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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猜谜

    走近些,才看得清,整条巷子里花灯满街,红绸遍地,五彩的纸条儿随风轻摇,吸引着人们驻足观赏。纸条上,写着各种的灯谜,从猜字到诗文,不一而等。

    我不禁兴致大好,笑道:“要不,我们也去赢几样东西来。”

    小晴鼓掌而笑:“好!这一下,连李姨也不用一路上都心疼银子了。”

    李姨的老脸微微有些泛红,有这漫天的花灯照着,倒也不怎么惹人注意:“你这孩子,一下子买了这么多,等到了明儿就没用了,多不划算啊。”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伸手在小晴的头发上揉了几下:“你呀,嘴怎么也变得这么刁钻了?”

    “有其主必有其徒嘛。”邬思道笑着插了一句,“看来,我们得加把劲努力一下,多赢一些回去,也好把花出去的银子再补回来。”

    “有你这个才高八斗的超级大才子在,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我笑着朝他挤挤眼,又朗声道,“你们几个,看中什么尽管来找我们先生,可别错过了这个好时机。”

    “好咧——”李卫一蹦三尺高,第一个冲进了临近的一处灯棚。

    李卫那猴儿性情在此刻表现得淋漓尽致,看看这个,又瞅瞅那样的,什么都好奇。我站在一处红绸下,随手取过一张水蓝的小笺,取笑他:“怎么,替你家先生省力气啊,一样都不挑?”

    此间灯棚的老板是一位中年的男子,瞧见自家的地方涌进这么一群人,连忙笑着迎了上来,看见我手中的蓝纸,一愣,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这位小姐真是好手气,一挑,就挑走了咱们这的好物什。”

    “哦?”我好奇地问道,“是哪一样?”

    中年男子朝一个方向怒了努嘴:“喏,就是那个四角流苏香薰炉,雕着菊花的那个,瞧见了吧,那可真是一样好东西呢。”

    看了眼香炉,我莞尔笑着:“看来,我的手气不错,用那炉子熏香,倒是极佳的选择。”

    “不过,那也要看小姐能不能猜出谜底来了。”听到我的夸赞,他笑得更加开怀了。

    低头看了眼纸笺,只见上面写着一联七言:杜康庄下犹说帝,怀李堂前每念唐。打一花名。我皱眉想了会儿,总觉得眼前似有一缕光华闪过,却不曾捕捉到。想了想,便偷懒地将纸笺递给邬思道,道:“这样高难度的技术活,还是交给先生你吧。”

    和我混得久了,邬思道也习惯我时不时蹦出几句新鲜句子,听过以后,也大致能明白其中的意思,伸手接过谜面,嘴里笑道:“你这惫懒性子,什么时候能勤快点?”

    我歪着头,巧笑倩兮:“能者多劳嘛,身边有先生这样一位天才在,如果不好好利用,那岂不是太对不起老天了?”

    “就会折腾我这把老骨头。”邬思道摇头叹息着,倒是顺了我的意低头认真地揣摩起来。紧蹙的眉峰还未多久便舒展了开来,“老板,可是棣棠?”

    “这位先生好才思!”那中年男子出声赞道,“先前,也有不少人来猜这一个,都没有猜出来。”他一面说着,一面取来那香薰炉,“你能替我解释一下么?”

    “杜康去庄,合而为棣。”邬思道淡然一笑,“怀李堂前,李尾堂首合为棠,又与唐宋之唐谐音,加起来,便是棣棠。”

    “解得好!这只香炉便是你们的了。”将香炉递给我后,那男子又好意地道了声祝福,“你们两个,男才女貌的,可是我今儿见过最登对的一对儿了。待会儿去观音庙求个签,观音娘娘肯定会保佑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哈哈……”还未等他说完,李卫就抱着肚子大笑起来,看那造势,大有笑抽了筋在地上打滚的趋势。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再笑,仔细你的皮。”

    看到这番情景,那男子有些呐呐地问道:“呃——我弄错了么?难道,你们不是一对?”

    我的脸微微泛着桃色,闪烁的灯火在如玉的脸上落下翳翳的影轮,显得有些飘渺而出尘:“您误会了,这位是我的先生,可不是您想的那样。”

    “对不住,真是对不住啊。”那男子伸手在自己脸上打了一掌,“瞧我这张嘴,净瞎说。你们,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又不是什么要紧事,真的没关系。”将手里的香炉递给小晴,我朝他笑了笑,“我们先走了,祝你生意兴旺哦。”

    走出了灯棚,李卫的眼神还是古里古怪的,在我们两个之间晃悠。我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斜着眼看他:“怎么,有话要说?”

    李卫猛地打了个激灵,连连摆手否认道:“小姐,你说笑了,我哪有什么话要说?没有,没有的事啊。”

    “是么。”我继续拿眼斜睨着他,“那你的眼睛往哪儿飘的?”

    “听了刚才那人的话,我也觉得,”感受着我的笑有种越来越危险的趋势,李卫吞了吞口水,决定不再卖关子,赶紧把下半句倒了出来,“我们家小姐真是漂亮极了,绝对是个超级大美人。”

    听他这么一通马屁,邬思道好笑地看向我,还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李卫说得不错,的确是难得一见的俏美人。”

    我的眼珠转了转,朝邬思道嫣然一笑。那般明媚动人的笑容,换做任何一个人瞧见,都觉得心情疏朗,却唯独让他心里有些发毛,感觉要有什么不妙的事情发生。

    果然,我接下去的话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先生,若是不嫌弃奴家无盐无才,便依了那老板的话儿,带奴家去庙里求张姻缘签,系个同心绾吧。”

    听到我这般甜腻腻的声音,众人皆是忍俊不禁地大笑起来。李姨笑得呛出了眼泪,一面揉着眼睛,一面颤着手指着我,却是笑得说不出话来。李卫捧着肚子,笑得脸都快抽搐了。小晴掩着面,拼命忍着不笑出声来,嘴角扯动了半天,终究还是忍不住溢出了声音。

    邬思道被说得脸上一块青一块红的,那般变幻的神情也是难得一见的稀罕事,看着抿着嘴轻笑的罪魁祸首,想要斥责几句,却依旧说不出口,只得颓然地叹道:“自作孽不可活啊。”

    正嬉笑着,一个清冷中夹着几分不确定的声音,将我满心的笑意化散:“心尘,是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