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素禾悄悄地抬起头,恰好看到她嘴角的那一抹笑意,心头一跳:看来,那个柳姑娘有难了。
想着想着,心里又略略地安慰了些,还好,她并不知道那些事,
若是被她知道,少爷高烧昏迷时还不停地叫着柳姑娘的名字,太医用尽了法子也没有让他醒过来,结果,柳姑娘一来,他就醒了,精神也好了,好像柳姑娘是什么灵丹妙药似的。还有——
素禾的脑中又浮现出先前的那一幕。虽然少爷和她都是和衣睡的,但毕竟是同床共眠,其中的意味也是很清楚的。而且,看看少爷对她那小心呵护的样子,好像她是瓷娃娃,碰一下就会碎掉一样。
想到这,又看了看身边这位大小姐,截然不同的待遇,难道还说明不了问题吗?
我并不知道,自己在不经意间又莫名其妙地惹上了一个人。
当我婉转地从睡梦中醒来时,便看到那张清俊出尘的脸。他的左臂环住我的上半身,让我倚靠在他的怀里。
看到我醒来,便低低地笑了:“你醒啦?”
“恩。”我有些不自然地动了动身子,“一大清早的,你抱着我做什么?”
他轻轻刮了刮我的鼻子,似乎很是喜欢这个亲昵的小动作:“你也太没良心了,自己说渴了,又还没醒,除了这样,我怎么喂你喝水?”说到这里,他的眼睛闪了闪,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俯下头抵着我的额,笑道,“莫非,你想要我这么喂你么?”
“怎么,唔——”还未等我把话说出口,他的温柔攻击再一次降临,用实际行动向我诠释,新的喂法是什么。
刚醒来的脑袋本就有些迷迷糊糊的,被他这么缠mian地吻着,我的大脑似乎有些缺氧,昏昏欲绝的,像是置身在云端里,让我忍不住嘤咛了一声。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似是很满意我的反应,逐渐加深了这个吻。他的舌绕上了我的,掠夺着我口里的空气,让我不得不依赖着他的唇,不住地吮吸着他的舌,从那交缠的唇齿之间,获得一缕清新的空气。
让我从云山雾罩之中回过神来,却是因为我感觉到了颈间似有清风拂过而透出的凉意,微微一怔,脸唰地又变成了红霞满天。
他不舍地离了我的红唇,却看到我红艳的面容,刚要开口,视线便定在我的胸上。随着他的视线微微下移,我像是触电般,收回了不知何时缠上他颈的手,胡乱地拢了拢半敞开着的衣领,看他仍然一动不动地定在那里,忍不住推了推他的身子,低嗔道:“看什么看,还不快松手,我要起来了。”
他握住我理着衣襟的手,上移到我的玉颈间,在我的锁骨上来回地婆娑,指尖柔滑的触觉,让我又有些心猿意马起来,连忙缩回了手,有些无措地闪烁着眼睛,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好笑地看着我满脸通红的样子,笑谑道:“瞧你平日里一副天塌下来也面不改色的样子,没想到,竟然这么害羞。”
“我又没经历过这些,谁像你啊,看着道貌岸然的,原来也是一个处处留情的花花公子。”我捂着发烫的脸,不甘地咕哝道,“也不知道跟多少女人这样过。”
他替我整了整衣衫,无奈地笑道:“除了刚才那法子,我还真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你的嘴服软。”
我抿着嘴笑了。似乎心里,也并不反感他温柔的惩罚,甚至,还隐隐有些期待,和欢喜。
一宿未归,也不曾去过安排的客房,心中惦着小晴,刚起了身,草草地梳洗了一番,便走出了屋子,往客房的方向走去。
一面走着,一面想着先前那个早安KISS,心里便觉得暖洋洋、甜蜜蜜的,连带着看什么景致,都是动人漂亮的。
客房的位置离德昭所住的房间离得不远,没走多少时间,便看到了那小四合院式的厢房。想到待会儿瞧见小晴,以她那个小八卦的性子,也不知会问出什么古怪问题。心里不禁有些好笑,那妮子,被自己调教得越来越嘴快心直了,在自己面前,是什么话都敢说。
摇了摇头,便提步往里走去。刚迈进院门,便听到身后一个倨傲的声音:“你就是柳心尘?”
似乎,这样被叫住,也不是第一次了吧。我有些无奈,为何那些人都喜欢在背后冷不丁地说话。既然有人说话,我也不好不回头,更不好失了礼数,便转身轻轻一笑:“是我,不过,你又是谁?”
“我叫静姝,新封的太子太保是我爷爷,现任的吏部侍郎是我阿玛,信王府的三福晋是我姨娘,新袭的信郡王是我表哥。”那女人站在阳光下,露出几分高贵之气,扬着姣好的玉容,柔美的凤眼微微扫过我的脸,似有一瞬的怔忪,旋即便又像一只五彩的孔雀,骄傲地显示着自己的美丽,声音中隐隐有些自得,“再过不久,你可以叫我一声少王妃。”
原来,我有些意兴阑珊地听着她细细地自报家门,这一声“少王妃”,倒让我提起了些精神,没想到,自己还能在这里见到德昭未过门的福晋。只是,看她一副兴师动众的征讨样子,心里又有些好笑,敢情她是提前来跟我宣示她的所有权啊。
说了这么一大通,看到我还是那般神色淡淡的,静姝心里只觉一股无名之火涌了上来,俏眉一横,斥道:“你又是什么身份,怎好堂而皇之地在这里出现?”
我淡淡地反问了一句:“我是什么身份,你不知道么?”
“我只是提醒你,记住自己的身份,麻雀就是麻雀,再怎么攀高枝,就算飞上了枝头,也做不成凤凰。”她的笑容冰冷而讽刺,嘲笑的话语像是一根根硬刺,扎得我心头隐隐作痛,“有些东西是你求不得的,有些人也不是你能配得起的。我奉劝你一句,打哪儿来,还是赶紧回哪儿去,还是不要在这里自取其辱了。”
“辱人者,人恒辱之。”她的话,在我心里激起了点点怒气,我笑着捋了捋耳角的发,在指尖绕了一个圈,打了半个发结,“贵府的风气也真是开放,竟让我这个从青楼出来的人都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