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胖子故意大声问道:“蒙大哥在里面吗?”，说着，暗暗朝精瘦汉子丢了一个眼色。
精瘦汉子会意:“在在在,蒙大哥他正和一帮弟兄在里面喝酒呢……”他上下打量着玉儿：“这位是……”
胖子:“啊一一这就是蒙大哥的亲妹子玉儿姑娘,她是专门来找蒙大哥的。"
精瘦汉子恍然大悟:“噢,玉儿姑娘,请,里面请.”
玉儿不由有些迟疑.
胖子冲着精瘦汉子一挤眼:“还楞着干啥,还不快去喊蒙大哥出来接玉儿姑娘?”
精瘦汉子会意:“哎,我这就去喊蒙大哥。”转身匆匆而去。
胖子满脸堆笑:“妹子,咱进去吧。”
玉儿渴望见到久别的亲人,抬脚迈进了门坎。
瘦子紧跟着跨进门,随手将门关上,插上了门闩.
胖、瘦二汉子一左一右挟着玉儿往里走着。
于路望着眼前的青砖瓦房,玉儿有些惴惴不安:“怎么还不见我哥出来?”
“来了来了,哈哈哈哈·····”伴随着一阵中年女人的笑声,打扮得如同妖精一般的“怡春院'老鸨乐呵呵地连蹦带跑地迎了出来,后面跟着开门的精瘦汉子。
老鸨亲热地说:“哎呦,这不是玉儿姑娘吗?你瞧这人长得水灵灵的,可真跟玉人似的,哈哈……”
玉儿见势不对,转身欲走一一
胖、瘦俩汉子一脸奸笑,挡住了她的去路:“玉儿姑娘,往哪儿去呀?”
玉儿倒吸了一口气:“你们……你们不是我哥的朋友,你们是骗子!”
胖、瘦俩汉子相视大笑:“不骗你,你能乖乖跟我们来吗?哈哈……”
玉儿浑身发抖:“你们,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老鸨围着玉儿上下打量着:“想干什么,我们不想干，我们只想让玉儿姑娘你从此过着穿金戴银,吃香喝辣的神仙一般的舒心日子,你难道不喜欢吗？”
玉儿鄙视道:“我不希罕你的神仙日子,我要回家!”说着欲夺路而逃,早有准备的胖、瘦俩汉子一把将她扭住。
玉儿拼命挣扎:“放手,你们放开我,再不放手,我可要喊人了。”
老鸨呵呵笑道:“玉儿姑娘,你太天真了,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是任由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吗?到了这儿,可就由不得你自个了。这儿可是我的地盘,一切都得由我说了算!”
玉儿气得浑身发抖:“你们……”
老鸨吩咐道胖、瘦俩汉子:“把她带进去,好生看管,注意不要让她咬舌自尽。”
三个汉子齐声应道:“是。”架着玉儿往里厢而去。
玉儿悲愤地大声疾呼:“爹一一爹-快来救我呀!爹一一”
老鸨有些慌了:“笨蛋,快堵住她的嘴!”
瘦汉解下腰带,团成团,一把塞住玉儿的口。
坐在大门外不远处的蒙老汉遥闻玉儿凄厉的求救声,不由浑身一颤,赶紧颤颤巍巍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朝怡春院后门奔去。
蒙老汉来到门前,使劲擂打门:“开门!你们这帮畜生!快开门哪！玉儿……爹来救你了！玉儿……”
不管蒙老汉如何擂打门,里面就是没有反应.
附近的街坊邻居都闻声而出,议论纷纷——
“咳,又是一个好好的闺女落入虎口了!”
“简直是伤天害理哪!”
“咳,造孽哪!”
二
回溯往事,蒙老汉痛悔万分:“我真是越老越糊涂啊,竟然亲手把女儿推到火坑里去了啊,我真糊涂啊!·”说着，蒙老汉双手直捶打自个儿的脑袋。
卫鞅忙劝慰道:“老人家无须过于自责,掳去你女儿的歹人原本就是些阴险狡诈的江湖骗子.他们处心积虑，费尽心机就是要算计你的女儿。而老人家你们又都是秉性淳朴善良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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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之人,再兼人生地不熟的,所以歹人才一时侥幸阴谋得逞。本官可以向你做出承诺:本官不但要帮你找回女儿,而且还要帮你找到儿子,让你全家团聚,同时本官还将严惩那帮害你父女分离的歹人!”
