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你说陕西三边的主力兵马,会不会在短期内东调来打咱们?”
谭武最近是意气风,以他的第五旅为例,出高柏堵截官军,三战三胜,俘数千之众,更活捉了朝廷一个兵备道,两个副将,三任游击,并守备千总数十人,而自身的伤亡却是极少。·
这让打了不少仗的谭武直呼过瘾,毕竟自身伤一个,杀敌十个的战打起来叫人热血沸腾啊。
“我那两万石粮食和五千斤生铁,可不是白送的。”李璟意味深长的提了一句,要不是有郭胜的提点,恐怕自己还真的会遇到反身来攻的三边主力。
可是现在,嘿嘿,三边兵马,还来抽调得出来?即便有个三五千人马过来,无非就是送菜罢了。
“我断定,三边主力精锐,起码要在长城防线上,再打上半个月之久,借着这段时间,你们要抓紧西进,凡属有官军驻扎的地方,一律要荡平,对于企图顽抗的敌人,要坚决予以打击,半个月后,我绝不想在自家的地盘上看到一个官军的身影。”
两人身边,就是一张陕西布政使司衙门的地图,只见在巩昌府和平凉府的西边和北边,都划有红线,显然,乞活军的兵锋所向,到此打止。
“主公,第四旅李瑁求见。”
二人正说着话,突然营外一任将领进来,李璟笑着点了点头,“进。”
却看李瑁一脸寒霜进来,不仅纳闷,奇怪的问道,“怎的?大军势如破竹,你怎这样一幅嘴脸。”
“主公,就是一路势如破竹,我才心神不定啊!”李瑁苦着脸上来,“前头有个烫手山芋啊。”
“怎么?”李璟神色一变,李瑁出了名的胆大心细,这世上居然还有人能吓唬的住他?
“大军破平凉府。·有兵三卫抵抗,我等虽不费吹灰之力,便行镇压,可是闯了大祸了。眼下包围住一人,竟称天潢贵胄,我等不敢擅自处置,特来请报主公啊。”李瑁看来是被这事烦的不行了,特意从平凉赶到保安。向李璟亲自报告。
“哦?明王朝的宗室?”李璟笑了笑,看来明末农民起义中,抓获的第一个王爵,这项殊荣该自己来得了,不过却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你忘了,咱们此刻打的什么旗帜,拿下杀掉便是,找我作甚。”
“我的主公啊,这可是王爷啊。末将不敢擅杀啊。”李瑁一听,顿时傻眼了,杀一个朝廷巡抚,他都不带皱眉头的,可是封建君臣之间,有天壤之别,让他去对一个王爵下手,可就不敢了。
“区区一个韩王,便将你吓的手足无措,你可真是让我失望啊。”李璟终于正色起来。当着谭武的面训斥了他一通之后,才古怪的说道,“你为我的堂弟,莫不是有朝一日。你亦为王爵时,还能记得今日乎?”
这不是他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表露自己的野心,可许诺封赏却是第一次,李瑁被这句话冲击的晕晕乎乎的,“封我为王?!”
天可怜见,昔日一个连秀才都没考上的穷酸。到了今天统率着七八千人马,就是祖上积德了,不想李璟居然还有封他为王的想法,这要是祖宗十八代知道了,恐怕在阴间也要高兴的跳起脚庆贺吧?!
“主公,请放心,末将知道该怎样做了!”李瑁不知哪里来的底气,沉声应道,然后告辞出去。
“哼,明王朝日落西山,我此时握有山西一半,又得陕西东路,迟早破尽三边明军,坐拥秦晋之地,俯视中原。看·”李璟如此说了一阵,才冲旁边陷入思考的谭武道,“你也不需在保安逗留,即刻带兵南下,去攻打西安,我要陕西变天!”
“喏!”谭武不知为何,大吼一声,然后跪倒在地,却无多言,“谨遵主公号令!”
明崇祯四年冬,太祖大军诈称别部义军,兴仁义之师,西渡黄河,连破绥德,yan安,平凉诸地,所到之处,民莫不相从,聚众百万,根基已固,霸业可期也!
李瑁以第四旅精锐打先,一路破平虏,镇朔,直下陕西镇驻地,天下震动。
“快,6荣,你亲自带人再突击一次,务必给我打开王府!”
“是!”陈达也是怒了,一个小小的王府大门,竟然折损了三十几个弟兄。
“快,他娘的把虎蹲炮给我推上来,抵近了给我轰他娘的!”
在一声声怒骂声中,两门虎蹲炮被6续推了上来,越打越精锐的炮兵,有条不紊的上着炮子。
“里头的人听着,一炷香的时辰已过,再不丢下兵器出来,诛尽满门!”
