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继恩入蜀只前,赵光义授予他全权处理军务,有便宜从事之权。王继恩采取“招抚”的欺骗政策,宣布惩治首犯,协从者凡能归顺,都释免其罪。四月中旬,王继恩采用当年赵匡胤入蜀的老办法,分兵两赂。一路奔巫峡,沿长江水陆并进,一路抢占秦岭山脉的剑门栈道。
在宋军压境的时候,李顺的大军主力正在围攻梓州,结果攻城八十余天没攻下。严重贻误了战机,使得不能抽出更多的兵力进攻剑门关。如此一来,让王继恩顺利通过了天险剑门关,长驱直入。
王继恩入川后,首先夺取剑门附近的一些战略要地。他亲率大军进攻川北重镇剑州,另一路由曹习统领为偏师,南攻阆州。由剑门关至剑州,都是险要之地,不易攻取。王继恩没有从正面进攻,而是绕道小剑门,从西路旁攻,杀死农民军五百多人,然后东攻汉源坡、育强岭,控制了南下剑门的道路,随后以主力居高临下,猛攻剑州。
剑州被王继恩攻克,随后又在剑州南四十余里的柳池驿,攻破5李顺军的防守,斩杀数百人。李顺军残部四处奔逃,被杀或溺水而死者不可胜数。接着王继恩又率军攻克绵州,另一路由曹习统领的宋军也攻下了阆州。
曹习又攻取老溪,李顺军依险据守,因力量悬殊而失败,三千多人牺牲,余众投江而死。不久,巴州也被巡检史胡正违攻占,五千多守兵战死。至此王继恩占领了剑门关周围的所有地区,控制了入川增援的道路,避免了被李顺军队堵截和供给不足的危险。
淳化五年五月,王继恩率军直逼成都。李顺这时还有十万多人,于是开城迎战。但是李顺的军队和官军一场鏖斗,被杀得落花流水,狼狈不堪。李顺落败后,只得进回城死守。官军日夜猛攻,四面搭起云梯,冒险登上城墙,终于攻破了成都城。李顺不肯投降,依然率军进行巷战,最终力竭被官军奋力捉住,很快被杀。此战共斩首三万多颗,收复成都。
李顺的部将张余,逃出城外后,收集被打散的残兵。张余率部攻陷嘉、戎、沪、渝、涪、忠、万、开八州,开州监军秦傅序战死,川中再次震动。
再说王继恩平定成都后,就上奏向朝廷报捷。朝廷有人按功论赏,打算任命王继恩为宣徽使。赵光义却说道:“朕读前代的史书,发现宦官参与朝政,是最坏国纪之事。就是我朝开国,宫中宦官不过五十人,而且严禁他们干预朝政。现在如果擢升我继恩为宣徽使,宣徽就是参政的基本,怎可以呢?”
参政赵昌言、苏易简等人又上书道:“王继恩平定贼寇,立下大功,非此不足以酬其功劳。”赵光义怒道:“这是太祖的定例,何人敢违抗?”于是赵光义命学士张洎、钱若水另外商议官名,创立了一个宣政使的名目,赏给王继恩,并领顺州路防御使。
王继恩手提重兵,据守成都,大摆威风。他经常召集部下
和亲信宴饮取乐。每次出行,总是前后奏音乐,骑兵肩卫,还备有专人执拿博局棋枰,威震郡县。王继恩的仆从也侍势蛮横,士兵剽掠钱财,欺辱妇女。
成都府库的金帛百余万,被抢劫一空。官军所到之处,横行霸道,欺压百姓,使得民心尽失,许多百姓又再度聚众造反。这时成都府巳改称益州,新任益州知州张咏向赵光义禀告了王继恩在蜀骄横、军纪败坏、只顾饮宴、不尽力剿贼的事情。赵光义大怒,命令内押班卫绍钦同王继恩共同管理成都事宜,又派遣枢密直学士张鉴、西京作坊副使冯守规督促宋军加紧围剿叛军残部。
王继恩的部将王文寿,率军两千余人在遂州一带追讨李顺的余部。王文寿对士卒粗暴专横,士卒动辄得咎。结果引起许多兵士怨恨,指挥使张嶙趁王文寿就寝时斩杀了他,并率所部投奔了张余。于是张余的势力更大,很快占领了川东大片地区,军队达十余万人。
赵光义听说后,准备把投奔张余的士卒妻子儿女全部处死。左右近臣以为不可,建议把他们的妻儿集中起来,派人前去招抚,示喻赦免他们的罪过,他们一定会返回。如此一来,可以瓦解敌军,达到剿灭之目的。
赵光义采纳了这个建议,令巡检程道符前往宣扬皇帝的旨意。于是一位士卒杀了张嶙,将首级送给王继恩,其余的也纷纷归来。
张咏邀集上官正、宿翰等人,晓以大义。上官正与宿翰都很感动,于是发誓扫清余贼,即日出师。临行时候,张咏置酒送行,涕泣着对众将士道:“你们受国厚恩,此行如能荡平丑类,朝廷自有奖赏。如果逗留不前,坐失戎机,就算你们能回到这里,恐怕难免一死。”军校们唯唯而去。
张咏又亲自下乡,晓谕百姓,安心住居,不要跟着张余造反。他又说道:“前日李顺胁迫百姓为贼,今日我化贼为民,你们觉得好吗?”他又打探得城中屯兵,还有三万多人,粮食紧张。民间之前是苦于盐贵,仓库却有结余。
于是张咏派人去采购食盐,运来以解燃眉之急。他又下令民可以用米易盐。不到一月,得米数十万斛,兵民咸安。张咏礼士举贤,理刑恤狱,使得益州大治。上官正、宿翰等人屡战屡捷,所失州县,先后全被收复。张余退走嘉州,被官军中途追上,一鼓擒来,蜀地这才最终被杀。
赵光义接着召王继恩回京,留雷有终、上官正为两川招安使,同时下诏罪己,自称:“因为用错了人人,这才导致此乱,此后应该慎用官吏,与民重新开始”等等,蜀民这才得以安心!
