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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奴大欺主

    一

    秦国都雍城王宫。

    天使手捧圣旨,立于朝堂正中,高声宜读:“奉天承运,天子诏曰:秦公赢渠梁,奋发有为,励精图治,举贤任能,矢志变法,十年大功,致使秦国大治,国富民强。今又幸得克复失地,中兴社稷,可喜可贺。寡人闻之,不胜欣慰,特赐汝太牢牺牲为贺。另,晋封秦渠梁为诸侯方伯,代寡人司驭东方职事。望秦伯勉之,勿负孤望,钦此……”

    秦孝公及众臣伏地山呼万岁,叩头谢恩:“下臣嬴渠梁叩谢天王隆恩浩荡!恭祝天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二

    黑黝黝的密室内。

    在鬼火一般忽明忽暗的烛光映射下,几个鬼影正旗聚在一堆,阴谋策划着——

    满脸横肉的贵族开口道:“申不害巧言令色,盎感君上,妄行秦国卫鞅那一套法度。这简直就是公然与我等世族作对!我等不能在此坐以特毙,任其宰割!”

    一独眼龅牙贵族:“可不是嘛,这要真的一开始推行新法,那我等世族切身利益,势必荡然无存!必将沦为奴隶乞丐啊!”

    一说话声细声细气的贵族:“无论如何,咱们绝对不能乖乖听任申不害这国贼的摆布!”

    一缩头缩脑的贵族叹了口气:“哎,不由他摆布又怎样?申不害有大王为他撑腰,我等又如之奈何?”

    一獐头鼠目的贵族:“哼!听他摆布?没门!依我说,咱们干脆来他个一不做,二不休,干跪把申不害给做了!说着,他用手比划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缩头缩脑的贵族:“这…恐怕…恐怕不行吧,这要是万一搞不掉申不害……咱们可就有麻烦了啊!”

    说话瓮声瓮气的贵族:“怕他个x呀!大不了就是赔上这条老命嘛!横竖都是个死,还不如豁出去拼他一回,说不定还能扭转乾坤呢!”

    廋脸龅牙贵族:“对,事到如今,怕也没有用!干脆就来他个鱼死网破!”

    满脸横肉的贵族:“好!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就这么定了!派人干掉申不害!申不害一死,大王无所依靠,那时不得不乖乖听从我等摆布了。”

    缩头缩脑的贵族,“只是……这申不害身边护卫众多,咱们无从下手啊!”

    獐头鼠目的贵族:“不妨,下月初八申不害将随大王一道启程,赶赴秦国去参加诸侯会盟,咱们可以在其必经由之途下手,将其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

    众贵族齐道:“此计大妙!”

    三

    月黑风高。

    韩国宜阳通柱秦国大道上。

    营帐内。

    韩相国申不害正在灯烛下,聚精会神地研读卫鞅的著述《靳令》——

    申不害念道:“行治曲断,以五里断者王,以十里断者强,宿治者削。以刑治,以赏战,求过不求善,故法立而不革,则显民诛,计变诛止……”

    申不害自言自语:“行治曲断,宿治者削,嗯,有道理,倘若国家政事总是被拖延的话,久而久之,政事废驰,国必颓废,社稷危矣!只是这以刑罚治国,驾驭臣民,似平有些过于苛刻了吧!百姓皆畏惧严刑峻法,为何还要强调严肃法纪,重刑轻赏呢?唔,待我见了商君之后,一定要好好向他请教一番这其中的道理。”

    就在申不害专心读书之际,帐外有一双眼睛正朝里面窥伺着……

    申不害继续读书:“破胜党任,节去言谈,任法治矣,使吏非法无以守,则虽巧不得为奸。使民非战无以效其能,则虽险不得为诈……臣故曰:法任而国治矣!”

    申不害品味道:“破胜党任,节去言谈,任法治矣,若能打破结党营私,崇尚空谈恶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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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行为遵循法度,国必得以大治。奸猾胥吏虽包藏祸心,然为严刑峻法所慑,也不敢肆无忌地去做坏事。平民百姓虽心存险诈之心,也不敢轻易以身试法,畏惧国法而小心奉公守法……这个……也是再三强调以法治国的,为何商君一再强调要用严刑峻法来治理国家呢?”

    就在此时,一个黑影已蹑手蹑脚绕到申不害身后——

    正在专心读书的申不害竟然毫无察觉。

    黑影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狠狠地扎在申不害后背上——

    申不害浑身一震,千中竹简也哗啦落地,他缓缓转过身来,怒视刺客:“是你……”

    一身军人打扮的刺客狞笑道:“是我,怎么样?没想到吧?相国大人?”

    申不害用手指着刺客:“你……你…为什么要恩将仇报?”

    刺客冷笑道:“为什么?很简单,为了重新从你手中夺回我们所失去的一切!”

    申不害气急,靠着桌几,摇摇头,叹道:“我现在才……终于明白了……商君他强调以法治国……是对的啊!”说着,他拼尽全身力气去抓散落于地的竹简,好不容易他拿到了书简,颤颤抖抖地攥在自己手里,然后带这无尽的遗憾,大睁两眼而逝……

    刺客抓起灯烛,往申不害身上滴油,又将灯烛往帷幕上一抛,转身逃遁而去……

    帷幕立即燃起熊熊大火……

    四

    韩国宿营地。

    “什么?这……快领寡人去看看!”匆匆闻讯而至的韩昭侯连鞋都没顾得上穿,跑到营帐外——

    内侍在后面一个劲儿地追着,喊着:“大王,鞋…鞋您还没穿呢?”

    韩昭侯置若罔闻,只顾赤足向前奔走,内侍无奈,只得拎着鞋履,跟在后头跑……

    五

    申不害的宿营地已经是焦土一片,到处都是硝烟和焦碳……

    韩昭侯一脸惶然:“相国他人……人在哪儿?”

