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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 满是铜臭的诗经

    听到这话,大家闺秀南池雨面上一红,从容答道:“从字面上来理解呢,是一个谦谦君子在河边懈逅一位窈窕淑女,朝思暮想,寝食难安。后来他通过琴瑟博得姑娘的好感,成为她的朋友,再以钟鼓之乐讨得姑娘欢喜。但是深究其意,却又没有那么简单!”

    吴楚虚心的道:“如何解释?”

    南池雨道:“你想啊,古时候人们连饭都吃不饱,谁还会弹琴鼓瑟?那当然是有钱人啊。那谁家里才有编钟大鼓?必然是特别有钱的贵族之家啦!所以全诗应该这样理解。一个采野菜的小家碧玉虽然看似卑贱,但是心气极高。你必须有钱,才能和她成为朋友,你必须非常有钱,才能让她开心。至于寻常的君子,只能是辗转反侧,求之不得啦!”

    “呃?是这种意思吗?”

    吴楚道:“可是我问过府里的老学究,他说的好像不一样啊!”

    “那个老学究迂腐不堪,只会读死书,哪能理解的那么透彻!”

    南宫池雨道:“你若不信,诗经里还有一首可以作证。你把《鹊巢》念一遍!”

    吴楚念道:“维鹊有巣,维鸠居之,之子于归,百两卸之。维鹊有巣,维鸠方之,之子于归,百两将之。维鹊有巣,维鸠盈之,之子于归,百两成之。”

    南池雨道:“你看,这首诗就更明显了,喜鹊有巣,布谷鸟才愿意和它住一起。若是人想娶妻就要困难许多,不仅要有房,还得派百两大车去接,才能娶到好媳妇!”

    “啊!”

    吴楚吓道:“在古代娶个媳妇这么难啊!”

    “可不是!”

    南池雨道:“所以古人那么少,都是娶不着媳妇绝后的!”

    吴楚又问:“那我花那么多钱娶个老婆,除了传宗接代基本没什么用啊!”

    南池雨道:“怎么没有用啦,岂不闻'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你看啊,这娶媳妇宜室家,宜家室,宜家人,说白了就是旺夫,旺家,旺宗族。”

    吴楚反复斟酌,道:“想不到这诗经读起来也一股子铜臭味儿!”

    “可不是!”

    南池雨道:“诗经都是些古代贵族撰写的,这帮纨绔子弟整日没事做,就写些诗歌变着法儿的炫富!”

    吴楚又道:“若今天还是学这些炫富的,我可没心情念了!”

    南池雨道:“那咱们今天换一首,学《击鼓》吧!”

    吴楚环视四周,道:“这里一面鼓也没,怎么学?”

    南池雨轻抚古琴,展喉唱道:“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前行。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仲。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生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其声清婉哀凄,似是有着诉不尽的离愁,琴音怅然凝瑟,如泣如诉。吴楚心有所感,只觉满腔情愫无处抒发,眼见案上横了一枚玉箫,他手握长箫,呜呜咽咽的吹奏起来。箫音寂寞,如幽壑潜蛟,孤舟泣妇,将远征之士孤寂无托,翘首望乡的感情描述得淋漓尽致。这一刻,歌与琴,琴与箫,珠连璧合,天衣无缝,更像是出自一人之手。

    一曲奏罢,两人相视而笑,只觉灵魂之间似乎多了一层牵连,这份亲密远较往日为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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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楚乐道:“池雨姑娘真是才思敏捷,竟能即兴将古诗文谱奏成曲。”

    南池雨道:“蠢猪,古代的诗都是以歌曲的形式传扬下来的,所以才叫诗歌啊。诗三百篇,便是曲三百谱!”

    “真的吗?”

    吴楚喜道:“我似乎找到了学诗经的捷径了!”

    他一时得意忘形,情不自禁的握住南宫池雨的细雪柔荑,低语道:“池雨姑娘,还有一句诗我不明白!”

    南池雨也不生气,任由他握着。她俏目低垂,粉面酡红,细声细气的问道:“不知吴公子说的是哪一句呢?”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

    近日来大批武者涌入金陵城,似乎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南宫府内加强了戒备,各处关卡增派人手,防范森严,连吴楚也不好意思游手好闲了,整日跟着承影卫四处巡视。这日晚间轮到他和秦唯当职,两人守过三更,见四下安宁,并无异状,也就放下心来。他们相约到角门旁的茶房里烤火,温过几杯酒,身体从内到外暖意融融。秦唯问吴楚:“楚大哥,当日经您的指点后,我又苦练了好几个月,自以为有所长进。可是这两天和您较技,发现还是比不过您,您说这是怎么回事?”

    吴楚此时也有些微熏,他不客气道:“秦老弟,你和我比起来,差的不是武功技艺,而是境界。这境界嘛,可是招式无法弥补的!”

    秦唯道:“楚大哥你比我也大不了两岁,是怎么把境界练得如此之高的呢?”

    吴楚道:“这个和日常苦练有关系,也和因缘际遇有关系,日后你会明白的!”

    秦唯追问道:“看楚大哥好像经历过不少事情,您跟小弟讲讲如何?”

    他再三套问,吴楚只是笑而不语。秦唯知道其中必有隐情不可与人道,两人心照不宣,揭过不提。酒酣耳热,秦唯神神秘秘的掏出一张发黄的纸笺,道:“楚大哥,我给你看个宝贝!”

