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落日圆三百零四、康肇弑主接到萧绰驾崩的消息,耶律隆绪还在瑞鹿原围猎。连忙终止打猎,率领人马前来与耶律隆运汇合。
耶律隆绪忽然像失去了铠甲兵器的武士,茫然不能自制,从未流泪的他,这时候泪水冲开了闸门,再也控制不住。耶律隆绪洒下了一路的泪水。到了灵前,更是几次哭昏在地。
众臣苦劝,耶律隆绪方才慢慢止住悲泣,进了一些食物。可是,悲伤过度,六神无主,好几天不理朝政
张俭说:“皇上,皇太后生前一心只为国家大事着想,皇上也应效皇太后之风,着眼于国家大事,切不可因为私情而废了国家之事。”
耶律隆绪说:“卿哪里知道朕于太后之亲情,无太后无朕,无太后之亲政则无朕之今日。如今太后遽然离开,朕惶惶无主,只觉得如无根之絮,无雨之云,不如何是好。”
张俭说:“无论如何,皇上必须上朝理事,您已经辍朝五日了,百官翘首而望,各国使者齐聚行宫,等待皇上召见,国家大事也要皇上处理,还有为皇太后营建陵寝也亟待皇上过问。”
耶律隆绪只得强打精神,临朝理事。
百官朝拜毕,内侍奏曰:“有皇太后遗诏。”
耶律隆绪令内侍宣读遗诏。
内侍取出遗诏,先递给耶律隆绪看了,然后读道:
天地不造,先帝英年崩殂。时内有豪族雄强,外有大敌窥伺,社稷有倒悬之急,国家有离析之险,危急存亡只在须臾之间。
然先帝英明,慧眼识珠,临终托付耶律斜轸,韩德让以大事,责其辅佐孤幼,协助弱寡。二人受命以来,兢兢业业,内弱豪强之势力,外御强敌之侵凌,尽智竭力,终化险为夷,转危为安,不负先帝所托。契丹之兴,二人首功也。
朕一弱女,裙钗之流,手无缚鸡之力,胸乏治国之术。自摄政以来,日惕夕厉,如履薄冰,如临深渊,战战栗栗,唯恐有负先帝之望。朕自知才疏学浅,难堪大任,故广开言路,欣纳善举,凡有益于社稷者,朕悉听之,悉用之。向者,留礼寿谋逆于内,赵宋侵略于外。然须臾之间,平谋逆与萌芽,扞强敌于气衰,逆贼授首,强敌远遁,何哉?非朕之力,君臣之力,军民之力也。
俗言:人心齐,泰山移。国家之兴盛,在于人心之协和。万众一心,无事不可兴,离心离德,万事皆休。国家兴亡,社稷安危,皆在于人心之向背。吾国虽国号为契丹,而非契丹人之契丹,亦汉人,奚人,渤海人,女真人,党项人,阻卜人,回纥人之契丹。契丹境内,皆吾之良民,亲如一家,血脉相连,不应有内外之别,亲疏之分。望陛下珍之善之,国家兴盛皆赖于此。
朕喜欢和平,犹厌战争,然则平内乱,御强敌,数次南征,世人皆谓朕暴虐,好战,朕不得辨,奈何?所幸与宋缔结和约,足以示朕初心于天下,清浊自明矣。此乃朕平生最得意之事,成宜恪守,誓书如铁,切勿妄想生事,妄生贪念,以致战火重燃,生灵涂炭,使百姓不得安宁,国祚不得延续也。此乃朕之至忧也。
朕德薄福浅,天不假年,今当远离,弥留之言,陛下审之。陛下兄弟也是至孝温良之人,足可信任,切勿生隙,以致骨肉相残,为天下笑也。
大丞相乃先帝托付之人,辅佐之功,堪比伊吕,如今年迈,陛下切勿怠慢,以寒功臣之心。
临别至嘱,勉之勉之。
统和二十七年十二月辛卯日
内侍读毕,耶律隆绪大恸,昏绝,太医急忙施救,半天才醒过来,嚎啕大哭不止。