    内侍低声道:“申相国他……”眼睛往一旁的地上望去——

    韩昭侯这才发现,不远处地上已经被人用白布蒙住一个人形的遗骸,他抢步上去,掀起盖布——

    他顿时为眼前的惨状所惊骇,不由闭上了双眼,放下了盖布。

    韩昭侯扭头大声质问道:“这是谁干的?是谁下的毒手?是谁?啊?”

    四周围观的大臣们各怀鬼胎,都低眉垂眼,一声不吭。

    韩昭候扫了他们一眼,回脸问内侍:“昨晚是谁在此当值?卫士呢?”

    一名侍卫小声赢道:“昨晚在此当值的一名卫兵均和申相国一道殉难了……”

    韩昭候一怔:“什么?都死了!去把都尉给寡人叫来!”

    侍卫有些惶然:“大王,都尉大人……他也因救火而身受重伤,现在医官正在为他包扎伤口……”

    韩昭候又是一愣:“什么!?堂堂一个相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人给害死了!而且就在寡人的眼皮底下给活活烧死了!这,这都成何体统了啊!?”他猛地扭头,转向那些个心怀鬼胎的大臣,再次扫视着群臣,点点头:“尔等真行啊!哼,寡人知道,这肯定是你们当中有人专门授意这么干的!目的无非是因寡人重用申不害,变革变法,尔等惧怕新政会断了汝等升官发财财路,所以不少人心里不舒服了,于是狗急跳墙,派谴刺客杀了申不害!好逼使寡人收回成命,废除申不害推行之新政!是不是?啊?尔等怎么都不说话了?啊?”

    众大臣做贼心虚,均低头不语。

    韩昭侯气急,吼道:“好!尔等都不说话了不是?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此事确是汝等所为!干的真漂亮啊!真是神鬼不知啊!好哇!尔等干脆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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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寡人也一块给杀了才好呢!来呀!动手呀!怎么都不动手啊?”

    众大臣见韩王动怒了,赶紧全跪在地上请罪:“大王息怒……臣等岂敢对王上不敬,臣等对大王可是一片忠心哪!”

    “尔等还好意思说忠心!……”韩昭侯心里明白——大臣们是齐心协力与自己较劲,自己是孤立无助的,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他又气又急又恨,无奈地望着脚下这般大臣:“哼——!”一跺脚,扭头甩袖,忿忿地离开了现场……

    众大臣缓缓抬起头来,面面相覷,也相继站起身来,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

    一名胆小的大臣小声问身旁年老大臣:“大王会不会紧抓这件事不放呢?要是那样的话,我等岂不就有大麻烦了吗?”

    年老大臣一摆手:"没事!大王肯定不会再深究此事了,就是真追究起来,那也是徒劳无功白费心机的。依老夫我看了,这件事很快就会不了了之的。”

    满脸横肉的贵族从鼻子里哼道:“大王不是傻子,他绝不会为了一个区区死人,跟这么多的文武百官较劲的!”

    獐头鼠目的贵族:“正所谓法不治众,这件事在座的皆有份,而且是各位都极表赞同的,可以说这公道在我等这厢,大王他又能把我等如之奈何呀?”

    瘦脸爆牙贵族:“可不是嘛,如今这申不害一死,这天下不又成了咱们的天下了吗?”

    众人都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六

    韩王帐幕内。

    余怒未息的韩昭候气吁吁地坐在榻上,气愤难抑:“这帮朝臣如今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简直目中无人,无法无天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在寡人眼皮底下把寡人的股肱重臣给暗杀了!这还了得!照此下去,不知哪一天就会连寡人都给杀啊!”说到这时,他的语音变得有些发颤。

    韩昭侯忽然意识到——自己贵为九五至尊,绝不能在内侍面前流露出自己的怯懦,他又故做气愤地在御案上重重一拍:“哼!真是奴大欺主!一群刁蛮的狗奴才!”

    内侍压低声音规劝道:“大王息怒!王上慎言哪……”

    韩昭侯眼一瞪眼,故意耍威风:“怎么?他们干都干得,寡人说还说不得!真是岂有此理!到底谁该怕谁啊?”

    内侍赔着小心:“大王息怒!大王,依小臣看来,事已至此,您就是发再大的火也无济于事啊!再说,申相国人已经死了,您犯得着为一个死人,跟满朝文武大臣们较劲吗?”

    韩昭侯瞟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寡人就这样算了?装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这,这还像话吗?”

    内侍叹了一口气:“大王,俗话说的好,小不忍则乱大谋啊!如今之形势小臣就是不说大王也明白,众大臣均憎恶申不害所立新法,不欲使大王重用其治国之道啊!今杀申不害,也正是其缘故啊。小臣斗胆进言,大王何不改弦易张,不用申不害之法,另行他法治国,如此君臣上下一心,同心同德,则社稷幸甚,大王幸甚!望大王熟之……”

    韩昭侯一呆:“废除申不害之法!这……这不是……等于寡人向大臣们示弱吗?如此行事,寡人何以向死去的申相国做交代?传扬出去,这天下世人又会如何看待寡人?”

    内侍:“大王,此一时彼一时啊!岂不闻‘两害相权取其轻’吗?这申不害与大王江山社稷相比而言,孰轻孰重?大王自会权衡,当有明断啊!大王……”

    韩昭呆立半晌,长叹一声,泪如雨下:“咳!寡人身不逢辰,偏遭乱世,大臣专权,寡人束手!哀哉申卿,天夺孤爱,寡人痛惜!如失臂膀…今为势所迫,不得已废卿法度,望卿在九泉之下体谅寡人苦衷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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