    吴楚接过来看,赫然发现这是云音阁特制的秘法曲谱。这谱子表面上虽与寻常曲谱无异,内中却包含许多世人不识的符号。这是云音阁开山祖师发明的谱文,用于记载他二人创下的绝世秘功。在旁人看来,这些字符或许只是小孩子兴起涂鸦,但在云音弟子看来,这一笔一划,却是一吐一纳,一拳一脚。再见秘谱,吴楚心中之喜悦自是不言而喻。只是这谱子自云音阁覆灭之后就再未现世,如今出现在金陵城,好不奇怪!吴楚想起那日和南池雨琴箫合奏之后,南宫池雨曾郑重告诫:“千万不可在人前演奏笛箫,若让人知道你是云音阁弟子,连我也保不住你。”这几日吴楚总觉得众侍卫看他的眼神怪怪的,出入之时似乎有人在暗中监视,莫不是他的身份已经败露?秦唯这是在故意试探?

    他强自镇定,若无其事的接过曲谱瞧了两眼,问道:“这是什么?”

    秦唯笑着道:“我还道楚大哥见多识广,能帮着参详参详呢。原来您也不识此物!”

    吴楚佯装好奇道:“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说此物怎么个宝贝法!”

    秦唯道:“这是从云音阁流传出来的曲谱,据说内藏神功秘籍,能参悟此谱即可练成绝世武功,天下无敌!”

    吴楚嗤之以鼻道:“说得那么玄乎,这你也信?”

    秦唯认真道:“怎么不信?当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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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林祸首吴楚就是学了这曲谱上的武功才年纪轻轻就称霸武林的,可见云音阁武功确有其独道之处。”

    “哦?”

    乍听此话,吴楚心中还有些小窃喜,自己的一番努力没有白费,师门武功总算得到了世人的认可。他怕秦唯走了弯路,告诫道:“武学之道在于勤学苦练,可不能指望走捷径!”

    秦唯道:“勤学苦练是基础,但方法窍决也同样重要。你不知道十年前的吴楚是什么水平,这些年里他在练,别人也没闲着,可他为什么能把雷渊大人,青龙大人给干趴下呢?这中间可还差着四五十年的修为呢!”

    这话吴楚听着就不乐意了,他心想:我好歹也是武林传奇人物啊,十年前大闹菁英会,五年前名动玄通楼,哪件不是惊天动地的大阵仗?你这少年有什么资格谈论我的水平?吴楚便问他:“你怎么知道吴楚当年水平不济?”

    “嗬,楚大哥您还不知道,这在我们南世家可是公开的秘密啊!”

    提起这事,秦唯可谓是津津乐道:“太阿部的刘虔谋大哥当年是菁英大会的试金武士,他要试的正是吴楚那厮。刘大哥说,以他当时的实力,那姓吴的在他面前跟本走不过十招。可是那厮手段阴毒,事先绑架了刘大哥的相好,以性命想逼。我刘大哥无奈之下,只得暗中放水……”

    吴强压着怒火,陪笑道:“可是我听说姓吴的深藏不露啊,他最后那场不是打得李宗乾毫无还手之力吗?”

    “深藏个屁,就凭他!”

    秦唯呸了一声,道:“楚大哥你当时不在场,事情是这样的。那李宗乾本是蒙元走狗,被当众揭穿身份后早吓得屁滚尿流,魂飞魄散,这姓吴的捡了个现成的便宜,过去把人家推下了台,他还恬不知耻的说自己赢了,什么玩意儿!”

    吴楚听到这里怒不可遏,蓦地大吼一声,摔了酒碗:“不说了,越说老子越来气!”

    秦唯还道他也为吴楚的卑劣行径所不耻,跟着骂道:“楚大哥说的对,大晚上的,这种畜牲不如的东西,提他作甚!”

    吴楚:“……”

    秦唯:“咱们还是说说我这曲谱吧,它可是花了我五十两雪花银呢。我看楚大哥不是外人,才和您一同参研的,若是真发现了什么武功心法,咱哥俩一起练!”

    吴楚细看曲谱,发现上面记录了半篇紫竹调,功法残缺不全,外人既便看懂了也练不了。曲谱末尾多出了几个毫无规率的杂音,他用师门密语译过之后,发现是“子时城南鬼市”六字。他心想:这一定是云音门人遇到了难处,以此传递信息。这紫竹调虽只有半部,却写得十分细致,诸多变招、化招尽述无疑,想来作谱之人还是师叔伯级别的高手。可是自云音阁灭门之后,幸存的师叔们还有哪些呢?

    他问秦唯:“秦老弟,这曲谱你是从哪儿买的?可知卖主是谁?”

    秦唯道:“这是在鬼市的传功坊里淘换来的,据那掌柜的说,此谱是替别人代售,他没透露卖主的身份!”

    这便奇了!难不成是传功坊有人抓了哪个师叔,逼他写曲谱卖钱?又或许……

    吴楚暗道:“又或许这根本就是个圈套。阁中的曲谱流传已久,各大势力均有所闻,难保没被江湖中的能人所破解。他们以半真半假的谱子诱使藏匿的云音阁弟子上勾,也不失为一妙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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