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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真出了事

    于是,刘文贵在骑马追一只兔子的时候,不小心在树上擦伤了手臂,虽然只是皮外伤,却是鲜血淋漓,整条手臂都被鲜血染红,很多陪同打猎的护卫都看到了,但要救护已不及,为此一同陪着前往的刘涛被江统狠狠责备了一番,刘文贵却没在意,护着刘涛,只说是自己不小心,伤点皮是小意思,嘴上还说江主簿曾说过,男人身上的伤疤是男人的勋章,没有点伤疤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男人。

    江统听说是江晨所说,深以为然,其实他也不过是嘴上说说,刘涛与他不相互统属,作为太子近属,自然要作作样子。

    洒上江陆配给的伤药,裹上布条止血,第二天刘涛把布条掀开看时,整个上臂一大块皮没了,自然那个胎记也消失得无影无踪,随军大夫说了,很可能会留下一大伤疤,刘文贵很是满意,自己当时擦树上时也下了狠,所以才把这么大块皮擦掉,当时疼得咬牙切齿,现在看来效果却是极好,司马遹手臂上的胎记再看不见,有的只是一个新太子的新勋章。

    因刘文贵受伤,就原地休息了一天,大家一看,按这速度,现在已不可能在新年时赶回洛阳,也就无所谓再快慢,贾谧却是非常着急,新年之时,朝堂之上,会有新气象,自己不能不出席新年的大朝会,于是在刘文贵他们休息的时候,贾谧带着自己人匆匆走了。

    刘涛看贾谧走了,想想,也派了两人跟着贾谧一起先回洛阳,这两个护卫是先回去调兵来迎接,早点有官军来保护,省过自己这点人马提心吊胆的。

    随着贾谧走的随从和护卫也就二十多人,都是贾谧自己的,这点人,遇上事实在有些不够看,只是刘涛自己人都不够,自是不会再多给他护卫,江统与贾谧不对付,他要保的是刘文贵,哪会管贾谧的死活。

    贾谧走后,又一天后,晚上扎营在山边,刘涛本来就是军人,知道扎营时的各种要素,这几天走下来虽然没有什么事发生,刘涛却不会放松,他相信江晨所说的,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现意外。

    虽然营地不大,还是依山而建,外围是鹿柴拒马,山上多的是荆棘,砍下来围了一圈,挖马坑什么的用不着,也没那时间去挖,其他的却是一丝不苟地做完,至于刘文贵的营帐,整个营地中心有五六个空的,不到睡时,除了吴天和刘涛,连江统和他的人都不清楚晚上刘文贵会睡在哪儿。

    如此完备,自是安全系数大增,也得到江统大加赞赏,只是苦了下面的护卫,有些小怨言,也不能说,刘涛在太子卫队里是有非常大的威信,而且只要太子殿下信赖,他不觉得麻烦,护卫们累些也没法。

    到半夜亥时,刘涛被人悄悄推醒,他睁眼望去,却是大柱,看大柱想说话,刘涛轻吁了一声,大柱借着一点烛光看到还有一个人睡在另外铺上,想来必定是太子了,急忙点头出了帐篷。

    等刘涛出来,大柱轻声道:“在五里外出现了人马,有四五百人的数。”

    刘涛愣了下,接着大急,一拉大柱:“五里外,你才跟我说?你不是放到三十里外去探路吗?”

    大柱苦笑了下:“并不是在前面,而是在我们来时的路上。如非今天我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往回去探,都发现不了。”

    刘涛一听,也没想到,是从来时的路追来的,一直想着,杀手们会在前面堵截,却没想到是追了过来的,而且,怎么有四五百人之多?想着这,刘涛问:“你没看错吧?上次我记得跑了的黑衣人不过四五十,怎么一下多了十倍?”

    大柱道:“天黑,月光太浅,衣服看不清是什么颜色,但看那样子,不会是半夜闲着没事出来逛的。”

    目前这官道上,最重要的人物就是他们这一拨,就算有一些小的行脚商,也不会跟他们这些人呆一块,也不允许闲人接近,所以这四五百人,很可能就是针对他们而来。不管是不是,刘涛也不能赌这些人的目标不是自己这帮人。

    刘涛再问:“你来时那些人离这儿是五里吗?”

