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晋策 > 第一百四十章 保住根本就是胜利

第一百四十章 保住根本就是胜利

    江统长吁一口气,转身对着刘文贵鞠身说道:“殿下,我觉得江主簿年纪虽轻,却是栋梁之材,而且是大材,他说的让他在长安打磨打磨非常有必要,此等大材,放到洛阳那等争利之地,很可能就毁了太过年轻的他,这可是我大晋重大的损失。”

    其实他的意思其实是,江晨这小身板,就算有大才,到了洛阳那种权贵斗量的地方,很可能就因得罪某人而被毁,还不如让他在长安多呆呆,远离权利漩涡,多保护保护。他已打定主意,不管如何,都要保护好江晨,回去也会给张华他们着重提提江晨,为大晋的未来留根栋梁。

    贾谧其实之前就被江晨说通了,让他在长安再多呆,只是经“天上人间”一事,他对江晨更是喜欢,很想把江晨随时都带在边上,不说用他,能时时与江晨聊聊天也不错,现在再想想,自己也太着急功利了些,不说自己与江晨的关系,像江统所说,此等大才,为大晋,也不能急功近利。

    想明白此点,他缓缓点头道:“江洗马说得不错,是应该让他在长安多打磨打磨,不过,他这小小的主簿,实在打磨不了他什么,要不我们上个章,给他升升?”

    既然决定了,贾谧就马上放下,想着的是如何打磨江晨未来为自己所用,江晨这主簿,当时赵王司马伦给他,也就是挂着个虚衔职,没实权,江晨也没真正去做过一天的官,贾谧现在的打算就是,给江晨一个有实权实职的官,真正的在官场上打磨他。

    刘文贵一拍大腿:“不错不错,这次江主簿立了大功,孤不重赏,那可就寒了众属的心了,要赏,要重赏,贾常侍这话深得我心。”

    江统现在对江晨是万分喜爱了,喜欢一个人,他的所思所想都是从江晨那儿考虑,想了想说道:“可以升,但不可高升,不然他这么年轻,高升很容易就受高层关注,那也容易被人打压,也容易被官场所污染。”

    刘文贵哈哈一笑:“这简单,反正我们都要回去洛阳,到时江洗马你琢磨一个合适的位子给他,上个奏章,贾常侍附议其后,我再说说,想来不会有人反对了。”

    江统点点头,脑子里已在转着如何把江晨收归自己所用。看这样子,贾谧是早就想把江晨弄过去的,只是因为江晨想在长安才没成,而贾谧不用说,站在的是贾后那边,自己走的是张华裴頠他们的路子,回去要找张华,保举一下江晨,不管如何,要想办法把江晨弄到自己阵营来。

    这样的人才,不由得他不心痒难耐。

    贾谧看到江统的样子,心里格登一下,这是摆明了在自己面前争人,不行,回去就要好好跟贾后谈谈,先把江晨争过来,不能让他跑到江统他们那边去。

    两人心里各怀鬼胎,低头想事,都没看到刘文贵和江晨在那儿挤眉弄眼。

    再说了说,这事就算定下了,江晨也松了口气,暂时不用跑到洛阳去挤朝廷面对争权夺利,能安稳在长安苟着发展,是现在他最好的选择。

    中午刘文贵江统他们要回洛阳,事情说完,江晨也只能是鞠身辞行,虽然他还有很多话要交待刘文贵,却也没有办法,他这身份,太子殿下还能抽空单独见上一见,那都是莫大荣耀了。

    不过他相信,在走之前,至少刘涛会过来见上一见。

    回到“天上人间”看了看重建的事,才到没多会,刘涛就到了,两人找了个没人之处说话。

    刘涛道:“这次让太子殿下离开,江洗马提出来后,是我们也同意了的,非常担心这次事情后司马冏对殿下不利。”

    江晨皱了下眉:“这两天一直都没见到过司马冏,秦香莲那儿也没听到什么信息传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不过,让殿下离开是必须的,就怕司马冏因司马毗的死,被司马越绑着铤而走险。”

    刘涛有些不确定:“你是说,死了一个司马毗,会让司马冏和司马越做出些事出来?”

    江晨笑道:“也只是有此可能,不得不防,现在殿下走了最好。”

    他想了想接着说道:“现在有个问题,司马炽的那张假遗诏不知道落谁手里了,如果是到了司马越手里,这可能性更大,毕竟他儿子死了,他要想有所作为,必然要拿司马炽这张遗诏做文章。”

    刘涛苦笑道:“目前来说,真很可能到了他手里。”

    江晨笑道:“不管如何,现在太子殿下还在我们手里,这是根本,不管谁,都不能忽视太子这个正统存在,保住太子,就是保住了我们的未来。所以,到了洛阳,这是重中之重。”

    刘涛叹了口气:“我还想着,回去洛阳,要面对那些蝇蝇苟苟的争权夺利,还不如到了洛阳后就此离开去闯荡江湖。”