蒙老汉收住泪,睁大眼睛:“大人，您说您能让我们全家团聚?”
卫鞅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本官言出必行,绝无戏言。”
蒙老汉激动不已,当即俯地跪下，连连叩头。
卫鞅一把搀起:“哎,老人家,您这是干什么,快快请起。”
蒙老汉老泪纵横:“大人……您是个好官啊……您不知道呀,小老儿曾去衙门报官……那里的官老爷····他·····跟您不一样呀!”
卫鞅惊讶不已:“噢?如何的不一样呢?”
老汉悲愤不已:“小老儿去到衙门,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地全都说给了那官老爷听,满心指望他会替小老儿做主,救回玉儿·····谁曾想那官老爷他……”
三
天色阴沉沉灰蒙蒙的，栎阳县衙公堂上。
“啪一一”栎阳县令使劲一拍案几,面沉似水:“来人,将这个胡言乱语的老头儿给我轰出去!”
两名衙役应声而上,架起老汉就往外拖去。
蒙老汉大惊:“老爷,小民说得句句是实情啊……老爷……”
县令怒形于色:“笃一一大胆刁民,还在狡辩,分明是你自己心甘情愿将女儿卖到怡春院,而后又嫌吃亏,又想反悔,想多敲一笔横财,结果没能达到目的,竟跑到本官这儿来胡搅蛮缠,实属可恶!若不是看你一把年纪,本官非得将你重重严办不可!一一快轰出去!”
衙役不管蒙老汉如何大呼“冤枉”,只管架起老汉往外拖,直至穿过长长的甬道,架到衙署大门外台阶下,将老汉搡到大街上。
衙役呵斥道:“老头快滚得远远的,若再在这儿寻衅闹事,就把你关进大牢,让你尝尝坐牢的滋味!快滚!”
蒙老汉立足不稳,被推倒于青石板上,半晌爬不起身来,痛苦不已:“玉儿,我的玉儿呀!一一苍天哪!你为什么不长眼哪!天啊!”
半空里响了个霹雳,俄而大雨骤至。
空荡荡的大街上直剩下蒙老汉一人，俯在地上痛嚎……
听完蒙老汉的哭诉，卫鞅剑眉倒竖,霍然而起:“来人!”
卫士应声而入:“大人有何吩咐?”
卫鞅:“速去传栎阳县令来见本官!”
卫士:“喏.”
卫鞅转脸对随从道:“你且带老人家下去安歇,好生照顾,不得有误.”
随从搀老汉起座:“老人家,请随我来.”
卫鞅温言道:“老人家,您只管放心,一切由本官为你做主,本官一定会兑现对您的承诺，争取早日让你全家团聚,您就等着听好消息吧。”
老汉唯唯连声,蹒跚而去。
四
夤夜时分，公孙贾府邸。
公孙戴心急火燎地朝公孙贾卧室闯来，刚到门口,就被管家来福拦住。
来福嘻皮笑脸的说:“公子爷,老爷他已经安歇了……您有事，明日再来也不迟呀……嘿嘿……”
公孙戴勃然大怒,一把推开来福:“狗奴才,你知道什么?快给本公子滚到一边去！”
来福颇觉进退两难,嗫嚅道:“公子……”
公孙戴眼一瞪:“滚啊——”
来福不敢违抗,只得唯唯退后:“是……公子息怒,奴才这就滚……这就滚……”
公孙戴大步上前，用力拍打门板——
“咚咚咚——”
正急欲寻欢的公孙贾没好气地骂道:“是哪个瞎眼的奴才如此不晓事?快滚！”
公孙戴:“爹,是我……爹,快开门,孩儿有要事……”
公孙贾气不打一处来:“该死的奴才,深更半夜瞎捣鼓什么?有什么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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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明天说不行？非挑这个时候!滚!”