    大柱道:“当时不只五里,我快马加鞭回来的,算算,现在大致五里。”大柱并不笨。

    刘涛只觉得有些气闷,人马已在五里之外,可以说非常接近了,也幸好大柱能发现,不然让人围上,自己虽然占了地利,这点护卫真不够人家围杀的。

    现在大部队想拔营再跑路,根本不可能了,五里地不用一刻即到,能做的就是化整为零大家各自逃命。

    出来时江晨就交待过,如果事不可为,其他人可以牺牲,保住自己和刘文贵即可,想到这刘涛没再犹豫,回去叫醒了刘文贵,让他不要出声,再去叫了吴天,交待了事情,也没惊动其他人,刘涛和大柱带着刘文贵悄悄出了营地,骑上三匹快马先往洛阳方向跑了,跑了一段,把马放了,再又转山路,翻山越岭走小路往洛阳而去。

    吴天则是叫醒了江统,把事情说了,这时候,只能是各自逃命,江统也能理解,牙一咬,叫上裴宪张祎他们起来,没跟刘涛他们走一条道,换了个方向,离开官道,直接转向往南去了。

    江统他们往南,吴天则是带着大部队,缁重都没要了,营帐也没拔,烛火和篝火还是像有人在一般,这是要迷惑追兵,他们只带上些干粮,与江统他们反方向,往北而去,他是打算往北走一段,把人带离后再转并州回洛阳,他们不能走太快,为的是吸引住人往他们这儿来,为刘涛刘文贵争取时间。

    三拨人这分开出发,各走一个方向,才走不远,后面的追兵的探子就到了,当看到营地的时候,他们还不确定里面有没人,没敢派人抵近营地查看,一些探子守着营地观察,一些去通知大部队。

    片刻后大部队即到,看到安静的营地,首领有些摸不着头脑,天黑风高月暗,想看清楚也不容易,只能是先围了起来,然后一声令下,火箭先射了几轮,等营帐都燃了起来,也没见到有人出现,这才知道,自己要追杀的人已不在。

    追兵有些懵,抵近了查看,有两拨大部队没走官道,趁夜一南一北各进入了山里,两边人数大致相当,这让追兵有些抓狂,无奈只能是分兵为二,各追一边,也有想到会不会刘文贵就走了官道,没跟大部队,提出来时,想着刘文贵估计没这胆,敢不要护卫就独自上路,但谁又不敢保证,于是就派了十来人的小队,快速往官道追赶。至于其他的大部队,则是各住南北一方追去。

    追刘涛他们的十来人小队追了一段路后,就见到了那无人骑的三匹马,也怪刘涛没想太多,把马打走自己走山路,却不想这马没主要骑,却不往前走了,跑了一段,看夜色不错,半夜这肚子也挺饿,就歇了下来,一匹马歇下来,其他马也跟着歇了。

    看到这三匹空马,小队追兵首领还算聪明,脑子一转就想到了,或许有人逃离了大部队逃出来,这时候,当然最最重要的人物,大部队则是吸引人的空架子,于是想了想,人不再往前追,而是折回来,慢慢搜索着看有无痕迹。

    这一往回追,还真让他们看到了刘涛他们逃的山路,毕竟这些山路人走得不多,山路上雪还有些未化,很容易就留下了印迹。刘涛他们也没想到这些人没追出去,而是找到了山路,走的时候,也没在意在山路上留下印迹,很快就觉查到后面追来的人的声响,毕竟是十多人一路追,在这安静的夜里不可能完全不发出声音。

    离得差不多百来丈,就让刘涛他们听到了。

    刘涛他们前面走得并不快,再听到这些声音,知道被发现,只能快速地向前走。、

    这一路他们非常小心了,不再是只沿着山路前行,走一段,在无雪的地方,转了个方向,钻进了山林里,刘涛在前开路,刘文贵跟着,大柱则是在后面清理人走过的痕迹,有时还故布一些疑阵,他自己本来就是追人的大家,自然也有让人追不上的本事。

    这样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再听不到后面追兵的声音,想来是暂时甩下了这些人,不过这样钻来钻去,山高林密,又夜深风高,看不到星月,没有参照物,刘涛他们一时也没了方向,只能是找个大致的方向,再走出一个时辰,自己都完全找不到北了,万幸见到一个山洞,三人钻进去刚好,也没敢燃火堆,担心追兵看到火光,就算看不到火光,也担心闻到烟味然后追着来,毕竟不知道追兵离自己有多远。

    幸好现在的太子是假太子刘文贵,原本就是个奴隶,能吃苦耐劳,爬了这么久的山路,再挤在这小山洞里,也没火取暖,他也没抱怨一声,要是原来的太子司马遹,估计方上山走上一段,即没力气再爬山了。

    这样的夜,没火取暖,可想而知是如何的寒冷了,刘涛和大柱还好些,刘文贵虽然穿了厚厚的皮裘,也还是冷得不住颤抖,又疲又困,却冷得完全睡不着。

    三人挤一起,刘文贵又冷又困,却还能闭眼睡睡,哪怕只是打个盹也是好的,刘涛和大柱不敢睡着,两人把刘文贵挤在中间,一人睡着,一人就睁眼听着动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到刘涛守夜时,他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声音,细听似还远,但能听出是脚踩在枯枝上的声音,听着离他们也就二三十丈左右,没想到还是被人追了来。

    他轻轻推醒大柱和刘文贵,两人醒来,自然也听到了脚步声,一时没敢出声,就听着脚步声似是离他们越来越近。

    他轻声在大柱耳边说道:“大致有四五十人。”声音几不可闻。

    大柱点点头,比之前追他们的人多了不少,也轻声说道:“有专门追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