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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问事

    静姝静了下来,按说既然是表哥的吩咐,自己自然是要遵从的。自家这位表哥,从小的性子就是温和的,可那温和里也透着几分疏离,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第一眼看到他温温地对自己笑,心里就再也忘不掉他了。虽然自己也经常来王府里做客,可他对自己总是淡淡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前些年更是一个人搬去了别院,害得自己也没办法看到他。

    还好,老天听到了自己的祈祷,前些天,皇上降旨,将自己指给了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自己高兴地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觉。还没高兴多久,却又听到他重病的消息,也顾不得其他的,便匆匆忙忙地往京城赶。

    可是,却碰到了这样的情景。表哥以后就是自己的天,自己的夫,若是真的悖了他的意思,怕是也不妥。可不知为什么,自己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直觉告诉自己,好像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想到这里,便把视线锁在了素禾身上:“不让我去可以,但你总该给我一个理由吧。”静姝顿了顿,声音平淡却不断地施着压,“你要知道,再过不久,我便是你的主子。若是惹恼了我,呵呵,我想,如果我真的要惩罚一个下人,表哥也会给我几分面子的。”

    素禾的身子轻颤了颤,这话里话外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可是……素禾沉吟着,终究还是抵不过静姝眼底越来越甚的煞气,咬着唇低声道:“少爷那儿有客人在,还是……还是王爷也是知道的。”

    “哦?”静姝挑眉追问道,“那人是谁?”

    “是……是柳姑娘。”素禾心里松了口气,自己终究还是说出来了,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胳膊再粗能粗得过大腿么?自己终归只是一个下人,而面前这个,却是自己未来的主母,自己又如何敢违背她的意愿呢?

    静姝听得稀里糊涂的,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柳姑娘?哪个柳姑娘?”

    素禾低声解释道:“是丽春坊的柳心尘柳姑娘。”

    “哦,是她啊。”静姝随口应了一声,突然想起了那个流言传闻,惊叫了起来,“啊?什么?你说是那个妓女?她现在在表哥房里?”

    她的话又快又急,夹杂着雷霆之势向素禾袭去,让后者的身子晃了晃,终是软软地跪了下来:“是。”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让静姝像是走进了三九的严寒之中,自己虽然住在深闺之中,但那个女人的名字,也还是听说过的。一来,是她的名头实在太响,一登台就引来八方男人蜂拥而至,还没几日,就成了宫里的贵人,皇上眼里的宠儿,这样的际遇实在太离奇,离奇得叫人不由自主地记住那个名字;二来,却是因为同样纷纷扰扰、满城风雨的流言,从她一出现开始,似乎就和自家的五表哥纠结在一起,让留心表哥的自己,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大名呢?

    原以为,那不过是众人嚼舌根罢了。额娘也劝自己,男人三妻四妾是常有的事,有点风liu韵事更是避不开的。难不成还怕一个妓女,来跟自己抢不成?更何况,就她的出身,难不成真还能进了信王府的大门,即使进了,恐怕连个妾都算不上,自己这个堂堂正福晋,还有什么可惧的。自己当时也是这么想的,表哥不过是一时新奇,遇到这么个女人,是男人都会生出几分猎艳和征服的兴趣的。

    可如今,不知为什么,静姝心里很是不安,女人的直觉告诉自己,那个女人,或许自己还真的争不过她。似乎,表哥对她,不是一时的新鲜,而且,信王府也不怎么反对,那个女人过府。

    抬头看了眼初生的太阳,静姝觉得更不舒服了。还这么早,那女人就已经在了,难不成……她不禁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念头惊呆了,理智告诉自己不可能,可潜意识中又觉得大有可能,心里纠结着,想要去问过明白,可又担心这么贸贸然的,会惹恼了表哥。

    视线微微一倾,看着面前有些胆颤心惊的素禾,既然是表哥身边的大丫头,应该知道些什么吧。心里有了计较,静姝低声笑了起来:“素禾,我平日里待你如何?”

    素禾毕竟也是大丫鬟,心思灵透的,哪有不明白怎么回答的道理,连忙惶恐地道:“小姐待奴婢很好,奴婢心里万分感激。”

    “恩,你知道就好。”静姝满意地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如果让你替我做些小事,你会如何?”

    “是奴婢的荣幸。”素禾一脸的激动欢喜,心里却是异常的冷静。

    “她是今儿早上来的,还是昨儿就在了?”静姝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是昨天下午王爷让总管亲自去接的,后来又做主留她在府里歇了一宿。”素禾避重就轻地回答道,把先前在少爷屋里看到的事隐了下来,心里轻声地道,柳姑娘,若是你还没醒来,被这位大小姐撞见了,可不要怪素禾,素禾实在也是尽力了的。

    “那她早上几点过去的?”

    “这个,奴婢不知。”话一出口,就感觉到对方不悦的神情,连忙补充道,“但先前奴婢去服侍少爷起床的时候,她已经在了。具体什么时候过去的,奴婢确实不知。”

    静姝冷哼一声,倒也没有别的举措,她知道,素禾没有撒谎,只不过,听到这些事实,心里就更加得不爽了。论身份,自己的爷爷是河道总督,阿玛是吏部侍郎,额娘和信王爷的侧福晋是亲姐妹,哪一条是她那个卑贱的身份敌得过的?论关系,自己和表哥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两人的亲近关系,又岂是她短短一年的时间能抹得掉的?论相貌,自己也有信心,绝不会比她逊色。可是,为什么表哥对自己,总是淡淡的,并没有多少男女之情。

    不行,那个女人在表哥身边,总是个祸害,自己绝不能姑息。看来,得好好想个法子,挫挫她的风头,最好能让她识相地自己走掉,去当她那个人尽可夫的青楼妓。

    想到这里,静姝不禁露出了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