    江晨笑了,拍着他的肩膀笑道:“每个男人心里都有一个江湖梦,不仅是你,放心吧,你这梦会实现的。不过,我们一定要先保住我们的根本,所以,到了洛阳,你一定一定要把太子之事放在第一位,不可轻忽。”

    刘涛点点头:“行,我知道如何弄,我也要慢慢培养出一些心腹出来,争取一两年后我能离开。”

    江晨道:“可以,要有几个像吴天那般的人,你看看觉得这人值得放心,那就跟太子说,尽量让他进入核心。对了,还有太子身上胎记的事,一定一定,在回去之时要解决了。”

    刘涛笑道:“我和太子密划了,我们打算在去洛阳的路上时,让他不小心落马擦伤肩膀,把那胎记的位置伤了,有这么多人做证,想来没人会怀疑。”

    江晨笑道:“反正回洛阳也不着急,你们大可以一路走一路游玩着去,这也符合太子殿下的性格,游玩中,去打打猎,然后擦伤或者是撞伤也可能。”

    刘涛笑道:“这也可以,比落马要更好些。”

    江晨道:“还有就是,你们在路上要注意些,那些杀手后面还跑了不少,又死了主子,他们现在是丧家之犬,也难说会破釜沉舟,只求完成目标,就怕这种为达目的连自己都可以牺牲的人。不怕死的杀手才是最可怕的。”

    刘涛这点倒还真没想过:“但我们护卫人太少了些,除非是调兵来,但调兵就要通过司马冏,这难说他会在中间弄些事出来。”

    江晨想了想:“这些杀手现在人数不会多,要防这些杀手偷袭,那就要出奇不意,比如随时变换行进的路线,比如赶路时不要有规律性,还有就是随时探子都放出二十里外,晚上扎营须谨防偷营,总之就是一路都不要大意。再就是今天就提前出快马往洛阳,让洛阳出兵来迎接,快马如果速度够快,四至五天能到洛阳,再调了兵后赶回,总能有一段路可以护送。”

    刘涛点头道:“我记下了,放心吧四弟,不会有事的。”

    江晨又道:“还有就是担心司马越和司马冏再派出死士来,这才是最须注意的。”

    刘涛道:“他们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吧?”

    江晨嗯了声:“只是觉得会有这样的可能,但愿只是我多想了。”

    顿了下,江晨轻声道:“如果事真有不可逆,你武力最高,到时只需要保住太子殿下即可,其他所有人都可牺牲,哪怕是其他人都死完,保住太子殿下就是全功。当然,如果不可为,首先保你自己,其次才是太子殿下。”

    这些话的意思其实就是,当关键时候,可牺牲其他人来保住太子殿下,除了刘涛自己。

    听着很残酷,但在现在这时代,人与人就是如此不公平,刘文贵这太子殿下,就是高高在上的那个,贾谧江统他们地位虽高,与刘文贵对比起来,要牺牲时,也只能牺牲,更别提再低一层级的护卫这些。

    刘涛沉默地听着,江晨这些话说得很沉重,却是不争的事实,本来他在认识江晨之前不会有一丝犹豫,肯定所有事都会以太子为主,认识了江晨后,他觉得,不管是什么人,没身份之别,首先都是人,所以,后面就算是杀了真太子,他也能以平常心对待,现在,江晨又说了牺牲为了保某一人的话,他也明白,此一时彼一时,他们的未来很大程度就维系在这假太子身上。

    他维系保护的不再是一个人,而已变成了一个系统集团。

    不过,江晨也不会说让刘涛为了太子殿下,哪怕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刘文贵再重要,也不会比刘涛这拜把兄弟重要,保全了自己,其次才是保护太子。

    刘涛自然也明白。

    再聊了下,已近中午,江晨抱了抱刘涛,嘴里说道:“保重!”刘涛点点头,手轻轻在他肩上拍了拍,嘴里也说道:“你也保重。”微一笑离开了“天上人间”。

    江晨望着刘涛离开,心里五味杂陈。刘涛和刘文贵他们这一去,就完全需要自己在洛阳朝堂的夹缝中求生存,江晨再不能为他们出谋划策了,而洛阳的环境,有一个贾后对太子殿下虎视眈眈,想着都艰难。

    想到贾后,江晨心里也不住打鼓,虽然说历史上贾后是在三年后才对司马遹下手,从而引出八王之乱,但这历史被自己搅得乱七八糟,谁知道贾后会不会还是在三年后才对太子下手?万一历史由于自己的原因已改变,此次长安事件,回去贾后就对太子下手,那真的会让江晨哭都哭不出来。

    所以江晨才交待刘涛那些话,就算面对权势滔天的贾后,只要能保住太子一时不死,那后面就还有机会重新起来,司马衷只有他一个儿子,这太子身份非常重要,司马衷是出了名的傻皇帝,身体也一般,所以只要太子人活着,大晋未来就有极大可能交在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