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介于真假之间,对与错,是与非,就算当事人也无法分清。同一件事情,如果过程相同,结果相同,谁又能知道这其中隐藏的是不是相同的动机和感情?一直以来颜淮都觉得自己在做份内的事,正确的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主上的话会令他感到莫名的心虚,胆怯。主上是何时看出来的,怎么看出来的?有时候他感觉主上比他更了解自己,这也让他感觉十分不安。因为,如果他连这些小事都能捕捉到……
树上的人沉默半晌,又道:“你打算跪到什么时候?”
这娇滴滴的声音带着几分调皮,几分挑逗,还有几分隐约的诱惑。说话的人很懂男人,她知道该怎样撩拨一个男人的心绪。颜淮听见这话,立即站了起来。主上什么时候走的,她又是什么时候来的?这些他都未曾觉查,若是主上并未走远……他凝神洞察周边异况,嘴上装作不经意的道:“你怎么来了?”
“怎么,你关心我?”
感知到他的紧张,女子发出一阵银铃般的娇笑:“呵呵,别看了,你的主子已经走了!”
突兀的枝头半倚着一个身材火辣的女子,暗夜之下看不清她的面目,只凭感觉也知道,此人必是万中无一的绝色佳人。她头戴七色彩羽,身着连衣短裙,长发抚肩,幽香萦绕,长风过处,金色衣带飘飘然如虹霓,像是凭空给美人添上一对翅膀。美则美矣,更带有几分出尘之仙气,让人一见便为之倾心,既爱且敬。颜淮抬起头,正好看见那一对粉雕细琢的玉腿,穿着牛皮小靴的三寸金莲在空中荡来荡去,极尽诱惑。他不舍的挪开双眼,低声叹道:“腿玩年!”
“你上来啊!”朱雀轻声唤道!
“我不上来。”
“怎么,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这样的女人撒起娇来简直要命。颜淮强自镇定,飞身纵起,轻巧的落在朱雀身侧坐下。他眼望着远处的二郎山匪巢,目不斜视道:“你来做什么?”
朱雀两手搭着他的肩,强行掰过那张英俊的脸,吹气如兰,柔声道:“我来看看我的压寨郎君,不行吗?”
颜淮像个木偶一般任由她摆弄,无力的反抗道:“你已经见过我了,怎么不走?”
朱雀咬了咬下嘴唇,劈手挥出一巴掌。行至中途后悔了,收回五成力道,看见那精致的五官,坚毅的曲线,又收回五成力道。等打到颜淮脸上时,刚好抹掉他嘴角的不悦。她叹了口气,嗔道:“不解风情的家伙,一点儿也不好玩!”
颜淮道:“那你还和我玩。”
“你呀……”
朱雀没有生气,而是轻轻的把头靠在颜淮稳实的肩膀上,梦呓般的说:“有时候,我真想一剑杀了你。可是一看到你这张脸,就怎么也生不起气了!”
颜淮的心陡然收紧,像是触电般通体麻木。以前他从未对朱雀动过心,因为她是朱雀,她是年方三十就执掌了南方黑道的朱雀台之主,她是心如蛇蝎,谈笑间取人首级的女魔头。每次和她在一起,颜淮都会莫名的紧张。她是不是别有用心,她是不是知道我的一切,她是不是要对我不利。然而在这个时候,眼前的母兽却没了他所熟知的凶残可怖,取而代之的是女孩天生的温柔,娇憨和美丽。嗯,朱雀也有可爱的一面。
颜淮急忙收摄心神,嗤笑道:“呵呵,手眼通天,倾城倾国的朱雀,睡过的男人比我吃的饭还多,怎么会看得上我颜某人!”
朱雀似乎永远不会生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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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弹着颜淮的额头:“傻子,你不会吃醋了吧!”
“我没有!”
“还嘴硬!”
朱雀笑了笑,环抱着他的腰,轻声道:“也没有那么多啦!毕竟我不是个贪吃的人!”
“闲话少说!”
颜淮躲开她不安分的小手,一本正经道:“战果如何?”
朱雀眉毛微扬,得意的道:“我亲自出马,还能有差?可笑的白虎,居然会花钱买这份情报!他迟早会被咱们玩死。”
颜淮点了点头,道:“这二郎山经过我一番布置,坚逾铜墙铁壁。白虎堂纵然势大,也必会损兵折将,三五日内绝难攻上山来!”
“那倒未必!”
朱雀不以为然道:“我可是把知道的全告诉他了。他们若是动手,不出三日,这时决计一个活口都没有。”
颜淮自负道:“你若是知道我的能耐,就不会说这话!”
“哼,郎君好自信!”
朱雀道:“要不我们打个赌如何?若是三日之内他们能攻上山,你便任我处置三天。”
颜淮不答,反问:“若是没攻下呢?”
“我任由你处置三天!”
“罢了!”颜淮苦笑道:“说来说去,还是便宜了你!”
