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巡抚大人还是再择良将吧,这宣府重地,比我更能征善战者不计其数,何不遣派旁人领兵?”
马士英自认不多时就能调往异地任职,也不愿意轻易辞官,毕竟官位难得,要是此时辞官,恐非再难有东山再起之日啊。.`
“你不愿?那我能派何人去?”
沈啓一愣,马士英不愿意,而且看这个态度,似乎十分的坚决,要是自己继续强逼下去,恐怕只能逼走他,可是架不住手头实在是无人可用了,那些卫所的指挥使,别说让他们领兵南下作战了,哪怕是让他们安稳的守着现有的地盘,他们都费劲。
“大人,何不闻昔日延绥陈奇瑜,与那李璟多有龌蹉,此在宣府休整,何不给他兵丁,叫他南下?”
马士英到是有几分机智,脑子里一转,就冒出一人来,那就是接替洪承畴任延绥巡抚,结果受到杨鹤牵连,被召回京师担任主事的陈奇瑜来,不过现在,又被派往陕西,接替为国捐躯的练国事担任陕西巡抚,但是他走到宣府就不肯继续南下了。
无他,没兵,而且张凤翼久居代州也不西渡黄河去陕西主持剿匪大局,换他这个没兵的陕西巡抚去,还不是照样抓瞎?
“可是陈巡抚,不是本部官员,安能领宣府兵?”
沈啓考虑了半天,却不能下定决心,毕竟陈奇瑜和他级别相当,同样是领佥都御史挂巡抚地方的差事,再说了,叫朝廷知道一介陕西巡抚领宣府的兵去作战,这不是闹出笑话来了吗?
“如果抚台执意命下官领兵南下,那下官只有告老还乡了。”
马士英干脆双手一摊,直接耍无赖了,这年头,要脸的早就被玩死了,留下的这些。.`各个都是心思狠毒之人,对敌人狠,但是对自己更狠,不然怎么能生存的下去呢?
“你~!”
沈啓一下子就被马士英这句没脸没皮的话给噎的说不出话来。可是又无可奈何,架不住人家身后站的人底子硬气啊,要是和他闹翻了,最后伤及的还是自己,要知道现在自己还没平安过险呢。
“那就由你去请陈大人领兵吧。”
一事不劳二主。既然马士英不肯去,那就让他去请陈奇瑜吧,反正也是陕西闹出来的祸端,如今都埋怨到他头上来了,何苦来着。
……
“秦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明崇祯五年六月十八,陕西剿援总兵官李璟,于雁门大宴群臣。设定君臣名分,赶制旗帜,号西府秦王,正式称王建制。
改各军为秦军,封苏婉为秦王妃,擢李采薇为长公主,拜李登高为秦王族叔,加一等爵。
其余各将,均有封赏不等。
在秦军各部改制之后,配属加强的李瑁。立即开始着手南下平定晋东南地区的官军和流寇余孽,开始准备彻底统一山西之地。
而在西南作战的谭武,所率的第五镇主力,就地整编。并吸收了川东北的盐工,矿工之后,全军改编为秦国野战第五军,谭武任都督,全军下辖两个镇又一个补充旅,总计两万五千人。正式进军四川,以流寇白广恩部为,打流寇旗帜,进军剑南。
……
“李璟此贼,乃心腹大患也,大汗,我愿率兵再次南下,彻底扫平此孽贼。.`”
当驻扎在归化的大金贵族们,接到德格类从新平回的战报后,顿时各个震怒不已,甚至几乎无法接受南线战败,丢了岳托和阿巴泰的巨大损失,那是整整一万人的损失啊,虽然女真人只有两千余人的阵亡数字。
但是整个后金,又能接受几次这样巨大的损失呢?满洲八旗,如今也不过二百个牛录,一次丢了十几个,这等损失,实在太让人感觉肉疼了。
多尔衮更是气愤不已,阿济格带的镶白旗这次也损失了一个牛录,这让自视镶白旗为安身立命之所的他如何能够接受,至于德格类的正蓝旗损失更大,那管他什么事?
