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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31章:灰衣人

    部队行军线路主要还是沿着运河西岸规划的。

    一来运河两岸的官道发达,小部队行军速度有保障。

    二来部队的粮草供应,沿途休息会很简单,不会因为错过宿口而在野外过夜。

    为了赶路,陈嘉没有通知沿途官员,遇到关卡将通关文凭一亮,也无人敢拦截。毕竟陈嘉只带了二百亲卫,并没有违反朝堂规定。

    一路辛苦,第三日天色擦黑时分便到了宿州城外的馆驿。

    宿州是淮南东路最繁华的大州,高城深池,人群稠密,所以宿州馆驿也是一等一的大驿站。

    可是驿站再大,也架不住陈嘉人多啊,二百多人和六百多匹马把驿站门口的广场挤得满满当当。

    驿长接到驿卒的通报,连滚带爬跑到门口迎接。四十多岁的驿长见过的最大官员不过是一州之长,何曾见过安抚使这种级别的官员,一时间平时的伶牙俐齿都见了鬼。

    韩钰见驿长战战兢兢的样子,说话也磕磕绊绊说不清,加上他一口参杂着地方口音的官话,让韩钰支愣长耳朵也没有听明白对方说了什么。

    “驿长,我们二百多人六百匹马,你给安排一下。马匹一定要照顾好,明日一早我们还要赶路。”

    驿长一脸苦相,叽叽歪歪说了半天,陈嘉等人一头雾水,搞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

    见陈嘉他们听不懂,驿长也是急得一头汗。

    终于旁边有个驿卒看不下去了,出来拱手道:“禀安抚使,我们驿长的意思是驿站现在的房间紧张,恐怕容不下这么些人。”

    韩钰大手一挥,“我们就要一个跨院,其余人都在外面扎帐篷。你们只需照顾好我们的马匹就成,吃食我们自己做。”

    这话驿长听明白了,一脸感激不尽的样子,连连拱手致歉。

    跨院不大,有六七间房间,顶多也就能住下二十几号人。

    一路辛苦,饶是陈嘉早就习惯骑马,依旧觉得腰酸背痛,进了屋子就全无形象地倒在床上。

    韩钰安排好部队住宿,进了屋子见陈嘉已经瘫软在床上,连忙将他的鞋袜脱掉,顺手盖上被子,“经略,您先休息一会,等饭食好了我再来叫您。”

    陈嘉强自按捺如潮水般涌来的困意吩咐道:“让士兵们抓紧吃饭休息,明早还要赶路。”

    韩世忠等人正好也进了屋子,听见陈嘉的吩咐接口道:“经略放心,士兵已经在准备吃食了,吃好饭就抓紧时间睡觉。警戒哨也都安排妥当,老规矩,三十人一组,一个时辰轮一班。”

    陈嘉见他们布置得当,也不再赘言。这几个都是有丰富行军经验的将才,的确也用不着他操这份闲心。

    匆匆吃好晚饭,稍微洗漱了一番,陈嘉便一头栽倒床上进入梦乡。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就被人摇醒,“经略,有情况,快点起床。”

    陈嘉迷迷糊糊中听得黑暗中韩钰扯着嗓子在唤他,还以为是在做梦。

    “经略,旁边跨院走水了,速度起床,我们暂避一下。”

    这次陈嘉确认不是在梦里,心里一紧,猛得就坐了起来。

    走水的意思就是着火了,隔壁跨院着火,很可能火势很快就会蔓延过来。

    好在这两天陈嘉都是和衣而卧,借着月光穿上鞋子就准备出房门,却被韩钰一把拉住,“经略,按规矩办事。”

    说罢接过旁边亲卫递来的巨盾,与其他几个亲卫将陈嘉围了起来,这才缓缓走出屋子。

    一出门便看见姚氏兄弟全身披挂,挺着长枪站在门口,于是陈嘉开口就问:“什么情况?”

