也打出了自己的名声。我云音阁弟子再也不用东躲西藏了,两位师伯何不早日回归师门,以壮我云音阁声势?”

    兰音喟然长叹道:“唉,我俩怕是回不去了!”

    吴楚还道她们放不下旧怨,劝道:“如今阁中是左承明作主,春月堂日渐式微,两位师伯素来受我等弟子们敬仰,如若回去,众弟子定欢欣鼓舞,弹冠相贺。”

    兰音道:“吴楚,你误会了,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吴楚道:“两位或有其他顾虑?”

    兰芷道:“你揭开帘子一看遍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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