“贫嘴,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
翌日,五人离开二郎山,直奔江城而去。一路上他们刻意低调,轻装简行,只不过用了三五日就到了汉江口岸。江城三镇自古闻名,武昌始于三国,汉阳兴于隋唐,汉口是汉江和长江交汇之处,二龙相护,交通便利,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三镇成品字形而立,像三只巨足,支撑起一座巍峨雄伟的城池。
五人寻了个临江的茶馆暂作休息,江风扑面,巨浪滔天,他们喝着楚地特色大碗茶,观赏着江对岸那金碧辉煌的黄鹤楼,心情舒畅,感觉人生之乐莫过于此。都是那可恶的吴贼,让他们疲于奔命,连停下来欣赏美景的机会也没有。几人在感叹的同时,不禁对吴楚更添几分厌恶。
看茶的小贩见五人打扮土气,自不愿多理。他烦躁的摇动着手中的蒲扇,拨弄着锅里的面条,一个劲儿的叫热:“老子信了你的邪,都立秋了还这么热,个鬼天气!”
小贩将煮好的面条端上桌,懒洋洋的道:“几位的面,趁热了吃!”
五人刚刚还在谈笑风生,待看到碗里的面,脸上的笑容立马僵住了。五大碗白花花的面条,别说油了,一点汤水都没有。筷子插进去拔都拔不出来,更别说往嘴里送了。岚青客气的问道:“老板,您这面怎么吃啊?”
小贩白眼一翻,道:“咋?我们这里的面就这样,你们爱吃不吃!”
几人不愿和这等浑人纠缠,只得作罢。瑾瑜吃了几口,气恼不过,自己去厨房找了些香油,酸酱,拌着面条,这才勉强下咽。小贩见们她这般蛮横,过去扯着嗓子就要开骂:“干啥子,你们干啥子,老子好欺负是不?”
朱嵩闷声不吭的拾起一个窑碗,就地猛摔。只见那碗不仅没碎,反面在地上砸出一个数寸深的土坑。小贩瞧见这一手,脸上立马垒起了笑容:“几位客官请随意,小店香油管够!”
五人正吃着,一条小艇由对岸飞速驶来。风疾浪高,江水湍急,小艇在江流中却稳若泰山,快若流矢。几人是行家,一看就知道艇上的人不简单。这船若是没有千斤巨力相持,必然颠簸不止,若负载太重,又有沉没之虞。只有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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擅千斤坠之类深厚内力之人坐镇,方能使船身如此平稳。
船停至岸,下来几个黑如山貌,体若铁塔的劲装汉子。为首的玄衣大汉犹为威猛,一下船就径直走向茶摊,连灌三口凉茶,嚷嚷道:“饿死了,饿死了,老杨头,给咱们下几碗面。”
小贩点头哈腰的应着:“好勒,好勒,马上就好!”
他借着余火,麻利的调着汤汁,赔着笑道:“几位大哥还在忙?”
“可不是嘛!”
大汉道:“个板马养的,累死老子了,你麻溜的,吃完了咱还急事!”
小贩拉着面团,八卦的问道:“还是那事儿?”
五人听他们说得神神秘秘的,也起了好奇心,各自侧耳偷听。大汉道:“可不是,少帮主丢了媳妇儿,就会折腾咱!”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冲着五人大声吼道:“喂,你们几个听好了,谁要是见着了一个带着长剑的黑衣人,就去汉正街东牌坊跟我报告,老子给你们赏钱!”
其中一个喽啰补充道:“那个黑衣人还带着一个姑娘,老漂亮了,跟仙女儿似的!”
“少说两句!”
大汉叫骂道:“让少主子听见了准割了你的舌头。”
大汉见五人没有应声,正要动怒,忽然间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香味儿。大汉耸着鼻子四下捕捉,最终把注意力锁定在五人身上。瑾瑜见他那双贼兮兮的眼睛一个劲儿的往自己身上瞟,气愤不已。
果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小贩欺生,流氓恶霸也欺负人(废话,不欺负你怎么对得起他们的称呼?)姑奶奶不练练手,怎么咽得下这口恶气?她刚要发作,只见那大汉“识趣”的转过头,他指着瑾瑜问小贩:“老杨,那妮子吃的是啥?”
“呃……”
小贩愣了愣,忽然一拍脑门,叫道:“是了,这位姑娘吃的啊,是小店新做的一种面,它叫,叫……就叫热干面!”
“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大汉道:“你给我也下两碗一模一样的!”
瑾瑜:“……”
合着他刚才不是在看我,这个没长眼睛的,老娘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居然还没有一碗白面吸引人?
店小二直等到一锅水烧干,最后端着几碗稠乎乎的白面条上了桌。道:“大哥慢用!”
黑衣大汉两眼发直:“这是啥?”
“热干面啊!”
“你大爷的,糊弄老子是吧!”大汉直接把小贩的脑袋按进了面碗里:“这和她一样吗,一样吗,你个板马儿养的找削啊!”
小贩委屈的求饶道:“大哥,大哥莫生气啊。小的给他们的就是这个啊,是人家自己会拌,不怨我啊!”
大汉这才放开小贩,指着瑾瑜道:“喂,妞儿,过来给大爷拌个面!”
瑾瑜把筷子往桌上一拍,道:“你说啥?”
“你耳朵聋啦!”
大汉道:“过来给老子把面拌一哈!”
“你大爷!”
瑾瑜一式“大鹏展翅”跳上那边的桌子。踩着大汉的肚子,左右开弓的一顿狂扇:“糊你熊脸,糊你熊脸,敢叫老娘给你拌面,拌面……”
大汉没料到她来得如此之快,待反应过来时脸上已经肿起老高了。他提起沙锅般得拳头交插双臂,牢牢的护着面部,怒骂道:“哎哟我操,哪儿来的疯婆子,有种你给老子下来,老子削不死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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