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小喽啰挡得挡,拦的拦,身手差的免不了挨上三拳两脚,掌推爪挠。小啰喽们哭爹叫娘的道:“老大,您咋不还手,干死丫的!”
大汉虽然狼狈不堪,却是一个硬汉,叫道:“怎么还,让人知道我秦腾打女人,老子还混不混了?那婆娘少猖狂,你要是个爷们儿,老子早把你干趴下了!”
朱嵩暗自佩服。这个叫“秦腾”的汉子看来内力深厚,不在瑾瑜之下,却能忍着不还手,是条好汉。他拉过瑾瑜,对秦腾道:“阁下好涵养,你不愿跟我师妹动手,在下会会你如何?”
可怜的秦腾,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通打,整张脸挠得跟花脸猫似的。他正愁没地方发泄呢,看见有人送上门来,自然高兴得合不拢嘴:“行,不打你个半身不遂,我秦腾就不是淮帮一霸!”
他一脚踢开桌子,手执浑金判官笔高举头顶,左脚前,右脚后,摆了个“腾蛇乘雾”的起手势。朱嵩“啧”了声:“金蛇狂舞?”
“怎么着,怕了吧!”
秦腾见他看出了自己的路数,高声道:“不怕告诉你,我这身功夫可是云音阁的姑苏堂主木君阳亲自传授的。我表哥木君阳自称打遍中原无敌手,我得了他的真传,少说也能占个第二第三名。”
想不到曾经都不敢在他们面前高声说话的黑小子回家之后居然吹这么大的牛皮,瑾瑜强忍着没笑,煞有介事的问:“哦?木君阳有这么厉害?”。
秦腾还以为他们怕了自己,气焰更加嚣张:“喂,你们几个要是不敢打,给秦爷我赔个礼,
再让那妞把热干面交出来,我就当今天的事没有发生过!”
五人听了更觉此人有意思,朱嵩装作紧张的样子道:“没想到秦爷来头这么大,在下今天说什么也得跟你打一架!”
“拳脚无眼,可不是闹着玩的!”秦腾再三强调道。
朱嵩心中明了,此人多半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草包,借着木君阳的名头招摇过市。他不敢动手,显是怕露了马脚。我且好好教训他一番,也教他知道天高地厚。他坚持道:“不不不,秦爷尽管放马过来,在下是生是死与秦爷无关。”
“还真有不怕死的?”
喽啰们在一旁指指点点道:“一般人听到金蛇狂舞四个字,扭头就走,这人怕是个苕货!”
秦腾感觉再忍让下去势必会被小弟瞧不起,当下运气护身,肃容道:“既然决定要打,请亮兵器!”
朱嵩有意调侃他,从地上拾了根烧火棍,作势挥舞了几下,道:“就它了!”
“你找死!”
秦腾身形甫动,手中判官笔以常人难匹的速度刺了过来,“当啪砰砰噗噗噗”,标准的金蛇狂舞套路,单吐蓄力,一式七招,一招快过一招,一招强过一招,招招占尽先机,快若奔雷,疾如星火。也怪朱嵩轻敌,没想到这人的功夫居然和木君阳不相上下,接到第二招时,手中的木棍就被劈断,挨到第三招两臂酸麻,第四招五脏抽搐,五六七三招直接把他好不容易塞进胃里的面条给打吐了。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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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也不强追,退到一边收了判官笔道:“不自量力的家伙,现在知道爷的厉害了吧!”
想朱嵩自出道起,怒掀二郎山,活捉匪首恶霸,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污辱,一招被人秒掉不说,还被打吐了。传出去了他还怎么混?他还有什么脸自称是五音之一?朱嵩柱着半截烧火棍,勉强站了起来:“刚才太快,没看清!有本事你再来一遍!”
秦腾本不想动手,可是这个乡巴佬非要死缠烂打。他再次抽出铁笔,气道:“好嘛,你想挨揍,老子成全你!刚才没用尽全力,这次我非把你打出翔来不可!”
随着一声暴喝,铁笔再度发威。五人眼也不眨,这才勉强看清此招。只见铁笔遥指朱嵩,一圈圈画着圆,每画一圈,这圆形便小了几分,笔锋离朱嵩也近了几分。到得缩圆为点,铁笔堪堪点到朱嵩的肚皮。这招虽是强攻,但是于攻势中将对方的杀招一一挑开。身体有如一只软体动物,蜷缩在由铁笔铺就的硬壳之内。在行家看来,这一招虽然精妙,若是有人从身后攻击,他一定难以首尾兼顾,但如果是一对一单打独斗,此招可说是毫无破绽。
朱嵩吃了一惊,慌忙接过广寒递来的铁箫,从正中方向笔直刺出。箫笔交接,秦腾身形骤停,朱嵩却“蹬蹬蹬”连退几个大步。这次硬碰硬的对决,他明白对方的内力比自己稍逊一筹,只因为失了先机,对方又会“吐”字真诀弥补内力的不足,因此落了下风。
秦腾原以为朱嵩不过是个惹事的泼皮无赖,待看到他那一招应变神速,力道惊人,居然硬生生把自己逼停了,这才知道自己碰上了高手。当下推崇道:“除了我表兄,还从来没有人接下这招‘螺丝结顶’,朋友好本事!”