此时,大丞相耶律隆运躺在床上已经三天,粒米未进,形容枯槁,如一具尸体。自从萧绰离世之后,耶律隆运就像哑了一样,一言不发,直愣愣地看着穹庐顶上的那块亮窗,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那里盘旋。把他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去了。
耶律隆绪来了,与他商量萧绰的后事。
耶律隆运说:“老臣心绪已乱,太后的后事全凭皇上办理,如果皇上需要人帮忙,可以让王继忠主持建造皇太后的陵寝,让张俭协助处理国事。”
耶律隆绪说:“大丞相说的对,朕这就让王继忠去办理此事。”
耶律隆运说:“好,皇上也要节哀,爱惜自己的身体,今后有许多大事要你亲自处理。臣老了,不堪重用,不能为皇上分忧解难,惭愧之至。”
耶律隆绪说:“大丞相,朕知道你对皇太后的感情非同一般,不过,朕现在需要你,你要振作起来,太后临终还托重任与你,你不能半途而废呀。”
耶律隆运说:“谢谢皇太后信任,臣虽然无能,愿效死力。”
统和二十八年四月甲子日,承天皇太后萧绰归葬乾陵,文武大臣,外国使节,乃至赤子百姓皆来送葬,哭声震天,泪洒如雨。
大丞相耶律隆运祭罢乾陵,一个人来到自己的陪葬之地上徘徊,良久,他选了一块绿茵茵的草坪坐下来,手轻轻地摸着软绵绵的嫩草,像摸着一张硕大的厚实的貂皮。他躺在草坪上,望着天蓝的醉人。风很轻,像她在耳边细语;云很淡,如她呼出的气息。
那边的桃花开得很灿烂,像一片云霞。桃花深处就是乾陵。/
刚才耶律隆运还在那里,心沉重如铅,痛如刀绞。这会儿,他却莫名的高兴起来,浑身有说不出的轻松。躺在草坪上,阳光洒满全身,温暖,舒适,身体仿佛腾空而起了。他摸着身下的草地,不禁热泪横流,说:“好地方呀!真是一块埋葬人的好墓地呀。”
耶律隆运侧身望着那桃花盛开的地方,说:“你那里也很好,桃花开得多鲜艳,还有那么多松树,柏树,绿树成荫。不过,我看得见你,看得很清楚,陵墓像一个大穹庐,就像你平时住一样,你若是从穹庐里出来,我一眼就可以认出你,是的,无论你穿什么衣服,梳什么发型,即使你蒙着脸,我也能认出你。”
得知耶律隆运去了自己的陪葬地,耶律隆绪的心悬起来来了。这些日,耶律隆运哀伤过度,身体十分虚弱,刚才看到萧绰下葬的时候,他又昏了过去,经过众人一番抢救,才苏醒过来。这时候见到自己的陪葬地,岂不更加伤心?万一出了意外,如何对得起太后临终的嘱咐?
耶律隆绪连忙来见耶律隆运,却看见耶律隆运甚是欢喜,仿佛忘了刚才的伤痛,耶律隆绪既欢喜又不解。
耶律隆运看见皇上走来,也不起身,只是坐起来,拍了拍身下的草坪,说:“皇上,来,坐下试试,很软乎的。”
耶律隆绪挨着耶律隆运坐下来,说:“不错,的确很柔软。”
耶律隆运指了指四周,说:“这地方真好,面临大海,视野开阔,好地方呀。”
耶律隆绪说:“大丞相觉得好,朕就心安了。”
耶律隆运说:“多谢皇上把这么好的地方赐给臣,臣就是现在死在这里也高兴。”
耶律隆绪说:“大丞相今天怎么尽说一些疯话,朕还要大丞相辅助呢。”
耶律隆运叹道:“臣没有说疯话,臣今年已经七十岁了,来日不多了,如今有了这么一块这么好的墓地,后事已经有了着落,臣真的非常高兴。皇上现在人才济济,满朝都是经国理政的能手,繁荣昌盛,指日可待。臣能看到这些尤其高兴,请皇上善用他们,明君能臣,共造契丹盛世。”
耶律隆绪说:“皇太后屡次跟朕讨论天下大势,说守太保生前曾言契丹之祸不在南,也不在西,而在东,今康肇作乱,祸从东起,大丞相焉能置之不顾?”