又有那随军的指导员上去,大声嘶吼着,可是很快就被身边的队正推开,“他们都杀了咱们十几个弟兄,还喊什么喊,打炮,打啊!”
“你他娘的,军纪都忘了吗?”那指导员被推得一个踉跄,直接摔到在一旁的黄土地上,显然那队正也是含怒出手,不过他很快就爬了起来,冲上去怒吼一声道。
“管什么军纪,我只知道上头的命令是杀光府里的人,我只知道,我的弟兄为了这事,死了十几个,你莫要多说了,不然劳资连你一块揍!”
那队正也是急红了眼,原本自己有些轻视,以致于死伤惨重,眼下急红了眼,不管谁挡在面前,都是他的敌人!
“6校尉,这你可得管管,二柱子他疯了。”那指导被气的脸色胀红,可是看他要吃人的脸色,顿时不敢多说了,只能跑到后头寻了本队的校尉6荣,气的声音都有些走形。
“疯了?你才疯了,走一边去,休要碍手碍脚的。”6荣没好气的用手把他挡到一边,然后冲麾下另外一个队正吼道,“愣着干什么,带你的人,给我上去,只要打开了府门,冲进去,一个都别放过!”
“是!”那队正奋尽全力嘶吼一声,然后拔出刀来,“兄弟们,跟我上!一个都不要放走!”
“打!”随着一声令下,两门装填好的虎蹲炮顿时白雾腾起,两声巨响之后,眼前王府的大门上,顿时钻出两个窟窿,可是由于府门太厚太坚固,这一下竟然没有打烂,气的6荣在原地跳脚,忍不住催促道,“再装弹药!”
又扯了一把忙活不停的二柱子,吼着说道,“你特娘的行不行,不行乘早拉倒,我换别的队上去!”
“没啥行不行的,就我了,谁也不能抢走!”二柱子悲愤的吼了一句,就奋力挣脱了,冲到虎蹲炮手旁边,紧紧的盯着,口中还不住的吼着,“给我打开,打开!”
“队率,你就瞧着吧,这回我亲自操炮,一准给你打开!”那炮手的什长挤开了一个炮位,头也没回的直接紧张的拉着火绳。
“好,要是打开了府门,我给你记头功。”二柱子奋力的点了点头,看着围墙高耸的王府,咬牙切齿的道。
由于韩王府外墙实在太高,而且里头还有残余的王府三卫兵马把守,轻易之间,乞活军也打不进去,但凡从围墙准备过去的兵丁,大多都被当场杀死。
实在是由不得不气了,打整个城池,才伤亡了不到二十个人,但是攻打王府,才这么点时间,居然就伤了四十几个,死了十几个,这惨重的伤亡让第四营全体官兵都急了,势要冲杀进去,将这伙王府的卫所兵马斩杀一空,以求报仇雪恨!
“放!”随着再一次装填成功,两声巨响之后,炮子离膛而出,朝着府门飞接近。
这一次,这大门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巨大的正面冲击力,让它再也不能维持原来的模样,滋呀滋呀的声音响了一会,就再也坚持不住了,重重的向后头砸去,顿时露出了好大一个空隙来。
里头的王府护卫,顿时紧张万分,甚至有的绝望的往后头狂奔,可是还是晚了,能退守到王府的护卫,本就是少数,而围城的第四营主力外加临时加强的第三十四营,足足有三千人马,还有收拢来的义军残兵败将,在兵力上占据着彻底的优势,小小的一个王府,安能抵抗。
“杀!”二柱子一马当先,手持腰刀,奋力一挥,他身上顿时喊杀声震天,有冲在前头的两个火铳什,刚过大门,就朝着里头胡乱开火,打的留在原地想要坚守的王府侍卫,好一阵鸡飞狗跳,甚至连阵型都保持不住了。
可是为了护卫大明韩王的最后尊严,这些侍卫甘愿以身赴死,纷纷大吼着冲杀上来。
两支军队,顿时拼杀到了一块,刀兵碰撞声,嘶吼声,惨叫声不绝于耳,鲜血在大门内外流淌一地。
虽然王府侍卫人少,但是此刻却如困兽犹斗,作临死一击,最是要人老命,但乞活军也不是吃素的,长期的训练下来,让他们相互结阵,又用火铳不断射击,仗着人多,以平压的方式不断挤压王府侍卫的生存空间。
“休要走了一人,活捉韩王着赏银五百两!”陈达此刻安排妥当,吩咐各路人马将王府围的水泄不通,然后吩咐左右从各处进入王府,并高声命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