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准备就绪。
为了有十成把握,周成特意将其中两根铁刺用弯曲的竹片绑在一起做了个小巧的机关,准备好塞进鹅肚,一旦竹片展开,两根铁刺即可更深的刺入那猪婆龙的肚内。
一行人小心翼翼来到月湖边那猪婆龙时常出没的地方,王武抓了一只鹅过来割开脖子,将鹅血撒在湖里,随后又抓了一只脚上拴着绳子的鹅丢进湖里,众人牵着绳子离开湖岸几丈静静等待。
过不多时,周同见得湖面上远远一道水痕直划过来,目标正是湖上游着的那只鹅,他拍了拍王武,王武赶紧将鹅拉回。只见得水面一暗,“哗啦”一声水响,一头巨大的鳄鱼冲出水面,扑到岸上。那鳄鱼一扑未中,又摇头摆尾的跟着被拉回的那只鹅追了上来。周同见机得快,早已将手中准备好的铁刺刺入鹅肚,丢向巨鳄。巨鳄被鹅砸在身上,先是一愣,随后见得那鹅不断扑腾,当即一下扑上,巨嘴张开,几下就将鹅吞下了肚。
它这边刚吞完一只,那边周同又丢来一只,就这样扔到第四只鹅时,那巨鳄突然不停翻滚起来,众人立刻知道铁刺起了效果,赶紧散开。
只见得那巨鳄在地上身子弓起不停翻滚,巨大的尾巴四下甩动,抽得岸边的灌木丛树叶纷飞,残枝四溅。但它越是翻滚,肚里的铁刺显然会刺得更深,直过了足足小半个时辰,湖边树丛一片狼藉,那巨鳄才渐渐静了下来,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众人又耐心等了一阵,有胆大的捡了几块石头朝巨鳄扔去,没见得反应,大家伙这才慢慢围了上去,周同取出随身带的精铁短矛,用力掷出,那短矛投体而过,将巨鳄刺穿在地,兀自不放心,又拿了根树枝远远的戳了戳那巨鳄的眼睛,见它依然一动不动,众人这才彻底放松下来。
只见那巨鳄昏黄的眼睛半睁半闭,身长足足两丈有余,端的是肚大腰圆;背上甲片鳞次栉比,层层叠叠,不少地方还长上了青苔。有个汉子取了一把刀,一刀砍在那巨鳄的背上,发出金铁之声,非但没有砍得进去,反而被反震之力震得自己手臂发麻,众人都是惊叹。周同用力拔出自己的短矛,随后拿一块布细细抹敬,众人一起动手,将巨鳄抬回了月湖村。
回到村中,村里众人一起围了上来,都来看这只食人巨鳄,那铁牛的媳妇和大妹的母亲更是哭成了个泪人,伏在地上半晌不起。孙念看得心中不忍,过去温言安慰。她现在虽然依旧是男装打扮,但其实已经不再刻意掩饰自己的性别,因此村民们也早已知道她是个女子,只是多少觉得有些惊奇。
又过了好半晌,伏在地上哭泣的两个妇人才勉强止住了抽泣,来到周同面前跪下:“多谢恩人替我等报了大仇,我等无以为报,只能祝恩人健康长寿,日夜替恩人祈求平安!”说罢泪水又涟涟流下,一旁有几名村民也跪了下来,想来也是家中有人被巨鳄害了的,那王武也是跪倒连连磕头。
周孙二人赶快将几人一一扶起,孙念劝道:“大家不必如此,我家哥哥也没出得什么力,当是那畜生恶贯满盈正该伏诛。诸位还要考虑今后的日子如何过下去才是正理。”周同也跟着劝道:“逝者已矣,咱们活着的人还要好好地过日子,如今没了这巨鳄的危害,希望咱们月湖村当会越来越好,幸福的日子还在后头,大家就不要再总惦记着以前的不好了。”
月湖村事情已毕,周孙二人重新出发前往岳州。临走之前,孙念见得村子里实在是贫困到了极点,于是留下二十两银子,让村里去买几头耕牛,结果又是引得村民们一片下跪,孙念善心大发,左右到岳州也只一百多里,于是劝说周同,将两头脚力也留下,周同自是不会违背她的意思。
从月湖村出发,二人也只花了两日便到了岳州。
岳州,古称巴陵,位于洞庭之滨,依大江,纳三湘四水,自古便是湘北要冲之地,有“洞庭天下水,岳州天下楼”之称。两人到达岳州的时候,已然是端午了,二人进城之时,正值岳州一年一度的龙舟比赛,只见得江边锣鼓喧天,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二人见得热闹,循着人流一路往前,见得江中十余艘龙舟正飞速冲锋,舟上水手随着急促的鼓点,均是动作整齐划一,肌肉隆起,显见已是尽了全力。过不多时,在围观人群震天价助威声中,十余艘龙舟先后冲过了终点,第一名却不是周同二人来时最靠前的那艘,反倒是稍后一条龙舟在随后的冲刺中后来居上,夺得第一。
周同看得好笑,他问孙念:“四娘可看出来这龙舟比赛有什么奥妙吗?“
孙念没他那么好的眼力,又不愿意去在人群中去挤,只远远的在外围看了个大概,被周同这一问问得莫名其妙:“龙舟比赛能有什么奥妙?”,想了想觉得周同不会无故问自己这问题,于是又问:“你看到了什么?”
周同笑道:“我笑这些人,看起来十分热闹,实际上都是被人逗着玩。此前被超过的那艘龙舟,上面的水手看上去使了全力,其实一个个神态都很轻松,看向第一名时也并不是不甘心,给我的感觉就是如释重负,这其中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东西。”他说这话时因为四周太过喧哗,也是不自觉的提高了音量,正好便被路过的一群大汉听了个正着。
那群大汉个个赤着上身,人人都是满身刺青,当先一人更是连脖子上都刺满了龙纹,他听得周同言语,皱了皱眉,向旁边人示意指了下周同,便有一人对周同大声警告:“兀那小子,休得胡言乱语,当心惹祸上身。”说完也不理二人是否回应,一群人向着城内走去。边上其他路过的行人见得周同二人被这群大汉呵斥,也是不敢靠近,远远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