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刘涛,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稳,想想,他们这一路从长安到洛阳,还真有极大可能被惦记上,杀手只要有防备,倒是不可虑,担心的是司马冏和司马越在其中玩猫腻,比如派出兵装杀手。
关键就是要有预警,能提前知道,像前面所说探子放出二十里外这样,三十里外也不为过。
想着预警的事,江晨回了江府,叫了大柱,让他去找刘涛,如果走了就去追赶。他这鼻子才是最好的预警器,放出去几十里,如果有什么不一样的味,他就能闻出来。
安排好大柱,心里才稍安定了些,其实更放心些的是把马芊芊也带上,有她的武力值保证,比刘涛还管用,两人一起,真遇上事救一个刘文贵并不难。只是这段时间从千里追凶到“天上人间”的刺杀,马芊芊都参与了其中,今天看着就感觉她不大对,还是让她在家好好休息下的好。
江晨是真的心疼她。
自己这个千年老光棍也要学会疼人。
所以这段时间,江晨啥也没干,“天上人间”的重装都扔给了江长安,每天做的事就是起床,陪玩,去延安讲学,然后一起回来,其间除了陈雪、宇文曦那酸酸的样让他感觉异样外,他是很乐意与马芊芊同吃同睡同行,当然,说同睡还有些过了,两人睡一间房,却是一睡床一睡地铺,有时候会睡一块,却也没做什么,更多的是各睡各的同床异梦。
没进入最后一步,是江晨他也不知道,这最后一步现在走了是好是坏,魏晋时虽然非常开放,自己跟马芊芊却还没到谈婚论嫁这一步,似乎这是水到渠成的事,总是没说出来。主要也是江晨老光棍不知道如何说,想想,前世四十多岁是直男,哪懂这些,这一世活了近一年,也没见到谁怎么恋爱,更没人给他出主意这些。
先这样糊里糊涂过吧,反正这姑娘是跑不了的了。
马芊芊自己估计也没想跑,江晨这样的男人,抓到手,哪还会想着放过,哪怕她在这时代已是个老得不能再老的姑娘,她却很相信江晨说的,像她这样的,才是真正成熟的女人。
这样的日子对于马芊芊也万分的喜欢,庄园杀人后,她心态一时不好,江晨却没多问她原因,只是陪着她,让她高兴快乐,她本来就是性格极其开朗的人,庄园事件后那一点点不愉快,早被她扔到了天边,这样的日子,她只想着过一辈子也不觉得厌倦。
“天上人间”没有弄好,见不到秦香莲,她被司马冏养在齐王府内,也没机会送出信息出来,想来也没什么重要事情,不然像她那般聪明的女人很会找机会把情报送出来。
一晃到了新年,这是江晨在这世的第一个新年,大晋的人对新年很一般,并不像未来的春节般隆重,也没那么多的庆典,江晨却觉得有必要庆祝一下,于是包了红包,府里的所有人自然都有,再就是“天上人间”辛苦的那些工匠和守着赌场的护卫们都有,至于延安那儿,则是准备了猪羊,大锅炖上,大火烤上,再弄了些小游戏什么的,让头一次聚一起的前奴隶们过了个不一样的新年。
花这些钱,江晨觉得非常值得,延安那儿的凝聚力在不断增强,所有人都把自己当成了延安和根据地的一员,言谈间都露出自信的笑容,哪怕只是七八岁的小孩子,也是言必以延安人自居,至于江晨,所有人都叫他教导员,这是江晨某一天上了政()治课后说的,延安的校长和山长是周正,其实所有人都知道,江晨这个教导员,其实才是延安的灵魂和根本所在。
江晨也以教导员这个称号而骄傲,按他所说,你们所有人的思想,都需要人来扭转和教导,我就是那个教导的领路人,其实也是他两辈子的骚包所致,以前是派()出()所副所的时候,他的一大遗憾就是没当过老师,这下在延安是过足了他的教师瘾。
延安的围墙已完全建成,城墙上还弄了箭垛,不说是一座坚城,至少在没有攻城设备的情况下,一时半会也不一定能攻得下来,而且现在还在挖通往延安外的地道,打算这地道要挖到两三里后,反正有的是人,学员们知道这是为自己的生存而建,所以干起来都万分卖力。
当然,在做这些的时候,有一些懒惰和小心眼的学员又被开了出去,留下的人经过周正秦游他们的暗里考查,至少地道这样的事,可以让他们参与进去,再核心的东西,时间还太短,需要再洗脑再灌输江晨的那些思想才行。
江晨倒是一点也不担心这帮学员们洗不了脑,毕竟自己从后世来,知道思想的力量,后世的现代人都能被那些传()销带到颠狂,没理由自己还洗不了这些纯真的大晋人。最多半年,就可以灌输那些技能给这些人,然后,江晨的第一批人马就将出炉。
