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宪哥,耶律这人虽然各种毛病不少,还老得罪你。可他却是我这边武艺最高的,也是最忠心的。他是父王派过来保护我的,你要是杀了他,恐怕父王今后就不会再允许我行走江湖了。”
金陵半撒娇半是恳求的,张宪根本就没办法拒绝。
“好吧,我放了他不是不行。不过回去你可得和他讲清楚了,从今以后他要是再处处和我为仇作对,再让我抓住他可没这么便宜!”
“你放心。他要是再给你找麻烦,不用你动手,我立刻就把他还给父王,让父王再给我换一个高手就是。我们三川六国九沟十八寨的英雄多的是,像他这样的虽然难得,却并不是绝无仅有!我想耶律自己应该也清楚。”
只要这头野驴今后不找自己的麻烦,放了也无所谓。当然,就算他找麻烦张宪也不怕,抓他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啥时候想收拾他,也就是转个念头的事。
张宪放了耶律洪,他想让金陵在节度使衙门里住上几天,却被金陵婉拒了。据金陵讲,她这回南下时间已经不短了,再加上联络摩尼教失败一事,她要赶紧回去见见她老爹,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和她老爹聊聊。
张宪笑嘻嘻拿了两坛二十年陈的绍兴花雕交给耶律洪抱着,“陵妹,这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听说你们北边人好喝烈酒。这花雕虽然不是烈酒,却也是江南人最爱喝的美酒。你带回去,给我未来的老丈人尝尝,也算我这个女婿送他的一点儿心意。”
金陵呸了一声,脸红扑扑的,却也并没有拒绝。只是耶律洪有点儿纳闷了,张宪的老丈人不是岳飞吗?岳飞早就死了,他着两坛子酒送给谁?
金陵昨天已经警告过他了,因此,似然心里面疑惑多多,耶律洪却紧紧的闭住嘴吧,一个字也不多说。
马上就要分别了,金陵忽然笑嘻嘻的往张宪跟前凑了凑。张宪还以为她是准备来个离别之吻什么的,赶紧把头伸了过去。却不防金陵凑到他耳朵边说了句话,一股热气直冲耳朵眼。
“要当心军队里面高层将领相互勾结,对有些人要多加防备。还有,前任节度使的收尾工作也该开始做了。好了,多了我也不说,宪哥保重,下次见面,我一定圆了你的心愿。”
金陵挥挥手,带着耶律洪走了。张宪呆呆的看着伊人渐渐消失,终于看不见了。心里却在想着她临走前的最后那句话,一定圆了我的心愿?圆了我什么心愿?是帮助我把金兵赶过长城吗?不可能吧?
大财主钱端礼接到消息赶到节度使衙门来领人,看见儿子的面,钱大财主流下了眼泪。他拉着儿子的手对张宪是千恩万谢。最后钱端礼对张宪说:“侯爷您就是我们老钱家的恩人,今后您但有用得着我的地方,钱端礼绝不敢推辞!咱们今后走着瞧吧!”
钱端礼走了,张宪派人挨家挨户的寻找那些被掳的孩童家属来领人。
有的孩子大了,知道家庭住址父母亲属姓名的还好说,派个当兵的过去通知家属过来领人。有的孩子还小,最小的只有几个月大,他们哪儿知道什么家属姓名和地址?张宪就让人写了布告,在城里主要地段张贴。希望那些家长们尽快来领孩子。
几个月的婴儿还没断奶呢,张宪就派人去城外的村子里找牛奶。看谁家的牛或者羊就刚下了崽,买点儿牛奶羊奶来喂这些孩子。可这也不是长事呀,还是尽快找到家长最好。他这儿怎么说也是办公场所,养几个孩子算怎么回事?
布告发挥了作用,城里丢失孩子的家庭迅速赶到节度使衙门来领人。张宪这里的婴儿迅速减少着。两天时间,所有未满周岁的婴儿全都被各自家长给接回了家。张宪也不知道收获了多少感激的话、收了多少糕点礼物。
最后只剩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名字叫做黎书平的,始终也没人来接。张宪派人按照小姑娘说的地址去找了,地方是找到了,人却没了。这家俩大人全都在两天以内暴毙!
这就像当初的朱淑真一样。她比朱淑真还惨。人家朱淑真好歹还有个爹,虽然她爹实在不是个东西,最后还被张宪给宰了,可她终究还是有亲人的。而这个叫黎书平的十二岁女孩却是父母双亡,家里面什么亲戚也没有。
黎书平的父母是在她出生以前从外省搬过来的,她家在福建没有一个亲戚。爹娘死了,小姑娘就彻底成了一个孤儿。
好好的两个大活人怎么会说死就死了呢?张宪派人去调查了几遍也没有结果,看样子这小姑娘今后相当一段时间都要住在节度使衙门里了。
节度使衙门养个小姑娘当然不是什么大问题,也就多一个人吃饭而已,那又有什么呢?张宪也没当回事。
这天朝廷来了一道公文,是吏部送过来的。这份吏部来的公文里满是兴师问罪的语气,质问张宪:福州发生如此大规模的人口失踪案件,你为什么没有上报吏部?你这是隐瞒不报你懂吗?就凭这一条,年底考核的时候就取消你的评先资格!
张宪拿着这份公文从头到尾连看了三遍,越看他越莫名其妙。他这个节度使算是武职,就算是有什么事情办岔了,要追责也是兵部来追责,碍着你吏部什么事?
俗话说,想啥来啥。张宪刚想到兵部,并不就来信了。兵部也来了一份公函,公函的内容还是对张宪在福建的行为表示不满。
张宪调兵调船去海龟岛剿灭摩尼教,之前并没有向兵部汇报。兵部来公函指责他擅动刀兵、擅自调动军队进行作战,这是违法违规行为!兵部要求张宪立即交割了手头工作,进京去兵部作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老子是节度使,还是忠昌侯。你兵部尚书才是几品官?敢让我去找你解释?想要解释,你到福州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