公孙戴急得直踩脚:“爹——不好了!出大事啦!您快出来吧!”
公孙贾闻言，不由一怔,无奈,只好放开玉儿,稍微整理一下衣裳,骂骂咧咧地出了卧室。
公孙贾满脸不悦，瓮声瓮气道:“出了什么大事,值得你如此慌张,大惊小怪的,深更半夜跟猫叫春似的，跑来大喊大叫的,成何体统!”
公孙戴急了:“欸呦,爹耶,不是孩儿非要扫您的兴,非要搅扰您老的好事,实在是出了大乱子啦！事情紧急，孩儿不得不前来禀告父亲啊……”
公孙贾一愣，盯着儿子的脸：“嗯？出什么大乱子了？”
公孙戴东张西望，拉住公孙贾衣袖：“爹，咱到客厅去说。”
五
客厅内。
公孙戴进门后将门关上,还插上了门闩。
公孙贾不解:“插门做什么?神神秘秘的。”
公孙戴压低了声音:“,爹您有所不知,外面出大乱子啦！”
公孙贾愕然:“噢?什么大乱子?”
公孙戴气急败坏地说:“那卫鞅贼子狗仗人势,假借变法为名,已经罢免裁撤了大批各司掾吏，咱们安插到各司衙门的人,差不多都被撤换完了!剩下来的那些人不是在戴罪留用,就是停职以观后效。”
“啊？……”公孙贾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公孙戴:“还有,方才孩儿得到密报,说卫鞅去了戍京兵马司军营巡查……。”
“什么?”公孙贾大惊失色,犹如突然坐在针尖上一般,赫然站起身来,瞪大眼睛看着儿子：“你说卫鞅去了军营巡查?”
公孙戴一脸苦相:“爹，您说卫鞅会不会是闻到了什么味儿?要不他怎么突然想起巡查军营呢?莫非他……已经察觉到军营的粮食……”
公孙贾面沉似水,不发一言,反剪双手,在屋内来回踱步。
公孙戴心急火燎地:“爹,您说咱们该怎么办?万一……那卫鞅查到们头上……那情况可就……”
公孙贾停住脚步:“现在军营那边有何异常动静?”
公孙戴:“暂时还未听到这方面的消息……”
公孙贾扭头盯着儿子:“那卫鞅在军营都干了些什么?”
公孙戴一脸茫然:“听说,他只是巡视了一番，就打道回府了。”
“哦……”公孙贾面色稍为缓和，又一屁股坐回榻椅中。
公孙贾眯缝着眼,手捋山羊胡须:“唔……”忽然睁开眼睛:“这样,你马上去趟军营，找到子都,就说我有要事相商,让他务必跟你来一趟……”
公孙戴眨巴眼睛:“爹的意思是……”
公孙贾用手比划，示意干掉的手势:“瞅个机会将他……嗯……”
公孙戴不以为然:“咳,这种事交给来福他们去干不就得了,何必要孩儿亲自动手?”
公孙贾训斥道:“你懂个屁!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人家都快要你的脑袋了,你却还在推三阻四的，你以为这是儿戏之事吗?”
公孙戴满心不情愿地说:“我去不就行了吗?真是……”
公孙戴起身欲离去，却被公孙贾叫住:“等等,记住，活儿要做得干净利落,不留痕迹——注意不要让子都起疑心。”
公孙戴:“孩儿明白。”
公孙贾阴森森地说道:“还有,那个万源粮行的赵万三,恐怕到时候他也扛不住的。赶紧派人将他于掉!凡是涉及到机密的相关人等,都不要留下活口！一记住,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使一人漏网!”
公孙戴“那今后……”
公孙贾打话头:“先别管其他,先过了眼下这关再说，眼看就要火烧眉毛了,再不壮士断腕,必将祸及全身哪!”
公孙戴心悦诚服：“孩儿懂了,即刻就去办。”
公孙贾点头:“天亮之前，速速办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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