说穿了,这次损失最大的两红旗,不仅丢了一个旗主,还丢了八个牛录,可是代善一点都不急,毕竟自大金先汗努尔哈赤时代起,镶红旗就被分给了他的长子岳托,如今岳托身死,他对镶红旗也没想什么想法,
毕竟他深知镶红旗是不可能再回到自己手中的,罢黜了四大贝勒,独尊南面的黄台吉,是绝对不会允许八旗之中,再能出现和他抗衡的对手了,作为仅存的大贝勒,代善当然得夹起尾巴做人,不然就得迎来狂风暴雨般的打击。
从八旗初建到现在,原本两白旗出身的黄台吉,做到了大汗,而两黄旗留给了阿济格,多尔衮和多铎三个一母同胞的兄弟,努尔哈赤自领的黑旗变作两红旗分给了代善,两蓝旗给了阿敏和莽古尔泰,当然这其中也涉及杜度被黄台吉逼走的事。
黄台吉先后通过各种手段,先迫使了代善放弃了镶红旗,而将这一旗给了他的儿子岳托和硕托带领,又从正红旗里分走了两个甲喇额真部给了他旗里另外的贵族,实质上,代善在四大贝勒时期,除了一个名分,相对而言,实力是最小的。
所以他在盛京,才老老实实的一点异动也不敢,毕竟当年推举黄台吉登大汗位的,除了两白旗的贵族之外,就属镶红旗和正红旗的一部最为坚持了,现在岳托死了,黄台吉自己是吃不下镶红旗余部的,就只能推举硕托,作为镶红旗的旗主,以方便继续掌控这一旗。
利用自己大汗身份,将两白旗强行和两黄旗对调的黄台吉,实质上到现在,实力还没有在八旗之中占据绝对优势,一旦阿济格,多尔衮和多铎三兄弟联手的两白旗,仍旧坐拥七十个牛录,要不是两蓝旗一直游离在权利中心之外,恐怕黄台吉连位置都坐不稳。
以禇英的长子,原属正白旗旗主的杜度,被降为正红旗的甲喇额真,一直心怀对黄台吉的不满,加上这五个牛录,现在的两白旗一跃就将过黄台吉手中握着的两黄旗带镶红旗的实力。
因为岳托的死去,大金国的权利一下子就近乎于失去了制衡,但好在德格类带领的正蓝旗,似乎还鼎力支持大汗,不然的话,台面下就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了。
“此事休要再议,劳师西征,兵马疲惫,如何再能南下?”
多尔衮说继续南下,暗地里揣摩的心思,外人不足以道,看似是维护了黄台吉的威严,但是却无异于在伤口上撒了一把盐,故此,镶黄旗旗主豪格,就势必出来反驳,
按照黄台吉的想法,是务必要继续南下,强行征战挽回颓势的,但是情况已经不允许他这样做了,大军二月出,到如今已经快七月了,时间过了半年,而辽东内地空虚,虽然明军关宁军主力入关,但是祖大寿却没有跟随,要是他强行派兵往盛京,哪怕出兵三十里收复大凌河。
那也是对后金的巨大打击,也就是说,黄台吉此刻哪怕心中再恨,也得率军回到辽东去了。
起码两年之内,无法再对山西用兵,而且这还是最好的预估,因为八旗之中的平衡被打破,势必又是新的一轮扯皮。
“勿要多言,此乃南蛮子奸计,我欲率军回援途中,洗劫张家口,逼迫明廷祈和,不然即兵宁远,再破山海关问罪。”
黄台吉哪怕再气,也于事无补了,岳托一去,他说话未必就有那么硬气,阿济格这个蠢材,带的镶蓝旗二三十个牛录,居然早于大军一部西进,只留下多尔衮这个看似忠诚,实则一肚子坏水的贝勒与自己周旋,真是气煞人也。
于是,囤积于归化的八旗兵,在带着劫掠得来的数万明廷地方军民和牛羊等战利品,直接取近道走口外回师辽东,途中攻打张家口,逼迫沈啓以****十万银两贿赂,方才罢休,就此起兵离去,但是对于李璟来说,这事才算刚刚开始。
两年之后再看,所谓的大金其实在这里,就算埋下了彻底失败的种子,不提阿济格回去之后,该如何被敲打,只说两白旗愈壮大的实力,就足以让后金内斗不休了,一场战役,可以引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掩藏在地下的龌蹉,都该要浮出水面了。
……
“纵横于湖广,何其壮哉,明军,不足以一战也。”
引三千铁骑并五千投诚漕运兵马的孔有德,于六月初,乘着关宁军在休整的空档,直接越过南直隶,迅进入到湖广东北,占据州县,实力迅壮大,前来镇压的明军地方卫所兵马,皆被击败。
而后,他又率兵连续劫掠湖广今岁北上运往京师的粮草,于是在河南的卢象升,日子就更难过了,手头无兵无粮,叫他怎么去平定数十万动乱的流寇?只一日三请,上报京师,请求援兵和钱粮不提。
而山东青州府,得到关宁军和关门铁骑营加强之后的平乱大军,终于在皇帝的催促下,准备进兵,与李九成所率大军决一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