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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狗急跳墙

    原来灵歆在掷笛之时,暗暗用上了蝶恋花中“穿花弄影”的巧劲。那笛子乍一看像是冲着吴楚的,实则暗含回旋内劲。若不是黑小子这么画蛇添足的挡了一下,铁笛定然会打着旋儿再绕回去。她就料到黑小子必然会出手抯拦,这么一借力,不仅达到了送笛的效果,还大大的挫了对方的锐气,可谓一举两得。

    吴楚没想到一别数年,小师妹修为进境如斯,比起自己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心中一喜,方才的挫败感一扫而光。灵歆的这种打法也点醒了吴楚。硬碰硬的打不过别人,又何必逞能?我的目的只是打败他而己,不是用蛮力胜过他。

    “嗷!”

    恼羞成怒的黑小子一声嘶吼,银笛如灵蛇游走,笛影似长信吞吐,一式“腾蛇乘雾”气势汹汹的攻来。若非吴楚有铁笛在手,这一招必不能幸免。

    “敢情黑小子是要取我性命呐!既然如此,我就好好陪你玩玩。”

    先前吴楚还觉得这么玩有些不厚道,现如今他可一点儿心理包袱也没有了。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不是打得他心服口服,而是扮猪吃虎,让他感觉明明自己能赢,却是怎么打怎么输。自己再摆出一副走了狗屎运,小人得志的模样儿,非把他气得口吐鲜血不可。

    心念及此,吴楚身法一变,双手举笛慌乱的应付,脚下却如使不出力一般踉踉跄跄,东摇西晃,似倒而实不倒,形乱而气不乱。说来也怪,便是那几步说不上名堂的怪步法,却让吴楚有惊无险的躲过了一劫,“糊里糊涂”的蹿到黑小子的身后。黑小子的七下快攻不仅全然落空,吴楚的笛梢还无巧不巧的从肋下穿过,硬生生的顶在黑小子的尾椎骨上。

    “诶呦!”

    黑小子重心不稳,差点儿没摔个狗啃泥。再看吴楚,还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神情。这货演技一流,心里虽然乐开了花,表面上却装模作样,挠着头皮道:“咦?我怎么跳到这儿来了?那啥,小黑啊,爷我刚才可是手下留情了噢!要不你认个错,咱们就此罢手如何?”

    “认你姥姥!”

    黑小子怎么可能就此罢手?刚才吴楚明明被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不过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才躲过了一招,下一招非取了他的狗命不可!

    他大吼一声,沉腰挫马,使了一招“北斗倒悬”。这一式的厉害之处就在于背对着敌人也能轻松的进攻,借助身法的变换将自身破绽不着痕迹的暴露在对方的攻击范围之外,其后扫的左腿和外展的右臂却是伺机而动的真正杀招。对方若是进身抢攻,必然会深陷重围。若撤手回防,就必须扛得住金蛇狂舞的凌厉攻势。

    吴楚现在心怯力乏,况且黑小子是蓄势一击,他匆忙应付,这一次交锋其实高下立判,胜负已分。

    “唰唰唰唰唰唰唰!”

    金蛇狂舞所独有的“一招七杀”的节奏,银笛破空之声干净利落,却掩饰不住那路人皆知的暴戾与杀气。他像一条长着七个脑袋的毒蛇,嚣张的吐着红信,势要将吴楚撕个粉碎。

    “好!”

    阵外几个马屁精不失时机的鼓掌喝彩。余下众人有的暗暗为吴楚担心,有的唯恐天下不乱的煽风点火,有热心肠的早已做好准备,一旦场中有个什么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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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及时出手,防止事态进一步恶化。有的则是心怀鬼胎,冷眼旁观。

    这冷眼旁观的,除了现任阁主文昭炳,还能有谁?

    吕方正几度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道:“师兄,您老赶紧叫他们停下吧,再打下去可就不好收场了。”

    他心里虽然想让吴楚吃点儿苦头,可这黑小子未必知道轻重啊,万一打他个重伤不治,传出去了江湖中人可是会笑话他们的!

    李尚云还未开口,身后的文昭炳却按捺不住道:“吕师叔稍待,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见老阁主没有表示,吕方正讨了个没趣,怏怏的转过头,仍不忘嘀咕一句:“看戏,看戏,待会儿闹出人命来,我看你们两个阁主怎么收场。”

    眼见这一招吴楚是避无可避,只能束手就缚了。可这人偏就不服输,非要来个鱼死网破,狗急跳墙。他“情急失措”,还真是使出一招“狗急跳墙”。

    吴楚双腿半蹲,两眼一闭,大喝一声“拼了”,像一只癞蛤蟆似的蹦了起来。可怪就怪在这里,半空中的吴楚无巧不巧的落在了黑小子的背上,硬生生把人家从半空中给压回了地上。看似万无一失的“北斗倒悬”,居然就这么滑稽的被破掉了。

    一切都毫无破绽,看起来那么的“巧合”,可这些“巧合”却又是显而易见的破绽。想那“金蛇狂舞”是何等的精妙,经过数代高手的反复推敲,千锤百炼,哪能那么容易就被破解?好像什么人随便一蹦就能躲开似的!

