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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海边的意外

    他无私地安慰她:“怕什么?我保证把你安全送到家。”

    铃声突然响起,《茉莉花》,是她设定的特殊号码。精神一振,立即坐起来翻出手机。

    开口之前,已是笑意甜甜:“喂。”

    林霏白的声音含着暖意:“乔小猪,周六我去海滩拍外景和模特,去不去?”

    “脚伤好了吗?”乔樾雀跃不已:“太好了!我要去要去!”

    林霏白在电话里轻笑:“好,周末我来接你。”

    挂机前又听他问了一句:“还在外面?”

    想起这两天的遭遇,乔樾一肚子委屈,不免口气有些撒娇:“是啊,还在路上呢,刚才迷路了。不过,离南海市也不远了!”

    “你一个人?在哪里?我开车来接你。”他的声音诧异又紧张。

    乔樾心里很甜:“不是,在我们总裁的车上。已经找到路了,很快就可以回去了。别担心。”

    “好。”林霏白迟疑了两秒钟,说:“注意安全。到家记得给我发个短信。”

    收了电话,听得宁肇安问:“男朋友?”

    这句话把她问得一怔,陷入沉思。

    林霏白算是她的正牌男友吗?好像没说过这个话。至少目前他俩并不像热恋男女那样的如胶似漆,形影不离。他始终没有告诉她,他和丛骞的过去。只是讲了很多他在欧洲的游历见闻,彷佛他在国外原本就是一个人生活,丛骞根本不存在。

    但如果说不是情侣,也不正确――他们一起做过的很多事,不是情侣才会做的吗?

    她有点迷惘:“不知道算不算。”

    “能让你用这种口气接电话的,很少。”宁肇安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关节发白,直视前方,彷佛洞悉一切地淡淡一笑:“是小林吧?”

    乔樾愕然:“你怎么知道?”

    “不然呢?”宁肇安深深地看着她,“难道别的什么人还会有机会吗?”

    她想不出什么话来损他,只好瞪他一眼:“专心开车!大人,我的命现在可是掌握在你的手上!”

    他的笑声在空空的车里显得落寞:“放心。至少你的安全可以托付给我。”

    好好一句话讲得这么肉麻。乔樾翻翻白眼。

    他们无缘无故地在高速上兜了一大圈的风,不是归功于这个路痴?

    到家已经凌晨。她踌躇了一下,心想霏白一定已经睡了,不忍心吵醒他,于是去洗澡。出来的时候看到手机屏幕发亮,打开一看,两条信息和两个未接来电,都是林霏白的。

    她拨他电话,看看时钟又马上摁掉,只发了条信息:“对不起!刚才没有听到你的电话。我到家了。早点休息。真希望早点见到你。”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脸。

    林霏白的短信很快回复过来:“晚安。亲爱的乔。送你一夜好梦。”

    他叫她“亲爱的乔”。可是她多么想把那个乔字去掉啊。

    周三是廉姐挑的黄道吉日,青木湖这天开盘,推出的组团被抢购了80%。周六她给自己放个假,开开心心地跟林霏白去外拍。

    金海湾人迹罕至,属于未经雕琢的原始海滩。白沙幼细,散落着大大小小的贝壳。海水清澈湛蓝,海岸线后一百多米有一片茂密的杉树林,树梢直指晴空。

    乔樾对海不陌生,可是眼前的美景还是极大地愉悦了她的精神和情绪,她打开双臂,深深呼吸着略带海洋腥味的新鲜空气。

    请来的模特都是一流的漂亮,有两个还是在校大学生,个个长腿细腰,或野性或清纯。经过化妆师妙笔生花,反光板一打,实在太养眼了,看得连她都忍不住流口水。

    一群男人举着长枪短炮,镁光灯咔嚓咔嚓闪个不停。模特们配合地变换着姿态动作,脸上是专业的冷艳表情。

    摄影是男人光明正大地好色的借口。

    宁肇安穿一件浅灰色t恤,三脚架上一款双反,对着人圈中央的美女,有一搭没一搭地摁着快门。看到她,只略略点头算是打招呼,脸上没什么变化。

    乔樾奇道:“你怎么会来?”看他那样子就不像专业的,尽管装备精良。

    宁肇安对着模特调焦,口气很不客气:“我怎么就不能来?谁规定只有成双成对才能出现?何况有比基尼美女,”看着模特,嘴角翘起来,“身材不错,差不多有c cup。”说完又往乔樾身上一瞥。

    乔樾立即护住胸前,翻翻白眼,转头去找林霏白。

    林霏白也捧着一款双反,牌子跟宁肇安的一样。平视着模特,目光透澈干净,并无其他内容。进入拍摄状态,他的眼神甚至是严肃的,思索的。他习惯先调整一下光圈、速度,绝不轻易按快门。但每拍一张,必属精品。

    察觉到她的目光,他停下手中的摄影器材,拿了两瓶水走过来,拧开一瓶递给她,另一瓶递给宁肇安,顺手给了他一拳,笑着说:“不是说不来的吗?我请就请不动,非得会长出马才肯出山?”