耶律隆运说:“平定康肇乃皇太后之遗志,臣如何忘得了?皇上放心,只要臣一息尚存,也要完成皇太后的遗愿。”
耶律隆绪说:“如此,朕就放心了。”
耶律隆运问:“皇上何时出兵?”
耶律隆绪说:“当然越早越好。”
耶律隆运摇头道:“皇上先不要着急,等待时机?”
耶律隆绪说:“还等待什么时机?”
耶律隆运说:“皇上,皇太后生前就有讨伐康肇之意,只是时机尚未成熟,其一,出师无名,其二,未得其便。”
耶律隆绪说:“未得其便?此话怎讲?如何才能得其便?”
耶律隆运说:“皇上,这个便马上就要来了?”
耶律隆绪说:“大丞相说来听听。”
耶律隆运说:“前些时,高丽使者魏守愚,前来吊唁,臣问了高丽国内的形势,魏守愚说高丽现在康肇把持政权,鹰张跋扈,有不臣之心,高丽王诵有意除掉康肇,只是实力太弱,不敢下手,臣便告诉魏守愚:契丹也欲除掉康肇,愿意配合王诵,剪除奸佞。臣以为高丽内乱只在这几日,到时候不管王诵能不能除掉康肇,高丽国内必定内乱,到时候皇上借平定叛乱之名出兵,可以得到高丽人的响应,事半功倍,何愁大事不成?”
耶律隆绪大喜,说:“原来大丞相早有谋划,朕可以高枕无忧了。”
耶律隆运说:“皇上可不能掉以轻心,臣觉得康肇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耶律隆绪笑道:“大丞相说的是,朕已令中京兵甲司,缮造战具,兵器,铠甲,各部贮备粮草,只等大军出征。”
耶律隆运说:“王继忠是中京留守,他应该已经做好准备。”
耶律隆绪笑道:“王继忠是个非常可靠之人,值得信赖。”
耶律隆运说:“不错,这人有守太保之才,皇上不要怠慢了他。”
耶律隆绪说:“大丞相说的是,可是——”
耶律隆绪本来想说王继忠还是一个汉人,可想到耶律隆运也是一个汉人,就把话咽回去了,改口说:“王继忠对挂帅之人有些意见?”
耶律隆绪说:“朕想让萧合卓挂帅,让王继忠任副帅,可是,王继忠以为不可,不愿意担任副帅。”
耶律隆运说:“萧合卓非大才也,没有大局观念,容易贪小利而误大事,皇上还是另选他人吧。”
耶律隆绪皱了皱眉头,心想:怎么与王继忠说的一个样?他说:“好,朕再想想。”
耶律隆运说:“皇上,太后厌倦战争,皇上也不要太要强了。”
耶律隆绪说:“大丞相说的是,如果这次康肇不谋逆,朕就不再追究。”
耶律隆运说:“皇上如果真与高丽动武,要派人告知宋国和西夏,一则显示我们的诚意,二则警示他们不要插手。”
耶律隆绪说:“对对对,还是大丞相想的周到。”
耶律隆运说:“既然皇上决心讨伐康肇,事不宜迟,请皇上即刻前往中京,暗中调度,以备及时。”
耶律隆绪说:“大丞相说的是,”
耶律隆绪亲率文武百官前往中京,驻跸七金山,派出大批间谍前往高丽打探消息。不到十日,耶律隆绪得到情报,康肇果然对高丽王诵动手了。
自魏守愚回去之后,王诵自以为得到了契丹的支持,要先对康肇动手,先派人前往西京,接替他的留守之职,解除他的兵权。
没想到接替之人还没有发布命令就被康肇杀了,接着,康肇率大军连夜进入京城,围住皇宫,王诵无路可逃,康肇亲手给他一刀,王诵仅仅只喊了逆贼两个字,就再没有吭声了。
杀了王诵之后,康肇意欲自立,无奈遭到众人反对,副将陀失建议他暂缓自立,改立高丽王诵从兄王询为王。
王询生性懦弱,大权皆由康肇统领,王询不过一个傀儡罢了。
不过,高丽人很多人思念故主,对康肇弑杀国主,十分愤慨,许多州县举起了讨伐义旗,联合力量欲出兵捉拿康肇,以正国法。无奈康肇实力强大,几个带头的,很快被康肇打败,领头之人或逃或死或被活捉。余下的人不敢轻举妄动,都含愤在心,却也无可奈何。