    单单说刚才那一“蹦”就十分不简单,这一式“北斗倒悬”本来是毫无破绽,七式一杀只不过是前奏而己,后面的杀着连绵不绝,快若流星,根本不给对手喘气的机会。若是方才吴楚跳得高了,必然会在半空遭到截杀,跳得低了,又躲不开黑小子的连环后手。若是跳慢了,则双腿不保,跳快了,又会落入黑小子的包围圈中。

    唯一的不足之处就在于金蛇狂舞每七招之间会有一个极短时间的停顿。“北斗倒悬”借地生力,双腿稳如石铸,上身灵活无比,只有腰部不好发力。吴楚就是对这一招的走位和章法熟的不能再熟了,因此才敢兵行险招,将“蝶恋花”中的“流波行云”稍做变化,果然一击奏效。

    只是这么一来,修为低的弟子们则以为他是走狗屎运,歪打正着,修为稍高的师叔伯们则越发觉得他深不可测,而祖师级的人物自然能看得更清楚明白了。在场能真正看出吴楚的小聪明的,恐怕只有李尚云和吕方正了。

    “哟,蝶恋花的变招啊,这小混蛋还真有两下子!”吕方正惊诧道。

    李尚云以手抚须,赞许的点点头,也不知是赞赏吴楚的身手了得还是满意于吕方正的心明眼锐。良久才道:“嗯,神似而形非!”

    文昭炳又不失时机的大点其头,只是过于做作了,那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气得吕方正是须发皆张,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

    “你奶奶的,老子让你点头!”

    吕方正一巴掌糊了过去,没曾想却扇了个空,文昭炳那厮早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挪开了半步,距离不远,却正好可以躲过吕方正的巴掌。

    “唉呀呀!”

    吕方正重心不稳,一个跟头栽了下去。他堂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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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老,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出洋相?眼见就要落地,吕方正想也没想,右手葫芦杖就势在下面一个倒霉孩子的头上微一借力,一个燕子归巢又翻了回去。

    那倒霉孩子刚才还在为黑小子鼓劲呢,偏偏慢了别人半拍,等黑小子落地被人当马骑了开始鼓掌,顿时就被一干师兄们怒目而视。正是有气没处发的时候,居然有人敢敲他脑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这倒霉孩子回头就是一声怒骂:“妈蛋,哪个孙子打我?”

    吕方正两眼一瞪:“是我这孙子……啊呸,是你这爷爷,啊呸呸,是你爷爷我打的,怎么滴了?”

    倒霉孩子抬眼一瞧,当时就萎了。妈呀,骂谁不好,骂到这祖宗头上了,阁主都不敢惹他,我这不是自寻死路吗?话说今天怎么点子这么背啊?

    倒霉孩子陪着笑脸道:“哎呀师祖,您老千万别跟小的一般见识,是弟子没长眼睛,脑袋偏偏往你棍子上凑,您高抬贵手,把弟子当屁一样给放了吧!”

    吕方正皮笑肉不笑:“哟呵,瞧你这话里的意思,好像挨了我的揍很不乐意似的。”

    “哪儿能啊,瞧祖师爷说的?能挨您一杖,那是弟子几辈子修来的福份啊!”倒霉孩子倒挺会说话。

    “好,那我就多给你点儿福份!”

    “哎呀,哎呀,师祖饶命,不要打脸,啊……”

    两人的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场内二人的巅峰对决。一刹那的功夫,二人又交手数招。黑小子连出奇招,却都被吴楚险之又险的躲过去了,还糊里糊涂的还了几下,虽然不成章法,破绽百出,却是拳拳到肉,打得黑小子手忙脚乱。

    外围的年轻弟子们能看清黑小子出招的少之又少,见此情景不禁在心里暗暗纳闷:“木堂主身法那么快,怎么就是躲不开姓吴的那不堪一击的招式呢?难道姓吴的会妖法?”

    黑小子自出道以来还从未吃过这么大的亏,刚才被逼使出“双吐”的绝技,自认为已经很给吴楚的面子了。可没想到他换了铁笛后,竟然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走狗屎运,不仅毫发无损,还让自己丢尽了脸。

    师傅传艺时曾经说过:金蛇狂舞非梅花三弄不能破。黑小子怕出洋相,老老实实的在春月堂门外偷了半年的艺,终于摸清了梅花三弄的门路。他自认为即便是春月堂高手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可现在,对方没用梅花三弄,是随随便便就破解了他的招式,当真是“随随便便”啊,一点儿技巧都没有!这哪里是比武,简直是在大嘴巴大嘴巴的抽他啊。

    “哼,小子!你当真以为这‘金蛇狂舞’是纸糊的老虎吗?今天,你是死定了。”

    “哈!”

    一声沉闷的怒吼由胸腔发出,如猛虎下山,蛟龙入海,震得场外弟子耳朵里嗡嗡作响,半晌回不过神来。弓步,沉肘,扬笛,吸气,侧首,拧腰,吐气。慢,一反常态的慢!每个人都能真真切切的看到。这金蛇狂舞吗?金蛇不是一向以“快”闻名吗?

    黑小子那非比寻常的气势迫得众人都屏住了呼吸,连傻子都知道,这货是要放大招了。

    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怒吼:“君阳,住手!”

    (举国哀恸,让我们吃饱饭的袁爷爷去逝了,默哀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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