    姚平仲回头拱手道:“回经略,好像西边有间跨院起火,王德已经带人去打探了。”

    陈嘉转头看见西面不远处火光冲天,人声鼎沸,仿佛很多人正在救火。

    眼前已经接近冬天,天干物燥,走火也属正常。

    于是陈嘉正准备举步,却看见姚平仲怒眼圆睁,手中长枪闪电般便刺了过来,陈嘉前面的韩钰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惊愕中长枪从他肩头掠过,散开的红缨披打在他脸上,顿时起了几个红印。

    只听“咣”地一声脆响,陈嘉发出一句“啊”的声音,便没有了动静。

    韩钰顾不得怒斥姚平仲,惶急转身,却见陈嘉已经俯身地上,两个亲卫正扑在他身上,另外两个亲卫举着盾牌,腰刀已经出鞘,贴着盾牌指向房檐。

    这些人在一起训练了已经好几年了,彼此非常默契。一见那两个亲卫的动作,韩钰立马明白他们的意思,立刻朝散立在周围的亲卫下令,“一队检查房屋房顶,二队护着经略退到外面去,三队在这里策应。火枪准备,凡有可疑立刻开火。”

    两个扑在陈嘉的亲卫起身将陈嘉搀扶起来,大盾护在两边,韩钰将手中大盾举过头顶,护在陈嘉前面。

    “经略,跟紧我,我们先撤到外面去。”

    陈嘉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语道:“一会让所有人退出去,平仲,你去叫人将这里全部包围起来。”

    姚平仲朝自家兄弟使了个眼色,眼见陈嘉已经被众多亲卫保护起来,转身便朝外跑去。

    等众人护着陈嘉站在院子外的空地上,韩世忠等人也都赶了过来。

    王德大老远见亲卫们将自家院子团团包围,个个脸色凝重,如临大敌的样子,立马就晓得出事了。

    眼见陈嘉站在几个亲卫中间,应该是安然无恙。于是举起大刀,便一头冲进院子,嘴中还大喊:“啥情况?哪个跟老子说说。”

    院子里的亲卫都举着火枪瞄准四周,却是没人搭理他。

    一个亲卫队长警惕地举着枪靠了过来,“王德,别大呼小叫的,我们正在找刺客。”

    王德环眼圆睁,手中大刀一振,便举步往屋子里面走去。

    折可存见王德往屋子里走,心里担心他的安危,将手中长枪扔给亲卫,拔出腰间长剑就跟了进去。

    王德从一个小兵一路升到都指挥,那是生生靠一刀一剑杀出来的。别看他模样粗矿,却并不是鲁莽之辈,否则绝对活不到今天。

    当他一脚踏进屋子,沙场沥血养出的警觉觉察到了危险,本能将大刀护在脸前。他全身披甲,刀枪难入,唯一的弱点就是只有护鼻的脸部。

    “当当当”三声脆响,王德觉得举刀的手一麻,险些把握不住。当即也不畏险,斜着跨了几步,手中长刀便向前砍了出去。

    大刀在月光的照射下,如同一道明月,闪耀着妖艳无匹的光芒,将房间照得雪亮。

    刀锋所到之处,一个蒙面灰衣人卷缩在墙角,只见他轻巧一滚,便闪出了刀锋所及之处。

    当他身形微顿之时,一把长剑如同一条毒蛇般刺向了他的咽喉。

    灰衣人手中一闪,一把短刀出现在他手里,及时架住了长剑。

    折可存的武艺在西军都是首屈一指,家传长枪技艺无双,剑术一样精湛。只见他手腕一转,长剑一跳,又刺向灰衣人的面门。

    显然这一招出乎灰衣人的意料,情急之下,灰衣人一个虎扑,就向门口窜了出去,长剑也随之落空。

    灰衣人的身形刚到门口,一只大脚迎面踹来,灰衣人闪躲不急,这一脚结结实实踹在脸上,顿时鼻血飞溅,身形倒飞出去,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灰衣人吃痛之下,脑子依旧非常清醒,手中短刀连连挥出,迫使韩世忠收回脚,站在了门口。

    王德移步到灰衣人一旁,一刀便砍了下去,眼见灰衣人就要身首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