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其他人一副要咬人的表情,他毫不停顿,朗声念道:“龙旗卷,金吾敛,满城英雄抬望眼。气自芳,世无双,翩翩君子,风流倜傥,郎,郎,郎。胭脂慢,青丝绾,飞燕合德争钗蛮。思萧郎,望西窗,对镜梳影,沐浴焚香,忙,忙,忙。”
众弟子听了都是一头雾水,于成俊皱起眉道:“这,这是什么乱七八槽的?”
“这么浅显的东西你都不懂?这是一首情诗啊!”
杜仲德逐字逐句的解释道:“这首词的上阕写的是张师兄大败铁索龙骑,金吾大帅,令满城英雄无不敬畏叹服。他翩翩君子,风流倜傥,气度当世无双,让人见了就忍不住想大叫三声,老公,老公,老公!”
词固然不错,解释的也挺合理,只是他那贱兮兮的表情却让众人有种想要把他暴打一顿的冲动。
杜仲德存心卖弄,解释到一半便不说话了,众人大眼瞪小眼的等了半天,甘益明忍不住道:“下阕讲的又是什么?”
杜仲德嘿嘿一笑,接着道:“这下阕嘛,就是一句话:我们姐妹俩在客栈洗干净了等着你哦!”
“姐妹俩?”
陈悦仪想到最近在城中露面的两个绝色女子,忽道:“不好,张师兄中了她们的美人计!”
一群人心惊胆颤,正要前去搭救,却见青鸾搀着张逸真,一瘸一拐的回来了。陈悦仪关切的问道:“师兄,你去哪了,怎么弄成这副想子?”
张逸真神色自然,平静的道:“青鸾妹子被两个强盗劫持了,愚兄前去搭救,不小人中了贼人的圈套!”
“唉,怎么是这样?“
杜仲德惊呼道:“我明明看到信上……”
张逸真面色一冷:“杜师弟,你偷看了我的信?”
杜仲德支支吾吾的道:“那个,我的人品师兄是知道的,我怎么会看你的信?只是见师兄收到信后就兴冲冲的出去了,还以为你是去赴什么人的约呢!”
张逸真道:“那封信是贼人给我的勒索信。他们让我独自前往,我心系青鸾妹子的安危,因此没有叫上师弟们!”
于成俊还道:“可是杜师弟说……”
“不要再说了!”
陈悦仪喝止众弟子,对他们道:“既然师兄和青鸾妹妹都平安归来。这事就到此为止,今后谁也不许提起!后面的比武一场比一场凶险。我们这些做师弟妹的为了师门名节和荣誉,当事事为师兄多作考虑,让他可以心无旁骛,安心备战。”
众弟子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齐声道:“弟子明白,谨遵师姐教诲!”
城中的小宅内,南池雨拿着最新出的《武林外史》丢给吴楚:“你知不知道你又火了?”
吴楚翻了翻,发现上面有一篇《竹叶青赋》,写着:“岭南一带,喜食蛇羹,源远流长。众蛇之中,以竹叶青最为肥美。其头大,顶绿,色泽鲜艳,食之可清肝明目,强身健体,有益于菁英大会中声名远扬……”
联想到自己的绰号,这篇文章似乎就那么简单了。他问南池雨道:“这是哪个没口德的家伙写的?”
“是你下一场比武的对手,宇文达!“
南池雨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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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他是岭南奇侠,一个饕餮之徒,擅使长剑。据说他每次上台之前都会赋文一篇,将对手写成美食,以壮声势。”
“这人倒是颇有意思!”
吴楚见南池雨提到这人时眉眼间笑意盈盈,又问道:“池雨姑娘,你是否已经想到了对付他的办法?”
“人家既然想吃你,你为何不打扮得好吃一点?”
……
经过两日的激战,菁英大会第二轮也接近尾声,优胜劣汰,只有一百五十多人晋级。随着第三轮比武如火如荼,各地下赌庄的生意更加兴旺。不过几天的功夫,有人盆满钵满,有人血本无归。
黄百川是一个赌技精湛,处变不惊的赌者,是江南赌界叱咤风云,举足轻重的人物。在这关键时刻,他的一言一行都倍受万千赌众的瞩目。虽然迄今为止已经连输三场,但他仍然沉着冷静,泰然自若。输了万儿八千两银子对他而言,就像是少了一条大腿,缺了一支胳膊那样无关紧要。不管怎样,大家对他仍抱有极大的信心,毕竟他在前期做了许多调查和研究,他的意见仍具有一定参考价值。
这天,新一轮的比武即将开始,黄百川如约来到赌坊,取出一千两银票扔在柜台上。一众追随者见状,纷纷取了金银宝贝扔在作一处。伙计冲着黄百川点头哈腰道:“黄先生,还是赌菁英之战?”
黄白川点点头,大概沉默不语更显得他成竹在胸,胜券在握,大家看了也心里踏实。荷官又问了:“您,还是买之前那注?”
黄百川张了张嘴,算是答应。身后的朋友们不乐意了:“老黄,你这次可得选对啊,大伙儿可都赔着呢!”