却说李继捧回到夏州,不到数月,就上奏说李继迁已经悔过,情愿投诚,赵光义于是任命李继迁为银州刺史。其实里继迁并没有真心投降,不过上借此休息,以便聚集众人。过了一年,李继迁就约李继捧背叛宋朝,一起进攻宋朝边境。
李继捧不肯答应
,于是李继迁举兵进攻李继捧。幸好李继捧早有有备,将他击败。有一支羽箭射中了李继迁,李继迁飞马逃去。接着李继迁进攻夏州,李继捧上表求援。赵光义派遣翟守素去救援李继捧。却被李继迁得知,他怕势不能敌,又和李继捧讲和,令他代为向朝廷谢罪。
李继捧本来就是一个优柔寡断之人,便替李继迁上书朝廷,只说道:“决计归款,誓改前非。”于是,赵光义授李继迁为银州观察使,赐姓名为赵保吉,并用他的儿子李德明为管内蕃落使行军司马。不久,李继迁又胁诱继捧,令他降服辽国,便可封王爵。
李继捧也颇心动,回信告诉李继迁,却是模棱两可。李继迁当即向辽国代为请求,果然得到了辽国的封册,命李继捧为西平王。转运副使郑文宝听说李继迁狡诈,于是设法预防。他查得银、夏一带,以前有一盐地。每岁生产的食盐很多,李继迁得收为己利。郑文宝令他归还给官府,不得私自占据。
李继迁失去这样一个有利可图的地方,心中非常愤恨。于是他率领四十二族众人,进攻环州,大为成为边关大害。接着,他想把绥州百姓迁去夏州。部将高文岯等,不愿搬迁,反抗李继迁,竟然把李继迁赶了出去。
李继迁又纠集部众,攻入堡寨,掠走居民,焚烧积聚,又进寇灵州。赵光义听说李继迁兄弟,一同谋反叛逆,立即任命李继隆为河西都部署,调兵前去征讨。李继隆接到命令,当即带领数千骑兵,向夏州进发。
李继捧听说李继隆来到,先带着母亲、妻子和儿女,在郊外扎营。他又上书表示和李继迁讲和,献马五十匹,请求赵光义收兵!赵光义看完,微笑着说道:“这两个竖子反复无常,朕岂能够总是上当受骗呢?”于是赵光义派遣使者传令给李继隆,令他即刻进师,还授以密计。
李继隆于是写信给李继捧,相约会师,一起去讨伐李继迁。一面又写信给李继迁,令他一起讨伐李继捧。李继迁中计,竟然真的夜袭李继捧大营。李继捧刚刚就寝,不料李继迁杀到。他慌忙从帐后逃出,孤身一人回城。
指挥使赵光嗣,把李继捧诱入别室,把他禁锢起来,并用兵守着。之后,赵光嗣当开城迎李继隆的大军。李继隆进城后,就把李继捧押入囚车,押送去京师。接着,他又率军往讨李继迁,李继迁遁不战而退。李继捧到达汴梁,在宫廷待罪。由赵光义诘责一阵,李继捧叩首谢罪。接着,有诏特赦,授他为右千牛卫上将军,封为宥罪侯。
李继迁又献马谢罪,并派遣弟弟入朝觐见赵光义,把所有背叛的事情,全部推在李继捧身上。赵光义却和颜悦色地安慰,同时赏赐甚厚。赵光义又派遣内侍张崇贵,招谕李继迁,并赐给他茶药器币衣物。淳化五年冬季,赵光义又命于次年改元至道。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