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白桦林里,身着太监服饰的皇上祝尤健,正背靠一棵大树,喘着粗气歇息。
此刻的他显得有些狼狈,脚上的鞋也跑丢了一只。
严从汉提着长枪、满身血污地闯入树林时,把皇上吓了一大跳。
“从汉,情况如何?追兵被甩掉了吗?”皇上起身问道。
“暂时甩掉了,但不一刻就会追来。皇上,快走!”严从汉回答时,发现皇上的一只脚是光着的。
于是立即脱下自己的鞋子,不由分说,弯下腰身,直接将鞋套到了皇上的脚上。
然后起身拉起皇上继续奔逃。
逃出树林,前面是一片广阔的田野。
田野上,农田杂乱无章,似乎并未好好耕种。
严从汉看着身旁大口喘气的皇上,再看了看遥远的身后,暂时没有追兵赶来,于是壮着胆子决定让皇上歇息片刻再走。
正在这时,田野的东边,传来一阵异响,轰隆隆如雷声由远及近。
严从汉警惕地起身远眺,没过多久,一支庞大的骑兵队伍便出现在了视野中。
皇上也察觉出了异样,站起身来,用惊恐的眼神看向严从汉。
由于骑兵队伍相距甚远,暂时还无法辨别出是敌是友,但此刻的严从汉反倒变得有些淡定从容。
他拿不准那是谁的人马,因此也就没有立即回应皇上疑惑的眼神。
皇上见严从汉目不转睛地盯着由远及近的骑兵队伍观看,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顿时感觉大势已去,不由得重又瘫坐回了地上,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两人怀着万念俱灰的心态,彼此都没有说话。
过了半晌,严从汉突然惊呼道:
“皇上,咱们的救兵来了,是关宁铁骑!”
皇上闻言,立即起身,探头向骑兵队伍望去。
果然,此刻的骑兵队伍已离他们所在的地方不足两百步远了,队伍大旗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汉”字,一看便是后汉正规军队。
此刻自东边而来,打着后汉军旗而又如此庞大的队伍,不是边关守军又会是谁?
而边关守军,当然就是奉命回京勤王的关宁铁骑了。
“皇上,请在此等候,末将前去相认。”严从汉兴奋地说完,提着长枪,迎着骑兵队伍奔去。
队伍前面的两位将领,正是祖云旗和郭清扬。
两人远远看见一个手持长枪的人向队伍奔来,心中甚是疑惑,于是勒住马头,下令全军停止前行。
此刻的严从汉,浑身血污、头发篷乱,如果有镜子照照,或许连他自己都认不出自己来了。
很快,严从汉来到了军前。
“云旗、清扬!”严从汉高声叫道。
祖云旗与郭清扬闻声,听出了是严从汉的声音,但两人一时之间根本无法将此人的形象与严从汉接合起来,两人疑惑地面面相觑。
见两人疑惑,严从汉也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然后高声说道:
“我是严从汉呀,魏仲言突然起事,意欲谋害皇上,我护卫皇上奔逃至此。”
“从汉?真的是你?怎么这副样子?”郭清扬不敢相信地说道。
“从汉哥?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里?”祖云旗说着,立即下马,迎了上来。
三人执手相认,不由得感慨万千。
“快,闲话少说,圣驾在此,赶紧护驾!”严从汉不待郭、祖二人问东问西,立即指着远处说道。
此时,皇上祝尤健似乎也确认了队伍就是关外赶来的关宁铁骑,正口踉踉跄跄往这边奔来。
“先接圣驾,京师已被魏仲言控制,我护卫皇上,突破魏仲言的围追堵截,逃到了此处。”严从汉简短地说明了原因。
郭、祖二人立即朝着皇上迎了上去。
“关宁铁骑总兵祖云旗,救驾来迟,望皇上降罪!”
“山海关巡抚郭清扬,拜见皇上!”
两人跪倒在皇上面前,低头拱手,不敢直视身着太监服的皇上的眼神。
“快平身吧,你们来得非常及时。”处于大惊大喜之间的皇上,在这个时候当然不可能去怪罪前来救驾的两位武将。
“圣驾在此,全体将士,立即下马恭迎!”严从汉高声对着队伍喊道。
将士听令,立即下马跪拜,山呼万岁!
皇上起身,面向队伍,但见山风阵阵、军旗猎猎,全体将士军容严整、杀气腾腾。
“从汉,由你来指挥吧,朕此刻的穿着……”皇上有些不好意思地对身旁的严从汉说。
“遵旨!”严从汉会意,向队伍说道:“如今,京师之内,阉人魏仲言作乱,率领五城兵马司占据皇宫,将皇上逼迫到此。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此刻,便是大家为国尽忠的时候,大家随我一起,杀回京师,生擒魏阉人,护卫皇上回宫!”
“我等誓死忠于皇上,皇上万岁!”将士们的回应之声,整齐划一,吼声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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