江晨是万分期待。
很令江晨意外的是,找的那些异族奴隶,对于江晨的这一套更加狂热,这才几个月间断的洗脑,很多才刚刚学会些汉话的异族,也不当自己是鲜卑或是匈奴人了,说到他们是什么什么人的时候,他们总是拍胸口说,自己是延安人,后面更是江晨指哪就打哪,根本不用去问为什么,都有盲目崇拜了。
关于这点,江晨跟所有学员交流过,后来他才知道,这些异族如此对他,就一点,做为事实上的主人,却平等对待他们,他们心思不多,江晨教导的那些政()治思想他们不一定听得懂,但江晨平等对待他们,这是他们能感受到的,按他们所说,他们生来就是最贱的人,活到十几岁,只有在延安才感受到自己是个人。
而他们的父母,已把他们卖了换成了生存的必须。
不仅是异族们,汉人也是如此,很多是自小就被卖,有的是全家死光做了流民,努力为生存而努力着,很多都不知道作为一个人该有的样子,是到了延安后,他们才知道,原来人不该是他们那样。
江晨有时候跟他们上课的时候,会给他们画上一个大饼,有点像共()产主()义那样的思想,其实也不是大饼,他只不过把后世某一时期挑出来跟他们一说,都能震得这些只求为生存的人目瞪口呆,他们想像不到一个吃喝不尽、应有尽有的世界是什么样,江晨知道跟他们说共()产主()义还太早,只是竖一个目标,让这些才脱离温饱的前奴隶们有个奔头。
其实也就是把政()治经济学一些浅显的道理结合现实,再用白话说给他们听,让他们明白根由,培养他们的思考能力。
这是江晨一直在教育的,他不需要唯唯喏喏的奴隶,那样的掏钱出来去到奴隶市场,就有大把,他需要的是有独()立思想的自()由人,他们未来都要独挡一面。
过了正月十五,“天上人间”重新修复装饰完成,不仅那些损坏的院子已修茸一新,而且那些本来还空着的地方也装修好,本来没有这么快完成,正好因遇刺事件,停业装修,大批工匠进入,加上之前已是进行了大半,这次同时完成而已。
香坊和酒坊也已搬迁到了延安边上,重新盖了些房子给香坊和酒坊,因这两个坊也还算是有些商业的秘密,也就盖得跟延安一样的高墙大院,再和延安连起来,每天工匠来去,让延安变得热闹非凡。
“天上人间”好了,自然是要广撒帖,只是两天,“天上人间”又成了长安城权贵豪门们的聚集地,权贵们根本没把之前的死人当一回事,酒照饮,钱照花,虽然长安也开了一些如“天上人间”般的会所,但“天上人间”那种后世夜总会的机制,根本不是大晋的土豪们能学得去的,热闹两天,权贵们还是喜欢“天上人间”,生意比之遇刺前还要好上几分。
让江晨有些不明所以的是,他给齐王府里送了帖过去,司马冏倒是叫总管回了话,但司马冏却没出现,更没像之前那般包了个院子住过去。
江晨有些奇怪,找稍熟悉的齐王府管事打听,才知道司马冏从新年起就一直没出过齐王府,行衙也没去办公,再想打听更多的消息,这管事级别太低,也搞不大清楚,至于秦香莲,倒是说见到,还是很受司马冏宠,只要有她在,司马冏基本不去宠幸其他的美人。
了解了这些,却跟没了解没啥区别,没有情报让江晨万分难受,如此反常的事,他却不知道是为何。要知道齐王司马冏是太子太傅,又是大将军,不在洛阳是因为要都督长安,但在长安啥也不管,这怎么也不符合他的身份。
再几天,大柱突然回来了,望去极其疲惫,看其样子,江晨知道有事发生,只是他一路跟着去了洛阳,这其间并没一点信息传来,难道途中真出事了?
江晨问起,大柱叹道:“确实是有事发生了,那些杀手埋伏于途中……”
当日,大柱追上刘涛他们的大部队,听到是江晨不放心所以又让大柱来,刘涛当然不会说些什么,配了匹快马给大柱,再给足够的粮草,让大柱带上一个探子一起上路了,按江晨前面说的,俩人直接放到了队伍前的三十多里,不走官道,而是看周边哪儿可以藏人,当然只要哪儿藏了人,肯定是瞒不住大柱的鼻子。
刘涛他们走得不快,第一日就五十里路左右,第二日更慢,只走了四十里,第三日按刘文贵这太子所说,已进了山了,不如去打打猎,虽然是冬日,但能猎到些白狐野兔什么的也是好的,这是刘涛与他商量过的,自是不会反对。
贾谧这段时间又跟刘文贵有些不对付,很想扔下刘文贵他们自己赶路,自己的护卫却太少,只能是随刘文贵的,江统当然也不会反对,反正只要太子愿意回洛阳,这耽搁一两日根本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