    宁肇安笑笑:“什么话?我也是昨天才闲下来的。”

    林霏白说:“来了就好好拍吧!你也好久没出来练手了。”又对乔樾说,“今天就我俩是拍反转片的。你不知道吧?他在法国的时候就经常跟我到处跑外拍,快成半个艺术家了。不过回国以后就很少来。”

    宁肇安笑着说:“大艺术家,你少来踩我。你拿我跟你相提并论,不是要人笑掉大牙吗?”话虽这么说,脸上却完全没有谦虚的意思。

    乔樾看他们拍了一阵,渐渐觉得有点闷,跑到一边去扯狗尾巴草,捡贝壳,跟小朋友们堆沙子,玩的不亦乐乎。

    等他们拍完,乔樾已经捡了一大兜贝壳,个头很小,数量惊人。

    宁肇安一脸不屑,嘲笑说她捡的贝壳还没他家用来铺路的好看。

    乔樾不服气,但想起石澳海边那条洁白贝壳镶嵌的散步小径,还有珊瑚砌的砖,便不言语了。

    林霏白也抓一把仔细看了看:“这么小,看都看不见。难为你是怎么捡起来的?”说完同宁肇安一起大笑,十分开心。

    被两个男人一同奚落,乔樾十分郁闷。

    林霏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了?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黄昏的时候有人开了一辆快艇,接他们到海中小岛上吃饭。

    乔樾第一次坐快艇,只觉得新奇好玩。

    不过她很快就知道,自己实在太低估了它的厉害,又太高估了自己的胆量。

    发动机轰鸣,快艇怒吼着疯狂在海面飞跃,“嗖”地飞起的时候,心都被揪到嗓子眼。人处于失重的状态,像随时要脱缰抛离座位,伴随着一阵恶心。落下的时候,“砰”一声巨响,艇身重重落水,砸击一片水花。

    她的脑子被砸得嗡嗡直响,开始尖叫。

    同行的还有一个小女孩,不知是哪位同伴的孩子,跟她一起尖叫,像是比赛谁的叫声更尖更大。摄影协会的人个个都看着乔樾乐。

    宁肇安毫不留情地纵声大笑。坐在一旁的林霏白也忍俊不禁,轻轻拍着她的背。

    乔樾拼命尖叫,脑里一片混乱。毫无把握的失重感,像是儿时午夜的噩梦……从大雾弥漫的高山失足跌下,狂怒的海面吞噬一切,她在海里溺水窒息……她一边尖叫一边哭。

    大概尖叫声太凄厉,林霏白搂住她的肩膀。宁肇安皱起眉头。

    但乔樾没有看到,她做了一件最蠢的事――松开双手捂住耳朵。

    就在一瞬间,快艇开始转弯,艇身倾斜,同时猛烈地碰击海面。乔樾身体腾空,向艇外飞甩出去。艇上人一声惊呼。

    宁肇安陡然变色,暴喝一声:“乔樾!”抢过来。与此同时,林霏白大呼:“小心!”已经一手把住栏杆,长臂一伸接住了她的身体。

    周围人都吁出一口气,纷纷叹道:“好险,好险!”

    其实航程不长,总共也才几分钟。剩下的快艇时间,乔樾缩在林霏白怀里脸色灰白,手足冰凉,彷佛大病一场。

    真正的丢人丢到太平洋里。

    林霏白紧紧搂住乔樾,一直关注着她的反应。她一瑟缩,他立即加大力气抱紧她。

    宁肇安却再没看过她一眼,只是看着前方嘲讽地笑着,眼中似盛满阴霾。

    大概是在嫌弃她麻烦。

    惊魂未定,晚餐毫无胃口,她只草草喝了一碗粥。

    他们回程选了船头的位置,颠簸不大,却有浪花飞溅到身上。

    宁肇安和林霏白一人一边,中间夹着乔樾。两人把她的手压得紧紧的,任凭她尖叫,就是不让她松手。

    靠岸的时候,宁肇安第一个跳下艇去,站在下面伸手接应。大家都体恤她,让她先上岸。

    可是她还在晕船,她把手放在他手心,却仍然腿软头晕,面色苍白,摇摇晃晃,迟迟没有跳下来。

    宁肇安大概等得不耐烦了,走上前去一把将她横抱起来。

    乔樾不由得尖叫一声,本能地攀住他的肩膀。

    背后的一船人都是善意地哄笑起来。林霏白吹了一声口哨。

    跟一个男人贴得这样近,乔樾的脸有点烧,所幸天黑看不见。

    混乱中,听得宁肇安低声说:“别怕。”她靠在他胸口。黑暗中他的眼睛明亮跳跃,像温暖的篝火,那样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目光里彷佛是一丝怜惜和悸动。他身上雪松木的气息,冷交缠着热,男人的阳刚体息夹杂着海洋的味道袭来,令她的不安似乎平息了一些。