耶律隆绪听了大喜,乃召群臣商议讨伐之事。
枢密直学士高正说:“康肇篡权弑主,大逆不道,然未自立,立王询为王,陛下可遣使宣问新主王询,责其捉拿凶手,以正典刑,若其不能捉拿凶手,则以其能力不逮,我契丹愿意出兵协助捉拿凶手,如此名正言顺,高丽无话可说。”
耶律隆绪说:“高卿家说得有道理,就请高卿家,与韩杞出使宣问,令高丽王询早早捉拿反贼康肇,陀失,押送辽阳府,听候处置。”
高正,韩杞带着诏书去了。
耶律隆运说:“皇上还是做好出征准备,高正,韩杞此去必定无果而回。”
耶律隆绪说:“朕也知道如此,大权皆在康肇手中,王询不过一个傀儡,康肇能立他,也可以轻易地废了他。”
张俭惊道:“如果此时出兵,会不会害了高正,韩杞的性命?”
耶律隆运说:“不会,因为有我大军在,高正,韩杞才安全。”
于是,耶律隆绪派萧合卓为先锋,王继忠为副先锋即日率军前行,另外,以北府宰相萧排押为都统,北面林牙耶律僧奴为都监,率军继进,以晋国王耶律隆佑留守京师,自己亲率大军殿后。
大军来到鸭绿江畔,对岸已有高丽大军据守。所有渡口皆修筑堡垒,寨栅。鸭绿江上,铁索横绝,水里遍布铁锨,暗桩。防守十分严密。
萧和卓率军来到鸭绿江畔,派出一支人马前往对岸打探,结果都有去无回。萧和卓大怒,欲举兵渡河。
王继忠连忙说:“将军且慢,等皇上大军到了再说。”
萧合卓说:“楚王,你也太胆小了,皇上任命我为先锋,我们就应该摧城拔寨,扫清敌人,如果等皇上到来,还要我们这支先锋干什么?”
王继忠说:“将军若要进军,也要等探子回来以后弄清敌情,再做决定,如果这样冒险出击,非取胜之道。”
萧合卓说:“大敌就在眼前,仅仅隔着一条江而已,站在河边,就可以一眼望个清楚明白,何必非要探子打探不可?”
王继忠苦劝不住,萧合卓率军渡河抢滩登陆,谁知到了对岸,渡船撞上了水中的铁锨,暗桩,扎破了船只,渡船动弹不得,高丽军射出火箭,瞬间点燃了渡船,转眼之间,渡船燃起了熊熊大火,契丹军士很快被大火吞没,争相跳船逃命,溺死者不计其数。
后面的渡船见前面的船只,被点燃大火,慌忙掉头逃窜,不想被水中弹起铁索绊翻,百余渡船无一回来。
萧合卓也被撞翻,落入水中,被高丽军抓住,王继忠见了,飞棹来救,举起船桨打翻几个高丽军士,一纵身跳上高丽军的战船,手起桨落,又有几个高丽军被打入水中。王继忠抢了船舵,调转船头,驶回西岸。萧合卓跌倒在岸边,望着满江的翻沉的船只,和熊熊燃烧的渡船残骸,不禁大恸。拉着王继忠的手说:“悔不听楚王忠言,以致一败如此,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皇上,不如死在江中算了。”
萧合卓说罢,又要往江里跳。王继忠一把抱住,苦劝才把他拉回营中,等候皇上到来。
听说萧合卓兵败,耶律隆绪大吃一惊,令人将萧合卓,王继忠押来。
萧合卓见了耶律隆绪跪倒在地上,失声痛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耶律隆绪只好又问王继忠。
听了王继忠的述说,耶律隆绪叹道:“朕识人不明,后悔没有听进你的忠告,是朕的过失。”
王继忠说:“臣也有罪责,没有阻止出兵,愿听皇上责罚。”
耶律隆绪说:“楚王,这次出征你就别去了,先回中京帮忙筹集粮草,军器吧。萧合卓贪功冒进,免其先锋之职,押回上京,等候发落。”
王继忠说:“臣临走之前还有话要说。”
耶律隆绪说:“讲。”
王继忠说:“臣劝皇上暂缓进攻。”
耶律隆绪说:“为何要暂缓进攻?”
