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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

    两人见状,哪里还不明白这群壮汉是本地的青皮,虽然不会在意对方的威胁,但对方这态度的背后显然另有隐情。孙念嗤笑了一声,对周同道:“无非就是操纵比赛,好在关扑中获利而已。”她故意抬高声调,果然那群大汉听得,齐齐顿住脚步,回过身来。孙念继续道:“不外乎采用威逼利诱等下作手段,让那实力强劲的不敢使出全力,如此自己便可坐庄操纵赔率罢了。”

    孙念说的便是此时一大特色,时人好赌,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无论男女,均以赌博为乐。虽然朝廷曾大力禁赌,但就连皇宫中的官家自己,也时常在宫中坐庄开赌,甚至还有官家曾经和妃子关扑,输得口袋精光,不得已向身边的大太监借银子的趣闻流传,故此这赌博是屡禁不绝。

    那青皮首领是个中年男子,他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二人,见得二人一人持剑,一人背刀,都是斜着眼望着他,料想不好对付。他虽然是个青皮,但为人也颇为谨慎,自己一方手上又没带家伙,于是便忍住了怒火,哼了一声,再不理会周孙二人,带人自行走了。

    孙念见那一伙青皮只顾不作声,不由得大失所望。她也是个好惹事的,在家的时候就不安分,时常男装外出打抱不平,但凡见得有青皮混混惹是生非,她便定要管个究竟。时间久了,便有些风言风语的不好听,于是她便又化了妆,让人认不出自己,再行出手,结果这一来二去,妆扮出的模样竟然和周同有八九分相似,这才引出了两人的情缘,说来也真是上天注定。

    二人见得无事,也不再耽搁,当下先进了岳州城,找了个住宿的地方,打算找地方打探一下那外号“穿云箭”的洞庭水贼张卫的情况。据刀疤脸的交代,此人与广飞三人乃是旧识,至于怎么认识的他自然不知,但此人曾是军中武将,有一手好箭术,号称百步穿杨。按说此人武艺娴熟,在军中大有作为,却不知为离开了军队,如何又何跑到了南方来落草为寇。

    周同问孙念:“四娘,打探消息这种事,你比我要内行;你说说看,我们是去什么地方打探比较好?”

    孙念道:“江湖中人若是要打探消息,无非几种方式,或在客栈茶肆、青楼赌馆,或是寻找本地的地头蛇,如果能有官场上的渠道最好;不过咱们二人都是人生地不熟,这事当缓缓图之,以免引人关注。不如我们明日先去游览本地的名胜古迹,也算是增长一番见识,在此途中也好寻机打探消息。”

    周同对所谓的名胜也好,古迹也好,都没什么兴趣,要说能吸引他的,还是什么名山大川,风景壮丽之地,不过此时是有孙念同行,就算穷山恶水,也是美如仙境,自然不会反对。

    下午二人便就在岳州城内闲逛,寻找当地美味小吃。路过州衙时顺带看了看告示牌上的通告,也无什么有用的消息,有一张通缉什么飞贼“过山风”的告示,上面的画像都快赶上过年时贴的门神了,两人都是笑道,若真是有人能长成这幅模样,完全没必要做什么飞贼,官府出面请来他坐镇城门,就是现成的门神,轻松震慑各路妖魔鬼怪,还何须做飞贼这种行当呢?。

    第二日早起,二人到街头寻了一个替人写字的落魄中年文士,许好报酬,便由这人做为向导,带他二人四下游玩。

    几人来到大名鼎鼎的岳阳楼,孙念大失所望:“这就是传说中的岳阳楼?我看也没什么奇特的地方嘛,这楼也不怎么高,也不怎么雄伟。”

    那中年文士姓许的在一旁陪笑道:“孙公子说的对,这岳阳楼嘛,也就是一座楼而已,只是因为此前范文正公作了一篇文章,故此为哪些沽名钓誉的文人所喜,实则也只是寻常。二位公子不如考虑泛舟洞庭?从君山俯瞰,四面临水,可要比这楼上看要更加让人心旷神怡了。”

    周同眼睛一亮,君山这个名字听起来就比什么楼之类的要舒服,他看向孙念:“四……弟,你看如何?”因为孙念也是男装,他便改了口以兄弟相称,只是一时还不习惯。孙念早就看到周同迫切的神情,她抿嘴笑了一笑,看的周同眼睛都直,然后对那文士道:“那就劳烦许先生寻一条船吧。”

    那许先生办事果然利索,没过多会便找了一条小船,价格也不贵。孙念不愿意游玩君山还有生人一起,便让许先生先独自回去,佣金照给,那许先生喜笑颜开的走了。

    二人上得小船,只一名船夫操浆摇橹,可那船行速度竟然不慢,眼见远处君山慢慢变大,湖风吹到脸上,周同只觉得心旷神怡之极。他站在船头,看着远处一尾鱼儿跳出水面,随即跟着又有几条小鱼跟着跳出,不由得笑道:“四弟你看前方湖面,我料定必然有大鱼在水下捕食,要不要我跳下去捉将上来给你烤了来吃?说不定还是条乌棒子。”

    他不见身后孙念回答,于是回头望去。

    只见孙念靠坐在船舷边上,一手扶着船舷,一手支在膝盖上托着下巴,正笑吟吟地望着他,眉眼之间全是温柔。周同心中一动,一种莫名的感觉从胸中升起,霎时间便充满了他整个胸膛。

    他从船头紧走两步来到孙念身边坐下,可是那距离却是隔得老远,足足有一米开外。刚坐的下来,便见孙念疑惑地举起袖子嗅嗅,问他道:“莫非我身上有什么异味?”周末莫名其妙:“没有啊?”他抬起鼻子也四下闻了一闻,只有湖风带来淡淡的水腥味和身边佳人身上温馨的体香,他脸上不禁红了一红,有些心虚地四下打量。

    孙念啐道:“没有异味,那你坐那么远……做甚?”她声音甚是低微,显然也是怕船尾的艄公听见,说完倒是自己先羞得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