“哦,是吗?”
朱嵩还以为他在调侃自己,气道:“那你再看看这一招!”
长箫疾走,当空漫舞,使出梅花三弄中的“一弄叫月”。秦腾长了个心眼儿,想了半天才用金蛇狂舞“绝工导元”趁势反击。说来也怪,这一招表面看来没什么奇特之处,可是它的缺陷全在朱嵩的攻击范围之外,而朱嵩的弱点又全在己方的攻势之内。简而言之,这招“绝工导元”像是专为克制“叫月”而创的。
朱嵩不信邪,匆忙中换了招“二弄穿云”,霎时间胜负陡转,换作秦腾招架不住了。“二弄穿云”也是为克制“绝工导元”而创的,秦腾随即变招“七星伴月”,朱嵩抢在前面,用“三弄隔江”接下。两人交手数十招,只感觉自己的武功和对方武功相生相克,谁也耐何不了谁。
岚青身为旁观者,自然清楚个中原因。秦腾内力尚浅,“吐”字诀也不熟练,每每在出招之时还要先想一想,远不如朱嵩熟练。两人之所以斗了这么久还不相上下。一者是金蛇狂舞以快打快,气势十足,短时间内难以抵挡,二者朱嵩性子火爆,为占先机不惜和对方以快打快,近身肉搏。殊不知“梅花三弄”重在以静制动,以远克近。只要两人拉开距离,他就可以放开手脚,显示出本身武功真正的威力。这般斗快斗狠,是弃长用短。
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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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激动引起了许多路人的关注,岚青怕走漏了风声,忙劝朱嵩道:“朱师弟快退下,我亲自会他两招。”
朱嵩尽管不服,但素来对岚青言听计从,闻言后抢攻两招,束手退开。秦腾打得正过瘾,听说对方要换人,立马就不愿意了,嚷嚷道:“咋啦,打不过老子,你们就用车轮战啊!”
岚青只觉这人耿直得近乎可爱,对他极有好感。她礼貌的笑了笑,道:“并非如此,小女子见秦爷武功不弱,一时有些技痒。你放心,我们绝不占你便宜。在下只和你交手三招,若是三招之内胜不了你,我便甘拜下风,让我妹子下面给你吃!若是我侥幸胜你一招半式,秦爷不妨也帮我办一件事,如何?”
秦腾道:“你说的倒蛮合理的,只是太看不起我秦某了。再说了,我老秦是不打女人的,不干不干!”
岚青仍不死心,挑衅道:“秦爷若是不敢,那就罢了。日后我等一定四处传扬,说淮帮秦腾耐何不了一个小女子,做了缩头乌龟!“
秦腾听他说这话,脑子里“腾”的一声蹿起熊熊怒火。他扯着嗓门道:“哼,笑话,我秦腾会怕一个娘们儿?有种你就划下道儿,爷跟你玩两手。小姑娘你打输了可千万别哭鼻子!”
岚青道:“等你挨得着我再说吧!”
“胡吹大气!”
秦腾不再啰嗦,手提判官笔发力强攻,使了招“虎踞龙盘”。他担心岚青招架不了,这一招看来派头十足,真力气却没用上几分,意在让她知难而退。殊不料岚青竟然不闪不避,利落的举箫挽了朵梅花送了出去。这几个动作看似简单,寻常人要熟练的做出来却是极难。它是梅花三弄中“溪山冷夜”的前半招,专门克制“虎踞龙盘”。
秦腾眼见这一下就要打中她脑门了,这傻娘们还是一动不动的,她不是脑子有问题吧!正欲撤招,猛然间感觉肚子微微一痛,对方的长箫已经抵在自己的“膻中”穴上。秦腾登时吓得魂飞魄散,面如死灰。膻中穴可是死穴之一,若是对方再往前递半分,自己可就小命呜呼了。
然而这时岚青却施施然收回箫,道:“刚才秦爷有意相让,这一次不算。”
老实说,秦腾也不相自己会在一招之间落败。但有件事他是知道的,眼前的妞武功比刚才那汉子要厉害的多,若是不认真对待,可是会败得很狼狈。他不作声的撤回判官笔,笔锋借着余势拖出一道长长的尾巴,笔影笔形兵分两路,反攻岚青双肩。这一招“杯弓蛇影”,虚实交映,凌厉中带着几分诡诈,极难对付。岚青不退反进,眼看着“笔身”白白落空,笔影卷向玉颈,长箫间不容发的递出去,不偏不倚,恰好点中秦腾的“膻中”穴。
这下子秦腾可不仅仅是害怕了,恐惧中还带几分愤怒,几分好奇。愤怒的是:这女人怎么老跟我的肚子过不去?好奇的是:她是怎么做到的?这女人难不成会妖法,和她打起来的时候,秦腾总是感觉对方的箫太长,自己的笔太短,还没挨着人家,自己先中招了。奇怪,刚刚和那个人打的时候怎么就没这种感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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