王继忠说:“康肇飞扬跋扈,不服者众多,皇上可多派人前往高丽,联系反对康肇之人以为内应,待其内乱,然后出兵,可一举平定高丽。”
耶律隆绪和耶律隆运相视一笑,说:“楚王说的很对,还有什么话讲?”
王继忠说:“现在高丽大军陈兵对岸防守严密,水中布满机关,不宜强攻,皇上若由此进攻必须加固战船,可于船头蒙上铁皮,船上设置挠钩,遇到水中暗桩,则抛下挠钩,将其拔出,臣已经绘制战船图样供皇上参考。”
王继忠说罢,呈上绘图,耶律隆绪看了,大喜,说:“朕真该留你在营中。”
王继忠笑道:“臣兵败犯法,就应依律治罪。”
耶律隆运说:“皇上,粮草也是军中大事,楚王正当此职。”
耶律隆绪说:“是呀,楚王负责粮草朕无忧矣。”
王继忠说:“臣还有一个建议,不知是否可行。”
耶律隆运说:“楚王但讲无妨。”
王继忠说:“皇上可在这里大张旗鼓地打造战船,将敌人吸引过来,暗中派军由他处悄悄渡江,或可一举击破高丽大军。”
耶律隆运笑道:“楚王此计,守太保曾经用过,高丽可能不会上当。”
王继忠说:“属下知道守太保用过此计,不过,我们正是要他们防备,我们只管佯装偷袭别的渡口,引诱高丽军调兵别处增援,而我只在此处,发起猛攻,破其必矣。”
耶律隆绪说:“好,此计甚妙,虚虚实实,叫他防不胜防。”
耶律隆运说:“楚王不愧是契丹的张子房。”
于是,耶律隆绪令萧乙凛率军悄悄地出营,趁着夜色沿着鸭绿江而行,却又故意弄出一些动静,让对岸的高丽军知道。又派出斥候潜至对岸,打探高丽军的情况,然后以然火为号,告诉高丽军的调动布防变化。策应大军渡江。
耶律隆绪安排既定,得报高正,韩杞回来了,一同而来的还有高丽使者,在营外等候。
耶律隆绪令他们进来,高丽使者拜见了耶律隆绪,奉上国表,说:“高丽乃偏僻小国,仰仗大国而存,一向小心谨慎,朝贡不绝,不敢冒犯上国天威,不知皇上为何要加兵与我?”
耶律隆绪将高丽国表掷于地上,怒道:“你们这群乱臣贼子,弑杀汝主,祸害国家,侵凌朝纲,真是大逆不道,十恶不赦,朕今天就是来为汝主报仇的,兴兵讨逆,严肃纲纪。”
高丽使者说:“犯上作乱者,乃我国国贼,我王自会派人捉拿,恳请皇上退兵,待我王抓住反贼,送至上国,任由皇上处置。”
耶律隆绪说:“真是巧舌如簧,朕已经三令五申,让你国抓捕乱臣贼子康肇,陀失,你们却置若罔闻,现在康肇就在对面,你们抓不了他,朕亲自动手。你回去告诉王询,他这个国王也不是名正言顺的,叫他早早归降,朕赦他篡逆之罪。”
高丽使者抱头鼠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