荷官不解,问他:“黄先生,您老这是和竹叶青什么仇什么怨啊,怎么回回买他输?我看吴少侠近来状态大好,不像是要输的样子啊!”
黄百川:“……”
荷官犹豫道:“黄先生,您倒是说句话啊,小的们也好安心!”
黄百川仍不开口,他的朋友替他回答:“你别白费劲了,老黄这两日输得太惨,嗓子都哭哑了,你叫他怎么说话?”
黄百川遥遥望着碗丘山的方向,用沙哑的声音恶声恶气的道:“我就不信,你还不死!”
城外的会场上仍是人山人海,分外火爆。这一轮比武是在碗丘山第三层的八个武台上,张逸真是当日第一场,不过一个时辰,耳听锣声响起,首场比试已经见了分晓。张逸真满脸疲惫的走下台,冲迎上来的兰音道:“师傅,我好累,真的……好累!”
兰音替他擦着汗,心疼道:“可难为你了!”
张逸真委屈的道:“师傅,我感觉自己快坚持不下去了,秦师叔当年也是这么艰难的吗?”
秦不凡皱眉道:“我当年虽然也很吃力,但远比你要轻松。也不知道这一届是不是有人暗箱操纵,怎么你的对手全都是这般厉害的人物。”
不远处,泰山剑秀张连峰抱着他师傅泣不成声:“师傅,徒弟好没用,连前八十都排不上,呜……”
泰山名宿苍龙长老语声和蔼的安慰他:“乖徒弟,不要自责,为师知道你已经尽力了!”
张连峰哭道:“师傅,难道菁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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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会就这么难吗?您当年是怎么进前十的?”
苍龙长叹一声,道:“怪就怪你的对手是云音阁弟子,想当年,为师也……”
他看着秦不凡的背影,默然不语。
兰芷仍在替张逸真打气:“师侄不要气馁,你可以做得更好的!”
“是啊!”
兰音道:“若不是你前两天遭人暗算,和那两贼苦战了一天一夜才把青鸾姑娘救出来,也不至于这么疲劳。”
秦不凡也道:“是了,我也知近来有两个叫赵子虚,钱乌有的武林败类四处找菁英武士的麻烦。连少林的高若松小和尚都不是他们的对手,逸真你能全身而退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兰音道:“可不,我真是心疼逸真,回来后休息了两天仍是两腿发软,路都走不稳。若不是青鸾姑娘扶着……”
文昭炳疾言令色道:“张逸真,不是我说你,那时候你就应当以师门名誉为重,儿女私情为轻。又不是你媳妇,犯得着这么舍命相救吗?你看吴楚,人家对他可是情深意重,生死不离。出了这事小吴子连问都没问一句,专心致志的准备比武。连他都比你有觉悟,你这师兄是怎么当的?”
一番话说得大家都如梗在喉,心中百味杂陈。紫玉宫主气得面颊通红,对文昭炳怒目而视。青鸾悄然上前,紧紧的搂住张逸真的胳膊。李尚云见气氛尴尬,叉开话题道:“今天逸真又胜了一场,可喜可贺。我听说吴楚那兔崽子今天下午比武,大伙儿左右无事,一起过去为他壮壮声势!”
之前大家因为赛事冲突,只能选择去声援张逸真,毕音他是云音阁大弟子,是众师尊们的唯一希望,吴楚不过是个凑热闹的,若是兴致勃勃的去看,却落得失败收场,反而会影响大家心情,也令吴楚难堪。
可是这次李尚云一提,众人却没有一个说不的。细想原因,无外有三:一者如秦不凡,兰音兰芷等人,之前没把吴楚放在心上,想来颇为愧疚,正好借此来弥补。二者如左承明,文昭炳等人,不知以吴楚的能耐是怎么混过前两场的,大有一探究竟之心。三者如青鸾,紫玉宫主等,心中恨极了吴楚,就想亲眼看着他出洋相。一行人有十余个,浩浩荡荡的前往吴楚的会场。
国色天香的南池雨不愧是贤良淑德,无一不通,做起针线来也毫不含糊。在她一日的忙碌下,吴楚的装扮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见一只袖长,一只袖短,两边衣领极不对称,衣上缝着碎布絮子五颜六色,杂乱无章,后背上还有个正在蠕动的布包。她小心翼翼的为吴楚穿好,系上腰带,左右看着仍不如意,又叫吴楚脱下一只袜子。
吴楚近来屡屡与高手较技,每战必胜,其见识,信心都所有见涨。这次南池雨说不用刻意准备,他也没怎么上心,不过是温习了之前所习。临近战前,却没来由的心慌起来。南池雨这番精心的打扮丝毫没令他感到轻松,看着镜子中不伦不类的自己,吴楚讷讷道:“池雨姑娘,咱们就这样上场吗?”
“对,就这样!”
却不知道,从来没看过他比武的云音阁长老、他最尊敬的师叔伯、最喜欢的师姐妹们,全都到了他的武场前,满怀期待的等着他上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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